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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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嬤嬤也猛的反應(yīng)過來了,這里可不是宮里,這院子三天前就被清空了,一直有人在把守,任何人都不得進入,這宮女是怎么進來的? 邢嬤嬤立刻叫道:“不行,得把她捉回來?!彼⒖套妨顺鋈ィ墒堑人介T口的時候,那個宮女已經(jīng)看不見了。 一直跟隨在梁熙身后的四名錦衣衛(wèi)立刻走了兩個,明顯是去調(diào)查那突然出現(xiàn)的小宮女。 梁熙雖然心里覺得古怪,可是他今天實在是又累又乏,也懶得去管到底怎么回事,抬腳就要走到屋里去,卻被龐嬤嬤一把攔住了。 “你們又要做什么?”梁熙眼神極度不善,不讓困倦的人睡覺,那就是深仇大恨。 龐嬤嬤才不理這個紙老虎呢,她翻翻眼睛,說:“太子妃說了,太子夜晚接觸的東西必須是從宮中帶去的。” 梁熙一愣,腦子有些不好使,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在龐嬤嬤立刻示范給他看了,只見在兩個嬤嬤的指揮下,幾個錦衣衛(wèi)過來,二話不說的把寢室內(nèi)的所有東西全搬了出去,在屋里四角全都燃燒了驅(qū)趕蛇蟲的香,更有錦衣衛(wèi)爬上房梁,把每個邊邊角角全都檢查了一遍,他們甚至用手指不斷的磕著墻壁、地板和柱子,查看是否有暗格。 梁熙目瞪口呆的看著被丟在院子里的床,又看看了空蕩蕩的屋子,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你們……這是打算讓我睡院子里?還是睡地上?” 他話音剛落,就見十幾個錦衣衛(wèi)扛了幾個巨大的箱子過來,擺放在院子里,同時把那些被丟出房間的東西全部拆卸了搬走。 龐嬤嬤仔細(xì)檢查了箱子上的封條,還有她自己做的幾處暗記,確認(rèn)這些箱子沒被其他人打開過,這才掏出鑰匙打開箱子,里面居然有拆卸好的床,還有被子、帳子、枕頭、鋪蓋一應(yīng)物品,后面的箱子里還有杯子、碗筷和各種點心、食材,甚至還有幾個密封的壇子。 看著這些玲瑯滿目的東西,梁熙眨巴了幾下眼睛,他雖然不清楚為什么突然如臨大敵的樣子,可是想到這些都是藺秋為他一一準(zhǔn)備的,他就覺得自己不累了,也不困了,精神也好了,看到那些精致的點心也有胃口了。 “還不能吃!”邢嬤嬤阻止了梁熙去拿點心的手,打開一個密封的壇子,用木勺舀了里面的烈酒給梁熙洗手,洗了三次,每次都用一條新拿出來的巾子為他擦手,最后又打開一個密封的壇子,從里面舀出清水又洗了一次,這才讓他去拿點心。 梁熙表情不是一般的疑惑和古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雖然以前用膳前也要先洗手,可是也不需要用烈酒來洗???!他曾聽藺秋說過,烈酒可以消毒,難道自己的手上有毒?他很想問問,可是看旁邊的人全在忙著搬東西,也沒人搭理他,只好悶頭吃東西。 好不容易等屋子布置好了,這才讓梁熙進去。 屋子里一股驅(qū)蟲草燃燒后的味道,好在也不算難聞,只是當(dāng)梁熙躺在床上之后,才發(fā)現(xiàn)房梁上竟然有四個錦衣衛(wèi)趴在上面。 “你們在上面干什么?”梁熙怒了,讓人盯著睡覺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還是一群長相不咋地的大男人。 “回太子殿下,我們奉命保護太子殿下。”上面的一個極像街頭小販的人回答。 “孤要睡覺!你們這么看著,讓孤怎么睡?!”梁熙平時和藺秋在一起,早就習(xí)慣了用“我”來自稱,只有極度不高興的時候,他才會自稱“孤”,比如現(xiàn)在,他累得快不行了,卻還有幾個人死盯著,讓他睡不了覺。 “太子殿下,很抱歉,我們奉命保護太子殿下?!蹦莻€“街頭小販”毫不猶豫的又把同樣的話說了一遍,絲毫不為“太子殿下”的怒火所動。 梁熙氣得從床上跳起來,沖出房門,對守在外面的龐嬤嬤說:“去把藺柏給孤叫過來!” 龐嬤嬤應(yīng)了之后出去,沒一會兒把藺柏給帶了過來。 梁熙直到見到藺柏腦子才清醒過來,哎喲,這可是藺柏啊,那個腹黑的家伙,而且還是秋兒的大哥……他連忙咳嗽兩聲,這才說:“你那些手下盯著我,我沒辦法睡覺,讓他們守在門口吧?!?/br> 藺柏笑了一下,說:“本來微臣也是讓他們守在門口的,可是太子妃說了,一定要讓他們盯緊了太子殿下。” “?。俊绷何跻汇?,連忙問:“這是為什么???” 藺柏又笑了笑,說:“如果太子殿下對太子妃的安排有疑惑,何不等戴冠禮結(jié)束后,回去問太子妃?” 被他這樣一說,梁熙哪里還敢有疑惑,只好悶悶不樂的進房睡覺去了,好在他今天實在是累壞了,沒多久就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睡著了。 梁熙是老老實實的回房去了,藺柏的臉色卻陰沉了下來。 三天前來清理房間,和之后一直守衛(wèi)的并不是錦衣衛(wèi),而是羽林軍下的羽林右衛(wèi)。 羽林軍屬于皇帝的禁軍,專門負(fù)責(zé)皇城的守衛(wèi),下面又分羽林左衛(wèi)和羽林右衛(wèi),人數(shù)大約有一萬五千人,這些人全是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死的將士的孤兒組成,對皇帝的忠心非一般軍隊可比。 這里就要說明一下,比如北疆的軍隊,他們的確是忠心,可是他們更多的是忠心于大梁國,他們守衛(wèi)的是大梁國,是大梁國的百姓,而非皇帝一人??墒怯鹆周妳s只忠心皇帝一個人,即使皇帝讓他們?nèi)ネ滥硞€大梁國的城,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舉起屠刀,就是這么一種愚忠。 可是現(xiàn)在這個忠心的軍隊搜查過的房間,居然會出現(xiàn)一個小宮女在里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龐嬤嬤,你隨我來?!碧A柏對龐嬤嬤點了點頭,帶著她向擺放之前室內(nèi)用品的地方走去,這時候必須用到曾經(jīng)盜匪集團頭領(lǐng)的能力了。 “這些東西請你一定要認(rèn)真搜查,只要有可疑的東西立刻告訴我。”藺柏指著滿滿騰騰一屋子的東西說。 龐嬤嬤點了點頭,開始一樣一樣的查看。 那屋子本來就是接待皇室所用的,確切說是專門為皇子準(zhǔn)備的,里面的東西自然也精美而繁多,龐嬤嬤每一樣?xùn)|西都細(xì)細(xì)的查看,每查完一樣就讓人拿出去,一直到后半夜查到床鋪的時候,拎起枕頭的時候才覺得有些異樣。 大梁國的枕頭大多里面放的是麥麩,不過梁熙體熱,所以他用的枕頭里面放的是決明子。 那枕頭龐嬤嬤一上手就覺得分量不對,決明子雖然比較重,可是這分量卻比如此大小的決明子枕頭重了有三兩。對于龐嬤嬤這個盜匪來說,即使是多出半兩也能輕松覺察,更別說是三兩了。 她三下兩下的用剪刀沿著縫線剪開,把里面的東西全倒在箱子里,只見深褐色的決明子里面有一些圓溜溜的綠色果子,從外形上看有些象綠豆,可是上面卻多了三條金色的條紋。 “這是什么?”藺柏皺起了眉頭。 ☆、第126章 “不要碰。”龐嬤嬤擋開藺柏要去拿那些綠色果子的手,說:“先把邢嬤嬤叫來看看,我總覺得這些果子有些詭異?!?/br> 藺柏覺得她有些危言聳聽了,不過還是依言讓人把邢嬤嬤喊了來。 “這難道是金線花的種子?!”邢嬤嬤把那些綠色果子一拿上手就喊了起來。“我一直以為金線花已經(jīng)絕種了,想不到居然還能見到它的種子!” “金線花?”