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費了半晌功夫,幼幼總算追上來,看到“傲雪”被栓在一棵大樹旁吃草,容歡則閑閑地倚著樹干等她。 幼幼嘴巴一撅,勒住韁繩翻身下馬:“不騎了?!?/br> 容歡笑著問:“怎么了?” 幼幼隨手抓起地面一根樹枝,在草叢里亂劃:“沒意思?!?/br> 容歡走到母馬跟前,十分親切地撫了撫它的鬃毛:“別看‘白玉’上了歲數,實際它是一匹受過嚴格訓練的馬,野外騎馬不比在自家園子,如果中途發(fā)現意外或有野獸出沒,馬匹極易受驚失去控制,致主人于危險之中,但‘白玉’不會,它絕不會棄主人不顧,甚至到了走投無路的情況,它會拼盡全力搭救主人?!?/br> 他講了一大通,無非是安全問題,幼幼耐著性子聽完,最后講:“既然如此,那你讓我騎‘傲雪’吧!” 容歡卻兩手抱胸,微微一笑:“怕你駕馭不來?!?/br> 幼幼“啪”地一下,把樹枝弄成兩半。 容歡暗自嘆息,用半無奈半寵溺地口吻講:“走吧,我?guī)闳€地方。” 幼幼聞言來了精神,就知道容歡今天不光是帶她出來游玩這么簡單,現在她對容歡格外信任,總覺得只要他帶她去一個地方,肯定有其特別之處。 韓啠與一眾侍從騎著馬,停在距離他們恰到好處的位置,容歡抬手跟他一番示意,便拉著幼幼的手,沿旁邊的石階道爬了上去。 幼幼才發(fā)現旁邊居然有路可以上山,不過山不高,沒多久便抵達山頂,幼幼看到眼前是一片空地,開滿杏黃色的小野花,清風拂過,一浪一浪地蕩漾,宛如湖面驚起柔美的水波,兩三朵小花還被風兒卷在半空,輕盈飄香,如蝶杳去,而遍地山花間,聳立著一株叫不上名字的古樹,尤為顯眼,像一把參天大傘,庇佑著小小方寸天地。 “就這兒?”幼幼左右張望,此地除了靜謐優(yōu)美,沒有任何稀奇之處。 容歡點點頭,徑自坐到古樹下,語氣中莫名流露出一絲懷念的味道:“這個地方,我小時候經常來……在樹的下面……埋了一些對我很重要,又想忘記的東西……” 徐風和煦,枝葉婆娑,陽光穿透葉隙,有金色碎光在他絕魅的面龐上跳躍,好似霞照雪玉,皎皎生華,輪廓五官無一處不美到極致,靜寐成畫,不由得叫人看至入迷,心神馳往。 一些很重要,又想忘記的東西…… 幼幼見他倚靠樹干,閉目養(yǎng)神,心頭略微失望,還當這里有什么好玩的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無聊之際,干脆捉起花叢中的蝴蝶。 容歡對兒時舊地緬懷一陣兒,稍后睜眼,視線內風兒陣陣,花簾飄,花雨落,無數花瓣撒個漫天,染就她一身奇香,羅衫飛舞,輕履踏響,那時的她,宛若不識煙火的仙子,在人間無憂無慮地嬉戲。 容歡看著…… 她笑音仿佛清妙銀瑯,在風中徐徐蕩散,令人醒了、又復醉,臉上純真的笑靨比陽光更為明媚動人…… 他看著…… 蝴蝶翩翩,她左撲一下,右撲一下,腰際所系的五色絲絳,襯出一段玲瓏有致的小蠻腰,細得不盈一握,真擔心會不會折斷…… 他看著…… 兩彎眉,桃花臉,櫻桃口,雙目瀅瀅似含秋霜仙露,許是跑得久了,她雙頰漸洇粉色,嫣紅唇澤泛起一層水汪汪的亮光,連額際閃動的汗水似乎都帶著甜味…… 容歡目不轉睛,一時竟看入了神。 以前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究竟從何時起,個頭不再是矮矮墩墩的小冬瓜,身材抽了條,纖瘦苗條,亭亭玉立,曾經的嬰兒肥趨于現在的瓜子臉,rou嘟嘟的小嘴變成線條優(yōu)美的花瓣唇,那軟軟的腰肢似乎有著一種意外的柔韌細美,而微微突起膨脹的胸部,忍不住想象著被兜肚緊緊包裹時的圓潤挺俏,應該還帶著一點點尚在發(fā)育的疼痛…… 恰是風吹,花枝搖曳,四周靜謐如許,容歡卻有些意亂神迷,想著自己握住她小手時的滑嫩感,想著靠近她時所嗅到的淡淡芬香,想著被她嘴唇觸碰時的柔軟溫息,想著……想著…… 他終于意識到,眼前人已經長大,正處于青澀與成熟曼妙之間,哪怕一個嘟嘴,一句嬌嗔,一眼顧盼,天真之外,又散發(fā)著一股少女獨有的迷人誘惑…… 其實,她早不是小孩子了,又可能,是他的心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再不會拿她當一個小孩子看待了…… 幼幼興奮地望著漫天飛舞的花瓣,轉了一個圈,又一個圈,漸漸感到頭暈目眩,腳底不知怎的一亂,踩到裙裾,她失去平衡,身形一下往后仰去。 