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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寵婢在線閱讀 - 第185節(jié)

第185節(jié)

    其實,方才在屋里,她也是聽得小皇帝趙簡提及過袁叔萬帶了一個很漂亮的女子過來。

    她當(dāng)時也有幾分猜到是吉祥,可是沒有想到,會馬上在屋外看到吉祥。

    聞清婉忍不住目光緊緊的端詳著吉祥的臉蛋,眼里也是帶了一份深思。

    雖然在聞清婉的心中,吉祥對她構(gòu)不成威脅,可是女人同性,難免會嫉妒長得好的女子。

    而吉祥,長得又實在是太好了。

    同時,看著吉祥這副樣子,聞清婉心里忍不住深深嘆了一口氣,又想起了淑寧公主,也不知道對方會有什么樣的魅力,袁叔萬竟然肯為了她棄了如此佳人。

    明明淑寧公主只是中上長相罷了!

    聞清婉有些忿忿不平,也有些同情的看向了吉祥。

    吉祥站在原地,身體略略有些僵硬,她也是有些奇怪的看著聞清婉,她只覺得眼前這位太后仿佛是看了她很久,眼神里一直帶著深意,這會兒,又透露出了很明顯的同情之色。

    同情?

    吉祥只認(rèn)為自己是看錯了。

    雖然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可是她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對方同情的。

    吉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能夠恭敬低頭站著。

    而聞清婉又終于開口說話了:“你是定王殿下的侍女吧,是殿下帶你進宮的?!?/br>
    “是……”吉祥輕聲應(yīng)了,又是恭敬的開口道,“殿下帶奴婢進宮伺候?!?/br>
    聞清婉點了點頭,仿佛是感嘆的說了一句:“也是,最近可是累到定王殿下了,朝中事忙,本宮的身子又不爭氣,如今皇上也病了,這里里外外,都得靠定王殿下忙和了。”

    吉祥聽不出聞清婉的意思,她想了想沒說話,依然低著頭。

    而聞清婉看著吉祥低著的腦袋,突然笑著柔聲說了一句:“既然你是定王身邊的侍女,可得好好照顧定王殿下的身體,伺候好了,本宮有賞。”

    “是……多謝娘娘?!?/br>
    吉祥聽著聞清婉的話,只覺得莫名其妙,有一種很奇怪的違和感,可是她也一時之間說不上那種感受,只能夠低頭應(yīng)了。

    好在,聞清婉說完這話后,倒是沒有再說其他,便帶著人朝著宮殿外邊走了去,似乎是要離開了。

    吉祥連忙彎下腰恭送。

    等到聞清婉離去后,吉祥倒是沒有再進寢宮,一來是對方才撞見聞清婉心有余悸,這個時候也沒有太大的興致了,另一個原因卻是,此時天也的確是有些晚了,而且聞清婉剛從里邊出來,指不定小皇帝趙簡已經(jīng)歇下了,她也怕打攪了人家。

    也只能夠打道回府了。

    吉祥一邊走著,一邊想著事情,直到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她才突然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的違和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并非是宮中之人,雖然身份上還頂著侍女的身份,但也是定王府里的奴婢吧!而太后聞清婉,和袁叔萬可是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可是方才聞清婉讓她好好侍候袁叔萬,又說伺候好了她會賞賜……

    這不是有點反客為主的感覺嗎?

