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jiejie一身厚重的襦裙，怎么策馬？”宸妃驚訝一聲，而后恍悟過來，道：“聽說建安的女子從不騎馬，meimei竟一時忘了。”

    重光帝仍舊看著杜芷書，不吭聲，三個人僵持著，倒讓宸妃有些無所適從，幫忙說著：“jiejie不會騎馬，陛下何必為難jiejie?！?/br>
    重光帝沒有理會宸妃，看向杜芷書時，面上已有些慍怒。

    何公公趕忙上前，道：“皇后娘娘，這匹馬性子溫順，娘娘踩著奴婢上馬，有馬夫牽著，無礙的。”說完，何公公當(dāng)真彎了腰。

    “何公公讓開吧?！倍跑茣f完，走到馬左側(cè)前腿位置，左手從馬夫手中接過韁繩，握緊，而后扶住馬鞍前橋，左腳套入馬鐙，右手抓住馬鞍的后橋，左腿用力翻身上馬。動作一氣呵成，顯然學(xué)過騎馬。

    重光帝勒了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嘴角卻是微微上揚(yáng)，而后夾腿驅(qū)馬，速度卻相較之前慢了許多。

    宸妃自幼騎馬，熟悉了馬匹后，很快便追上了重光帝，“陛下可愿和臣妾賽一場？”

    重光帝才點(diǎn)頭，宸妃已是揮鞭，馬兒如離弦的箭，飛快跑開，重光帝卻并沒有急著追上，倒是刻意放慢速度，等上了杜芷書。

    慢慢適應(yīng)后，杜芷書也漸入佳境，許久沒有騎馬，心中也有些躍躍欲試，遂往宸妃的方向追趕，重光帝起初緊跟在她身后，幾圈后，才是追趕了她，行在前頭。

    日頭愈來愈烈，雖有迎面涼風(fēng)，可劇烈運(yùn)動下身體難免發(fā)燙，杜芷書體力比不得宸妃和重光帝，原本緊跟在重光帝馬后的杜芷書卻慢慢減了速度，看著二人越行越遠(yuǎn)，她卻策馬往休息臺去，想停下休息。

    可到了休息臺前，馬兒不知為何受驚、狂躁不止，四蹄撲騰，差些把杜芷書顛下馬背。杜芷書壓低身體，緊緊抱著馬脖子以求穩(wěn)住身體，可馬兒仍不見停，眼看就要撞上休息臺，突然有個身影往杜芷書方向跑過來，迎著馬蹄、一躍上馬，而后勒住韁繩，將杜芷書護(hù)在懷中，馬兒轉(zhuǎn)了幾圈后，才漸漸安穩(wěn)下來。

    良公公將杜芷書扶下馬，她仍舊驚魂未定，臉色蒼白，有些腿軟地拽住良公公，遠(yuǎn)遠(yuǎn)看來便像是依偎在他懷中。

    突地，一道馬鞭重重抽在良公公后背，甚至能聽見皮rou綻開的聲音，而后杜芷書被重光帝接過、摟在懷中，他皺著眉，冷冷道：“不是說這匹馬最溫順？宰了！”

    杜芷書站穩(wěn)身形后，重光帝便放開了手，雙手背在身后，擰著眉，對她責(zé)備道：“怎么突然停下來，不說一聲?！?/br>
    “臣妾體力不支，看陛下和宸妃正賽馬，便沒有打斷，好在良公公功夫好，又善馬術(shù)。”

    重光帝這才看向前方跪地的良公公，背上的衣布已被重光帝的一鞭抽打得稍有開裂，“剛剛看你身手極好，錦榮殿當(dāng)差？”

    “回陛下，奴才在柔福宮當(dāng)差。”

