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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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宜室看著他俊美的側(cè)臉,“我們成親幾年了?” “……哦?!?/br> 江宜室瞪了他一眼,“今日我娘過來了,問我是不是天生子嗣艱難。說要是生子無望,不妨打算著給你收兩個容易生養(yǎng)的通房?!?/br> “……嗯?!?/br> 江宜室氣結(jié),探身過去打了他一下,“你再說一遍?” 葉世濤這才從書里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你方才說什么?” 江宜室沒好氣地重復(fù)了一遍。 葉世濤這才明白她的火氣從何而來,“這事兒岳母說了可不算,我不同意?!闭f著話,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她,“你也夠可憐的——我都不著急,岳母怎么是這個想法?看你舒坦日子過久了?”妻子一度渾渾噩噩沒個主見,和娘家也是有點兒關(guān)系的。 “我娘怎么說倒是不打緊,關(guān)鍵是你?!苯耸覒n心忡忡地看著他,“你心里急不急啊?” “……”葉世濤能怎么說?說不急,她不愛聽,哪兒有不想要孩子的男人?說著急,她會傷心——懷不上。 悶了一會兒,他才寬慰道:“這哪兒是急不急的事情?要隨緣,順其自然即可。” “順其自然?”江宜室的情緒又惡劣了幾分,眼角斜睇著他。 他這次回京之后,每日看書整理各路消息到深夜,又不忍回房打擾她,常常睡在大炕或是書房。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情形維持下去的話,想要孩子的心思還是趁早收回為妙。 “順其自然的話,我看你遲早會變成不近女色的人?!闭f完這句,江宜室都覺得驚奇——風(fēng)流成性和不近女色可是相隔了十萬八千里,眼前人用幾年的事實告訴她,他都可以做到。 葉世濤明白過來,笑意從心底直達眼角眉梢。他展臂將她帶入懷里,低頭吻了吻她臉頰,語聲中亦有著nongnong的笑意:“想我了?早說啊?!?/br> 江宜室一下子紅了臉。想要孩子和想他是兩回事好不好? ☆、第96章 確定是喜脈之后,葉潯就鮮少出門了。這一點,裴奕興許管不住她,太夫人卻管得住,對她發(fā)話了,要好生養(yǎng)胎。 太夫人雖然感覺得出,葉潯待人處事比以往柔和了一些,到底是不知紅姑事情的原委。既然不能確定她是從骨子里不想惹事非,也就有著些許擔(dān)心。她首要之事便是去了趟宮里,以葉潯需要養(yǎng)胎為由,胎象安穩(wěn)之后才能去給皇后請安,免去了初一十五一站大半晌的辛勞。 葉潯自己也知道,理當(dāng)有個安心養(yǎng)胎的樣子,太夫人說什么都說好。 她并沒明顯害喜的癥狀,內(nèi)宅、外院的事情就還打理著。只是,除去每天上午到正廳示下,其余時間都要留在房里:太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花園的竹林里還沒完工,是不能去的,怕工匠沒個輕重的聲響震到胎兒。 而內(nèi)宅其余的院落都閑置著,沒什么出奇的景致,讓葉潯轉(zhuǎn)悠,她都沒那份興致。 