龐嬤嬤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大變,說:“這金線花可是幽魂草?你確定嗎?” “可不就是幽魂草嘛!”邢嬤嬤開心的拿起幾顆來,在手上捏著看了又看,說:“這種子很好分辨,首先上面有三根金錢,其次你看這重量,比得上同樣大小的金子重量了,雖然我也只是聽聞過,可是這么明顯的特征,我肯定不會認(rèn)錯的?!?/br> 藺柏在旁邊聽得莫名其妙的,什么金線花、幽魂草的,他為什么從來沒聽過?其實也難怪他,這金線花并不是大梁國的產(chǎn)物,而是贊古國的一種神奇植物。 金線花又名幽魂草,原本是位于高原地帶的贊古國的一種常見植物,每年的四五月份,就會開出大朵的金紅色的花,而且每片花瓣上都有三條金色的條紋,十分的美麗,贊古國信仰妖神,每年的四月是妖神的生日,贊古國的百姓就用金線花來禮贊妖神。 雖然金線花很漂亮,可是因為太過常見,就和路邊漂亮的野花野草一般,從來沒有人會在家中種植,所以從來沒有人知道金線花的種子是什么樣子的。 直到后來有人種了幾棵在家中,并無意中在金線花的根部發(fā)現(xiàn)了種子之后,才知道這居然是一種很可怕的植物,只要讓某人吃下金線花的花粉,再讓他聞金線花的種子所帶的香氣,這人就會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莫名其妙的死去。 其實自然界有很多含有毒性的植物,比如夾竹桃的花葉就能讓人心臟驟然加速,服用多了還會死亡,這種金線花大約也是如此,只是在普通人看來那是很可怕的,所以又被人稱為幽魂草,以為是有鬼魂附著在花上。那之后有人利用這種花來殺人,甚至皇室之中也因此而死了不少人,最后贊古國的國王發(fā)下命令,徹底清除國內(nèi)的所有金線花,從此金線花就絕種了。 那已經(jīng)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邢嬤嬤對毒藥深有研究,可也只是聽聞而從來沒有見過,現(xiàn)在居然在梁熙將要睡覺的枕頭里發(fā)現(xiàn)了這種花的種子,如果說這是無意中被放進去的,在場的人沒一個會相信。 藺柏看了看之前從房中拿出來的各色點心,說:“怕是那些點心里就有金線花的花粉吧?!毕氲街八廊サ乃奈换首樱A柏微微瞇起了雙眼,如果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金線花的種子,或許他也會相信之前所謂的詛咒,可是現(xiàn)在……之前四位皇子竟然全都是被人害死的嗎?! “捉兩個人來試試就知道了?!毙蠇邒卟灰詾槿坏恼f道。 藺柏?zé)o奈的看了她一眼,決定天亮后把東西拿回去給死囚試試,這里可是護國寺啊,在這里捉誰來試毒?而且,這種東西還是不要透露出去的好,等確定以后再上報給皇上。 “這種花粉和種子,可有什么解藥?”藺柏想了想問道。其實他這也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一般人又如何能發(fā)現(xiàn)吃下了那幾乎看不見的花粉,或者每天注意自己的枕頭下面或者里面是否有這種子。 沒想到邢嬤嬤卻點了點頭,說:“說起來,這金線花的毒雖然可怕,可是太子和太子妃卻是不怕的,就是大將軍和夫人也是不怕的,因為只要體內(nèi)真氣充足,服用再多的金線花花粉,聞再長時間的種子,也是無礙的?!?/br> 梁熙和藺秋都吃過珍珠白玉果,體內(nèi)的真氣甚至能讓他們二人駐顏,可想而知有多深厚,區(qū)區(qū)金線花還不能傷害他們。只是那些企圖謀害梁熙的人并不知道,所以才會繼續(xù)沿用金線花來下毒,不過從這一點來看,下毒者必定不是熟知情況的人,也就是說,是外人做的。 這個推測讓藺柏的臉色好了許多,因為內(nèi)賊才是最難防備的,既然是外人做的,只要把安全做到位應(yīng)該是能保護好梁熙的。 