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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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闖在他身后輕輕推了一把,示意他別跟這二百五計較。劉冬卻帶著一臉的笑容跟張杭寒暄了起來,問張家生意,春季拍賣會什么時候開?不知這次會有什么精品?又說張杭有福氣,自己老爹和大伯都那么厲害,什么事兒都不用他cao心。 張杭起初還聽的挺樂呵,聽著聽著就不對味兒了,劉冬說他老爸和大伯厲害,不就是在暗諷他沒用,什么事兒都交給長輩去做,自己只會吃喝玩樂嗎?雖然事實也是如此,誰又會當著他的面說這些話呢?但是劉冬的話說的圓滑,沒有一個字是明著罵他,張杭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么罵回去。 站在一旁的秦東岳在看清楚他懷里那個男孩兒的臉之后,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這男孩皮膚雪白,臉上畫著淡妝,五官依稀有幾分重巖的模樣。 秦東岳本來還想著忍忍算了,今天聚會是為了給趙闖和劉冬接風(fēng),鬧出別的事兒來就不好了。但是張杭借酒裝瘋,一邊在那男孩身上揉來揉去,一邊還不住地斜眼去看秦東岳。接觸到張杭充滿挑釁的視線,秦東岳心里有什么不清楚? 幾個人都走過去了,秦東岳卻越想越是不甘,轉(zhuǎn)過身朝著張杭又走了過去,拎著那男孩的衣領(lǐng)將他從張杭懷里拽了出來,丟下一句“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然后一拳砸在張杭的臉上。張杭也沒料到他說動手就動手,身體向后摔過去,撞在包房的門框上,慘叫一聲捂著臉蹲了下來,“秦三!我%%%%……” 幾個人都嚇了一跳,趙闖連忙走過去拉住秦東岳,“怎么了?這是?” 秦東岳被他拉著,手臂不好使力,索性抬腳將張杭踹的仰了過去,然后一腳踩在他胸口上,壓低了聲音罵道:“張杭,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找揍呢?!?/br> 張杭青著眼圈罵道:“你媽的……” 秦東岳又給了他兩腳,“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為什么揍你。要是還有下一次,就不是這么幾腳的事兒了?!?/br> 張杭正要罵他,就聽秦東岳壓低了聲音說了句,“做出那么些加料的盆景,你也費了不少心思吧?” 張杭臉色微變。 秦東岳放開張杭,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一轉(zhuǎn)身見那紫色頭發(fā)的男孩還縮在一邊,眉毛又擰了起來,“還不滾?” 那男孩陪著笑臉連連道歉,順著走廊一溜煙地跑了。 趙闖有些納悶地看著他,“你今天怎么了?比冬子還沉不住氣?” 秦東岳搖搖頭,他能跟別人說那個小m-b長得像他心上人嗎? 包廂門打開,有人聽到動靜出來看,見張杭躺在地上嚇了一跳。秦東岳卻懶得再理會他,拉著趙闖就走。就這么一錯身的功夫,秦東岳的視線穿過了虛掩的包廂門,看見了坐在一群紅男綠女之間的張赫。 包廂里光線并不是十分明亮,張赫又坐在一個角落里,本來是不易被看見的位置,但秦東岳是受過特殊訓(xùn)練的人,張赫側(cè)臉的輪廓,他只看過一遍就絕不會再看錯——第一次看見張赫是在花店門口,當時他和重巖走在一起,兩個人相攜去了街角的茶館喝茶。 秦東岳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張赫似乎也喝了酒,正歪靠在沙發(fā)扶手上,懷里還摟著一個衣著暴露的美艷女人。 還想細看時,包廂門緩緩闔上了。 秦東岳側(cè)過頭掃了一眼正被人從地上扶起來的張杭,心中的疑慮到底不便當著他的面問出來。 