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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咳了兩聲,頓覺尷尬無比,站了起來,又轉(zhuǎn)而問她:“你怎么總是喜歡坐在地上睡著?” 花落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仍舊靠著樹,卻是在反問御傾楓:“師尊為何要說總是?” “......” 御傾楓真想一巴掌拍暈自己。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脫口就說出了“總是”這兩個字,在她的視角里,明明就只有這一次而已。 他是在明擺著告訴花落蘅,她醉酒那晚,其實他也是見過了她的是嗎??伤懊髅鞫紙远ǖ胤裾J(rèn)了,眼下又要怎么解釋。 花落蘅定了定神,眼也不眨地盯著御傾楓,繼續(xù)問他:“除了那日和師尊一同在煙雪筑外睡了片刻,我還有什么時候在哪里睡過嗎?” 第52章 就那一次 對,還有那一次,他怎么都給忘了。 不知是不是御傾楓太過心虛,花落蘅問這句話的時候,他聽得她故意將“什么時候”“在哪里”這幾個字咬的特別重,仿佛在告訴御傾楓她是什么都是知道的。 不,她不知道,她不應(yīng)該知道,她那時候醉了。御傾楓堅定地告訴自己。 她醉酒那晚,他沒見過她,更加不會對她做什么,沒做過沒做過,沒見過沒見過,打死他也不能承認(rèn)。 御傾楓心里慌成一片,面上淡定自若:“沒有了,就煙雪筑那一次。” “就一次,師尊便說總是?” “對,就那一次?!?/br> 他很坦蕩,他沒說謊,沒騙人,花落蘅聽不出來,花落蘅會信他的話,花落蘅不會胡亂猜想的。 御傾楓自我安慰的這般想著。 可是花落蘅笑了,“不過那天,師尊是比我先睡著的,也是在我走之后才醒來。師尊就怎知我當(dāng)時也睡著了?” “......”御傾楓轉(zhuǎn)身便要走,滿臉心虛,像是要逃竄,“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br> 花落蘅幾句話就套出了他的話來,心里竊喜,快速從地上站了起來,跟上了御傾楓的腳步,走到他身側(cè),趕著便追問:“那師尊還要否認(rèn)那天去過后山竹林的事實嗎?” “不否認(rèn)?!边@幾句話都成不打自招了,還否認(rèn)個毛線啊,否認(rèn)還有用嗎。 “那師尊......” “沒有,沒有,什么都沒有?!背吨e被拆穿的滋味兒可真是不好受。御傾楓被她越問越心虛,腳步也加快了些,完全不敢去看花落蘅一眼,無力地為自己辯解:“我只是見你睡著,便去叫你四叔帶你回屋了?!?/br> “師尊連叫都未曾叫一叫我嗎?” “沒有?!?/br> 花落蘅自然是不信他的話。 答得如此堅定,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花落蘅怎么聽都覺得他這是在扯謊。 可她卻也不敢再繼續(xù)問下去了。 她害怕御傾楓給她的回答,每一次都是令她失望。 那天晚上.....大抵......十有八九......她不是在做夢。 可是她又不敢去想,如果不是做夢,如果那一切是真的,那便能證明御傾楓也是喜歡她的么?既然喜歡......卻不承認(rèn),是因為他覺得他們是師徒又顧忌花沇,不愿去面對自己的心意么? 罷了,是與不是都不能再問了,問的彼此都尷尬。花落蘅想。 而此刻一旁的御傾楓卻是在琢磨,那天晚上,花落蘅是有幾分清醒的嗎?她是不是記得發(fā)生了什么,所以才來套他的話。 那她會怨他么?以后會不會都躲著他不想再見到他了。 罷了,還是什么都別認(rèn)的好,免得彼此都尷尬。御傾楓想。 兩人各有所思,都覺得尷尬了好半天,不知不覺走出了竹林。御傾楓放緩了腳步,視線前移時,似乎瞥見了不遠處有一道白色身影,這個距離看去像極了芳華。 芳華離開了屋子。 她要去哪兒? 花落蘅整個心思都在御傾楓身上,絲毫沒注意其他東西,覺得兩人之間氣氛好了些,立馬轉(zhuǎn)移話題開始問御傾楓其他的。 “那昨日舅舅還和師尊說了什么了嗎?” 御傾楓目光很快從那道身影上脫離,和蕭棋相關(guān),他忙著就接了花落蘅的話:“他說是他弄錯了一些事,誤會我了。” “那舅舅以后應(yīng)該不會要殺師尊了吧?” “不會?!笔捚逡沁€敢這樣,御傾楓保證,他就要把他放在清霖池給悶死。 只是眼下說到蕭棋,御傾楓才猛然想起昨天的事,他側(cè)頭看向了花落蘅,駐足停下,溫聲問道:“你的傷,疼不疼?” 花落蘅想也沒想便就搖了搖頭,滿不在乎的模樣,“我小的時候,經(jīng)常往我們丹xue山的禁地里面闖,時不時就要被那里面的刀劍給刺傷,舅舅那劍也只是普通的劍,沒注靈力也沒摻毒粉,這種傷痛,我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花落蘅?!?/br> 御傾楓聽她這番話聽得煩,不免有些疾言厲色,“我是在問你,你疼不疼。” ——“她小時候不懂事,經(jīng)常闖入我們丹xue山的禁地,不知道被那些刀劍刺過多少回,怕是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br> 這話,和昨日花浥說的如出一轍。 而且,這個當(dāng)事人,這個傷者,說出口的時候也是那般漫不經(jīng)心,毫不在意。 即便是不會死,不會出事,可就不會疼嗎?他便是昨日聽到了花浥的那句話,才將原本的“有無大礙”換做“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