    說完，宸妃也是回來，跳下馬，驚呼：“天啊，jiejie沒事吧?！?/br>
    杜芷書握著宸妃的手，搖搖頭，道：“這是良公公第二回救下本宮，有這么好身手的公公在身邊伺候，實(shí)在讓人羨慕，本宮都想和meimei搶人了?！?/br>
    “jiejie看得上小良子，也是他的福氣，小良子，還不叩謝娘娘?！?/br>
    宸妃一說完，還不等小良子動作，杜芷書擺了擺手，道：“meimei舍得？不過本宮在宮里頭也用不上這般身手的奴才，平日里有李公公伺候就夠了，本宮倒是覺得陛下身邊該留有這般身手的公公伺候?！?/br>
    重光帝探究地看了眼良公公，沒有說話。之后因皇后受驚，便也沒在上林苑多待，直接回了大梁宮。

    ☆、第21章

    近日朝堂一直爭議的山西剿匪事情終于落下帷幕，出乎意料的，領(lǐng)兵將領(lǐng)不是杜將軍舊部，亦不是張?zhí)珟熼L子，卻是手無縛雞之力、去年科考的頭名狀元——江子期。

    文官為將自然引起朝堂爭議，重光帝卻力排眾議，對這位狀元郎看好得很，如今杜將軍和張?zhí)珟熞积R噤聲，朝堂上下便只等著看江大人落敗后的笑話。

    而朝堂的這一場爭執(zhí)卻也隱射著后宮紛爭，在外人看來，這回杜皇后沒討得好，元妃也沒占著便宜，只除了宸妃的柔福宮里少了一位伺候的公公外，后宮再無其他變化。

    馬場受驚后，李昭儀每日都會來錦榮殿陪著皇后說話解悶，宸妃也隔三差五會過來坐坐，可相較于李昭儀明顯的與皇后親近，宸妃倒顯得兩頭討巧，聽聞宸妃每日都會去張?zhí)髮m里請安，與元妃走得也算親近。

    閑來無事，看見窗前擺放的弦琴，突然手癢，便想彈奏一曲，許久不碰弦琴，起初有些生疏，撥弄幾下后，很快找回感覺。曲調(diào)漸入尾聲，卻見李昭儀笑意盈盈前來。

    一曲畢，李昭儀贊嘆道：“在外頭便聽見娘娘彈奏的曲調(diào)，果真是仙音入凡?！?/br>
    “旁人夸贊也就罷了，你我曾同堂學(xué)藝，這話有些阿諛了?！倍跑茣鹕?，打趣說著。

    李昭儀卻是搖頭：“雙生同胞亦有不同，何況一師學(xué)藝的同門，自小無論學(xué)什么，娘娘總要勝我一籌的?！?/br>
    “那是阿姐逼得緊?！?/br>
    杜芷書說完，走到茶幾前，水正好沸騰，她邀了李昭儀一同落座，一邊湯壺一邊說道：“晴jiejie今日心情很好?！?/br>
    “是有個好消息?！闭f完看了眼杜芷書，見她沒有抬頭，專心溫杯，便繼續(xù)道：“你也知我那個沒有出息的弟弟，整日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的，父親早想給他娶一門媳婦管著他，沒想到陛下有心，給賜了一門好姻緣?！?/br>
    “哦，是么？哪家的姑娘，晴jiejie這么滿意?！倍跑茣S口問著，陛下如今大力扶植文官，給李相一些恩澤也是常理之中。

    “二弟好福氣，要娶的是皇家的公主?！?/br>
    李昭儀答完，杜芷書手一抖，杯中g(shù)untang的茶水溢出，燙手后杯子順勢落地，清脆一聲響。

    李昭儀也是一驚，擔(dān)憂杜芷書手上傷勢，急忙探看，杜芷書抽回手嘴里說著無礙，手上卻是痛得難受。

    “哪位公主？”杜芷書任由紫瑤用冰塊幫她冷敷著，還不忘繼續(xù)問道。

    “這宮里還有哪位公主，自然是昭陽閣的心愛公主，哎，我那弟弟不成器，生怕委屈了公主?！?/br>
    自然是委屈！杜芷書心中想著，卻沒有說出口，李二公子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哪里配得上嬌俏純善的心愛公主，特別心愛公主面上看著溫順，性子卻隨了她的母親蔣貴妃，一身傲氣、尤為剛烈，這一場親事哪會輕易完滿……