趙闖又拽拽他的衣袖,“走吧。” 秦東岳跟著自己同伴去了包廂,沒再理會他身后雙眼冒火的張杭,滿心想的都是原來張杭和張赫竟然是認識的。 這兩個人……只是認識而已嗎? 轉(zhuǎn)天下午,唐怡聽說秦東岳要請“三十六郡”的股東們吃飯,也不好說什么。拋開她兒子的那點兒小心思,這種飯局其實就是很正常的社交活動。她有些懷疑重巖是不是也知道了秦東岳的心思,所以這么久都沒再上他家來。就連大年初三那天過來拜年還是跟林權(quán)林培一起過來的,略坐了坐就一起告辭了。 唐怡這樣想著,又有點兒可憐秦東岳,她這個兒子從小就很優(yōu)秀,沒想到在人生大事上竟然會遇到這么大的挫折。那孩子是秦東岳的生意伙伴,又是小安的朋友,時不時就會碰見,他卻要每天佯裝若無其事,心里不知道有多痛苦呢。 唐怡從廚房找出一個保鮮盒,裝了一盒子家里做的點心,讓兒子給重巖帶去。心里有些遺憾地想,若重巖是個女孩兒,那真是什么問題都沒了。至少從吃東西的喜好上講,她喜歡做甜點,重巖喜歡吃甜點,天底下還有比他們更合拍的婆媳嗎? 唐怡目送秦東岳出門,心情復(fù)雜的無以言表。她不想兒子娶個男媳婦兒,但她同時也不希望他過得不開心;她想讓他開開心心過日子,又怕他現(xiàn)在是被感情沖昏了頭腦,不曾考慮實際的問題。萬一有朝一日他頂不住社會的壓力,會不會后悔走上這樣一條路?會不會氣惱父母當時沒有及時攔住他? 唐怡糾結(jié)的不行,覺得這兒子養(yǎng)的……真是討債來的。 秦東岳先去“山水灣”接了張月桂和重巖,然后直奔東來順吃飯。老太太最近一段時間見了不少重巖的同事,日子過的挺熱鬧,見了誰都樂呵呵的。她心里比較喜歡海青天和林培,但是對秦東岳和林權(quán)則明顯的更加信任。 老太太相信當兵的人品,覺得有這樣兩個當過兵的人跟重巖一起做生意,那真是什么都不用害怕了,好像整個國家都站到重巖這一邊了似的。重巖也懶得糾正她的看法,他知道在張月桂這個年紀的老人的觀念里,國家、部隊的分量是比什么都重的。 秦東岳僅憑著自己的履歷就能在老太太心目中刷好感度,在重巖看來這簡直就是作弊!他從來不知道秦東岳也能這么多話,跟老太太聊他們部隊拉練時的各種趣事,講他們執(zhí)行任務(wù)時去過的地方,講各地的風(fēng)土人情。只有他們?nèi)齻€人吃飯,氣氛居然也挺熱鬧。 重巖吃了個半飽的時候,接到了張赫打來的電話。他們之前曾經(jīng)約好了要一起去看新春花展。但現(xiàn)在情況不同,說重巖多疑也好,小人之心也好,他此刻拿不準張赫的居心,自然不會讓張月桂暴露在張赫的眼皮底下。而有老太太做擋箭牌,重巖心里還是挺慶幸能有個說得過去的借口推掉這一次的見面。 張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遺憾,“據(jù)說有不少名品呢?!?/br> “希望以后還有機會,”重巖嘻嘻哈哈的跟他打馬虎眼,“現(xiàn)在是真去不了了。我姥姥在這兒過年呢,老人家不愛去人多的地方……是啊,是啊,嫌煩唄……” 張月桂聽重巖這語氣就知道這是打給沒什么交情的人,也不當回事兒。反而秦東岳有些緊張起來,也顧不上老太太還在座,壓著聲音對重巖說:“你小心這人,別跟他走的太近?!?/br> 重巖還沒回答,老太太就補充了一句,“你得聽你秦大哥說的話,他年紀比你大,閱歷也多,還當過兵!” 重巖哭笑不得,“我知道了。” 秦東岳被老太太配合了一把,多少有點兒不好意思,便又委婉地解釋了一句,“昨天跟朋友去蓮花會所,看見他和張杭在一個包廂里。” 重巖頓時一愣,心里卻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兩個人都姓張,又都有意無意的跟自己的生活掛上了鉤,也難怪重巖會多心。如今看來,自己那少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第六感還是發(fā)揮了不小的作用啊。 重巖點點頭,“我知道了?!?