    不過,吉祥倒是沒有多想,也只是以為聞清婉是想要拉攏袁叔萬才會如此說的,也只是客套之言。

    只是,接下來的日子,吉祥每回去趙簡的寢宮,倒是忍不住有意識的開始注意了起來。雖然聞清婉并沒有為難過她,可是私心里,吉祥并不想再撞上聞清婉。

    而吉祥的運氣似乎也很好,每日里接二連三去往趙簡的寢宮,也是一次都沒有撞到。

    直到后來身邊的宮人說了,吉祥方才知道,原來那一日,聞清婉回去后,原本就沒有好透的身體病情加重了。

    而這一回的病情加重,也是讓聞清婉分外的感覺不甘心。

    袁叔萬好不容易住在了宮中,且有無數(shù)次,她可以去探望趙簡而偶遇袁叔萬的機會,卻都是讓她這不爭氣的身體給毀掉了。

    聞清婉倒是想要硬著著下床去看,只是身體實在是吃不消了。

    從那天晚上回來,半夜開始,她便開始發(fā)起了高熱,太醫(yī)開的藥喝了好幾日,身體依然綿軟無力,連臉色都蠟黃了許多。

    她也不想用這幅形象去見袁叔萬,也只能夠每日里趕緊乖乖喝藥養(yǎng)身體,爭取快點將身體養(yǎng)好。

    不過,聞清婉的這個期盼,顯然并沒有成真。

    她的身體還未痊愈,趙簡的身體已經(jīng)痊愈了,能夠跑來看她了。

    而袁叔萬在趙簡身體康健之后,便搬出了宮里,重新住回了自己的家中,這讓聞清婉心里不停的扼腕嘆息。

    這么好的一個機會,她竟然連袁叔萬的一面都沒有見到。

    實在是太可惜了。

    可是,聞清婉也不可能再讓趙簡病一場,即使她有這個心,可是趙簡身邊的人也不是擺設(shè),自從趙簡生了那場病后,身邊的人伺候起來更加精心了。

    無奈之下,聞清婉只能夠自己養(yǎng)病。而這一養(yǎng)病,整整養(yǎng)了半月有余,等到她能夠下床走路的時候,梁宣帝的國喪之期都已經(jīng)過了。

    聞清婉因為這段時日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養(yǎng)著病,倒真有幾分不聞窗外之事的架勢,也不知道外邊發(fā)生的變化。

    吉祥的事情,她算是知道的很晚,而且是在宮人閑聊的時候聽聞到的。

    她當(dāng)時正坐在窗口曬著太陽,先時一直躺在床上養(yǎng)病,長久都沒有見到過太陽,她都感覺到骨頭缺鈣都要酥掉了。

    而那兩名宮人,是她宮里的宮女,原本是站在走道上守著,無聊的時候輕聲聊起了話,倒是根本沒有料到會被聞清婉聽到。

    “聽 說那位長寧公主,一直養(yǎng)在果親王府里,當(dāng)年果親王夫婦看到落難的她,不忍同是皇家血脈而遭遇不測,便讓她隱姓埋名住在了果親王府里。后來先皇在駕崩之前, 果親王夫婦與先皇說了此事,先皇仁厚,不但沒有怪責(zé)果親王夫婦,而且還給了一道圣旨恢復(fù)了那位公主的身份?!?/br>
    “那她是淑寧公主的姐妹了?”

    “是meimei,都是瑾帝的女兒,一個是淑寧公主,一個是長寧公主?!?/br>
    長寧公主?

    聞清婉先時還以為自己聽岔,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聽著。

    而等到聽完了外邊的話,她猛地站起了身,怎么又冒出了一個瑾帝的女兒,而且還是自小流落在民間。

    聞清婉正要召人進來的時候,突然聽到那兩名宮女那邊有一個聲音輕聲道:“其實,我還聽到了一個傳聞,那位公主,根本不是養(yǎng)在果親王府,而是在定王府的,是定王殿下收留的。不然此次那位公主要恢復(fù)身份,定王殿下怎么可能會那么積極的張羅呢!”

    聞清婉的聲音啞在了嗓子里,一顆心,忍不住提了起來。

    而外邊聲音又繼續(xù)道:“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那長寧公主長得太美,有幾位見過的,都說是定王身邊的那位吉祥姑娘,不過我是沒見過了?!?/br>
    “算了,咱們還是別說了,這事兒扯到了定王殿下,又有果親王,咱們要是被人聽到私底下議論,肯定要被罰的。”

    “恩恩,不過,那位長寧公主,有果親王和定王殿下二人護著,咱們可千萬別得罪了,將來在宮里遇到了,一定要恭敬?!?/br>
    宮女說話的聲音漸漸散去,而聞清婉則是癱軟在榻上。

    她的腦子里不停的閃過了方才那些宮女所說的話,又是閃過了吉祥那種美得有些驚人的臉蛋。

    她竟然是公主,她也被稱為長寧公主,而且也是梁瑾帝的女兒!