    之后又聊了一會兒，李昭儀見杜芷書有些心不在焉，便沒有久待，先行離去。

    杜芷書的擔(dān)憂很快成了現(xiàn)實(shí)，天邊太陽剛巧落山，便有宮婢急忙來稟：心愛公主懸梁。

    不管沖著昔日情誼，還是作為一宮之首，杜芷書責(zé)無旁貸，匆匆趕去昭陽閣，好在公主貼身的宮婢發(fā)現(xiàn)得早，及時救下了公主性命。

    屋子里除了床榻上躺著的面色蒼白的心愛公主，床頭還坐著已經(jīng)出嫁的惠安大公主，一直柔聲安慰著自己的嫡親妹子。

    看見杜芷書上前，惠安公主撲通一下就是跪地，待杜芷書還沒反應(yīng)之際，抱著杜芷書雙膝，哭得凄慘：“娘娘可要救救心愛啊！娘娘與心愛昔日情誼深厚，心愛待娘娘亦如同親姐，娘娘怎忍心看心愛遭這樣的罪啊?！?/br>
    杜芷書沒有說話，只扶了惠安大公主起身，大公主卻不肯，哭得更是傷心，道：“可憐心愛沒了父皇母妃愛護(hù)，當(dāng)初父皇許諾過，要將心愛許給大梁國最英勇的將士，如今卻被婚配給李家那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二世祖，父皇母妃在地底下怕是也不能瞑目??！當(dāng)初母妃待娘娘雖比不得生母，卻也沒有過虧待，娘娘發(fā)發(fā)善心幫幫心愛啊。”

    杜芷書擰了眉，心愛公主才懸梁，遠(yuǎn)在宮外公主府的惠安公主即便消息再靈通也不可能這么快趕過來，今日怕就是大公主慫恿成事的，做了場戲給她瞧！她雖心中有數(shù)，卻仍舊為心愛揪心疼著，先帝在世時，心愛公主便是萬千寵愛于一身，誰曾想當(dāng)年那樣?jì)蓺獾男」?，如今卻是這般光景。嘆了口氣，蹲下身：“大公主先起來，待本宮去瞧瞧心愛，可好？”

    床榻上的心愛公主是醒著的，剛剛兩人的對話也該聽進(jìn)去了，卻一言不發(fā)，只睜著眼看著床頂，眼神空洞沒有焦距，加上蒼白的面色，不滿十六的年紀(jì)，這般模樣實(shí)在讓人心疼。

    “心愛？”

    杜芷書輕輕喚了一聲，不見公主反應(yīng)，而后嘆息，轉(zhuǎn)身問向紀(jì)存智：“公主可有大礙?！?/br>
    紀(jì)太醫(yī)搖了搖頭：“身體沒什么問題，調(diào)養(yǎng)幾日便可，可心病微臣便醫(yī)治不了。”

    “可不是心病么！皇后與李昭儀相熟，對李家的二公子肯定是了解的，不是我碎嘴，那樣的人怎么配得上心愛啊?！贝蠊髟谝慌匝a(bǔ)充說著。

    杜芷書回頭看了眼大公主，這位大公主是蔣貴妃與先帝的第一個孩子，當(dāng)年大公主出嫁時何等風(fēng)光，嫁的是周國公的長子，公主步攆從致和門出，沿著封鎖的建安大街行走，所到之處遍灑金粉，可謂普天同慶，當(dāng)時杜芷書還羨慕得很，覺著女子出嫁能有那樣的氣派很是幸福。

