第20節(jié)
朱大伯這才抽逢場的時間親自去鎮(zhèn)上看了看。這一看,好家伙,這在城里搞過建筑的人就是不一樣。不聲不響就弄出這么大個亮堂堂的店,這才多久啊,走進去都怕踩臟地板。 當天從鎮(zhèn)上回來,朱大伯就坐不住了。揣上錢,買了兩瓶酒,到半仙兒家去竄門兒。半仙兒用兩個小時時間推算出陰陽八卦陣,又用十分鐘跟朱大伯講解陣意:氣運亨通財神庇佑云云。 朱大伯很高興,但要說感受吧,咂嘴……雖然不明白半仙兒在說什么,但是聽起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財神都庇佑著他家軒軒啊,服裝店肯定生意興隆。 酒半仙收下啦,順便收了八十塊辛苦錢,朱大伯捧著幾張寫滿了天書的紙(半仙八歲兒子方格子作業(yè)本背面)回家后立馬喜滋滋的給朱文軒打電話。 朱文軒這邊一切就緒,等郭建軍帶貨回來就可以上架開業(yè)了。接到朱大伯電話簡直哭笑不得,但還是謝了又謝。完了后他靠在二樓窗戶上給郭建軍打電話,問:“你大概還要幾天回來?我們這邊都弄好了?!?/br> 郭建軍睡在一堆裝了衣服的大口袋上,頂上的大貨車篷布把光線全遮了,要不是有跑長途車的經(jīng)驗,他估計連白天晚上都分不清楚?!熬瓦@兩天回,你很高興嗎,聲兒都快樂的蹦起來了?!?/br> “你聽的出來???”朱文軒覺得郭建軍這點很神奇,他說話只要帶丁點兒的情緒都能被發(fā)現(xiàn),完全無視你的一切表情偽裝,光聽聲音就知道你今天心情好不好。 “我大伯啊,他昨天來店里看了看,問我什么時候開業(yè),我跟他說等你拿貨回來就開。結(jié)果他今天打電話告訴我,說找人算過了,初九宜開業(yè),讓我九點揭牌子上的紅布。今天都初四了,你初七能回來吧,總得留一天時間掛衣服啊。” “能?!惫ㄜ娨皇终碓谀X袋下,連續(xù)躺了兩天的骨頭都隨著小老板愉悅的音調(diào)松軟下來,太黑了眼睛看不見耳朵就相當好使,腦子里也漫無邊際的幻想出無數(shù)種小老板的樣子。 郭建軍覺得喉嚨有點干,身上某個部位也有點活躍了,他問:“你想不想我?” “?。俊敝煳能庛读艘幌?,突然就覺得抓著電話的手緊張起來,都抖篩了啊。不過,都挑明彼此有意思了問這種話好像也挺正常的啊。 “想。”悶著聲嘟囔一句,聽那頭笑得性感低磁不用看都知道是一副很臭不要臉的樣兒,朱文軒一下就膽大了,“你丫笑屁啊,趕緊回來讓你抱個夠。” 郭建軍把手放到身下,隔著褲子揉了兩把,漆黑的眸子里透出的光亮被掩蓋在周圍的環(huán)境里,他問:“回來讓我抱著睡嗎?” 朱文軒:“……” “咳,剛才信號不好,你說什么?啊,對了,二樓就兩間屋子,我準備拿一間給蔣小花他們當宿舍。四個女孩子買兩個上下鋪床就行。另外一間給文霞姐,她是店長,還是要區(qū)別對待一下的。” “這招兒聽上去太蠢了,下次想轉(zhuǎn)移話題,說話的時候要放輕松,你這緊張的都用上顫音兒了?!惫ㄜ妵K嘖兩聲,“房間全分給她們住,你這是打算做甩手掌柜了啊?!?/br> 被揭穿了朱文軒也不尷尬。郭建軍這個人太敞亮了,敞亮到完全不需要他遮遮掩掩顧及對方會不會生氣,這也是他覺得跟郭建軍呆在一起最開心的地方。自由,隨心,不用勉強自己或犧牲自己去謙讓、包容對方。 “文霞姐在服裝店的經(jīng)營上比我能干多了,你知道嗎,讓她們連著一個星期的宣傳單發(fā)下來,這些日子鎮(zhèn)上的學(xué)生三五成群的跑來店里看,還夸裝修隊的工人們太了不起了,把服裝店弄得跟個照相館似的?!?/br> “你這是夸自己呢?!惫ㄜ娐N著二郎腿發(fā)現(xiàn)戳到頂上的車棚了嘆了口氣放下說:“你怎么把店弄成照相館樣兒了?” “哪里就是照相館了,她們就是看見那條美人魚和玻璃櫥下的細沙海星覺得漂亮而已?!狈b店這么裝修,主要是想和‘美人魚館’的店名契合,但這是群山腳下的一個小鎮(zhèn),弄這種風(fēng)格確實挺新鮮的。 