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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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東岳低著頭打量重巖的睡顏,蜷成一團的睡姿讓他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更小一些。拂開額頭的碎發(fā),膚色微黑的一張臉,五官的線條顯得精致而冰冷。閉著眼時,眼尾的線條更顯幽長,如同濃墨斜斜向上勾起的一筆,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繾綣意味。 秦東岳發(fā)現(xiàn)他長得真是挺好看。 重巖翻了個身,擠出一臉兇巴巴的表情,嘟嘟囔囔地說夢話,“打……打死你……” 秦東岳莞爾。他覺得自己大概是被林權(quán)剛才那幾句話影響了,他看著躺在身邊睡顏恬靜的重巖,總覺得跟平時的樣子有些許的不同。 說不清是哪里不同,這種差異表露的并不明顯。然而秦東岳就是知道,這種微妙的不同它確確實實是存在的。 ☆、第62章 慕斯蛋糕 秦東岳睡得不好,不過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一到五點還是準(zhǔn)時醒來,爬起來穿上跑鞋出門去跑步。 溫泉山莊后面就挨著一座小山包,不高,山上山下種了很多樹,初秋時節(jié)漫山遍野一片深黃淺黃,像涂亂了的調(diào)色板,非常漂亮。秦東岳繞著小山包慢跑,邊跑邊覺得應(yīng)該把過來度假的公司同事全部掀下床,拉出來賞賞景。這么美好的清晨,竟然都在醉夢里度過,這簡直是太浪費了。 山莊里一片寂靜,只有幾個工作人員穿著同款的制服在搞衛(wèi)生。餐廳已經(jīng)亮燈,廚房的窗開著,從遠(yuǎn)處就能看到爐灶上蒸騰起來的白色蒸汽。 秦東岳回到房間,看見重巖正窩在被子里打電話,聽到門響也只是面無表情地掀了掀眼皮,詭異的給他一種“這人正在夢游”的感覺。 秦東岳翻出衣服去洗澡,進門的時候聽見重巖對著電話說:“……對,主要查這些拿不上臺面的東西……說不定以后有用啊,什么?哦,你說那個……捅到網(wǎng)上去的時候給我弄個查不出來源的地址,這能做到吧……呵呵,我就知道……” 秦東岳關(guān)好浴室的門,心里稍稍有些無奈。他大概猜到重巖是預(yù)備要干什么了。你說這小孩兒心眼怎么就那么多呢?昨晚才跟他說了以后要多留意,要防著別人玩暗招。今天一早他就開始預(yù)備著要跟別人玩暗招了…… 或許是在以前的經(jīng)歷當(dāng)中,無論遇到什么樣的事重巖都只能自己扛著吧,扛著扛著就習(xí)慣了,開始學(xué)會了未雨綢繆。 秦東岳忽然就有點兒心疼。他想到了他家的小安,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紀(jì),小安就沒有他這么復(fù)雜的心思,也不需要有這些心思,因為他有爸爸有哥哥,上面還有能幫著他撐起遮陽傘的叔叔伯伯爺爺奶奶…… 秦東岳快速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見重巖還懶洋洋地窩在被子里,手機扔在一邊,兩眼放空地盯著窗外。 秦東岳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撥拉了一下他腦袋上翹起來的一縷頭發(fā),“不起?沒睡醒?” 重巖哼唧了一聲,像是還沒睡醒,表情和眼神都有點兒呆滯,“睡不著,但是又不想起。唔,頭好疼。” 秦東岳抱著他的腦袋枕到自己的腿上,小心地給他按摩。重巖哼哼兩聲,“啊……哦……輕點,輕點兒……” 秦東岳深深吁了口氣,忍無可忍,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別鬼叫了!起床!” 重巖不滿,“度假啊,大哥。懶覺都不能睡還叫什么度假!” “沒有美食叫什么度假?!鼻貣|岳認(rèn)真地反駁他,“這里早飯很好吃,他們能從附近的奶廠拿到最新鮮的牛奶,奶黃包和甜點都很有名氣,這里的大廚還上過美食專欄呢。” 