    之后她坐著鳳攆行過建安大街入宮、接受萬民與百官朝拜時，才知道女子一生的幸福不是嫁得如何風(fēng)光，而是嫁給心愛之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而如今，駙馬調(diào)入戶部擔(dān)任閑職，只與公主待在公主府，深居簡出，平日難得瞧見身影。今日大公主雖然是算計(jì)著她，可也是為了自己的meimei，倒是情有可原。

    “剛剛大公主有些話講得不妥，先帝寵愛心愛公主，朝堂皆知，可當(dāng)今圣上雖然少有陪伴公主，對公主卻也是疼愛，陛下不過希望為公主尋個好人家，李家高門大戶，也不算辱沒?！?/br>
    大公主低了頭，“是，剛才是惠安說話不太注意。不過，若指婚給李家長公子我無話可說，即便meimei不肯，我這個做jiejie的肯定也幫忙勸誡，可李二公子的品行整個建安城誰人不知，再如何，惠安也不能看著meimei跳入火坑，即便言語沖撞了陛下，惠安也無懼?！?/br>
    “大公主對心愛公主倒是疼惜?！倍跑茣袊@道。

    “天下的jiejie都是這般，父皇母妃都不在了，母妃隨父皇走的那日，曾握著惠安的手囑咐惠安要照顧心愛，惠安一直不敢忘?！?/br>
    杜芷書不由得想起母親病逝那一晚，父親還在戰(zhàn)場未回，母親也是握著大姐的手，將二姐與她托付給了大姐……

    思緒被突然闖進(jìn)的尹貴嬪打斷，心愛公主懸梁，宮里其他主子或是消息得到太晚，或是無心前來探視，杜芷書是因著昔日情誼，而如今尹貴嬪卻讓她意外。

    入宮這段時日，杜芷書沒有和尹貴嬪正經(jīng)說上一句話，總感覺這人冷冷的，不太與人親近。關(guān)于她的事情杜芷書也聽紫瑤說過，貴嬪出身普通官吏家，曾經(jīng)不過是蔣貴妃身邊的女官，重光帝即位后，蔣貴妃在宮里服毒自盡，這位昔日先帝寵妃身邊的小小女官卻是搖身一變成了新帝宮妃，沒人知道緣由，宮里卻常有議論尹貴嬪子在舊主尸骨未寒之際勾引新帝的言論……

    給杜芷書行禮后，還不待杜芷書開口，便匆匆往心愛公主床頭走去，關(guān)心的模樣倒不像是假，讓杜芷書有些好奇，原來冷情的尹貴嬪也有關(guān)心的人。

    “娘娘，今日便是惠安求娘娘了，不看惠安與心愛的情面上，可否念及先太子，先太子當(dāng)年對娘娘......”大公主頓了頓，才是緩緩說出：“極好?！?/br>
    杜芷書嘆息：“不是本宮不幫忙，陛下的心思本宮亦左右不了。”

    “娘娘為何不試一試，或許不如娘娘所想?！?/br>
    身后的尹貴嬪突然出聲，杜芷書回頭，正巧對上尹貴嬪的視線，這是尹貴嬪第一次直視她，眼神很是堅(jiān)定。

    “貴嬪看著也很是關(guān)心公主，陛下對貴嬪與其他宮妃不一樣，貴嬪為何不試一試！”

    “為著公主，妾愿一試，不知皇后可有妾的膽氣，論情誼，皇后與公主的情誼遠(yuǎn)遠(yuǎn)勝于妾?！币F嬪一步不讓地看著杜芷書，說著。

    深吸口氣，尹貴嬪這是將她一軍，杜芷書抿了抿唇，道：“本宮心中有數(shù)，不勞貴嬪cao心，見心愛無礙，本宮也得回去了，大公主這幾日便在昭陽閣住下，陪陪心愛吧?！?/br>
    杜芷書大步走出，不顧身后大公主的一聲叫喚，直到出了昭陽閣，杜芷書才是仰頭，看著夕陽余暉，心中煩悶得很。