不過,并沒有預料中與地面撞擊的痛感,因為腰肢被一只手臂牢牢環(huán)住,她被對方半摟懷中,一齊倒在地上。 待幼幼驚魂未定地睜開眼,發(fā)覺容歡正壓在她身上,四目相對,身軀緊貼,近在咫尺的距離,連彼此呼吸都清晰可聞。 “表哥……”幼幼沒料到他趕來的動作這么快,松口氣,感激地笑了笑,本以為他會馬上起身,可是,他一直盯著她、盯著他,俊龐一點點壓低、靠近……當幼幼瞪大雙眼時,唇瓣已經被他輕輕吻住…… 倏然,天旋、地轉…… 腦際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無法思考…… 她渾身仿佛觸電,四肢僵硬地癱在地上……而他吻過她的唇,又將舌頭擠入她的齒間……交纏、勾繞……漸漸……又變成深深的吮……像荒漠中一個饑荒的路人,在尋到極度渴求的東西后,竭盡所能地汲取,汲取……他直攻探入,恨不得將她的柔軟含化了……與骨相附,與血融合,徹底占為己有…… 不知過去多久,他終肯從她的唇上移開,凝著身下人兒,眼神恍惚而迷離。 幼幼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就這么相互凝視片刻,隨后幼幼猛地推開他,起身往山下跑。 容歡坐在地面發(fā)了會兒呆,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心下一慌,轉頭喚道:“幼幼……” 幼幼根本不理他,發(fā)瘋地往下跑,容歡很快從后追來,幼幼被他抓住手腕,使勁一番掙扎,好不容易擺脫后,剛跑動兩步,結果腳下一滑,“啊”地尖叫跌坐在石階上。 “幼幼——”容歡心急地趕上前,把她從頭到腳觀察一遍,“怎么了,是不是摔到哪里了?” 幼幼眼圈紅紅的,淚珠跟斷了線似的滾落下來:“腳……腳好痛……” 容歡趕緊脫下她一只小鞋,將雪白羅襪緩緩拉低,就見左腳腳踝果然腫起一塊大鼓包,他胸口發(fā)緊,竟不敢觸碰,唯恐弄疼了她。 “是崴到了,你現在不要亂動。”話音方落,一對粉拳狂砸在他的胸膛上。 “都怪你!剛、剛才你……你干什么!”幼幼面漲通紅,帶著不可想象的驚怒,最后只覺委屈不已,捂住臉大哭。 他怎么可以親她?他怎么可以對她做這種事?那、那是她的初吻啊,從小到大,從未有男子這樣對待過她……即使是與瑾成哥哥,這種事光一想就讓她面紅耳赤,然而現在……他居然把黏膩膩的舌頭伸到她嘴里,還在亂纏亂舔。 她哭得傷心,讓容歡心都亂了:“是我不對,幼幼……你別生氣,我……我之前腦子有點乏,一時糊涂……” “那你怎么可以欺負我!”幼幼扯著嗓子大嚷。 容歡自己都無法解釋清楚,仿佛當時被靈魂附體,一切舉動都不受控制:“對不起……這次是我的錯,你要是不解氣,就繼續(xù)打我吧?!?/br> 他執(zhí)起她的手,狠狠往自己胸前敲打自虐,幼幼抽回來,扭過頭:“不打了,手疼?!?/br> 容歡這才腆著臉笑了笑,用拇指為她輕拂淚痕,宛如哄著襁褓中的嬰孩,嗓音柔極了:“別哭了,一會兒我?guī)闳ヲT‘傲雪’好不好?” 他開口道歉,此際態(tài)度又極其誠懇,幼幼就算怪,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吸了一會兒鼻子,撅起嘴:“腳都崴了,怎么騎?!?/br> “沒事,有我呢?!?nbsp;只要她不再梨花帶雨,容歡感覺此刻叫他做什么都甘之若飴,記得小時候他第一次在師傅跟前學習箭矢,也不曾像現在這般慌亂無措,背對著她蹲下身,“來,我背你下山?!?