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抱一會兒?！惫ㄜ姴淞瞬渌竽X勺，聲音里有放松下來的疲憊和反反復(fù)復(fù)經(jīng)歷太多次了形成的一種似堅強似麻木的狀態(tài)。

    朱文軒把手里的丸子丟進鍋里，用湯勺撥了撥，就算是‘一會兒’的時間到了。他用手拐子撞了郭建軍一下，“抱夠了沒？抱夠了就放開。”

    “這怎么抱得夠。”郭建軍死勁兒摟了他一下，順便在他腰上抓了一把，聞著他頭發(fā)上淡淡的洗發(fā)水味道深深呼吸一口，松開他笑道：“要不是怕你打我，我肯定不放。”

    朱文軒不理他，心說：我要打也打不過你啊。

    “奶奶已經(jīng)吃過了，就我們兩吃。”腰上被抓的地方還在哆嗦，快速把剩下兩個丸子一起捏了丟進鍋里煮，洗手端出蒸好的大閘蟹遞給他示意他端出去，“奶奶在隔壁王奶奶家跟她們打麻將呢?！?/br>
    王奶奶上次過大壽，她小女兒說打麻將可以預(yù)防老年癡呆，就給她買了一副手搓麻將。王奶奶學(xué)會后，把朱奶奶和幾個老姐們都教會了。現(xiàn)在，幾個老太太幾乎每天都要聚在一起搓幾圈。

    郭建軍端著螃蟹，眼神灼熱地望著他，“你專門等我吃飯？”語氣是肯定加興奮的。

    朱文軒惱了，“你還想不想吃了？”

    郭建軍一只手拿著螃蟹，湊過去摟住他腰，飛快將嘴印到他唇上，牙齒不輕不重地咬了他一口，得逞后立馬逃竄。

    朱文軒在后面踹了他一腳，被他閃開了。“哈哈哈，沒踢著。”郭建軍得意。

    朱文軒抽了抽嘴角，“你丫就是神經(jīng)病?！?/br>
    一頓飯吃完，郭神經(jīng)病癱在沙發(fā)上動都不想動。他一向吃得多，但今天還是感覺有點吃撐了。一桌子菜全被他納入光盤行動，小老板蒸了六只大閘蟹，有五只進了他肚子，剩下那一只還是他非要分給小老板的。

    郭大胃表示：肚子略脹，但蟹肥蟹黃更肥，再來五只也吃得下。~(≧▽≦)/~

    朱文軒收拾完，出來客廳跟他談?wù)拢€煞有其事的把筆記本拿出來，手執(zhí)鋼筆說：“吃飽了咱們就商量一下服裝店的事兒吧。”

    郭建軍鼻子里“嗯”了一聲， 表示自己沒意見，隨時可以開始會議討論。

    朱文軒問：“你覺得服裝店專賣男裝怎么樣？我發(fā)現(xiàn)鎮(zhèn)上賣男裝的店特別少，款式也很單一，質(zhì)量還都不怎么樣?！彼日漳翘旃ㄜ娞岢龅南M者針對什么性別？什么年齡階段？說：“年齡階段就選少年和青年之間吧，鎮(zhèn)上有初中和高中，學(xué)生的購買能力應(yīng)該不差?！?/br>
    郭建軍嘆氣，覺得以后要經(jīng)營好服裝店不讓小老板虧錢還要賺錢實在是任重道遠。

    雖然小老板已經(jīng)認真觀察、用心思考了，但，不靠譜就是不靠譜。郭建軍很不客氣地道：“男裝店確實少，款式也不多，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么？”

    朱文軒順嘴就問，“為什么？”

    郭建軍沒好氣地看他，“因為那些學(xué)生只要不穿校服基本都穿的運動裝，阿迪達斯、耐克、喬丹等等。你看滿大街的盜版服裝，從衣服褲子到鞋子襪子，哪樣不是運動品牌最多。連天橋上貼手機膜的隔壁還有一個擺十元三雙六雙八雙十雙不等的各種運動品牌襪子的呢?！?/br>
    朱文軒哈哈哈笑，“我買過，十元三雙，阿迪達斯和耐克的，黑白灰三種顏色?！?/br>
    郭建軍：“……”