    “在想怎么勸說陛下？”身后跟出來的紀(jì)太醫(yī)說道。

    杜芷書撇撇嘴，“又被表哥猜中一回?！?/br>
    紀(jì)太醫(yī)卻是答道：“心愛公主出事，皇后是第一個趕來的，那時，便已經(jīng)輸給惠安大公主了。”

    “哪里有贏家，在這宮里頭，其實(shí)誰都是輸家！”杜芷書搖了搖頭，復(fù)又回頭問向紀(jì)太醫(yī)：“阿蓉病可好了？”

    紀(jì)太醫(yī)笑了笑：“你們姐妹倆真是，我去安陽侯府給蓉小姐看病時，侯夫人問我的第一句話是‘皇后娘娘病可好了’，雖然我不喜歡大表姐的為人處事，不過不得不承認(rèn)，她對你的關(guān)心還是有的?！?/br>
    “我是問你阿蓉病好了沒有，哪來這么多廢話。”杜芷書不滿說著，卻也是為了掩飾心中情緒。

    “蓉小姐這病養(yǎng)得差不多了，就是不肯吃藥這點(diǎn)讓人頭疼?！?/br>
    “阿蓉最怕苦了，等會去我宮里拿些蜜餞帶給阿蓉，并幫我轉(zhuǎn)告那丫頭，等她病好了，小姨準(zhǔn)她進(jìn)宮來耍。”

    ☆、第22章

    “陛下接連三日都宿在清芷閣，如今宮里都議論著，說貴嬪娘娘是惹了陛下不高興，那夜戌時陛下就從貴嬪娘娘的印月閣離去，聽印月閣的宮婢講，陛下離開時，臉色并不好?！弊犀帉⒋蚵爜淼南⒆屑?xì)稟報(bào)著。

    杜芷書卻仍舊捧著話本子看得認(rèn)真，只嘴角輕輕勾起：“看不出陛下這么喜歡閱書，愿整宿與書為伴?！?/br>
    紫瑤聽皇后不著調(diào)地說著其他，不得重點(diǎn)！遂急了，說著：“連貴嬪都勸不動陛下，娘娘還是別淌這趟混水了。”

    “本宮知道分寸?！?/br>
    杜芷書說完，紫瑤仍是不放心，提醒著：“陛下素來一言九鼎，絕不會失信于相爺?shù)摹！?/br>
    這些理兒她如何不清楚，君無戲言，若是之前猜出陛下心思，在陛下開口前便勸阻了便也罷，如今，只后悔自己竟一點(diǎn)不知陛下心意！可對于心愛，她這回只能是明知不可為卻不得不為了......

    “尹貴嬪那樣冷情的人，三年了從不曾出錯，卻不想這次為了心愛......她對心愛倒是真心。”

    正感嘆著，外頭傳來女孩兒銀鈴的聲音，杜芷書隨即展顏一笑，扔了話本子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姨姨，抱抱?！毙⌒〉纳碜由斐鲭p臂，聲音軟糯。

    杜芷書才剛走出，便聽見杜芷琴懷中小蓉兒撒嬌的聲音，心里高興，又加快了腳步，幾步走上前，和以前一樣，將腦袋湊上去蹭著小蓉兒的肚子，惹得小丫頭咯咯發(fā)笑。

    伸手接過大姐懷里的小蓉兒，臉頰蹭了蹭小蓉兒粉嫩的小臉，“聽說小蓉兒生病不肯吃藥呢！”

    “沒有，蓉兒有吃，好苦，還吃?！蹦棠痰穆曇艮q解說著。

    “有娘娘送來的蜜餞，這不，三兩天病就好了，囔著說要進(jìn)宮來耍?！倍跑魄僬驹谝慌?，也是笑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