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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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焉靜靜看著眼前這個(gè)已不成人形的東西,勾起嘴角,輕蔑笑道:“你今生頭一回殺人時(shí),就應(yīng)料到會(huì)有這么一天。恨?也無用,怪只怪你愚蠢,自尋死路?!?/br> 冰冷的手指環(huán)過他脖頸,從喉結(jié)到頸后,慢慢地慢慢地一把握緊。再收,余九蓮眼瞳陡然放大,隔著一層黑紅的血,牢牢盯住了居高臨下俯瞰他死前掙扎的陸焉。 而陸焉不躲不閃,他睜著眼迎上余九蓮眼中最后一夕光亮,放縱這體內(nèi)叫囂狂躁的弒殺的獸性,他享受著,盡情享受著這一刻,活人脖頸碎裂的快感,享受一條活生生人命在他手中寂滅。 大拇指陷進(jìn)咽喉,突出的喉結(jié)被按進(jìn)頸骨,血似泉涌,從余九蓮張大的嘴里源源不斷地噴涌而出,臟了他如玉一般白皙瑩潤的手背,也浸透了天青色袖口,如同他心底殺人的快意,在錦緞上蔓延,四散延綿,不可向邇。 他放手,他倒地,簡單干凈。 尸體被拖走,春山問如何處置,陸焉扔了擦血的錦帕,不屑道:“著野狗吃了?!?/br> 成王敗寇,你死我活,人命從來不值錢,值錢的是權(quán),權(quán)傾天下,生死在握,才是極致。 殺你是我最后的仁慈。 ☆、第58章 紫衣 第五十八章紫衣 子時(shí)三刻,閻王殿門前冤魂集聚,要申冤要索命,每一個(gè)都有千萬種恨,每一種能著書立傳流傳千古。只可惜活著的依然是手握屠刀之人,紛亂世間,慈悲都是虛妄,死生才是真相。 人死燈滅,余九蓮?fù)忠话?,死在?quán)力的碾壓之下,沒有什么冤屈亦沒有什么道義,不過求仁得仁。 血還在地板上蔓延,尸首已遠(yuǎn)遠(yuǎn)拖走。哪來什么過往浮沉,唯剩下煙消云散。 陸焉回過身,燈下俊朗的眉與眼精雕細(xì)琢,但亦未流于女氣。鼻挺而高,唇淡而薄,眼角淚痣是佛祖悲憫人世的苦心,烙在他眼尾,化身成介于神與鬼之間,漂游肆意的妖魔,今日喝人血吃人rou,轉(zhuǎn)眼間又是慈悲愛憐,駐守人間。誰能分清他有多少張面孔,什么是真,又什么是假,始終是難解謎題。 轉(zhuǎn)過來,燈影之后。 目睹了地獄修羅場的周紫衣,抑制不住周身顫抖,跌跌撞撞向后退,不慎腳踝勾住桌腳,無力地跌坐在地,再仰起臉來,淚水因恐懼傾倒四溢,原就如垂柳曼妙的美人,如今更添三份嬌柔,是冬日里枝頭瑟瑟發(fā)抖的一簇花,怯弱地迎著風(fēng)霜,待君憐惜。 未等陸焉開口,她已猛然間跪伏在地,咚咚咚磕頭,牲畜一般卑微乞憐,祈求一線生機(jī)。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甚至不知錯(cuò)在何處,緣何赴死,只因命如螻蟻,便一生任人踐踏。她脊梁骨彎折,自己不立,如何能稱之為人?到底處處惹人輕視,遭人鄙夷,反過來還要怪命,都是命。日夜燒香拜佛,同菩薩請?jiān)福赶乱皇劳渡砀毁F人家,再不受人欺凌??蓢@是這一世還未完,哪只有沒有下一世? 他靴底沾了血污,再上前一步,原本潔凈的方磚上又多半個(gè)血印。陸焉習(xí)慣性地翻折袖口,眼珠子盯著鸞鳳袖扣,狀似無心一般問道:“你姓誰名誰家住何處?” 她終于不再將腦袋往堅(jiān)硬無比的地磚上撞,抬起頭來,額心已紅腫出血,可見為求人饒命,真真下過血本。一雙嫵媚多情的杏眼,微微上挑,茫然地望著眼前地獄羅剎一樣的陸焉,支吾道:“妾身姓周,閨名紫衣,本是江南敏杭人,母親早逝便被接到京城外祖母家寄養(yǎng),誰知…………楊家獲罪,滿門抄斬,妾身是外姓人,才留的一命,又輾轉(zhuǎn)回到江南,再后頭就如…………余…………余公子所述,嫁入商戶之家,茍且偷生罷了。” “嗯——”他這一聲輕哼,不知是認(rèn)可還是懷疑,聽得周紫衣心頭一顫,最難熬不是死,而是等待。 