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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這里三天,頭一回在煙雪筑外見著花落蘅的時候,就很喜歡她這張臉。他在心底告訴自己:這純粹是他所喜歡的類型。 可是顧慮她是那個女主,他一心只想著和她搞好關(guān)系,想要利用她、保住自己這條命便就好了。 他怎敢對她產(chǎn)生什么非分之想? 御傾楓終于知道了,自己這幾日為何會不對勁,腦子里會想著花落蘅。 他喜歡她。 一天天對她加深的在意,下意識地為她擋住清荷的那一劍,原來歸根結(jié)底,就是他已經(jīng)喜歡上了她。他自己卻渾然不覺,一點沒弄明白自己的心思。 他怎么可以.....喜歡上花落蘅?她心里早已有了旁人,而且她還是他的徒弟。 御傾楓走出了那片竹林,腳步停頓了下來,又往回望了望。他只覺自己沒顏面再見花落蘅,分不清自己此刻心里更多的是迷惘還是難受。 什么孑然一身,孤身一人,都是假的。 是個人都會有七情六欲,神仙妖魔各個都不會例外。他御傾楓,自然也不會是個例外的。 小跑了一路,又連著刮了好幾陣涼風,醉意終是消散了?;秀敝?,御傾楓又好像看到前方不遠處飄來了一道略感熟悉的身影。 御傾楓身子都還有些僵,立在原地未動。他萬般沒想到這個時辰還會在這個地方撞見人。 花浥腳步微快地走了過來,頗感詫異,問他:“師兄,大晚上的,你怎么在這兒?” 御傾楓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開不了口說話。 他心跳比方才還要快了些,覺得自己此番會和花浥撞上,是天神在告誡他,花落蘅是他徒弟,他的師弟、是花落蘅的叔父。 他絕不可喜歡花落蘅。 御傾楓都不敢想,萬一花浥再往這邊走得早一些,倘若他再遲一些找到花落蘅......如果被花浥看到,他吻了花落蘅......事情會發(fā)展成什么不可收拾的樣子。 “師兄,你臉色不太對勁?!被艣_他笑了笑,他今日似是心情不錯,又趕著關(guān)心他:“是傷口發(fā)作開始疼了嗎?” 御傾楓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否認,“不是?!?/br> 花浥倍感疑惑,未來得及繼續(xù)開口,御傾楓便應了他的話:“我方才......看見落蘅靠在樹下睡著了,你.....你去叫醒她一下?!?/br> 他從不曾在花浥面前這般失常,說話都是吞吞吐吐的,一句簡單的話半天才說出口。 花浥察覺到不對勁,沒有立馬說要去找花落蘅,而是又問他:“你怎么不去?” “我......” 御傾楓垂眸,他怎么不去?他不能見花落蘅。 “我有點不舒服,要先回去歇息了?!?/br> 不想讓花浥察覺他是真的不對勁,御傾楓沒等他回應,直接就繞過他快步離開了。 御傾楓從不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喜歡上了哪位女子,該當如何。更是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花落蘅。 他回到煙雪筑的時候,想起玉繁同他說的那些話,玉繁是在提醒他。 玉繁活到那么大的歲數(shù),自己也曾和花若螢經(jīng)歷過那么一段情,他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可以很清晰地看明白他和花落蘅之間的不對勁。 御傾楓不想躺著,又出了院子,坐在他白天靠著睡著的那棵樹下。 晚間的風都是涼颼颼的,吹到身上,御傾楓只覺得格外舒暢。他還尤嫌不夠,想了想,又用靈力幻出了一大塊冰塊,雙手捧住緊緊貼于胸口。 他想冷靜。 只有冷氣和寒意才能讓他覺得自己此刻還是清醒著的。 他想將腦子里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都拋到九霄云外去。 可是這一晚,他的心是真的失控了。他一時沖動吻了花落蘅,他終于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他想讓自己放開卻又覺得做不到。 御傾楓抱著手里久久未化的冰塊,讓自己的身心冷了一個晚上。 他徹夜未眠。 可是這昆侖山的另一位醉酒者,卻整晚都睡的很安穩(wěn)。 花落蘅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 她有些記不清昨日是怎么在樹下睡著了,也記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屋子的,只是有些印象自己好像是見到了花浥,他還說了幾句什么話。 花沇責她太胡鬧,本以為她來昆侖山只是貪玩,卻不想是為了她心里念著的那個人。 她的確是為了自己的心上人才來昆侖山的。 花落蘅同花沚第一次來昆侖山的時候,花沚去找昆侖談事了,她心覺無趣,便跑到了后山。 就是那日,她見到了那個令她一見傾心的男子。 她看到他在那片竹林之中,迎風舞劍,白衣袂袂,清雅出塵。那張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異常。那不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一張臉,卻是讓她最心動的。 花落蘅看呆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只瞧見了那一道清瘦如竹的背影??汕刹磺?,她當時在地上撿到了一根白色發(fā)帶,上面繡著一種奇特的花紋,那是她未曾見過的。 花落蘅轉(zhuǎn)眼便去問了花沚,花沚看了一眼,便道那是天宮才會繡的花紋,會在后山竹林中練劍的,一般便只有祁搖的大弟子燼陽。燼陽是天宮皇子。 她花費了好些心思,才教花沇應允帶她來昆侖山,拜了御傾楓為師,讓她可以有理由接近燼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