重巖眨巴眨巴眼睛,“真的?。俊?/br> 秦東岳淡定地點頭,“你要實在不想起床,我就自己去了。聽說他們每天早上的奶黃包是限量供應(yīng)的?!?/br> 重巖掀被而起,“拼了!” 被子下面的身體還沒有完全長開,肩膀略顯單薄,腰部的線條青澀柔軟,像擺在工作臺上尚未燒制的素瓷,帶著一種即將成型的、精致又脆弱的視覺沖擊感。 秦東岳覺得耳根微微發(fā)熱,不自覺地移開視線。 重巖手忙腳亂地穿衣服,沖進浴室洗漱,然后眉飛色舞地跳出來,“走吧,走吧,去吃好吃的奶黃包!” 秦東岳伸手抹掉他嘴角的一點兒牙膏沫,一臉嫌棄的表情,“重小巖你到底是怎么長大的?這要是在部隊,這樣邋遢的新兵我能一腳把你踹回去重新起床?!?/br> 重巖昨晚打了架,帶著酒勁兒睡了一個舒服的覺,早上起來還跟海青天通了電話挖好了埋人的大坑,心情好的不得了,也不計較他的嫌棄,笑嘻嘻地湊過來搭著他的肩膀,“你看你這么挑剔,以后找女朋友可怎么辦吶,要對別人寬容,寬容。嚴(yán)以律己,寬以待人?!?/br> 秦東岳垂下眼瞼淡淡斜了他一眼,“我看你管的倒是挺寬的?!?/br> “關(guān)心你么,”重巖摟著他的脖子往外走,“再說我也沒說錯啊,你這么好的人,要是就毀在太挑剔上面,那多可惜啊是不是?你想人家嬌滴滴的大小姐,誰會喜歡被你挑剔來挑剔去的。”說著捏住嗓子學(xué)電視劇里那些的潑婦的聲調(diào),“逛街你不要穿這么短的裙子……拜托,口紅干嘛要用這么紅的啊……你一定要穿這么高的高跟鞋嗎……哎呀,你踩到老子的腳了,到底會不會跳舞啊……” 秦東岳忍不住手癢,捏著他的脖子按在自己胸前,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 重巖哈哈大笑。 秦東岳從沒見他這樣笑過,小臉上像是發(fā)著光一樣。秦東岳愣了一下也笑了起來,“張杭的事情你不要擔(dān)心,我會找人盯著的?!?/br> 重巖的眼神閃了一下,“啊?你說什么啊……”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你認(rèn)識的那個黑客?!鼻貣|岳捏住他的下巴朝自己的方向扳了過來,表情嚴(yán)肅,“我說真的。這件事交給我。” 重巖不知道該做何反應(yīng),傻乎乎地看了他一會兒。 秦東岳的拇指在他下巴上輕輕摩挲,重巖的下巴長得很好看,明明哪里都有點兒單薄的樣子,偏偏下巴看上去就是帶了一點兒不顯山不露水的小rou-感。秦東岳覺得自己一口咬下去,正好可以把他的小下巴整個含在嘴里…… “秦哥?”重巖被他捏的有點兒難受,他不知道秦東岳為什么走神,喊了一聲也不見他有反應(yīng),只好小心翼翼地往后縮了縮,“咱能不跟審犯人似的么?” 秦東岳意味不明地收回手,兩根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搓了搓,“不管怎么說,你記住就好。這事兒不用你cao心。” 重巖干巴巴地笑了笑,心說老子都跟海青天說好了,啥事兒都要有備無患才行吶,要不然多不讓人放心啊。 秦東岳看他的表情也猜到他在想什么,心里明白要想得到一個人的信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還是重巖這種多疑的性格。他心里有那么一點點的……不是滋味。不過這種事著急沒用,得慢慢來。 秦東岳把手搭在重巖的肩膀上,走了兩步又拿下來。重巖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力又被餐廳的奶黃包吸引了過去。 秦東岳在他背后照著餐廳門口的石柱搗了一拳。 經(jīng)過了昨夜的失眠之后,他在面對重巖的時候整個感覺都不對了,還是會想要挨著他,想把他困在臂彎里摟著走,但是與之前那種隨時會摸摸他腦門的感覺完全不同了。這大概是因為“當(dāng)他是弟弟”的那句質(zhì)疑的話給了他一種詭異的心理暗示? 秦東岳隔著自助餐臺的食品架偷偷看另一側(cè)的重巖,重巖正低著頭往自己的碟子里夾奶黃包,夾著夾著還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秦東岳不由得笑了起來。