況且,葉潯看得出,太夫人是自心底恨不得她在床上躺過頭三個月才踏實,平時自然要自覺地減少走出院門的情形。婆婆一心嬌慣她,她要是處處作對,那可就真是不知好歹了。 她只是有點兒可惜自己親手侍弄的幾盆盆景,生產(chǎn)之前,怕是都不能踏入花房,只能讓太夫人代為照顧了。 在房里倒也不是無事可做。 葉潯時常留在作為廂房的小書房里消磨時間,看書、畫畫,擺一盤棋,自己和自己博弈。 但是比之以往,到底是憑空多了一大把閑暇的時間,只這幾樣事,不足以長久的消磨時間。 于是,她開始整理手中繁多的書籍,指點著竹苓等幾個大丫鬟幫自己分門別類,小書架換成了占據(jù)正面墻壁的檀木大書架,書籍按照次序歸置到上面。 隨后,又開始給外祖父、柳之南和江宜室著手?jǐn)M出藥膳食譜。 外祖父好說,老人家是她的師傅,自己平時就會注意保養(yǎng),只需將單子交給專門打理他膳食的人即可。 柳之南自從上次受傷,看起來復(fù)原了,終究是傷了元氣,需得好生調(diào)養(yǎng)。藥膳種類不同,有的需要每日食用,有的需要每隔三五天服用一次,她又不是時時處處記掛這些的人,葉潯除了給她擬出一份調(diào)養(yǎng)的食譜,還要詳細地告訴她哪些食物是與開出的藥膳相克的,平日不要食用。 至于江宜室,葉潯只需將以前的膳食單子再細致一些。 寫完這些,她想了想,讓半夏幫自己抄寫下來,平日里食用或以前做過的藥膳的藥理、做法、配料,想起哪樣就都記錄下來,留待日后分門別類。 江宜室每隔三五日就過來一趟,是怕葉潯悶,來做伴說說話。聽竹苓、半夏說葉潯還是閑不住,她莞爾一笑,“不論怎樣,肯拘在房里已是不易?!?/br> 看到兩只貓還是喜歡圍著葉潯打轉(zhuǎn)兒,又擔(dān)心,“你可別太縱著它們,更不可與它們嬉鬧,尤其這只大貓,若是與你鬧慣了,沒個輕重的沖撞到你就不好了?!?/br> 葉潯忍俊不禁,抬手撫著大貓肥肥的身形,“它是看人下菜碟,和它投緣的人,說什么它都聽?!庇趾痛筘堗止荆奥牭?jīng)]有?你太肥了,都擔(dān)心我被你砸到會怎樣?!?/br> 大貓無辜地喵一聲輕叫,繼續(xù)舔著毛茸茸的爪子洗臉。 江宜室看的直笑,又問起太夫人:“聽說這陣子常有客登門?” “是啊?!比~潯很欣慰地笑,“大舅母來得比較勤,應(yīng)該是覺得和太夫人越來越投緣吧。每每過來,順便替外祖母叮囑我一番。”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苯耸移似~潯的臉頰,“我姑姑是兩樣并重吧?偏說成什么順便叮囑你?!碧岬浇?,姑嫂兩個是各論各的。 葉潯笑著歪在大迎枕上,“就是這個樣子了,怎么辦吧?”又說起別的事,“聽大舅母那意思,是要給三個表哥從速定下親事?”知道結(jié)果,還是愿意說說。 江宜室笑著點頭,“是啊,三個人都老大不小的了,也該成家了。這倒不需擔(dān)心,柳家的門第,多少人上趕著,估摸著今年冬天,兩個年長的就能成親了?!?/br> “成親好啊。”葉潯笑道,“日后大表哥就能去軍中謀個差事,下面幾個踏踏實實等著考取功名就行了?!闭f起這些,就想到了江宜室的meimei,“宜家呢?親事也該定下了吧?”算算年紀(jì),江宜家也及笄了。 “你的耳報神倒是靈?!苯耸倚χc頭,“是我爹的故交之子,前幾日說定了親事,明年再談婚期?!庇謬@氣,“她比我好不到哪兒去,我不論以前還是現(xiàn)在,說什么她都不會聽到心里去,但愿日后別吃苦才好?!?/br> 葉潯無話可說,便只是笑了笑。