之后的戴冠禮一直很平順,雖然每天梁熙都累個半死,但還是堅持了下來,到最后一天,梁洪烈親自來為梁熙戴冠,并取字子安,可想而知他有多希望這個兒子平平安安。 梁洪烈臉色平靜的看著跪拜祖先神位的梁熙,眼中卻是一片的陰霾,金線花的事情他已經(jīng)聽藺柏原原本本的說明了,而且也親自看了死囚試吃后的樣子,和之前幾個皇子的死狀幾乎一模一樣。 贊古國、羽林軍、消失的小宮女,或者還要包括護國寺,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聯(lián)系?為什么要用這么詭異的方法來害死他的兒子?還有那個坐化的易塵大師,到底是因為道破天機而死,還是因為泄露了機密才被人謀害的?不過不管怎么樣,梁熙已經(jīng)是他活得最長的兒子了,而且他會一直保護著自己的兒子。 梁熙哪里知道這些,他惡狠狠的盯著誦讀祝詞的護國寺長老們,恨不得把他們?nèi)粋€個拍扁了,再踩上幾腳,到底是誰弄出來的這么麻煩的戴冠禮?!半個月啊,整整半個月啊??!天知道他都快瘋了,每天忍受著無聊的儀式,累得象死狗也罷了。最重要的是,他已經(jīng)足足半個月沒見到秋兒了! 他從來沒有象現(xiàn)在這么想念藺秋,想念他聽自己說話時專注的神情,想念他不瞬眼的看著自己的清澈眸子,想念他細(xì)瘦而又修長的手指,想念他柔滑的唇瓣,想念他纖細(xì)的腰肢,想念他床第間的熱情……咳咳,后面不算,反正太子殿下就是想念他的太子妃了!以至于每天晚上都把被子卷成一個卷,摟在懷里幻想那是他的秋兒。 好不容易等所有的儀式結(jié)束了,梁熙恨不得飛回去,如果不是梁洪烈壓著他坐到輦轎上,他怕是能獨自一個騎馬飛奔回去了。 “父皇,你叫我上來干什么,這玩意兒磨磨嘰嘰的,我還沒老呢,為啥叫我坐這個?!”梁熙一臉的不耐煩,別看他心底還是挺怕梁洪烈的,可是該吐槽的時候絕對不忍耐。 梁洪烈的額角青筋直跳,看這蠢兒子的意思,朕是因為老了才做輦轎的?揉了揉眉心,梁洪烈決定假裝沒聽見,說:“你之前不是和朕說過,戴冠禮之后就要回北疆嗎?” “對啊。”梁熙說完,突然瞇起眼,盯著梁洪烈說:“父皇,你不會是反悔,不許我去了吧?!” 梁熙那副打量小人的樣子,把梁洪烈給氣了個夠嗆,差點一腳把他從輦轎里踢出去,勉強收回踢出一半的腳,梁洪烈深吸了一口氣,說:“你去藺大將軍那里也好,不過你得答應(yīng)父皇一件事?!?/br> 梁熙見不是阻止自己去北疆,連忙點頭,說:“父皇請說?!?/br> 梁洪烈臉色陰沉的說:“你也看到了,你母后……暫時是醒不過來了,煜兒沒人照顧不行,我又不放心把他交給別人,你如果去北疆肯定要帶上太子妃,就讓太子妃帶著煜兒一起去北疆吧?!?/br> “不行!”梁熙一聽就跳了起來,自從那個小家伙放在秋兒身邊,秋兒陪他的時間就明顯減少了許多,這堅決不可以啊。不過等他喊完了才發(fā)現(xiàn)梁洪烈的臉黑得嚇人,連忙說:“父皇,北疆苦寒啊,你看京城多好,都十二月中了,下的雪才這么薄薄一層,北疆那邊可都是及膝大雪了,煜兒才剛滿月沒多久,去北疆三兩天就得病了。” 梁洪烈瞥了他一眼,說:“當(dāng)初太子妃身體那么弱,不也在北疆過了一個冬天嗎?現(xiàn)在回來到是健康得很呢,你不用擔(dān)心煜兒的身體,朕會派足夠的人手照顧他的?!?/br> 梁熙更不樂意了,現(xiàn)在才四個嬤嬤就經(jīng)常的打攪他和藺秋,再多了個小皇子,然后再多一大堆伺候的人,哪里還有他和藺秋親熱的時間和空間,還不如讓那幾個嬤嬤去照顧小皇子,他正好可以和藺秋沒人打攪,他立刻說:“照顧的人倒是不用了,那幾個嬤嬤能把秋兒……咳咳,太子妃伺候的好好的,照顧一個小屁……咳咳,照顧煜兒完全沒問題?!?/br> 梁洪烈這次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過卻沒有說話。 