有女生來店里看,想拿手機拍照,又怕店里的人不讓拍,就偷偷蹲在美人魚跟前比個剪刀手讓朋友快拍快拍,拍完就跑。朱文軒當時都看樂了,追出去想說:你們進來慢慢拍我不罵你們。結(jié)果兩女生一看見他拉著手跑更快了。 朱文軒把這事兒跟郭建軍說了。郭建軍聽完哈哈哈大笑,說:“小老板你這么調(diào)皮當心她們開業(yè)都不來了?!?/br> 你這么調(diào)皮……這么調(diào)皮……么調(diào)皮……調(diào)皮……皮…… 朱文軒摸摸發(fā)燙的耳朵,心說還真有可能,當時那兩個女生見他追出去,眼神兒都慌了,撒丫子跑起來跟風(fēng)(瘋)一樣。 哎,鄉(xiāng)下孩子逗是這么淳樸,要是換成城里的妹紙,指定舉著貼了水鉆的手機咔擦拍完了還帶點兒‘一般般吧,勉強可以夠拍一下,我看得上眼才拍,我拍是給你面子云云’的冷傲神情甩著馬尾走人了。 等掛了電話,朱文軒看著六十八分鐘通話時間捂臉。他跟郭建軍到底說了啥?回想一遍,貌似都是他在說郭建軍在聽,郭建軍偶爾主動說,都是臭不要臉的在調(diào)戲他。 覺得自己變得自己都快不認識了的小老板整個人都要不好了,沖進廁所拿冷水洗了臉等冷靜后才下樓旁聽朱文霞給四個店員上培訓(xùn)客。 另一邊,大貨車開進一家加水洗車的荒山小店門口,打開車廂門喊:“郭哥,下來吃飯?!?/br> 郭建軍彎腰趟過去,跳下車伸了伸腰。喊他的男人替他捏了捏胳膊說:“累吧,你都在上面躺兩天了,一會兒換到前面去坐吧,我正好到里面睡覺。后面這段阿龍開,你替我看著點他。” 郭建軍笑了笑道:“行,我也快躺生銹了?!彼贿呑咭贿呎f:“阿龍年紀還小,老喬你別慣著他,那女人跑完這一趟就送回去。” “我就是想著他年紀輕耐不住長途來回跑……” “所以找個女人給他路上解悶兒?”郭建軍停下黑著臉問。 喬田亮縮了縮脖子,尷尬解釋道:“那女人在那邊按摩店打工,不知道阿龍怎么跟她說的,她就跟著上車了……”看郭建軍臉色不好,喬田亮趕緊保證:“這趟完就給她送回去?!?/br> 郭建軍瞥了一眼那邊二十出頭的青年和站在他身后的女人,拿出煙給喬田亮點了一支,自己也點上抽了一口說:“你們也別羨慕人家張德全跑車帶媳婦兒,女人愿意跟著你,那是體貼你辛苦,不放心你安全??烧覀€小姐帶著算怎么回事兒啊?那女的有三十了吧?!?/br> 喬田亮說:“三十六,都能當阿龍他媽了?!?/br> 郭建軍又往那邊看了一眼,青年正給女人撩頭發(fā)。 喬田亮說:“你昨兒夜里是沒出來,他兩還在林子里折騰了一回呢?!?/br> 郭建軍皺眉怒道:“你還好意思說,他這么搞,這一趟的辛苦錢全塞女人屁眼兒里了。” 喬田亮嘻嘻哈哈笑:“那小子現(xiàn)在大了,不聽我的話,郭哥你去說,你去說他聽你的?!?/br> 郭建軍想說:我都不干車隊了這種事不想管??傻瘸燥埖臅r候,他看阿龍吃掉肥rou把瘦的給那女人,突然就沒胃口了,扔掉筷子在桌子底下踢了阿龍一腳就出去了。 喬田亮愣了愣問:“郭哥你不吃了?。俊?/br> “嗯,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惫ㄜ娮叩酵饷娴乃蓸淞窒鲁闊煟瑳]一會兒青年就跑出來了,看見他就咧嘴樂,只是站一米開外不肯走近了。 郭建軍斜眼勾了勾手指,“過來?!?/br> 青年猛搖頭,兩只手揪住自己耳朵,哭喪著臉道:“郭哥你別收拾我,我知道錯了,我那天看見你我就知道我錯了,你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br> 郭建軍把煙扔到地上踩了一腳。青年警覺,立即往后蹦了一步。 郭建軍:“……” 喬田亮在小飯館門口站著,伸脖子往這邊瞧,看到這一幕哈哈哈笑:“該!郭哥削他,臭小子那天還跟我說天冷了咪口酒暖和?!?/br> 青年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好,想跑已經(jīng)來不及了。