    朱文軒奇怪地問：“為什么現(xiàn)在的學(xué)生這么愛穿運動裝?。课易x書的時候就有什么穿什么，朱文杰的舊衣服我也撿來穿?！?/br>
    郭建軍用看‘可憐的娃小時間竟然那么苦過’的復(fù)雜眼神看他，“因為他們面子作祟，覺得穿雜牌貨大路貨很寒酸?？蛇@鎮(zhèn)上連一家像樣的休閑男款專賣店都沒有，他們可不就只有選擇運動裝了。國際大品牌，多有檔次啊，穿身上里子面子都有了?！?/br>
    這話郭建軍也不是亂說的。車隊那些人偶爾說起自家臭小子，都恨不得扒他們褲子揍一頓屁股的咬牙切齒樣兒。說是沒衣服穿，可給買了后又不要，說難看死了，穿出去丟人。問他那你要穿什么？說要穿喬丹、李林，一條內(nèi)褲一百二，一雙襪子六十。

    沒辦法，這個年紀的臭小子們正處于‘愛面子’的階段。大路貨在他們身上根本沒有出路。

    郭建軍說：“你要是加盟一個男裝品牌店還差不多。之前新街那邊開了一家本色，這牌子在外面連號都排不上，結(jié)果在咱們這里火爆的很。但我看它也就圖個新鮮，質(zhì)量不行生意慢慢也不行了?！?/br>
    朱文軒刷刷刷在筆記本上寫下：男款學(xué)生裝大路貨沒出路。質(zhì)量好生意才會好。跟記語錄似的，還寫得一手好字！

    “那咱們賣什么？要不賣二十五歲到三十歲男人穿的衣服？曹誠上次買的那件夾克二百七，我在廣州看見的質(zhì)量比那個好才八十?！?/br>
    郭建軍心說：你能不一直揪著男裝不放嗎？

    “除去幾個品牌貨，鎮(zhèn)上還是真缺一家成熟的男裝店。但同樣的問題，男人愛面子，這比學(xué)生有過之無不及。有錢的人肯定直接買品牌貨去了，沒錢的人根本不會花大價錢買同樣是大路貨只是質(zhì)量稍微好點價格卻要貴很多的大路貨。拋去兩者，中間還剩一撮買不起品牌或者舍不得買品牌又不屑穿劣質(zhì)貨的人，這類人會成為你的消費者，前提是你的衣服質(zhì)量要好且價錢貴得不離譜?！?/br>
    朱文軒一手撐著下巴，“聽上去好像不容樂觀啊。”

    “是不容樂觀。”郭建軍冷笑，“放著萬萬千千消費者的生意你不去做，非要做這么不上不下的一撮人的生意你不不容樂觀誰不不容樂觀?！?/br>
    朱文軒虎著臉抗議，“你要是有主意了就說，別繞口令似的把我繞暈了。”

    郭建軍還想再努力一把，爭取讓小老板福至心靈自己開竅。“那天在廣州的批發(fā)市場，我們看了那么多家店，賣男裝的多還是女裝的多？”

    這可是點撥似引導(dǎo)手段，大師級別的，為了小老板開竅他也是蠻拼的。

    朱文軒毫不猶豫地回答：“女裝多。”整棟大樓三分之二以上都是賣女裝的，他給朱大伯買衣服的時候還跑到頂樓才買到。

    “這就對了。”郭建軍循序漸進，“那地方是全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服裝批發(fā)市場，匯集了全國各地服裝商販，它反應(yīng)出的情況基本可以代表整個市場的傾向。所以，我并不覺得開個針對學(xué)生消費群體的男裝店會比女裝店更好?！?/br>
    女裝可以囊括十多歲到三十多歲的顧客群體，這是女人的天生優(yōu)勢，可以化妝，可以穿小齡服裝顯得青春洋溢，也可以扮成熟，穿小西裝走干練路線。但你讓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去穿一個十多歲的小男生服裝試試？