/br> 秦東岳知道海青天已經(jīng)被重巖撈上岸,再有什么事情重巖也不方便再讓他去做,便主動把事情攬了過來,“他們具體有什么關(guān)系,或者私下里有沒有什么生意上的往來,這個我去找人查,你就別瞎cao心了。” 張月桂沒聽清他們前面說什么,但是最后這一句倒是聽清楚了,見縫插針的又補充了一句,“要把心思放到學(xué)習(xí)上,都高二了,要抓緊!別看沒人管著你你就放羊了,到時候耽誤的可是你自己的前程?!?/br> 重巖看著秦東岳低頭悶笑,心中也挺無語,又見張月桂盯著他,一副你不點頭答應(yīng)我就接著勸你直到勸得你點頭的架勢,連忙點了點頭說:“放心吧,姥姥,我心里有數(shù)。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干脆留下來跟我一起住好了?!?/br> 張月桂明顯的愣了一下。 其實重巖這話并不是隨口說說的,這些天他一直在想這個事兒。以前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互相看不順眼,可一旦分開了又覺得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日子過的實在寂寞。老太太很有些可憐他到了父親身邊卻依然沒人管教,重巖卻是帶著一種失而復(fù)得的心情看待老太太的存在。 吵過、怨過、甚至恨過,但是當這些激烈的情緒都過去了之后,殘留在手心里的唯有血脈無法稀釋的牽掛與溫情。 張老太太的眼圈紅了一下,隨即便又笑了,“別說,我還真想過?!?/br> 重巖心里像是有什么東西涌動了一下,他沒有察覺自己的眼神已經(jīng)變得柔和,“既然想過,那就這樣定了?反正家里也住得下。療養(yǎng)院那邊還需要辦什么手續(xù)嗎?” 張月桂拿起餐巾紙擦了擦眼睛,輕輕嘆了口氣,“不行喲,現(xiàn)在我還不用你養(yǎng)老呢。你好好讀你的書,等你考上大學(xué)了再來孝敬我吧?!?/br> 秦東岳聽到這里,心里卻是一跳,暗想總算有人能制得住他了。重巖這孩子一直就是在學(xué)校里混日子,一點兒沒有要好好備考,準備念個好大學(xué)的意思。如今老太太說了這番話,重巖總該打起精神來,對自己的未來做一番規(guī)劃了吧? 重巖臉上果然露出一絲苦惱的神色,微弱地抗議,“這有什么關(guān)系???” 老太太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重巖吶,我跟你說,你在這個城市里讀書、做生意,就已經(jīng)很忙了,哪有時間陪著我?你讓我平時就在家里呆著?或者就在樓下小區(qū)里一個人孤零零地溜溜彎?我一把年紀了,除了你們幾個小年輕誰也不認識,想去公園轉(zhuǎn)轉(zhuǎn),連坐幾路公交車都不知道,這日子能過的有意思嗎?” 重巖默然不語。 老太太又說:“療養(yǎng)院條件好,每天都有醫(yī)生護士值班,樓上樓下都是熟人。沒事兒我們一起做個手工,或者一起看看節(jié)目都挺有意思的,日子也熱鬧。所以啊,我還是回去吧。等你在這里根基扎穩(wěn)了,也有多一點兒的時間陪著我了,再把我接過來吧?!?/br> 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老太太心里明白,嘴上卻沒說。重巖是孤身一人來到這個城市的,無論是在生活還是在學(xué)業(yè)上,甚至是在他做生意的事情上,都離不開他那個爹的扶持。哪怕他爹看不上這個兒子,但血脈關(guān)系在這里擺著,重巖真有了什么麻煩,李家總能搭把手幫個忙??扇羰撬粼谶@里,重巖哪怕是為了照顧她的情緒,也會刻意疏遠跟李家的關(guān)系,他們這父子關(guān)系本來就不親近,再刻意疏遠,那還剩下什么? 重巖若是真遇到什么事兒,難道還能指望她這個老太太給他解決嗎?真到那時候,現(xiàn)抱大腿只怕就來不及了。 張月桂能為他做的事不多,唯有這一樣是她能夠做到的。 重巖陷入了兩難之中,他不想讓老太太走,可是把老太太留下來,他又確實沒法保證每天都有時間陪著她。