郭建軍猛地彈地而起,撲過去從后面摟住他脖子一下給他放翻在地。青年跪地上一把就抱住他大腿,大叫著說:“我就說說就說說不敢真喝啊?!?/br> 郭建軍大手捏住他脖子。青年就跟被掐了嗓子似的,一下閉嘴了,寒毛豎得老高就等著郭魔王五指一動小命兒立即玩完。郭建軍蹲下,問他:“知道我叫你出來干嘛的嗎?” “知道知道。”青年慫了。 “知道就好?!惫ㄜ娨膊欢嗾f,但捏他脖子的手是真下大力氣了。 “啊!”青年慘叫一聲,沒堅持一會兒就開始抹眼睛了。郭建軍放開他,提起來替他拍了拍褲子上的灰,笑了笑說:“也是你運氣不好,平時我都不怎么出遠門的。” 青年呲了呲牙,眼睛有點兒紅,“這趟完了我請郭哥你喝酒,我都好久沒見你了?!?/br> 郭建軍在他腦袋上擼了一把,“我那兒你們想去隨時都可以。” 再上路,喬田亮就跑后面車廂里睡覺去了,昨晚上是他開的車,白天換阿龍開。有郭建軍坐在前面,阿龍開車都打十二分精神,連中間坐著的女人都被他徹底無視了。女人一開始還想和郭建軍說說話,可她一開口,郭建軍就黑臉。郭建軍那塊頭,黑臉效果杠杠的。女人老實了,插著耳機聽歌自娛自樂去了。 中途喬田亮和阿龍又換過兩次,五號天快黑的時候,大貨車總算是開進漢源的高速隧洞了。想著就要看見小老板了,郭建軍在那女人問他是不是想媳婦兒的時候,難得沒有黑臉。阿龍咋呼著問:“郭哥你給我找嫂子了???” “看路!”郭建軍冷著臉訓(xùn):“你這毛病那天得專門找人給你治治。” 阿龍嘿嘿笑,一點不怕他。郭建軍給朱文軒打了個電話,開口就問:“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 朱文軒放下手里的‘藝術(shù)與建筑’走出書店,看了看天色說:“還在鎮(zhèn)上,就車站這外面呢,正準備回去。”好吧,他是早就要回去的,只是到書店溜達一圈,發(fā)現(xiàn)有些書還挺有看頭的,就隨便看了看,結(jié)果一看就三個小時了。 郭建軍看貨車開始下高速了,勾了勾嘴角說:“現(xiàn)在去美人魚館門口等我?!?/br> 朱文軒“啊”了一聲:“郭建軍你回來了?。 ?/br> 小老板興奮的像撒歡了汩汩流淌的溪水聲,傳進耳朵里,郭建軍幾日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恨不得立馬把人從電話那頭抓過來親幾口。 作者有話要說:來美人魚館偷拍照片的女生問:“小老板,你這么調(diào)皮你家軍軍造嗎?” 朱文軒本來想看風(fēng)一樣的女紙:“……” 你這么調(diào)皮……這么調(diào)皮……么調(diào)皮……調(diào)皮……皮…… 半仙兒家八歲兒子上廁所回來:“媽,我爸又把我作業(yè)本撕了!” 往鞋底塞錢的半仙兒留下一半:“媳婦兒,這是今天的營業(yè)額?!?/br> 半仙媳婦數(shù)了數(shù)分十塊給兒子:“拿去買本子吧?!?/br> ☆、第三十二章 車站就在一中對面,而美人魚館在主街拐個彎的中間地段。主街前一段因為離學(xué)校近,基本都是生活超市、小飯館和小飾品店鋪,還有各種蛋糕店、眼鏡店、運動器材店等等。服裝店集中在中間地段,走路過去要十來分鐘的樣子。 朱文軒走著走著看街上人不多干脆小跑起來。好吧,其實是夜色降臨,他覺得就算他跑起來引人注目了那些人估計也看不清他長什么樣兒。 鄉(xiāng)下九月初的夜晚,涼風(fēng)徐徐,刮在臉上和從脖子處灌進衣服里,冰透沁心。倒不至于有多冷,但卻能讓人頭腦保持在一種相當清明的狀態(tài)里,對此時此刻正在‘跑’這件事清楚得不了。但太清楚的后果就是,朱文軒覺得自己有點傻。 這是去見郭建軍呢,只是見郭建軍嘛,用得著這么急吼吼的連走過去多花幾分鐘時間都等不了非要跑過去?想歸想,朱文軒仍舊腳下生風(fēng)、擺臂迅速,感覺才大喘了幾口氣就拐彎了。 