/br> 勁瘦的腰身在她面前繃出一道優(yōu)美弧度,他以親王之軀,為她紆尊降貴。 幼幼遲疑半晌,才身子一傾,伸臂環(huán)住他的頸項,由他背著自己下山。 等容歡的身影映入視線,韓啠與眾侍急忙趕上來,容歡示意沒事,親自把幼幼抱上‘傲雪’的馬鞍,又解開韁繩,從后翻身上馬,與她共騎一匹。 他將幼幼小心翼翼地護在懷里,唇湊鬢側,柔聲安撫:“忍著點疼,等回府,馬上喚太醫(yī)給瞧瞧?!?/br> 幼幼緊抿著嘴,仍有點怨怨之態(tài),看上去還在跟他鬧別扭,一臉嬌樣。 容歡目光落在她瀲滟艷紅的唇瓣上,美如花萼,猶帶花蜜甜光一般,又癡癡看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氣,雙腿一夾馬腹,執(zhí)韁前行。 ☆、第18章 [糖衣] 事后,太妃因幼幼崴傷了腳的事,好好將容歡責怪了一通,幼幼也為山頂一幕悶悶不悅,借著在隱云院養(yǎng)傷為由,連續(xù)好些天沒理他。 不過這段日子要說誰在隱云院走動最勤,此人非秦氏莫屬。原來幼幼“騎馬崴傷腳”的事,不知怎么就被她打聽到了,特地熬湯煮粥前來探望,原本憑她這等專門伺候人的卑賤身份,哪輪得到在幼幼跟前說上話,但秦氏是個自來熟,講難聽點就是厚臉皮,一瞧表姑娘沒轟她走,干脆坐下來東扯西扯,一會兒夸幼幼的女紅功底好,一會兒又問幼幼用的什么香,皮膚又如何保養(yǎng)得這般水嫩晶透,總之是一番須溜拍馬阿諛奉承,待提及自己的曲折身世,又恨不得泫然欲泣,幼幼直皺眉頭,搞不懂她哪來的這么多話可說,不禁想到三哥養(yǎng)在府里的那只八哥。 習儂睨過她的神色,事后直道,下次秦氏再來,直接將她拒之門外,幼幼卻一沉吟,無所謂地擺手:“沒事,隨她吧?!?/br> 現在她腳疼,不經常下床走路,躺在床上又太過無聊,對方在耳邊唧唧喳喳,倒能解悶。 某日午后,秦氏再次笑盈盈地提著親手熬制的蓮子羹登門,其實幼幼從來不喝她的東西,每次都賞給習儂她們了。 幼幼倚靠床頭,正拿著繡繃穿針引線,秦氏坐在繡墩上側眸斜睨,不由得一笑:“咦,表姑娘今日繡的又是梅花,表姑娘很喜歡梅花嗎?” 最近幼幼的確在練習繡梅花的技巧,因為太妃喜梅,清骨傲人,寒香韻遠,跟太妃本身的氣質相得益彰,是以幼幼決定繡個香囊送給太妃。 不過當秦氏問及她是否喜歡梅花時,幼幼動作莫名間一滯,想到去年孟冬,那個讓她守在芳閑園渴盼見到一面的溫雅男子,當時,梅花就如她針線下的圖案一般,開得如火如荼,而他柔和含笑,送給她兩面親手所畫的扇紗,自己那份欣喜若狂的心情,至今都記憶猶新。 秦氏是個察言觀色的人,發(fā)覺幼幼突然神情黯淡,一言不發(fā),暗付是不是哪句話觸及了對方的心事,而且還是最不該提及的那種,趕緊轉過話題。 幼幼想到孟瑾成,心底泛起澀澀的酸楚,好在秦氏話音一轉,被她的滔滔不絕攪亂后,情緒才又漸好。 這回秦氏說了一大通,幾乎全是在抱怨冷氏,說冷氏如何刁鉆刻薄、孤芳自賞,得寵時又是如何盛氣凌人,心眼子比針孔還小,并說冷氏近來不知耍了什么手段,讓王爺連著幾夜都宿在她那里。 習儂一旁聽得提心吊膽,唯恐這秦氏說話口無遮攔,將一些烏七八糟的事全講出來聽,原本以她的身份就不該留這兒,況且那冷氏耍不耍手段好不好的,說到底都是王爺自個兒的家事,五姑娘尚未出閣還是黃花閨女,平日里國公夫人就對她們下人管教嚴格,絕不許傳些污糟不堪的事教壞了姑娘,正私下琢磨著,得趕緊找個借口將這個秦氏打發(fā)走才是,孰料在秦氏喝茶喘口氣的功夫,幼幼倒是問上了:“冷氏?我記得她家里是開豆腐坊的吧?” “可不是,天天賣那個臭豆腐咧?!?nbsp;提到臭豆腐,秦氏就跟踩到狗屎似的,用手在鼻前揮了揮,也不知是嫌棄臭豆腐那股味,還是嫌棄秦氏的身份。其實她自己是歌姬出身,還不如冷氏清白的買賣人家。 幼幼在意的重點卻跟她不一樣:“她自己也會做臭豆腐?” “是啊。剛入府那會兒簡直……”秦氏又表情夸張地捂了捂鼻子,“好在后來大伙兒意見大,老跑到王爺跟前告狀,這才不做了?!?