    再有一點郭建軍沒說，他覺得大路貨做女裝最容易。小老板這是第一次嘗試做生意，要是不一炮打響，很有可能就喪失信心了?，F(xiàn)在就已經(jīng)覺得自己很沒用了，再被打擊一次，肯定焉揪揪的搭聳個腦袋咧嘴強顏歡笑都像哭似的。

    好吧，郭建軍承認他總是忍不住要把小老板嬌弱化，巴不得什么都不讓小老板做就無憂無慮的傻白甜。

    朱文軒這次恍然了，原來他家小工覺得賣女裝更好啊。

    可這是分明一開始就能直說的好吧！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么久還不是把他給全盤否決了！敢問這么干的意義到底何在？！

    朱文軒沒問，如果他問，郭建軍一定會回答他：意義就在于不斷培養(yǎng)你對生意的敏感性和眼光的毒辣性而不是任由你個榆木腦袋渾渾噩噩往沒見識的方向發(fā)展下去。

    “那就賣女裝，我們明天去找那老板談?wù)?，我也要順便看看鋪面，好畫設(shè)計圖?！敝煳能幷f。

    郭建軍抓住機會捧了捧‘他本無意打擊，但卻是被他打擊到了’的小老板，“這方面你是專家，一定要設(shè)計一個獨一無二的出來，至少要保證它在五年內(nèi)是全鎮(zhèn)服裝店里最獨樹一幟最不可超越的存在。裝修稍微高檔點，咱們貨源選品質(zhì)高的，要做就做鎮(zhèn)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服裝店?！?/br>
    朱文軒翻了個白眼，“成本不考慮了啊。再說了，我們這就大路貨，雜牌子，鎮(zhèn)上加盟了品牌的店可不少，什么真維斯淑女屋美特斯邦威啦，你還想做數(shù)一數(shù)二的？”

    郭建軍不以為然，“他們是品牌又怎么樣，你沒發(fā)現(xiàn)那些店所謂的新款都是從上級城市撥下來的舊款嗎？上級城市不好賣的就轉(zhuǎn)到下級城市，像咱們這種離大城市比較遠的山區(qū)小地方，那些品牌服裝很多都是過時了的。廣州那邊跟國際接軌，有什么新款立馬就能跟風(fēng)，所以咱們雜牌也有雜牌的優(yōu)勢啊?！?/br>
    朱文軒：“……”

    簡直是無力吐糟了。大路貨比不得品牌貨是你說的，現(xiàn)在一副嫌棄品牌貨‘名不副其不實’的口吻和驕傲‘自己是大路貨可以第一時間拿到新款’的人也是你。

    節(jié)cao哪兒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朱文軒低頭用鞋尖滾著地上的東西玩兒，“郭建軍，看看這是不是你掉的節(jié)cao？”

    郭建軍看了一眼扭頭望天，“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兒?！?/br>
    “哦?！敝煳能幫蝗灰荒_將之踹飛了，蹦蹦跳跳回家啦。

    郭建軍一臉驚恐，撒丫子追去那個方向，最后在草叢里扒拉出來節(jié)cao，洗洗塞胸口去了。

    ☆、第二十九章 談租成買

    第二天,朱文軒和郭建軍一起去鎮(zhèn)上看鋪面。他們?nèi)サ臅r候，老板娘正在給幾個客人推銷被挑選幾次都沒被挑走的衣服，“我家衣服可不是那種幾十塊錢的地攤貨,這料子你們自己摸，隨便摸,我們進貨都是進質(zhì)量好的，要不是打算搬家，也不會這個價格賣了。”她嗓門大,性子也爽利，“反正就這幾件了,前幾天那么多都賣的就剩這些了,你們要是買的多我還可以給你們再便宜點,但就買一兩件的話，就是這個價了?！?/br>
    店里還零星掛著一些中老年人服裝，多是深黑灰色，墻壁上貼著紅紙黑字大甩賣！朱文軒掃了一眼，鋪面大致數(shù)據(jù)就清楚了。是個標(biāo)準(zhǔn)兩鋪面打通后連成的一個大鋪面，寬七米，長八米，高在三米二三之間。鎮(zhèn)上的自建房一般都是這種尺寸。

