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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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脂靠在皇甫覺懷里,心里一片安寧。忽的心頭一動,攀著皇甫覺的脖子低低問道:“阿綠,你會不會覺得……有些冷清?” 皇甫覺修直的眉慢慢一挑。 燕脂的臉離得他極近,長長的睫毛幾乎掃到他,語氣里帶了一絲誘哄,“先帝在位時,在華清池曾經同時寵幸過一十三位妃子。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不知是何等*……” 皇甫覺直直的望著她,墨玉般的眸子似是隔了無形陰翳,瞧不破喜怒。燕脂瞅著他,心便有些虛了,聲音不由自主便變低了下來。 皇甫覺一聲輕笑,眼角眉梢似是活了過來,柔柔的跳躍著月光,懲罰性的在她圓潤的肩頭咬了一口,“傻丫頭?!?/br> 燕脂被他咬了一口,又覺他在那傷口上舔舐,又痛又癢,他的雙臂看似輕柔,卻無論如何也推拒不開,推了幾次,便不動了。 皇甫覺抬起頭時,便看到她貓兒一樣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瞧著自己。向來通透的眼有幾許迷惘,幾許依戀。 心頭一片柔軟,俯首在她唇瓣廝磨,“弱水三千,吾只飲一瓢?!?/br> 極淡的語氣,似情人的呢喃,似不老的承諾。 燕脂心頭恍惚,想掙扎起看看他的眼睛。 他眼底墨色沉沉,極深極遠,慢慢向她傾身壓過來。 他吻到了她的唇,同時也吻到了她的淚。無聲無息中,她已是滿臉濡濕。 皇甫覺身軀一顫,極力舒展身軀將她裹在懷里,炙熱的氣息在唇瓣上輾轉,一遍又一遍喚道:“傻丫頭……傻丫頭……” 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 “……娘娘,娘娘!” 燕脂一驚,下意識的抬起頭。手中兔肩紫毫筆斜斜一挑,墨汁已濺到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上。 移月哎呦一聲,忙蹲□,滿臉可惜,“都怪奴婢莽撞。娘娘平日很愛這一件呢。” 她在旁邊伺候著,就看到娘娘執(zhí)著筆神游,筆尖下已是一坨墨跡,這才喚了幾聲。 手腳麻利的替宴會換好繡裙,端上了一杯雨前龍井,瞧燕脂素手支著額,還是若有所思,想想便開口,“娘娘,今兒天兒不錯,奴婢陪你出去走走吧。” 這幾日天氣漸暖,上苑已有春意。燕脂懶懶的點了點頭。 “去瞧瞧吉爾格勒吧?!?/br> 她馬上便要出嫁,心情想必很好,有個人陪著說說話,也省的自個兒胡思亂想。 太液池旁的玉柳已綻新綠,遠遠望去,便同籠著淡黃的煙霧。微波粼粼,偶爾有金鯉破開水面。 吹面不寒楊柳風,風里有新鮮的泥土氣息。 燕脂愉快的心情一直持續(xù)到遇到王嫣。 她從鸞轎中下來,在鳳輦前一福,“皇后娘娘金安?!甭暰€柔和,行禮之時,從肩到足尖,無不流暢優(yōu)美,滿身環(huán)佩,不聞半分聲響,端的是恭順賢良。 ……這一瓢也要從很多水里舀。 燕脂淡淡笑著:“隔幾日見貴妃便會不同些?!?/br> 王嫣淺淺一笑,“臣妾心系父親,亂了分寸,還好娘娘大度,不與臣妾一般計較。” 燕脂道:“過去的事便不要再提?!彼┑氖羌?,紫織金妝花羅袍,“貴妃往何處去?” “清平公主添了一位小郡主,臣妾奉太后之命前去探望。” 燕脂垂下眼瞼,望著手腕上的絞絲鐲子,“這是清平公主的頭胎吧,母子均安……太妃還在清修嗎?” “公主生的很是艱難,太妃已到了公主府?!?/br> 燕脂用手指無意識的轉著鐲子,“有娘親在身邊,總會好些。你且去吧,待過幾日她們母子好些,本宮再去看她們?!?/br> 王嫣似是詫異的望她一眼,馬上便低下了頭,“臣妾告退?!?/br> 她起身時,燕脂伸出手,托住了她的胳膊,虛虛一握,“春日料峭……” 她低呼一聲,手急急一甩,燕脂緩緩坐直身子,蹙了蹙眉。 王嫣的手極不自然的垂下,眉眼一厲,隨即平靜,“臣妾心下羨慕,一時走神,不料娘娘來扶?!?/br> 清清冷冷的黑眸瞅她半晌,燕脂緩緩一笑,“不妨事,貴妃自便?!?/br> 起得太快,腰部又隱隱作痛,靠回肩輿時動作便有幾分小心翼翼。 王嫣側身讓過。無人的一側,尖銳的指甲已扎進掌心,幾點殷紅。 燕脂嘆一口氣,“移月,一個女人若是恨極,會怎么辦?” 移月沉默半晌,“傷人傷己?!?/br> 纖纖玉指撫上額頭,“這針扎在身上,想必痛得很。她這般清醒才讓人害怕……” 移月低低開口,“娘娘,貴妃不能留?!?/br> 燕脂半晌才幽幽開口,“只不過是愛而不得的可憐人,仔細盯著些便是了?!?