遠遠地,美人魚館門前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夜色為紗,風(fēng)吹不動,神秘的如同一尊那啥。朱文軒很多年沒有這樣饑渴過了。煙頭一點紅,在夜風(fēng)里一明一暗,還沒看清抽煙人的模樣和表情就恨不得撲上去啃幾口。他興奮地舉起雙手,撒丫子根本不減速的朝郭建軍身上猛沖過去。 郭建軍嚇了一跳,呸一口吐掉煙頭,兩只手一把摟住他屁股將他抱起來轉(zhuǎn)了一圈。 郭建軍:o(╯□╰)o好傻! 郭建軍:……就當是接風(fēng)洗塵好了! “哈哈哈哈,你回來了???”朱文軒暈頭轉(zhuǎn)向的被放下,望他郭建軍的時候因為眼神兒還暈著的總是要望到他鼻子上去。 郭建軍樂了。他是真不知道小老板還有這種狀態(tài)的時候。再說了,他人都擱這兒站著了,問‘你回來了啊’是不是蠢了點? “嘖嘖,你這么熱情換個不身強力壯的就你剛才這一下指定就趴地上去了?!比嗔巳嘀讣?,剛才摟著小老板屁股的rou質(zhì)感還在,想揮之都不去。 朱文軒推了推歪掉的眼鏡,臉蛋因為興奮和剛才跑著被風(fēng)吹了有點紅,“我其實是想稍微克制一下激動的,但克制不住啊。對了,你怎么回來的?”坐車也該是在車站下車啊,而且,這地上放著的這么一大堆黑色蛇皮口袋是怎么弄回來的? “東風(fēng)大力神把我送回來的。”郭建軍伸手摟住他肩膀,“你有鑰匙的吧,先把門打開,我們把衣服放進去明天再來收拾?!?/br> 朱文軒開了鎖,把卷簾門推上去,又把玻璃門掛鎖打開。郭建軍拎著口袋站外面直接往里扔,一共六個口袋,有一千多件衣服。朱文軒想幫忙,郭建軍看他勾著屁股試了幾次都沒提起來,哈哈哈大笑:“你那細胳膊細腿的可別把腰閃了,一邊兒去?!?/br> 朱文軒摸摸鼻子走到一邊,“我以為都裝的是衣服不會太沉?!?/br> 郭建軍一手抓起一袋,顛了顛,向小老板展示自己的強壯有力,說:“是不太沉,主要是口袋太大,你猛一下去提提不起來很正常。” 都搬完了郭建軍才開始打量店鋪。朱文軒把頂上的大燈打開,得意地炫耀:“不錯吧?!?/br> 郭建軍豎了豎大姆指,“是不錯?!眽Ρ谑窃谒咧熬椭匦路鬯⑦^的,頂層的大燈和四周的小燈那會兒也就裝上了,可他這會兒再看,還是有被驚艷到的感覺。 圓形碧藍的座臺上坐躺著一只美人魚,紅色的魚尾金色的頭發(fā),上半身還露著,估計是要套衣服當模特使的。座臺底下圍了一圈細沙貝殼還有開蚌的珍珠。落地窗下面,也是海星戲沙清爽陽光得不了的。四周墻壁上,在有燈光籠罩的裝飾木條上,有揚帆的船只模型,有海豚躍海的擺件,還有各種玲瓏可愛的彩色魚、海螺、珊瑚,就連收銀臺都是一艘船形。 郭建軍突然回頭,摟住小老板的腰親了他一口,心里洶涌卻又深沉地想:哪怕這才是你的世界,我也絕不會放你回去做一個設(shè)計師,但是,我保證將來會努力賺錢,成就你所有的奇思妙想。 朱文軒笑了笑問:“干什么這么看著我?!?/br> 郭建軍附身在他耳邊說:“今天去我家怎么樣?明天可以早點來收拾衣服?!?/br> 這么赤果果的眼神,剛才還親的辣么兇殘,舌頭都麻了啊喂,現(xiàn)在說邀請去家里什么的……朱文軒眼神閃了閃,被熱氣噴過的耳朵微微發(fā)紅,“咳,去,去你家也好啊,我,我還沒去過你家呢。” 郭建軍伸手捏了捏他耳垂,“你這么緊張干什么?” 朱文軒:“……” 臥槽!誰緊張了啊?誰緊張了??! “我去給奶奶打電話說一聲?!眮G下話逃似的跑出燈光巨亮的美人魚館,風(fēng)一吹,朱文軒再一次發(fā)燒了。太丟人了啊,竟然嚇跑了,就該更赤果果的看回去,接吻兇殘點誰不會啊,大不了下次他用牙齒咬。 朱文軒不服氣地一邊想一邊給朱奶奶打電話。朱奶奶原本不放心的,可一聽說是去小郭家住,立馬覺得沒問題了,“小郭都從小曹那里回來了嗎?”朱奶奶記不住廣州,但知道郭建軍去的地方跟曹誠家是一個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