他思慮片刻,方才開口問:“說起來,這楊家府邸你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周紫衣點(diǎn)點(diǎn)頭說:“是呢,妾身瞧著四處房屋院落大都未變,就是茹月樓,雖空著,但花草山石都是二十年一個(gè)模樣,這倒也難得…………” “呵——你也知是難得…………” 周紫衣驚恐,陪著千萬分小心,試探道:“大人…………是妾身說錯(cuò)話了么…………” 陸焉默然不語,自上而下審視她,凜然如刀的眼神仿佛將她的偽裝一刀刀割下,壓迫得人無所遁形,無處可逃。然而他心中想的是年幼時(shí)常伴祖母身邊那個(gè)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或許曾經(jīng)牽手玩鬧,或許曾經(jīng)伴在一處讀書寫字,一一都是褪色發(fā)黃的舊詩篇,可以是往事難尋,亦可以是歷久彌新,如何領(lǐng)會(huì)全憑自己。 他問:“茹月樓里有你一幅字?” 周紫衣已然平靜,應(yīng)聲道:“是呢,小時(shí)候舅父常說妾身字寫得好,乾元二年妾身生辰那日同舅父一并寫了一闕詞,上半闋是妾身寫的‘翦勝迎春后,和風(fēng)入律頻催。前回下葉飛霜處,紅綻一枝梅?!掳腴犑蔷烁柑嶙?,‘正遇時(shí)調(diào)玉燭,須添酒滿金杯。尋芳伴侶休閑過,排日有花開?!須g喜得很,便裱起來掛在房中,難不成如今還留著?可真是…………” “難得——”陸焉接道,“小時(shí)候的事情你倒是記得很清楚?!?/br> 話到此處,周紫衣臉上剛剛牽引出的點(diǎn)點(diǎn)笑意就被這一問打散了,僵在嘴角,帶了幾分焦灼,回道:“那是妾身這輩子過得最好的日子,怎么能忘呢?日日回想著才能撐住,才能想起來自己原是個(gè)人,不是誰家犁地的牲口,磨磨拉車的畜生。” “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彼Z氣平淡,但已比先前質(zhì)疑緩和許多。 周紫衣道:“比起舅父一家,妾身這些苦,算不得什么?!?/br> 陸焉像是被周紫衣的感慨觸了心,往事一幕幕,歡樂與血腥統(tǒng)統(tǒng)襲上心頭,愛與恨交織,甜與苦倒灌,一顆心被擰成千萬股,五臟六腑都疼。 他從未想過,這一生還能與故人重逢,他原以為,他的故人不至黃泉不相見。 他仰著頭,燭臺(tái)的光到不了眉心,一張俊逸出塵的臉藏在晦暗的陰影中,將他的凄惶無措通通埋葬,這許多年,他已漸漸忘了自己是誰,原本如何,舊夢幾回?一一皆是泡影。深呼吸,長長久久嘆息,靜默是今夜的主調(diào),停一停,再睜眼,依然是心如鐵石,殘忍無情的西廠提督陸焉。 周紫衣眼前伸來一直細(xì)致修長的手,帶著骨節(jié)上未擦凈的血跡,攤開來,交錯(cuò)的掌紋,如同他與命運(yùn)的爭斗。 他說:“起來吧——”帶著對往日歲月的回響感嘆。 她的目光落在他掌心,對于眼前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彷徨無措,抬一抬眉,偷眼瞧了瞧面容沉郁的陸焉,再看他伸出的手,每一個(gè)指甲蓋都修得整齊干凈,除了今夜的血,丁點(diǎn)污漬也無。這是個(gè)極其自傲,極其冷漠的人,但凡他愿意碰一碰,都是極大尊榮。 她猶豫再三,才嘗試著緩緩伸出手,撘在他全無溫度的掌心里。 他握住她,如同握住一個(gè)過去,一個(gè)溫暖美好的回憶。再一使力將她帶起來,一頭殺人妖魔的溫柔,怎不令人動(dòng)容?她簡直要熱淚盈眶。 “余九蓮與你如何遇上如何交待,這些暫且不論,你先在茹月樓安頓下來,春山——領(lǐng)周姑娘回屋休息?!彼缫呀?jīng)不是“姑娘”,成了別家的妾,豬狗似的活著,總以為這一輩子也不過如此,生在錦繡堆里,死在爛草棚中,沒想有這一日,還能再回到美夢里,虛幻得每一步都似踏在云上。 她屈膝,回想往日楊府教導(dǎo),給陸焉行一個(gè)儀態(tài)方端的禮,柔聲道:“妾身謝過大人?!?/br> 他略略頷首,未想末了還能叮囑一句,“好好休息。”真是莫大的臉面。 今夜熱鬧非凡的東淮居,現(xiàn)如今人去樓空,寥寥凄清。不是離情的愁苦,而是殺人的痛快。 陸焉回身坐于椅上,手肘撐著桌面,掌心虛扶在下頜唇邊,目光落在案幾上冒著青煙的獸足弦紋龍泉香爐上,沉默中皺眉深思。 安東立在一旁不敢打擾,待陸焉問:“西山別院如何?”即刻打起精神來,肅然道:“一切安好,伺候的下人上月來回,干爺爺身子骨硬朗,如今吃了藥,還能在院子里散一個(gè)來回?!?/br> 陸焉低聲自語,“好?好也未必?!?/br> 將視線自香灰中挪開,望向安東,吩咐道:“明日同我去一趟西山別院,至于茹月樓,記得盯緊些,不能出不能入,若有丁點(diǎn)兒消息透出去,爾等提頭來見。” “是!小的領(lǐng)命!” 不多時(shí),春山安頓好周紫衣再回書房。陸焉還有未批完的奏章,需夙夜不綴。 春山推門來,不敢多話,靜靜站在桌邊伺候。 陸焉換了紅筆朱批,駁了吏部侍郎請辭回鄉(xiāng)的折子,行云流水似的筆法,留“卿國之棟梁,不允”,旁的再?zèng)]有了,簡單利落。 筆墨未停,低著頭問道:“人怎么樣了?” 春山道:“進(jìn)屋哭了一會(huì)兒子,千恩萬謝的。小的留了素雪同春露兩個(gè)伺候周姑娘,這兩個(gè)丫頭都是內(nèi)行廠練出來的,伶俐的很,必?zé)o遺漏?!?/br> “嗯——你辦事素來妥帖?!?/br> 春山埋著頭,偷偷笑了一笑,趕緊地收了起來,正經(jīng)問:“義父,那周姑娘咱真留在府里頭養(yǎng)著?” “你以為呢?” 春山斟酌道:“小的以為,不管這周姑娘是何來歷,活著一日,便多一日禍?zhǔn)隆!?/br> 陸焉道:“若當(dāng)即殺了,白蓮教那方必定跳腳,真鬧個(gè)你死我活,對你我未必有利。余九蓮那廝雖愚鈍之極,但有一句話所言非虛,若真是太平盛世,朝廷留我等何用?且看著,留她,殺余九蓮,白蓮教才能安心等死?!?/br> 合上奏章,陸焉問:“郡主呢?” 春山答:“小的聽楊柳兒說郡主睡得不大安穩(wěn),或是讓夢魘住了,剛醒?!?/br> ☆、第59章 噩耗 第五十九章噩耗 燭火陡然間通亮,映出滿室馨香,陸焉凈了手,換過一身衣裳,渾身上下不帶半點(diǎn)腥。 再回到寢居,推開門,一屋子暖融融的香,玉色幔帳墜地,流蘇穗子一個(gè)連一個(gè)的精致可愛,給眼前素來清冷的屋子添幾分香軟柔和。 他繞過三足鼎蓮花香爐,瞧見被楊柳兒束起的床簾后頭,層層疊疊秋香色萬字紋錦緞間,一個(gè)嬌嬌俏俏的小人揉著眼睛等他,鼓囊囊的臉頰帶著粉,新鮮嬌嫩待君采擷,猶在睡夢中的迷糊著,軟軟好似一團(tuán),這一刻石頭做的心都軟了,聲音也柔之再柔,撩開袍子橫坐在床沿,伸出手來攬她,拍著她的背,輕聲問:“怎么了?夢里頭讓嚇著了?” 景辭迷迷糊糊,半夢半醒模樣,嘴里不知嘟囔著什么,軟軟賴在他胸前,低著頭在他懷里蹭了蹭,軟綿綿像只還未學(xué)會(huì)振翅的雛鳥,全身心都依賴著他。 “你去哪兒了?怎么一睜眼就不見了?”一字一句都透著鼻音,像個(gè)沒長大的奶娃娃。 楊柳兒見這場景,早早退出去,沒聲沒息。 環(huán)在她腰后的手再往身前收攏,陸焉將她整個(gè)人都抱緊了,偌大個(gè)床榻,只挨挨擠擠在床沿角落里,他時(shí)不時(shí)低頭吻著她的臉,與她低喃耳語:“還有折子沒批,活兒沒干完呢,哪能偷懶?” 景辭道:“又變著法兒說我懶呢?” 