學(xué)校的規(guī)定就在那里擺著,他早上離家,晚上要下了晚自習(xí)才能回來。這一天一天的,老太太一個人該怎么打發(fā)時間?請保姆?請看護?萬一請來的人不盡責(zé),又該怎么辦? 秦東岳拍拍他的手,“先吃飯。姥姥還想吃點兒什么?” 張月桂擺擺手,笑著說:“上歲數(shù)了,身體不中用了,吃不下多少東西,就是喜歡這個味道。讓你破費啦?!?/br> 秦東岳忙說客氣。 張月桂又說:“重巖這孩子脾氣不好,屬鴨子的,rou都煮爛了,嘴巴還是硬的。你們既然做了合伙人,要相互扶持。他這臭脾氣,還請你多擔(dān)待?!?/br> 重巖低著頭聽她嘮叨,一滴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輕輕砸在了手背上。 ☆、第82章 無形的滋養(yǎng) 重巖雖然拒絕了張赫一起去看花展的邀約,但他心里也清楚,張赫既然找上門來,就不會那么輕易放手,肯定還有后招。 果然第二天,花店里值班的店員給他打電話,說有位姓張的客人送了兩盆新品蝴蝶蘭到店里,指名是送給他們老板重巖的。來而不往非禮也,人家東西都送上門來了,他再躲著就有些不像樣兒了。重巖只能打電話給張赫,謝謝他的禮物,約他出來一起吃個飯。 張赫欣然赴約,去的時候還帶了兩瓶紅酒,說是送給重巖姥姥的。 這人禮數(shù)周到,儀態(tài)舉止又溫文爾雅,只看外表的話,很難想象他會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重巖這段時間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張赫先找上李彥清,又舍棄了他找上自己,那么在自己和李彥清的身上一定有什么共同點在吸引他。比如,他們都是李承運生在外面的兒子。但除了這一點之外,重巖想不出他們還有什么其他的相似之處。那么問題來了,如果張赫想對付李家,或者對付李承運,難道他就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嗎?為什么要這么迂回地找上他們兩個私生子? 上一世張赫也是這般煞費苦心地培養(yǎng)他,然后通過他來跟李家的兩位少爺爭斗,可是就算最后重巖獲勝,在這個過程當中張赫又得到什么好處了呢?李氏的錢仍是李氏的,他總不會只想看看李家的熱鬧吧? 他到底圖什么呢? 張赫從服務(wù)員手里接過裝著飲料的大玻璃杯,親手放在重巖面前,笑著說:“來,來,這個沙棘是好東西,營養(yǎng)豐富,又止咳潤肺,像咱們這種霧霾嚴重的地區(qū)應(yīng)該多喝?!?/br> 重巖連忙道謝。 張赫又說:“以前知道小兄弟能干,還以為是家里有人幫忙?,F(xiàn)在……”停頓了一下,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恰到好處的歉意,“說句小兄弟可能要生氣的話,我最近找人打聽了一下小兄弟的背景,這才知道原來小兄弟做起自己的生意來全憑個人本事,竟沒有沾家里一丁點兒的光。張某真是佩服?!?/br> 重巖笑了笑,暗想若不是他知道張赫暗中做的那些事,只看他一臉誠懇的表情,搞不好真要被他這番話給感動了。再者他這話初聽倒是沒什么,細細想想,便覺得佩服兩個字帶著幾分挑撥離間的意思。 “小買賣,”重巖笑了笑,“不算什么?!?/br> 張赫又是一番感慨唏噓,然后貌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小兄弟是住在福安公寓嗎?” 重巖愣了一下,搖搖頭,“張哥怎么會想到那里?” 張赫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昨天從那里經(jīng)過,正好看見令尊從那里出來。李家只有你一個小少爺住在外邊,我還以為……唉,冒昧了。” 重巖說了句“沒關(guān)系”,心里卻犯起了嘀咕。張赫突然說起這個,總不會真是碰巧想起來了。難道真在那里看見了李承運?