隨即又覺得苦惱,事情好像真的不大對了。 重巖吃飽喝足,跑回別墅開始挨屋敲門,把所有人都敲了起來,然后分批行動,有的去找服務(wù)員租燒烤架,有的到餐廳去買燒烤用的食材,還有的去收拾釣具,一個小時之后開始爬山。山后有魚塘,一伙人釣魚燒烤,鬧騰到下午才回來。在山莊里也沒有再遇見張杭那一伙人,大概是已經(jīng)走了。 重巖累得半死,洗了澡趴在床上就不想動了,一覺睡到天黑,晚飯都是叫人送到房間來吃的。吃完飯在房間里轉(zhuǎn)悠一圈,總覺得哪里不對,后來才反應(yīng)過來是秦東岳不見了,好像從山上下來之后就再沒見過這人,重巖一開始以為他跟著公司的同事去還燒烤用具,但這會兒晚飯時間都過了,哪怕回市區(qū)去還也夠打個來回的了。 重巖拿出手機給秦東岳打電話,電話鈴響了兩遍那邊接了起來,重巖立刻松了口氣,“秦大哥你在哪兒呢?” 電話里有音樂聲,還有嘈雜的說笑聲,秦東岳說:“我和林權(quán)在酒吧坐坐,說說話。你睡醒了?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敝貛r不知道他睡覺的時候秦東岳回去過一次,問他,“你什么時候回來?” “很快,”秦東岳說:“這就回去,要宵夜嗎?” “要,”重巖說:“給我?guī)€慕斯蛋糕……要檸檬味兒的?!?/br> 秦東岳莞爾,“好?!?/br> 林權(quán)坐在他對面,看的直搖頭,“行了吧,就你這樣,還掙扎個屁啊,趕緊爬回去三拜九叩,舔他的腳丫子吧?!?/br> 秦東岳嘆了口氣。 林權(quán)歪在吧臺上看著他笑,“我就說嘛,你那種眼神根本就不對,還騙自己說是照顧弟弟。嘁,自欺欺人?!?/br> 秦東岳無奈,“我到現(xiàn)在還覺得是被你們的話給誤導(dǎo)了。其實老子還是直溜溜的……” 林權(quán)對他的說法不屑一顧,“早說過你就跟男的來電,你看看陶陽……好吧,好吧,我不提他。當(dāng)然我當(dāng)初還是挺看好他的,雖然心眼有點兒多,但是人不壞,也知根知底的。誰知道你會跑去啃嫩草……哎呀,真的沒想到你好這一口。” 秦東岳頭疼地看著他,“我有你說的那么猥瑣么?” 林權(quán)壓低了聲音,“他真的成年了?” “戶口本上已經(jīng)成年了?!鼻貣|岳看看他,見他還在等著后面的話,無奈地補充了一句,“過了年就成年了?!?/br> 林權(quán)露出懷疑的神色,“不像。” 秦東岳也覺得不像。重巖冷著臉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很成熟的感覺,尤其在處理生意上的事情時,手腕極其老道。而且不到一年的時間,靠炒期貨給自己炒出了八位數(shù)的家底,這已經(jīng)不能單單用運氣兩個字來解釋了。 林權(quán)看著他又笑,“就是因為他看著不像小孩兒才動心的吧?” 秦東岳假裝自己沒聽見。因為這個問題他根本回答不了。怎么動心的,何時動心的,這樣的問題要怎么回答? 林權(quán)不再逗他,表情變得正經(jīng)了一些,“打算怎么辦?” 秦東岳覺得自己果然不適合去考慮那些無形的東西,思維一轉(zhuǎn)到實際cao作方面,他的腦筋立刻就清楚了,“我要先跟我爸媽談?wù)?。?/br> 林權(quán)用一種“你腦袋進水了吧”的眼神看著他,“小老板還沒搞定呢,你先跑去跟你爸媽匯報?!順序真沒搞錯?”電影里不都是小兩口感情穩(wěn)定了之后,再手拉手地去搞定各自的家長那一關(guān)嗎? “沒有解決這些問題,我跑去追人家,這不是搞笑嗎?”秦東岳覺得他的想法才有問題,“難道我追他就是為了找個人跟我一起挨板子?” 林權(quán)覺得他這思維模式也真是匪夷所思,他以前真沒遇上這樣的人,“哎喲,我的娘,那你是不是打算搞定你爸媽了之后就去攻克他家的家長,然后才去追咱小老板?”林權(quán)看他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忽然覺得十分好笑,“等你把兩邊家長都搞定了,小老板說:秦大哥,我只把你當(dāng)哥哥,真的,我對你一點兒都沒那方面的意思,看著你這張老臉就硬不起來……你怎么辦?!” 秦東岳沉默不語。他還沒想那么遠(yuǎn),只是單純的不想讓重巖去面對這些事。 