皇子二十歲之后,要分府另住,太監(jiān)、宮女、侍衛(wèi)的數(shù)量都是有規(guī)定的,一年前梁洪烈就已經(jīng)派人開始建造太子府了,不過因為梁熙還要回北疆,只好先空著,不過人員還是要安排好的。 至于是否要另派人手去北疆,梁洪烈并沒有意見,他現(xiàn)在能相信的人太少,連原本最信任的羽林軍也出了問題,現(xiàn)在他實在分不出多少人給梁熙,還不如讓藺秋和他的人來照顧小皇子,然后把梁熙交給藺斂,至少藺斂父子的忠心他是相信的。 一路無話,車輦晃晃悠悠的終于回到了皇宮,梁熙顧不上別人,急匆匆的回到景琉宮。 ☆、第127章 梁洪烈想著讓梁熙去北疆,托庇在藺斂帳下,甚至想著讓藺秋帶著小皇子也住到大營里去,而梁熙也正一心一意的想著回北疆的同時,北疆的大營里卻發(fā)生了變故。 這件事還要從一個多月前說起。 因為胡國的軍隊一直賴在北疆不走,除了偶爾派人來偷襲一下,已經(jīng)快三個月沒有發(fā)生過大的戰(zhàn)事了,每次來的人不過幾千人,而且經(jīng)常打上半個時辰就跑,讓藺斂在莫名其妙之余心生警惕,因為這很可能是胡子又要玩什么花樣了。 為了探明胡子的動向,免得再發(fā)生平成關(guān)被偷開的事件,藺斂每天都會派出大量的斥候四處探查,卻一直未曾發(fā)現(xiàn)什么特殊的情況。 直到一個多月前,一隊斥候遭遇胡子的斥候隊伍,發(fā)生了一場斥候戰(zhàn),有七名大梁國的斥候被俘。 據(jù)后來逃回來的斥候說,他們被俘之后以為要遭受嚴(yán)刑拷打,早都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誰知道那些胡子不僅沒有拷打他們,反而拿出飯食給他們吃,然后把他們關(guān)在一個堆滿了尸體的帳篷里,連看守的人都沒有,所以他們晚上全都逃了出來。 藺斂聽后更是懷疑,派人反復(fù)查問,可是那些斥候眾口一詞,身上沒有拷打的痕跡,又是當(dāng)夜就逃了回來,從各個跡象來看,都不像是被收買了背叛大梁國的樣子,如果說一個還有可能,可是這七個人都同時背叛大梁國,那幾乎不可能。 只是這件事一直像根針一樣扎在藺斂的心里,簡直讓他寢食難安。 直到半個月前,有人因為梅瘡去找醫(yī)師看病的時候,被醫(yī)師發(fā)現(xiàn)他生的瘡似乎有些不對頭。 梅瘡就是慣常說的梅毒,大營外就有妓寨和倌館,每天都有輪休的士兵和將領(lǐng)過去爽上一把,雖然明面上這些妓寨和倌館只能接待大營的將士,可是實際上偶爾也有來這里做生意的人忍不住,進去消費幾把的,所以偶爾也會有行商帶來一些臟病。 大梁國的醫(yī)藥還是很先進的,梅瘡發(fā)現(xiàn)的早是可以醫(yī)治的,而且這種病只通過性交傳播,所以大營里發(fā)現(xiàn)有人得梅瘡,只是一邊給他治病,一邊禁止他與人歡好,并派人通知營外的妓寨和倌館,有人得梅瘡了,讓他們趕快把人給找出來,免得大量傳播。通常妓寨和倌館也會立刻檢查下面的人員,免得影響了生意。 可是這個人生的瘡卻和普通的梅瘡不同。 普通的梅瘡一開始都是發(fā)生在下體,可是此人卻是分布在頭臉、四肢,而且。梅瘡是硬下疳,不疼不癢、圓形或橢圓形,伴隨著潰瘍等癥狀,而此人卻是先起疹子,然后是淡紅色的塊狀東西,幾天后開始化膿,沒過多久開始結(jié)痂,后面還發(fā)展成疥癬。 醫(yī)師們翻查了各種醫(yī)書,想找出這種病該怎么治療,可是不僅沒有找到,甚至連這種病癥的記載都沒有。 而最讓醫(yī)師們擔(dān)心的事情也發(fā)生了,這種病竟然有傳染性,而且甚至不需要身體接觸就能傳染! 軍營是一個人員極度密集的地方,北疆有三十萬士兵,雖然其中有近二十萬分布在北疆十八關(guān),北疆大營里也住了十萬的將士,大營外不遠的北英縣上還有二十多萬百姓,平時在大營附近做生意,常來常往的接觸那是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