那李承運又跑去那里做什么?難道真在那里弄了個房子?依著李承運的脾性,養(yǎng)著女人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那么張赫這么說是什么意思?暗示他李承運不把他當回事兒?有時間去看情-婦,卻沒時間去看望他這個兒子?暗示他李承運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重巖這樣想著,忽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前一世張赫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當時的重巖以為他與自己同仇敵愾,并沒想太多。事實上,他跟李承運之間的關(guān)系越來越淡漠,與他慢慢改變了對李承運的態(tài)度亦有極大的關(guān)系。細想起來,他剛剛被接回京城的時候,李承運對他還是問寒問暖的,后來…… 后來他心里就只剩下了濃重的危機意識,而狼群中,似乎只有張赫一個人是他的盟友。 重巖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情緒化的人,但是現(xiàn)在回想起當時的情形,總覺得自己那時的緊張與恐懼有些……嗯,有些過了頭。他當時只是一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年輕人,他不懂大家族里的這一套明爭暗斗,如果張赫不說,他也許永遠都意識不到自己的處境有那么危險。正是這種危險的迫近,才激發(fā)起了重巖向上爬的決心。 而現(xiàn)在,當重巖再一次審視這一段經(jīng)歷,他忽然發(fā)覺這些所謂的危險遠遠沒有張赫當初描述的那般險惡。 他是在有意地誤導(dǎo)自己。 重巖心想,人老了就這一點不好,在回憶過去的時候,總是免不了會發(fā)現(xiàn)當初的自覺有多么愚蠢。難怪古人要說四十而不惑,只有到了這個年齡,該吃的虧都吃過了,腦子才會變得清楚起來。 至于李承運這個人,如果重巖真的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兒,或許會因為張赫的幾句話而對他生出怨恨。但是現(xiàn)在的重巖卻并不在意。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覺得自己可以把李承運當成一個熟人,甚至當成一個家人,卻很難把他當成是一個父親。 他已經(jīng)過了需要父親的年齡。 重巖一想到自己快要奔四去了,就覺得什么興致都沒了,簡直想拍著張赫的肩膀說一句,“哥兒們,別鬧了,這些都是咱玩剩下的,換個花樣行么?” 張赫也是聰明人,挑撥離間的話點到即止,話題很快繞到了前些天的花展上去,重巖也只當自己什么都沒察覺。 一頓飯說說笑笑,氣氛居然也十分融洽。張赫去過很多地方,見多識廣,談吐更是吸引人。以至于重巖都生出了幾分遺憾來,暗想若這人若只是一個單純的朋友,像前一世的林培那樣,有時間了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那該有多好。 可惜,世事總不能如人意。 “世事總不能如人意?!?/br> 轉(zhuǎn)天中午,重巖再一次聽到了同樣的話。 說話的人是海青天,他站在空蕩蕩的房屋中央,仰著頭望著天花板,張開手臂做了一個夸張的感慨的姿勢,“我明明看中了電子城一樓的店鋪,人家偏偏早一步租出去了;我明明想給老大你省點兒錢,偏偏租到的是一家還需要重新裝修的店鋪……” 重巖被他逗得笑了起來,“行啦,剛租到的店鋪哪有不用裝修的?我倒是覺得這里比電子城那個店鋪的位置更合適一些。咱們畢竟不走低價批發(fā)電子產(chǎn)品的路子,跑到電子城去湊熱鬧,反而讓人覺得定位不清了。” 海青天笑著說:“老大說的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