林權(quán)趴在吧臺上笑得自己都沒勁兒了,哎喲哎喲地直喘氣,“跟著你這么久了,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你老人家的天賦是演小品……這沖擊實在是太大了,你讓我消化一會兒……” 秦東岳懶得理他,喝掉了杯子里的紅酒,讓吧臺后面帥氣的服務(wù)生給他打包一塊檸檬味兒的慕斯蛋糕,然后把鈔票壓在杯子下面推了過去。 “你自己笑吧,”秦東岳說:“我回去了。” 林權(quán)趴在吧臺上望著他的背影搖搖頭,“這石頭人冷不丁戀起愛來真他娘的嚇人……噯,隊長,放心大膽地沖吧,我永遠(yuǎn)支持你!” 秦東岳頭也不回地擺了下手,拎著蛋糕盒子走出了酒吧。 臥室里,重巖已經(jīng)睡熟了,懷里抱著被子,蜷成一團縮在大床的中央。被他當(dāng)做睡衣的寬大t恤卷了上來,露出大半個后背。 秦東岳把蛋糕盒放在床頭柜上,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幫他把睡衣的下擺拉了下來。 重巖睡夢中被打擾,不耐煩地翻了個身,仰面躺在了一堆被子上。 秦東岳在床邊坐了下來,用手背輕輕蹭蹭他的臉。重巖在睡夢中眉頭總是皺著,像是沉入了什么不好的記憶里,睫毛微微顫著,像是一不小心就會哭出來。 秦東岳俯身過去,在他的嘴角輕輕印上一吻。 ☆、第63章 亮牌 重巖早上醒來看見床頭柜上的蛋糕盒頓時后悔不迭,覺得昨晚自己居然沒有堅持一會兒再睡著真是太不應(yīng)該了。蛋糕放了一個晚上了,奶油都沒有那種新鮮的香氣了……一邊抱怨一邊窩在被子里把蛋糕吃掉了。 秦東岳哭笑不得,抖掉一被子的蛋糕渣,把他攆去洗漱。 他們這伙人吃完早飯就打包離開了溫泉山莊,順路去附近的農(nóng)莊采摘,吃過農(nóng)家飯之后返回市區(qū)。同一時間,公司的第二批同事出發(fā)去了溫泉山莊,享受他們進入“三十六郡”的第一次公費休假。經(jīng)過兩個月的調(diào)整,“三十六郡”已經(jīng)招進了三十來個員工,培訓(xùn)之后分別派去了市區(qū)的三家門臉店和后村的基-地,其中一半兒是今年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林培從里面選了四個專業(yè)對口的進實驗室當(dāng)助手。當(dāng)然,都跟公司簽了保密協(xié)議。林培的研究已經(jīng)進入了最后階段,有之前趙盛安的前車之鑒,他生怕再出什么紕漏。 回到市區(qū)之后,林權(quán)跟著公司雇的大巴走了,過節(jié)期間門臉店都是要開張的,剛回來的這些人他還要安排一下。林培要帶著重巖回家,打算轉(zhuǎn)天一早把自己的兩個助手捎上一起回后村去。秦東岳把他們采摘的棗子蘋果分開,自己留了兩包帶回家去了。 快到晚飯時間了,唐怡和保姆正在廚房里準(zhǔn)備晚飯,秦東安去上英語補習(xí)班還沒回來,秦巍也不在家,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過年過節(jié)也有很多事,很少能安安生生在家歇幾天的。 秦東岳把他們采摘的水果拎進廚房,看見唐怡帶著手套從烤箱里取出裝著餅干的烤盤,眼神恍惚了一下。 “爸今晚回來吃飯不?” “不回來。有事兒?”唐怡看看他,稍稍有些詫異。這父子倆以前各忙各的,個把月都見不了一次面也是常有的事。 秦東岳緊張地點頭,他不知道秦巍聽了他的事會有什么反應(yīng),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忐忑。不管他爸爸平時有多開明,冷不防聽到自己兒子看上了一個小伙兒,大概都不會太淡定。父母看不上自己喜歡的人這種事秦東岳其實不太在意,反正以后他們是不大可能會跟父母住在一起的,生活上自然也不會有太多摩擦。但麻煩就麻煩在他看上的是個小伙子,老兩口能接受嗎?這事兒萬一被人捅出來,對他爸的仕途產(chǎn)生什么負(fù)面影響又該怎么辦? 唐怡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真有事?” 秦東岳再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