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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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雙手握著的傘,他單手就握穩(wěn)了。還那么高,她想在傘底下蹦起來都可以。 淋漓大雨,惡劣環(huán)境,人也變得很容易滿足了。 “走吧,找個地方避雨?!眲⒓阎軚|南的胳膊往外走。 這些天她過得也不順。工作做不進(jìn)去,總想著周東南。連租的房子都住不下去了,從他出事那天就搬回家里,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來。她覺得是她把他給害了,可憐巴巴的打工仔,被關(guān)了半個月。只是……每次想起,她除了覺得他可憐,還感覺他身上有點(diǎn)難言的仁義在,肯幫朋友出頭,算是個男人呢。 雨太大,路邊根本打不到車。 “往回走吧?!钡攘艘粫?,周東南說。 劉佳枝在風(fēng)雨里瑟瑟發(fā)抖。說實(shí)話她很累了,也不想冒大雨,但當(dāng)他提出走回去她還是說了好。 “你吃飯了么,我請你吃飯吧?!币贿呑撸瑒⒓阎μь^對周東南說。他一直低著頭走路,所以她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臉。黑黝黝的,無表情的,或許瘦了一點(diǎn),輪廓更加分明。 她問完話,周東南轉(zhuǎn)眼。 劉佳枝沒有跟他對視上,就低下頭。 “嗯?”周東南好像沒聽清。 劉佳枝的聲音更低了,“我說我請你吃飯,去不去?” “不用了?!?/br> “就在家附近,正好我也沒吃呢?!?/br> “……”周東南又埋頭看路了,劉佳枝說:“那就答應(yīng)了,咱們?nèi)コ酝朊鏃l?!?/br> 她心想,今天天氣不好,周東南看著也累,就隨便吃一口,改天再請他吃好的。她在狂風(fēng)暴雨中思忖著京城美食,樂此不疲。 想著想著心思又不在吃的上面了。 周東南一路安靜,劉佳枝偶爾想問點(diǎn)什么,都不知要如何開口。 想得太多,時間過得就快了,不知不覺他們已經(jīng)快要走到目的地。路過一輛公交車,凄厲鳴笛,劉佳枝猛然驚醒,轉(zhuǎn)頭看他。 周東南依舊低著頭,車笛聲也無法喚醒他。 劉佳枝吸氣,她憑什么要這么小心翼翼? “周東南。”她停下腳步。周東南也停下了。 “怎么了?” “你……” “嗯?!?/br> “你老婆怎么沒來?”她終于問出口了。 周東南沒有回答,他看起來實(shí)在是可憐。 劉佳枝咳嗽一聲,“她知不知道你被、你被抓起來了啊?!?/br> “不知道。” 劉佳枝瞪眼,“不知道?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她都沒來看過你么,你這老婆還打不打算跟你過了?” 他不說話,雨落在傘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劉佳枝問他:“你老婆是不是跟你有矛盾啊?你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的?” 周東南轉(zhuǎn)頭,“走吧?!?/br> 他還是沒說。劉佳枝緊跟著他,“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憋著,我不是害你,你這么悶著不怕悶出病來么?!?/br> “要是真有矛盾你說出來,我也能幫你分析一下。我好歹也是女人,沒準(zhǔn)能幫到你呢……” 他的步伐漸漸慢下來。 劉佳枝跟著他停下。 “周東南……” “謝謝你幫我?!敝軚|南對她說,“但我不知道要說什么……”他看起來疲憊又迷茫,他真的不知道要說什么。 還能說什么。 能打開一個豁口就好。劉佳枝鎮(zhèn)定地說:“你不用擔(dān)心,我問你好了?!?/br> 天際瓢潑大雨,陰嗖嗖的風(fēng)吹著。這哪是聊天的地方,可劉佳枝不在乎,他肯說,她一定不能錯過這個機(jī)會。 “你來北京這么久,找到老婆了么?” 他點(diǎn)頭。 “你老婆在哪工作?” “我住的地方附近?!?/br> “你們?yōu)槭裁捶珠_住?” “她不聽我的話?!?/br> 劉佳枝梗著脖子,不聽話?自己跑出去?臉色不變,腦子里迅速思考。是不是有外遇了?不甘貧困?