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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酒飲盡,玉繁像是意猶未盡,但眼瞅著御傾楓早已有了醉意,眼底不自然地生出了幾分憐惜。 他將杯子穩(wěn)穩(wěn)放于桌上,沒有說話,隨后便站了起來,習(xí)慣性地負(fù)手而行,緩緩朝外走去。 御傾楓木然地看著他往外走去,張了張嘴,想問他是不是就要離開了,可瞧著他那一抹孤寂落寞的背影時,又覺自己有些問不出口了。 他揉了揉額頭,覺得腦袋有些重,跟著玉繁的腳步也一同往外走了去。 玉繁站在門口,不知怎的目光落到了地面上那些狐尾百合花的小嫩芽上。他開口問道:“這些百合花,這么快就長出來了嗎?” 按理說是不應(yīng)該這么快的,是花落蘅心急,耗費了自己的靈力催促了一下。 玉繁方才才懷疑他和花落蘅關(guān)系不正常,這話他定是不能說出口。 御傾楓點了點頭,簡短地應(yīng)了一句:“是,剛發(fā)芽?!?/br> 玉繁微微怔了一下。 沉寂片刻后,他才再次開口說了一句:“她離開以后,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這狐尾百合開過花。” ? 原來章莪山之前那一片狐尾百合,都是花若螢種的嗎?花若螢離開之后,那花就沒了,所以花落蘅上次去的時候,也只要得一些種子。 御傾楓就是下意識地這樣認(rèn)為的。 不過......種它的人走了,花就不開了,這花還認(rèn)主不成? 果然這神族的東西就是不一樣,連個花的設(shè)定都如此麻煩。 “以后總會......” “等有朝一日,這一片都開花了,你可否來章莪通知我一聲,讓我能看一看?” 御傾楓本想寬慰他一句,說以后總會有機會再看到的,卻被他這一頓莫名其妙似要求又似拜托的打斷給整得有些懵。 他哪里擔(dān)得起玉繁的這句話,急忙接話道:“前輩此話嚴(yán)重了,這些種子,本就是......” 未等他說完,玉繁再一次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原本就應(yīng)該是你的?!?/br> “?” 玉繁便只說了這么一句,并不打算再多言。他沖著御傾楓輕聲笑了笑,尋思著時辰不早了,拂袖離去。 御傾楓總以為,那些身份尊貴的上神,應(yīng)都是如傳聞中一般不易近人,讓人望而生畏。 可是玉繁真的不一樣。面對他這個晚輩,也不會擺什么架子。 他很謙遜,而且......和藹。 可是“和藹”這個形容,放在玉繁那張臉身上,總覺得有些違和。 御傾楓覺得頭還有些暈乎,原本應(yīng)有的困意統(tǒng)統(tǒng)都消散了,站在樹下想要吹會兒風(fēng)。 對于玉繁,他是好奇的。 玉繁和花若螢......原作中是一點交集都沒有的,竟如今一下子告訴他他們有過一段情?這比之告訴他花沚和祁搖之間有什么都愈發(fā)不可置信。 他沒聽說過花若螢還曾拜過玉繁為師,他對花若螢的唯一印象,就是她眼睛瞎了。 而且玉繁無緣無故提起自己的那段往事,是聽得他一頭霧水的。 玉繁還喜歡花若螢嗎? 花若螢還喜歡玉繁嗎? 未曾體會過這世間情愛之事的御傾楓,自然不懂他們的心思,也無法換位思考地想若換做是自己該當(dāng)如何。 花落蘅和花若螢很像嗎? 玉繁那一句不止是長相,是什么意思。 御傾楓不想將別人的事情多多放在心上,可是扯上了花落蘅,他忍不住不去多想一下。 玉繁似是在刻意提醒著他什么。 御傾楓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瞥見今日備受刺激的南風(fēng)從不遠(yuǎn)處急匆匆朝他這邊跑了過來,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真以為是他家著火了趕著叫人救火。 他那跑過來的姿態(tài),看得御傾楓腦袋愈發(fā)昏沉了,靠上了樹,問他:“南風(fēng),怎么了?” 他跑的有些快,氣喘吁吁的,站在御傾楓面前連著吐了好幾口濁氣,才開口:“師尊,落師妹做錯了什么事,你罰她了嗎?” “沒有啊?!?/br> 御傾楓也懶得問他白天的時候是出了什么事了,心里更多的還是掛心花落蘅,“她怎么了?” “我方才見她抱著一大壺酒跑去了后山,我叫她她都沒應(yīng)我?!?/br> 抱著一大壺酒、、花落蘅平日里不是不喜歡喝酒的嗎?何況這還是昆侖山,不是丹xue山,也不是蓬萊島,她豈會無故飲酒? 難道是和燼陽......吵架了?也受了什么刺激? 難怪這么久一直沒影兒。 “師尊,怎么辦?” 御傾楓被南風(fēng)這擔(dān)心惹得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怎么辦?喝個酒而已,她又沒出什么事?!?/br> 喝個酒又不會喝死人。話說那些失戀人群不是都喜歡借酒消愁的嗎?這也實屬正常。 南風(fēng)有些怔。他覺得御傾楓不是應(yīng)該比他要更擔(dān)心花落蘅嗎,可他那樣子似乎還有些高興。 御傾楓確實是有些高興。他就是想笑。 他來到這里以后,好些事情都變了。他清楚花落蘅對燼陽的心思,卻不知道燼陽對花落蘅是怎么樣的。 如果燼陽不喜歡花落蘅......那他們以后也不會在一起、花落蘅不會嫁給他、也不會這么快離開昆侖山。 想到這一點,他怎么就那么情不自禁地想笑呢。 可是在高興的同時,他又萬般心疼花落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