    郭建軍之前來過一次，所以老板娘認識他，一見他就指著他跟客人說：“看吧，這下家都來了，要不是他們急著接手，我這還得開到月底呢，那肯定不會這么便宜賣的?！彼龥_郭建軍笑了笑說：“這就是你說的小老板吧，我家老劉在樓上呢，你們上去吧?！?/br>
    郭建軍和朱文軒和她打過招呼，就往后面的二樓去。老板姓劉，和他老婆兩個人經(jīng)營這家店好幾年了，生意其實不錯，可他兒子今年在重慶給他們買了養(yǎng)老房，兩口子準(zhǔn)備搬過去。

    朱文軒戳了戳走在前面的郭建軍，可能是爬樓梯呢，沒預(yù)計好，一下戳到屁股上了。他趕緊把手縮回來，訕訕笑了一下說：“曹大姐嘴巴好厲害，我看那幾個人被她說的都恨不得多買幾件?！崩习迥镄詹埽m然跟朱大伯母是一個年紀的，但他們還是喊她曹大姐。

    郭建軍站著等小老板走到身邊，伸手擰了他屁股一把算是報了剛才的一戳之仇，“你去鍛煉個幾年保證比她還厲害?！毕氲绞裁春眯Φ氖?，郭建軍的表情變得揶揄起來，“上次騙你賣她核桃的那個攤販阿婆，人家那么大歲數(shù)，為什么張口就來？還不都是鍛煉出來的?！?/br>
    朱文軒瞪他一眼，但樓上劉老板已經(jīng)聽見聲音迎了出來，他就不好再報復(fù)回去了，只是趁著前面兩人先一步進屋，快速揉了揉被擰的地方。

    三人寒暄落座后，互遞了煙就直奔主題了。劉老板兩口子對搬去重慶很期待，大城市，又是兒子的一片孝心，所以，哪怕要把經(jīng)營了好幾年的鋪面租出去也是高興的，“我家這個位置比較好，在主街上，走到頭就是一中，職高離這兒也不遠。而且，這一片都是賣衣服的，市場集中了，買衣服的人自然也集中了。我按市場中間價收你們，每月四千租金，一年四萬八，這數(shù)字也吉利?！?/br>
    朱文軒對這價格還算滿意，他之前自己打聽的時候，問過一家要轉(zhuǎn)租的，也在這條街上，但快到街尾了，就挨著他上次賣核桃的地方。那里是主賣家禽雞蛋干貨什么的，環(huán)境不太好，可是要價卻是二千五每月，鋪面只是單空。

    郭建軍也沒在租金上還價，“劉大哥鋪面轉(zhuǎn)讓費怎么收？”

    劉老板擺手，“這房子是我自己的，租給你們收你們租金就行，不收轉(zhuǎn)讓費?！?/br>
    朱文軒立時就坐不住了，恨不得憑空抓份合同出來簽了。尼瑪這種好事兒上哪兒找去，一省就是好幾萬！劉老板你好人！

    郭建軍表現(xiàn)就比較淡定了，他問：“那劉大哥你這二樓打算怎么處理？也要租出去嗎？”

    劉老板說：“是有那個想法，怎么，你們想一起租了？”

    朱文軒接過話道：“要是價錢合適的話，我們打算一起租。”他想租下來以后屯貨或者擺幾張床休息也是可以的。前提是價錢要合適啊，他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錢，一張錢巴不得錢掰成兩半花。

    朱文軒你個豬隊友！郭建軍沒忍住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見他安分了，才接著問：“劉大哥，你這房子有沒有要賣的打算？”

    啥？朱文軒剛想張嘴說什么，就被郭建軍遞了個‘你別說話’的眼神制止了。他只好委屈看著不說話，豎著耳朵聽兩人談話。

    劉老板也愣了一下，隨后高興地說：“有啊，你們要買嗎？”

    郭建軍想要小老板把這房子買下來的念頭是早就有的，可考慮到小老板錢不多，肯定不同意，他就一直壓著沒提這茬。但現(xiàn)在他是真的覺得機會難得。劉老板一家要去重慶，房子急著出手，價格上他們就能占便宜。

