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便是信他這哥哥，不會是個喜歡為非作歹的性子。

    “算我——”

    “好，依你。”祁搖應(yīng)得干脆，“我一會兒就讓人，好生將他送回昆侖山。”

    “呵，你倒是對他好！”花沚冷笑了一聲，像是輕屑又像是嫌惡，別過頭去不想再看到祁搖這張臉。

    祁搖挪步靠近了花沚一些，盯著她那帶著怒意微微發(fā)紅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輕聲問她：“我曾經(jīng)，對你不好嗎？”

    ......御傾楓都覺得看不過去了。這倆人的相處模式，怎的這般奇奇怪怪。

    “殿下?！扁曐淳彶阶叩搅怂韨?cè)，“屬下帶你去見落蘅姑娘。”

    果然覺得看不下去的不止他一個。

    御傾楓看了眼祁搖，應(yīng)聲，“勞煩?！?/br>
    雙雙離開了大殿，鈺鄞還很“知味”地關(guān)上了門，遣散了在殿外的幾位下屬。

    關(guān)門聲傳入耳側(cè)，殿中只剩下兩人。

    花沚輕吐了口氣，看著比方才要輕松了些。

    祁搖從桌上倒了杯還在冒熱氣的茶水，碰到杯沿抿了一小口，試了試溫。

    “那位小南風(fēng)，是何身份？竟能讓花沚你，親臨我魔界尋他?！彼叩交b跟前，將杯子湊到了她嘴邊。

    花沚下意識的抬手推開。

    祁搖笑了，“怎么，難道我會下毒害你？”

    花沚沒吱聲。

    祁搖握緊了杯子，喝了一小口。

    他又重新湊給花沚，笑的很是粲然：“你看，我已經(jīng)喝了，是無毒的?！?/br>
    花沚仍是不肯喝，語氣冷了不少：“你不是要我相信你嗎？你不是一直要跟我解釋兩千多年前的事嗎？可你回到魔界之后做的這些事，有哪一件、是能讓我信你的？”

    祁搖作罷，沒有逼著她喝，移步到桌邊放下了杯子。

    “我做與不做，你不都是不信我嗎？你不都是要厭我恨我嗎？有什么區(qū)別？”

    花沚咬牙，聲音溫和了些，“你要如何報復(fù)天界，是你的事。我只愿你，能念及師父的恩情，不要傷害昆侖山的人?！?/br>
    “南風(fēng)不是我抓來的?！逼顡u坦言道。雖然知道她一定不會信，可還是說出來了這句話。

    “你是不是要告訴我，是鈺鄞自作主張，把人帶到魔界的？”

    “......你對鈺鄞的信任，都比我要多得多？”

    強(qiáng)詞奪理。

    祁搖輕輕嘆了口氣，忽的問：“你方才說，我要報復(fù)誰，是我的事。那我要?dú)⒘饲鏌?，你也不管不問嗎？?/br>
    “隨便你。”

    祁搖見著她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就覺得心梗。

    “那天我在昆侖山，就是要去殺他的?？赡阕隽耸裁?？難道不是覺得我害了他，故而才刺了我一劍？”

    “你少強(qiáng)詞奪理！”

    強(qiáng)詞奪理？

    祁搖握住了她的手，將人往自己懷里帶，輕輕抱住了她，閉上了眼。分開了兩千三百年，他終于有機(jī)會再次擁她入懷了。

    “師妹，你捫心自問。”

    “你是真的覺得，我舍得殺你？”

    花沚滯了片刻，抖了下手里的劍，劍鞘掉落在地。

    祁搖睜開眼，瞥見一道劍光。花沚狠狠地將他推開，劍鋒劃過了脖頸，再添了一道痕跡。

    他一把握緊了花沚的手腕，力道很重，花沚手指松軟，劍掉到了地上。

    “師妹，你是不是就仗著我對你情深，舍不得傷你，上趕著要對我動手？”他摸了摸那道劍痕，輕輕吐了口氣，將血跡散掉了。

    花沚往后退了一步，身子顫了顫。

    祁搖終于笑不出來了，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你到底是有多恨我？”

    花沚垂眸，出聲變得極其吃力：“你也是恨我的。又何必要同我論這個?！?/br>
    “恨，怎么不恨。從被你刺下那一劍開始，每時每刻都在恨。恨不得把你揉碎在我骨頭里?！?/br>
    花沚急聲叱道：“祁搖，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祁搖再次靠近她，湊到她耳邊，溫聲道：“我倒是想，但怕你受不住?！?/br>
    花沚艱難的喘了口氣，面色潮紅，嘴唇抖著說不出話來。

    “師妹，擎燁冒充我的這些年，你可有與他——”

    “啪”的一聲，花沚順手將巴掌落了上去。

    她未用力，祁搖只是微微閉了閉眼。

    花沚并非是第一次對他揚(yáng)劍，卻算得上是第一次打他。

    可祁搖對她這態(tài)度是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沒有氣惱，低頭冷笑了一聲，笑中摻雜著一絲魔怔，“師妹，你說，你到底是有多厭惡我呢？”

    花沚從來都會令他魔怔。

    “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逼顡u凝視著她，聲音低沉，話中充斥著幾分詭異，“你怎么就能這般心狠，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情分了呢？”

    他用手背蹭了蹭花沚的頭發(fā)，手指漸漸下移，觸碰著她的肌膚，最后落到了她肩頭。

    祁搖偏了偏頭，湊近著、蹭上了她的唇角，灑著溫?zé)岬臍庀?，啞聲道：“師妹，我好想你。?/br>
    花沚不語，這一次甚至都忘記了推開他。方才扇過他的那只手，微微發(fā)著顫。

    鈺鄞引著御傾楓走去了大殿后方最偏的一處宮院，靠著后山，種滿了牡丹花。還有幾株熟悉的藍(lán)色狐尾百合，只是都已經(jīng)枯萎，只有零謝的枝莖，湊近便能聞得清淺的花香。殿前還立著一棵如外面一樣的紅色枝干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