    聞清婉努力張大嘴巴,拼命的呼吸著,她有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怎么會這樣,她怎么可能是公主,元寧皇后,不該是淑寧公主嗎?難道她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

    聞清婉有一種荒唐的感覺。

    她聽著那些宮女的話,只覺得是在聽一部電視劇。

    沒錯,在她那個時代的時候,的確是有電視劇,將元寧皇后設(shè)置為流落民間的公主,從小與袁叔萬相遇相知相互扶持,直至袁叔萬登位……

    可是,那些電視劇,都被批判成了是編劇在自己意yin罷了,她是歷史系的學(xué)生,自然從來不相信這種毫無歷史根據(jù)的電視劇。

    可是,被她認(rèn)為是最沒有可能的一種情況,竟然變成了現(xiàn)實。

    聞清婉心里未嘗沒有僥幸的想過,覺得自己一開始的方向,其實根本沒有錯,這位新出現(xiàn)的長寧公主,其實就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是袁叔萬的侍女吉祥,元寧皇后就是淑寧公主。

    可是如今,她心底里卻是一直在告訴她,那些宮女所說的,都是實情。

    比起到了如今仍與袁叔萬毫無交集的淑寧公主,其實連聞清婉自己,都不再相信對方是元寧皇后。

    曾經(jīng)她以為,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暗地里阻止的緣故,才沒讓淑寧和袁叔萬有所交集,可是如今她卻突然明白,根本與她無關(guān)。

    她根本就是針對錯了方向,她阻止得了淑寧,卻根本無法阻止元寧皇后。

    聞清婉嘴角浮現(xiàn)了一抹嘲諷的笑容,抱著心底里最后一絲僥幸,開口喚了守在外邊的宮人。

    其實在此時此刻,聞清婉的心中不是最低落,最受打擊的。

    郭懷遠雖然一直養(yǎng)病在家,不過他本就是大老粗,這些年來在戰(zhàn)場上沒少受傷,袁叔萬將他傷的不輕,也不至于讓他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如今,他一半是養(yǎng)傷,一半?yún)s是在蟄伏等待著機會。

    郭懷遠一直密切的關(guān)注著外邊的事情,而吉祥的事情,也是在袁叔萬和果親王二人行動后第一時間便傳了消息過來。

    郭懷遠聽到消息后,當(dāng)場失態(tài)將手中的杯子打翻在地,也打濕了他本就包扎著紗布的那只受傷的手。

    站在邊上的崔玉珍還未對吉祥恢復(fù)身份一事有任何的反應(yīng),便已經(jīng)被郭懷遠的反應(yīng)驚了一下。

    她連忙拿出手中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想要替郭懷遠去擦手。

    郭懷遠卻是推開了崔玉珍的手,第一次沒有回應(yīng)崔玉珍,而是看著與他稟告的人,開口問道:“果親王也出面了?”

    “是?!?/br>
    回稟郭懷遠的人,只以為自己沒有說清楚,又重新開口說了一句:“果親王說,長寧公主這些年來一直躲在果親王府里,在先皇臨終前,他方才帶著長寧公主與皇上說了真相,皇上仁厚,故而沒有怪罪他,還恢復(fù)了長寧公主的身份。”

    “呵……”

    郭懷遠聽著,嘴角卻只是無疑是的扯起了一抹冷笑。

    他擺了擺手,示意那人退下后,卻是閉上了眼睛,坐在了榻上。

    崔玉珍看著郭懷遠依然濕著的手,唯恐傷口感染,想要伸手去替他揭開紗布換藥的時候,郭懷遠卻是擺了擺手,開口道:“傷口早已經(jīng)好了,不必弄了?!?/br>
    “還沒有好全,還是小心一些?!?/br>
    崔玉珍到底不放心,仍讓底下人去拿了藥箱過來。

    郭懷遠見崔玉珍堅持,倒是沒有說什么,也是因為這會兒,他根本不想為這點子小事費神。

    郭懷遠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崔玉珍卻是看出了他的異樣。

    她心里有些猶豫,忍不住輕聲開口道:“懷遠,公主手中有圣旨之事,你不是早就知曉了嗎,如今怎么這般吃驚?”

    她想了想,又說了一句:“你是不是不高興公主恢復(fù)身份?”

    郭懷遠聞言,卻是搖了搖頭。

    他看著崔玉珍臉上有些擔(dān)憂的神色,笑的有些無奈,卻還是開口道:“與圣旨也與長寧公主恢復(fù)身份一事無關(guān),果親王插手了這件事情,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崔玉珍聞言,心中忍不住跳了一下,而郭懷遠卻是自己慢慢的說了下去:“意味著,袁叔萬將果親王收納到了自己的陣營之中,意味著,果親王以后是跟著袁叔萬了,向他結(jié)盟了,或者說,對他臣服了?!?/br>
    “三位顧命大臣,果親王位尊無權(quán),袁叔萬出身最低卻手握重權(quán),而我則是介于中間……”

    “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