    果然，就聽劉老板說：“我這房子你們也看到情況了，年成比較久了，房子舊，人家戶買來住的都不愿意要這種。賣給生意人呢，問過隔壁這幾家，他們又都只愿意買一樓。但我如果單把一樓的商鋪給賣了，那這樓上的房子就更沒人愿意買了？”

    他都以為賣不出去了才退而求其次打算出租的，沒想到出租還出出個意外之喜來。

    郭建軍誠心說：“那你說個價吧，合不合適咱們再商量。”

    “我這房子樓上樓下一樣大，都是五十六個平方，單價二千取個整數(shù)十一萬，樓下鋪子一口價三十萬，總共四十一萬?！眲⒗习逭f完眼巴巴看他們，問：“你們看行嗎？”

    朱文軒一聽這么多錢，眉頭就皺了起來。

    劉老板以為他是覺得貴，急忙說：“這價錢真沒要你們多。前段時間這后面有個房子才賣了，二千五呢。我這個只是比他那個舊一點，所以賣你們二千。商鋪就沒得商量了，一年租金四萬多，我賣個五年租金的價錢不算貴。”

    朱文軒心說：不貴那也是四十一萬啊，問題是我上哪兒給你湊這么多錢去啊。

    劉老板看他還是皺著眉一副嫌貴的樣子，忍不住就有些失望。他是真心想把房子賣掉再走的，以后移居重慶了，肯定不會回來了。留個房子在這邊，雖然可以租出去收點租金，但還是很麻煩，畢竟每換個租客你就得跑回來折騰一次。

    郭建軍余光瞟見那邊已經(jīng)有些沉不住氣的劉老板，再扭頭看自家小老板皺成苦瓜臉的表情，頓時勾起了嘴角。

    真是人傻有福！

    又陪著小老板愁了一會兒，郭建軍才慢悠悠道：“劉大哥說的這價倒是不貴，可也不算便宜。我說句實話，我們想買主要還是看重一樓的鋪面。就像你說的，這房子年成比較久，我們花這么大一筆錢為了個鋪面還捎帶這么個舊樓房，細算起來是不太值。這樣吧，我還個價劉大哥看行不行？”

    劉老板點頭，“你說?！?/br>
    郭建軍鄭重道：“兩層一起一口價三十五萬。”

    劉老板立馬急了。郭建軍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這房子都建成好多年了，單價要二千我就不說了，可商鋪要三十萬是不是貴了點兒，一般商鋪是比樓房貴，但最多也就翻倍價錢，三十萬已經(jīng)是接近翻三倍了啊?！?/br>
    朱文軒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這兩人都砍上價了，點點頭也跟著說：“是啊，是啊，劉大哥你再算我們便宜點，我們誠心買呢?！?/br>
    劉老板苦著臉站起來，“我去跟我家那位商量一下，你們坐?！?/br>
    等人一走，朱文軒就靠過去和郭建軍說悄悄話，“喂，真要買啊，我錢不夠啊?！?/br>
    郭建軍也湊到他耳邊跟他說悄悄話，“別說四十一萬了，五十萬也不虧。高速路沒通車之前，租金才多少？這一年就漲了近兩層，往后隨著高速路帶動這邊的經(jīng)濟發(fā)展，租金還得漲。錢不夠回去再想辦法，先把價談好再說。”

    朱文軒只覺得耳朵里被噴了不少熱氣，臉上也像是受了傳染了一般，面頰發(fā)燙，鼻尖兒冒汗。郭建軍若無其事的坐直了，一點‘我是故意的’都看不出來。

    劉老板再回來的時候，他老婆也跟著上來了。這回談判主帥變成了老板娘。

    “小郭啊，老劉把你們的意思跟我說了。你看這樣行不，你們以后也是打算一樓賣服裝，我下面架子什么的都是現(xiàn)成的，就當(dāng)附送，一塊給你們了。這價錢方面嘛，三十五萬肯定不行，太低了，四十萬吧，我把零頭一萬給你們?nèi)サ?。?/br>
    朱文軒抱歉地笑了笑，“那個，鋪面我們要全部重新裝修的，架子那些不僅用不上，還得請師傅拆掉?！彼园?，這一點真不是我們占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