一個女人從外地跑來北京能干什么,肯定是做夢唄。 劉佳枝完全沒有思考周東南可能犯什么錯誤。不用想,這個本分執(zhí)著的黑家伙能犯什么錯,不過是偶爾耍點(diǎn)無關(guān)緊要的小聰明,怎么會是他的問題。 “你們矛盾很大么,你被抓了半個月了,她都沒說來看你。公安局肯定通知家屬了吧?!?/br> 周東南打著傘,默默搖頭。 “沒通知?她是不是你家屬啊,你們——”劉佳枝忽然想到一個大膽的可能性。 “你們到底結(jié)婚沒?” 周東南默不作聲看向雨里。 他刻意回避,這無聲地證實(shí)了她的猜想。 啊啊,她基本已經(jīng)猜到整個故事了。一個蠢笨的男人愛上了一個不老實(shí)的女人,他賺錢養(yǎng)家,她不安于平凡。她跑,他追。遍地都是的故事。 劉佳枝莫名有些激動。不止為了自己的推理能力,還有點(diǎn)其他。 人處理感情往往就是這樣—— 你不是別人的,我就很開心,就算我也不一定要你。 “喂,咱們吃飯去吧,好餓呀。” 周東南沒有動,還盯著簾幕般的雨。劉佳枝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那邊是一家普通的快餐店,沒什么特別之處。 “別傷心啦,慢慢來嘛,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劉佳枝摟了摟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入春,但天氣還是很冷,尤其是這樣的下雨天。 “快走啦?!?/br> 她發(fā)現(xiàn)周東南還是沒有動。 劉佳枝開始想是不是自己逼問得太緊了。 怎么就不能干脆一點(diǎn),男人要有男人的樣子?!岸歼@個份上了,分了得了……”她很小聲很小聲地嘀咕,嘀咕完瞄向周東南,然后震驚地發(fā)現(xiàn)他的眼眶紅了。 劉佳枝瞬間腦子空了,一切都忘了。 有時男人流淚,比女人動人。 他不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他只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蛟S在這一刻,他才真正是他。 劉佳枝只是看著,鼻子就忍不住發(fā)酸。 “周東南……”她叫了他一聲,自己的眼淚也流出來了。有些東西感染了她,雖然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根本沒有聽她的話,他全神貫注地看著那個方向。劉佳枝慢慢也安靜了。 等到心也靜了,世界也靜了的時候,她終于隱隱約約,聽見了那家店里放著的一首歌。 劉佳枝聽過,孟庭葦?shù)囊皇桌细琛?/br> 女人悠揚(yáng)的聲音唱著—— 風(fēng)中有朵雨做的云 一朵雨做的云 云的心里全都是雨 滴滴全都是你 風(fēng)把歌聲吹得空曠遼遠(yuǎn),就像漂泊不定的人生。 一首應(yīng)景的歌曲……他是為這首歌哭的么。 劉佳枝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都看不懂他。 淋漓的大雨中,只有歌聲一遍一遍地重復(fù)著—— 每當(dāng)天空又下起了雨 風(fēng)中有朵雨做的云 每當(dāng)心中又想起了你 風(fēng)中有朵雨做的云 他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是想起了那個女人了么?他被她欺負(fù)得好慘。 劉佳枝不禁腹議,至于這樣么。她很想告訴他,你在北京多待些日子,什么樣的女人見不到,那時你再回頭看看今天,只會覺得自己今日的眼淚太蠢。 她眉頭一皺,聽不清歌聲了。站了一會,又感覺無力。 不管以后他會不會頓悟,覺得自己蠢,劉佳枝只知道,未來某天如果她回想起這個畫面,沒準(zhǔn)還會覺得動人。 鳥籠空了。 很多天以前,李云崇的鳥籠就已經(jīng)空了。 他放走了最后的兩只鳥。 如果曹凱說的對,事到終結(jié),總要九九歸一,那他的“一”在哪里? 命運(yùn)緘口不言。 李云崇看著正在穿衣的成蕓。她穿得不多,薄毛衫,黑風(fēng)衣,細(xì)長的小腿踩進(jìn)皮靴中。她是背對著他穿的衣服,胳膊一伸,細(xì)長舒展。 李云崇有一種錯覺,好像她穿的不是外套,而是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