/br> 儲秀宮離未央宮并不遠,中間只隔了水木明瑟。燕脂到時,門口的小太監(jiān)齊齊跪倒,卻有一個小丫頭悄悄往里走。 枕月喝住了她,上去訓斥了幾句。半晌回來,面色有異,“公主宮里似乎有客人?!?/br> 瞧著她偷笑的表情,心下便有幾分明悟,“誰?” “……韓將軍?!?/br> 這韓將軍真是妙人,莫不成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燕脂面無表情的敲了敲扶手,“回宮。” 移月對她想去清平公主府表現出了莫大的興趣,回去之后便搜羅了數匹云錦,并長命鎖,金項圈,金銀裸子若干,興沖沖的與她過目,“娘娘,可有增減?” 移月一向痛恨她的憊懶,見她稍有松動意愿,只恨不得立刻便催她付諸行動。 燕脂心中暗暗嘆了一聲,弱水三千啊,她想做那唯一的一瓢,便需擔起三千的責任。 玲瓏聽得移月已將公主的封邑講到內外命婦的區(qū)別,娘娘的眼神越來越渙散,已經用袖口優(yōu)雅的遮了個呵欠,便過來笑道:“你也不能太心急,你還指望一日教出個孝慈皇后?” 孝慈皇后是前朝有名的賢后,燕脂聞言便用鼻子哼了一聲,移月果真住口,歡喜說道:“娘娘是水晶心肝兒,若是有心,定比她們強的?!?/br> 玲瓏上了茶果點心,“午膳還有一個時辰,內務府的風箏送來了,娘娘要不要試一試?” 風箏前幾日便送來了,燕脂瞧不上,自己設計了圖紙,讓他們照樣做,今兒方送來。 燕脂想了想,“便在后院放吧?!?/br> “哎呦,快看,翅膀在動?!?/br> “阿彌陀佛,真真像活的。” “娘娘的鳳凰兒飛起來了……” 燕脂拿手帕墊了手,親自將一丈三長,兩尺寬的風箏送飛天上。鳳凰惟妙惟肖,煌煌鳳羽,雙翅扇動,那鳳眼便眨一眨,煞是好看。 燕脂放了一會兒,便將線給了瑞玉,自己在交椅上,看著她們嬉戲。 看了一會兒,心神便有幾分恍惚。 每年春天,她總會收到許多風箏。師父,大師兄,二師兄……除了葉紫,她從來沒有收到過葉紫的風箏。 有一次,她便發(fā)了脾氣,整整三天未理他。他很沮喪,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里。 她忍不住偷偷去看他時,便看到滿屋滿地都是竹篾紙片,他坐在當中,手里有個半成品的風箏,眉頭緊鎖。 他劍法雖好,手上的活兒卻不巧。不是沒有做,只是他做得比不上她有的。 他做了那么多風箏,沒有一個有機會飛上藍天。 “娘娘,奴婢該死!” 瑞玉手里只剩光禿禿的線團,面色蒼白。 燕脂突然便有些意興闌珊,“不用線羈著它,或許能飛的高些。” 來喜小跑著過來,“娘娘,御前帶刀侍衛(wèi)關大人把風箏送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柳柳最近有些懶,親們也有些懶。 難道盛夏來襲,大家都潛泳了嗎? ☆、95賴床 燕脂意興稍怠,便想回屋,來喜小跑著來了,手里捧著七彩鳳凰風箏,“娘娘,御前帶刀侍衛(wèi)關大人將風箏送回來了?!?/br> 燕脂一怔,“關大人?” 玲瓏悄聲說:“便是關止。聽說他這幾日出任務,獲了功,皇上升了他做帶刀侍衛(wèi)?!?/br> 燕脂只一沉吟,便對來喜說:“賞?!?/br> 他消失的時間如此之巧,應是與秀王一案脫不了干系。上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無心,絕不會這般湊巧撿到她宮中飛出的風箏。 心里浮起淡淡的不悅。 司岑光一眼便瞧見立于太湖石旁,仰首望天的關止。 紫衫翻卷,碧波粼粼,他望過去只覺那背影清高孤傲,望而彌止。他一怔之下,連忙眨眨眼。關止已轉過身來,肩背微微佝僂,面色木訥,“司兄。” 司兄,死兄!司岑光暗暗呸了一聲。真是瞎了眼了,方才竟會覺得這死木頭仙風道骨。 輕咳一聲,司岑光下意識理了理衣袖,沒辦法,死人臉和自家大哥氣場太像,“關兄,你交班了嗎?要不要去暢春園喝一杯?” 五品帶刀侍衛(wèi)官職雖小,卻勝在御前行走。 關止前走幾步,從這個角度望過去,便只能看見重華閣飛翹的廊檐和高踞的獸頭。 他一扯嘴角,聲音粗糙,“回去練功?!?/br> 司岑光在他背后撇了撇嘴,卻又邁著四方步看似緩慢實則快速的追了上去,“關兄,等等我……春日苦短,不妨小酌!” 燕止殤晃了晃水晶杯中猩紅的酒液,一飲而盡。見身旁人悶頭又拍開了一翁酒,伸手撈了過來,“肋骨斷了三根的人,不宜酗酒。” 葉紫眼神一寒,并指如刀,燕止殤笑著,酒甕在手中繞了三繞,閃過他的手,一拍甕底,酒色如練,直射口中。 葉紫哼了一聲,手指一曲,一?;ㄉ准ど?,酒練生生一斷,余酒灑了燕止殤一臉。 燕止殤哈哈大笑,一甩頭,“好酒?!?/br> 葉紫已開了另一壇酒,咕咚咕咚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