她與江宜家只是泛泛之交,回想前世,竟想不起與這人有關(guān)的事,暗自奇怪自己前世到底是怎么過的——她好像是把自己封鎖在了一定的范圍之內(nèi),不走進那個圈子的人,她就不能予以哪怕一點點關(guān)注。也是奇了。 “不說那丫頭了?!苯耸也黹_話題,“趙氏那邊的人可來過你這兒?” 葉潯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江宜室說的事葉世淇的妻子,“沒有啊。認(rèn)親那日我都沒去,全沒必要走動啊?!?/br> 江宜室笑道:“那就是有人點撥過她了。” 葉潯細問了問,才明白由來: 前兩日,趙氏命貼身丫鬟去了江宜室那里一趟,為的就是認(rèn)親當(dāng)日的事。那丫鬟說:“認(rèn)親那日,您與大姑奶奶都沒露面,侯爺和大爺更是不曾前去。我家奶奶心里七上八下的,擔(dān)心無意間得罪過人卻不自知,又瞧著國公夫人郁郁寡歡,便想請您和大姑奶奶明日去府上坐坐,一起吃頓飯?!?/br> 江宜室說起來就啼笑皆非的,“我只說了句知道了,便將人打發(fā)回去了。原本以為那邊還會有人來你這兒的?!?/br> 葉潯失笑,“那就是二嬸或是世淇敲打過她了。” “應(yīng)該是這樣吧?!苯耸业?,“日后再有這種事,我就直接讓傳話的人去找二嬸細說原委?!?/br> “嗯。我看可行。” 江宜室只是不明白趙氏這類人是怎么想的,“她嫁進去之前,不論家產(chǎn)動沒動吧,分家已是不爭的事實,她怎么還有心思與我們走動呢?” “她怎么能不想與我們走動呢?尤其是我哥。”葉潯道,“錦衣衛(wèi)里的四品指揮僉事,在很多人眼里,比二品三品的朝廷大員還有分量。她也有她的不得已吧,說不定就是趙家的人要她與你們勤走動。不然正常的新媳婦,認(rèn)親那日你都沒去,她生氣還來不及,怎么可能低頭去請你?!?/br> “說的也是?!苯耸蚁氲阶约簞偧捱M葉家的時候,深有同感,“我做新媳婦那會兒,我爹娘一味的讓我多去柳家走動——和我姑姑再親,我姑姑也是人家的媳婦,而我與你哥哥成親之后,情形就又不同了,他們就總要我把外孫媳婦的身份好好兒地利用起來。后來見我不爭氣,就又絮叨著讓我勸你哥哥上進務(wù)正業(yè)……唉……”她一臉“往事不堪回首”的苦笑,“趙氏如今恐怕也是如此,就算她家里不看重你哥哥錦衣衛(wèi)的身份,也想利用他做跳板,與外祖父搭上關(guān)系。哪個女子都有自己的難處。” 葉潯不知如何寬慰,抓了兩塊窩絲糖,一塊給江宜室,一塊送到自己嘴里。 江宜室無意識地伸手接過,又若有所思地看著葉潯,“阿潯,你現(xiàn)在肯為別人設(shè)身處地的考慮了——便是不大親近的人,你也是這樣,自己發(fā)現(xiàn)沒有?” “有嗎?”葉潯笑盈盈的,“那也不算壞事吧?” “是好事啊?!苯耸冶凰鹈赖男θ莞腥?,心頭倏然清朗起來,一面剝開窩絲糖的糖紙一面嘀咕,“小時候你都不愛吃糖果,眼下倒是轉(zhuǎn)了性子?!庇趾闷娴氐溃斑€是那么喜歡吃辣的?酸的喜不喜歡吃?” “酸的也吃啊?,F(xiàn)在是吃葡萄的季節(jié),我每天都會吃?!?/br> 江宜室扶額,“你以前就喜歡吃葡萄之類的水果,這不算,別的呢?酸黃瓜酸豆角之類的,喜不喜歡吃?” 說得葉潯撇了撇嘴,“那些有什么好吃的?” “是不好吃,可我盼著你一舉得男啊?!?/br> 葉潯就沮喪地低頭看看還不顯形的腹部,“這事兒哪說得準(zhǔn)啊,說不定我生來生去都是女兒呢……” “你這張小烏鴉嘴!”江宜室笑著拍了葉潯的臉一下,“不準(zhǔn)胡說八道!” “好。”