/br> “噢?!庇子c下頭,語氣倒不以為意,“我聽說臭豆腐聞著……了點,不過挺好吃的?!?/br> 秦氏哪里曉得,如今幼幼跟著容歡吃來吃去,已經被培養(yǎng)成一個地地道道的小吃貨了,幼幼發(fā)現,盡管自小生長在京城,但民間里許多傳統小吃,她從來都沒有嘗過,有些小吃外表看去丑陋平俗,抑或名字不好聽,但完全不影響美味芳香的口感,只有品嘗過后,才明白完全另一碼子事。因此只要好吃,即使某些地方特別點,也是無關緊要的。 秦氏一臉吃驚的模樣:“哎呀,表姑娘難道還想……可使不得,那味道妾聞過,臭得很,熏的身上似乎都有,況且又是冷氏做的,她能做出什么像樣的來?表姑娘千萬別吃那種不干不凈的東西,到時豈不是失了身份?” 幼幼不以為然,怎么吃好吃的東西,就是失了身份? 掬珠掀簾進來,臉上笑盈盈的:“姑娘,外面正有人候著,是王爺派來的?!?/br> 幼幼一聽是容歡派來的人,頗感意外,再瞅掬珠興奮得兩眼冒光,以及秦氏一臉掩不住的好奇,想了想:“讓他進來。” 一名小廝很快入內,手里提個精致的竹籃,在幼幼跟前恭恭敬敬拜個禮:“給表姑娘請安,這是王爺命奴才帶來的。”說著,將蓋在竹籃上的布塊揭開,里面窩著一團毛絨絨的小白球。 “呀——”幼幼不敢置信,那小白球居然能動,仔細一瞧,原來是只小狐貍! 見幼幼面露喜色,小廝跟著笑道:“這是王爺今日狩獵特意弄來的,之后馬上吩咐人送到王府,說是給表姑娘解悶的?!?/br> “哎呀,王爺待姑娘真好,瞧這小狐貍白得跟團雪花似的,多可愛啊?!惫媚锛揖拖矚g這種毛絨絨可愛的東西,習儂看著都忍不住想摸上一摸。 “習儂?!庇子滓粏?,習儂趕緊接過籃子,拎到她跟前。 秦氏暗自絞著帕子,沒料到容歡對五姑娘這般好,打個獵都不忘討對方高興,哪里像她們,日日盼著容歡能多恩寵自己一點,做任何事都得低眉順眼,想方設法地諂媚討好。 不過也是,王爺與五姑娘是表親關系,王爺對五姑娘好也在情理之中,誰叫人家出身名門,響當當的貴氏之女,真是應了那句“貴賤天定”,有些人天生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衣食無憂,享受著鞍前馬后的日子,而她們卻是貧寒下賤,命運坎坷,為了生濟不得不搖尾乞憐。 秦氏想著自己每日絞盡腦汁,無非是為了能多分一點容歡的寵愛,而眼前女子,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受到眾星捧月的待遇,難免憤恨起命運的不公,心中對幼幼是又羨又妒,頗不是滋味。當然,這些想法在她臉上半點都不顯露,趕緊出聲附和:“是啊,王爺待表姑娘真不一般,以前王爺出外狩獵,都不曾給我們帶過什么呢,瞧瞧,小家伙多討人喜愛啊……”她呵呵笑了幾下,伸手去摸,哪料籃子里的小狐貍見了,居然伸脖子要咬,嚇得秦氏心驚rou跳,把手縮了回去。 聽眾人倒吸口氣,小廝忙開口解釋:“表姑娘莫怕,小家伙才斷奶不久,大概對環(huán)境有點陌生害怕,絕非有意傷人。” 不是有意傷人,那或許……就是餓了吧? 幼幼聽他說小狐貍剛斷奶不久,可能現在,它尚分辨不清什么東西能吃,什么東西不能吃,如此一想,慢慢伸出一根手指。 “姑娘……”習儂驚愕,生怕她被咬著。 但幼幼很堅決地伸了過去,而小狐貍果然探頭咬住她的手指頭,那小乳牙剛長出來,咬在肌膚上有點硌人,不過幼幼完全不覺得疼,反而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過去一會兒,發(fā)現小狐貍不咬了,改用小舌頭使勁吸吮……吸啊……吸啊……莫非……是想喝奶了? 幼幼一笑,吩咐掬珠:“快,去給它準備點吃的來?!比缓笠贿呑屝『偽种割^,一邊伸手愛撫。 小廝此際開口:“表姑娘,還有一件事奴才忘記說,王爺之前已經給它取好名字了?!?/br> 幼幼怔仲下,順勢問:“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