她鼻音有些重,他擔(dān)心不知是哭腔還是著涼,便扯起錦被來將她后背裹住,端端像抱著個(gè)小嬰孩。 他輕呼,“郡主冤枉?!?/br> 她瞇著眼笑,“掌印這樣辛苦呀?我瞧著皇上到是清閑得很,鎮(zhèn)日里煉丹修道的,還沒忘了將美人兒一個(gè)個(gè)納進(jìn)宮里,真真是日理萬機(jī)?!?/br> 陸焉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咬上一口,“你這張嘴,倒是什么都敢說?!?/br> 景辭笑,細(xì)嫩的指頭點(diǎn)一點(diǎn)他唇珠,學(xué)著他的口吻,老氣橫秋,“你這張嘴呀,倒真是什么都敢咬。” “你呀你——真不知說你什么好?!标懷勺屗堑眯Τ雎晛?,不由得手臂再收緊些,將這寶貝疙瘩牢牢收在懷里。 太甜太膩,月亮躲在云里,也遮著臉不敢看。 風(fēng)輕輕,云淡淡,她藏在他懷里,笑笑鬧鬧著撒嬌耍賴,是再安心不過了。如此靜好歲月,總盼望著能長長久久一生一世才好。 景辭半瞇著眼睛,顯然還是犯困,但不忘接下他的話,捏著嗓子?jì)陕曊f:“你呀你…………好也是你,歹也是你,愛也是你,恨也是你,睜眼閉眼都是你,我的小阿爹,可叫我怎么好呢?” 她每一句都沾滿了蜜糖,甜得他止不住嘴角上揚(yáng),恨不能將她含在嘴里,接連親吻她眉心,“油嘴滑舌?!?/br> 景辭道:“那都是同阿爹學(xué)的?!?/br> “膽肥了?不怕阿爹教訓(xùn)?” 景辭笑嘻嘻搖頭,“你才是膽肥,敢教訓(xùn)起我來?我可是曠古爍今巾幗英雄,一人一馬戰(zhàn)呂布,一刀一槍挑子龍的,你敢么你?” “且試上一試!”他的手鉆進(jìn)她衣擺,在她腰側(cè)腋下呵癢作亂,景辭這一下扭動(dòng)起來,一面嘻嘻呵呵地笑,一面求饒說:“我錯(cuò)了錯(cuò)了,真的錯(cuò)了,阿爹饒了我吧…………不行不行,這就要死了…………”連帶著陸焉也向后倒,兩個(gè)人連著被子從床沿滾到床角。景辭身子扭著,光溜溜的小腳昏黃光暈里越發(fā)的瑩白誘人,情急之下胡亂蹬著,混亂間不知踢中了什么,將陸焉整個(gè)人都定住,突然間石像似的壓倒在她身上,鼓著眼睛,瞪著她喘氣。 時(shí)間都靜止,他仿佛老僧入定,又是紅塵俗人,七情六欲都占滿,無法自制。 燈影一晃,畫面從明到暗。 眼前是何等曖昧的狀況,景辭渾然不覺,她依然還在游戲中,白嫩的指頭在他眼角淚痣上撥來撥去,嬌聲道:“看著我做什么?又生氣啦,真是小氣…………” 陸焉不語,攥住了她的手緊緊貼在耳旁,頭埋在她肩上,一聲重過一聲地喘息著,仿佛隱忍著極大的痛苦,握拳的手捏緊再捏緊,手背上青筋爆現(xiàn),額角也沁出了汗,一整個(gè)身子仿佛風(fēng)中葉,不可自已地輕微地顫著。 景辭望著他寫滿苦痛的眉頭,心中不安,擔(dān)憂地問:“陸焉…………你怎么了?病了?怎么突然間難受成這樣?” 再去探他額頭,疑惑道:“不燙呀……” 他咬牙忍著,眉頭擰緊,發(fā)出輕微的、壓抑的呻吟,但也不過片刻而已,他長舒一口氣,如同從魔怔中醒來。手肘撐起上身,再與她貼近些,身子沉沉壓著她的,將少女豐盈的rufang壓得變了形,可憐一對嬌滴滴的乳兒都被他胸膛碾壓得脹痛。 他高挺的鼻在她鬢邊耳側(cè)磨蹭,灼熱的呼吸噴薄在耳邊,聽他口中呢喃著:“嬌嬌,嬌嬌,我的心肝兒rou兒,真真要死在你手上?!?/br> 身上蓋了個(gè)活生生的人,她被壓得呼吸艱難,不明所以,稍稍挪開些,又被他抓回身子底下,景辭抱怨道:“你孵小雞呢?把我壓得死死的做什么?下巴別磕我胸口上,疼呢?!?/br> 陸焉的呼吸從急促轉(zhuǎn)為平穩(wěn),仍舊閉著眼,似乎極為享受,深呼吸,嗅著她頸間女兒香,無酒已入夢,輕哼道:“擔(dān)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