葉潯轉(zhuǎn)瞬就綻放出笑容,“我盡量爭取給你生個小侄子?!?/br> 江宜室由衷地笑起來,“這就對了。” 裴奕只要得空,就會早些回家,陪著葉潯說說話、下盤棋。 進了九月,孟大人回京,正式成為內(nèi)閣次輔,人們對他的稱謂改為孟閣老。柳閣老身體也完全復(fù)原,回到朝堂理事。 裴奕不算繁忙,處境在人眼中卻緊張了起來——去年的狀元郎,愛慕江宜室多年的付仰山,每隔十天八天就會上一道彈劾他的折子,言辭極為巧妙,便是捕風(fēng)捉影的事,也能說得讓人覺得真假難辨。而付仰山擺出的架勢,分明是打算這樣長期的彈劾下去了,用實際行動告訴裴奕:我盯上你了。 江宜室對這些門外事不感興趣。葉世濤壓根兒不跟她說這些事。不知她與付仰山淵源的,不會提。父親覺得付仰山莫名其妙,并且讓他面上無光,不讓江家人跟她提。 葉潯是從秦許口中得知此事的。 彈劾就彈劾吧,不是付仰山,也會是別人。 現(xiàn)在是有人針對裴奕,日后還會有人針對哥哥來這么一出。 內(nèi)閣那一輩人要斗,年輕的一代人也要斗。 皇上好像有看熱鬧的嗜好似的,尤其喜歡看年輕人之間的斗法,且極會拿捏分寸,能讓人長久地樂此不疲地上彈劾折子。 葉潯只是揣摩不出付仰山是哪頭的人。 孟閣老剛剛回京,也不是拉幫結(jié)黨的性情,他要看誰不順眼,從來是親自上陣。 簡閣老就不必說了,有心耍壞就不會力薦孟閣老。 所以這兩個人是可以排除的。 再往下,是在內(nèi)閣墊底的人,他們也沒理由這樣做。 那就只剩下了楊閣老和外祖父。前者為了爭口氣,也會弄出點兒動靜來,后者為了保護自己最愛惜的羽翼,用障眼法也不是不可能的。 葉潯的結(jié)論是都有可能,也就說明一番思量是無用功。她忍不住嘆氣。疑心重就是這點不好,很難認(rèn)定一種可能性。 知道裴奕不愿意她多思多慮,說話時也就沒提過這些。 裴奕依然故我,誰上折子彈劾他都是一樣,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線觸怒他,只要是反駁回去無利可圖的情況下,他就不予理會。 不過一個付仰山盯著他,不算個事兒。有埋頭寫駁斥折子的功夫,不如去培養(yǎng)自己的人脈、陪陪自己的家人。 徐閣老雖然被局限在天牢中的方寸之地,消息倒還算靈通,主要也是皇上待他寬容的原因。他著重留意的,是與裴奕有關(guān)的大事小情。 這幾天他顯得很是繁忙,日夜筆耕不輟,獄卒也不知他到底在寫些什么。丟下筆之后,他便請獄卒幫忙傳話:想見裴奕。 第二天,裴奕就去看了看他。 不過短短時日,徐閣老已明顯蒼老許多,笑的時候,卻多了幾分平和,“見你是有點事?!彼麑⒋舶迳虾窈褚豁臣垙堖f給裴奕,“是我覺得你日后興許能用得到的一些東西,拿回去看看?”說著撣了撣紙張上的浮塵,“這地方就是這樣,再怎么小心,紙張也不能干干凈凈的,讓你的心腹讀給你聽也行?!?/br> 裴奕接到手里,“多謝?!?/br> “你……”徐閣老遲疑地問道,“你夫人有了喜脈?” “嗯?!?/br> “好。”徐閣老笑起來,連連點頭,“好事?!彪S后也不啰嗦,直言道,“我清楚皇上的性情,他是在等一個理由,才能下定決心處置我。過兩日,我就進宮面圣——若是皇上同意的話,不同意我就再想別的法子。日后相見的機會便不多了,你……你們多保重。” 裴奕一直斂目看著手里的紙張,沉默片刻,才抬了眼瞼,似是而非地笑了笑,“你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