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黨旗乖乖伸出手,小不忍則亂大謀,不跟他計較。周頌玉在她手背上寫了一遍他的號碼,筆鋒劃得她有些癢,卻又不能動也不能笑,只好咬牙忍著。 得了周頌玉的手機號,黨旗匆匆忙忙地和他招呼了一聲就走了,出租車師傅正掐著表,等得快不耐煩了,黨旗上車后連聲抱歉,又急忙趕回了公司。 到了公司,離下午上班時間還剩二十分鐘,她隨便買了個漢堡充饑。啃著漢堡的時候黨旗腦中靈光一現(xiàn),之后頓生后悔。她這一來一去折騰了老半天就得了周頌玉的手機號,什么都沒辦成,早知道還不如去移動營業(yè)廳查通話記錄來得快,剛剛怎么就沒想起來呢! ☆、第十八章 悲情特助 下午約莫四點左右的時候,周頌玉終于打來了電話,說手機找著了,確實落在車里,不過他一直在開會,所以就沒及時通知,問黨旗是不是等急了。 黨旗總覺得最后他那話問得有些揶揄的味道,自然嘴上不肯承認,雖然她早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好幾次想打電話催催都忍住了。 “那我讓人現(xiàn)在給你送過去?”周頌玉一派輕松地坐在高爾夫球車內(nèi),方才打球贏了安泰的郭董,關(guān)于兩家公司合作的事,老狐貍終于松了口,不枉費他頂著大太陽跟他周旋了一下午,這叫什么?這叫不打不服,和他家紅旗小朋友一樣,欠收拾吶。 今天的周頌玉特別好說話,這讓黨旗不得不起了疑心,可他對著她吧客客氣氣的,挑不出錯兒,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總不能神經(jīng)病抽的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想想便應(yīng)了:“是王師傅送過來,是嗎?那麻煩你跟他說一聲,到了樓下給我打個電話,座機號就是我早上打過去的號兒?!?/br> “嗯?!?/br> 就說了一個“嗯”字便沒下文了,既不說再見,也不掛電話,黨旗只好先出聲打斷這靜默:“謝謝,那我就先不打擾了,拜拜?!?/br> 周頌玉玩味地看著掛斷的電話,隨即給孫寧打了通電話,“把我桌上的那支手機給黨旗送過去……現(xiàn)在,有問題?……沒問題就去辦,另外,最近你的記性似乎不太好……” 孫寧匆忙拿了手機從總裁辦出來,孔秘書將他攔住,“孫特助你還好吧?怎么滿頭大汗的?來,擦擦?!闭f著抽了張紙巾就要替他擦汗,臉上寫滿了關(guān)心和擔憂。 秘書組的另外幾個秘書見怪不怪,這孔秘書對孫特助那是司馬昭之心,只不過這孫特助一直沒什么表示,也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她們也不點破,熱鬧誰不愛看吶,再說了,少個競爭對手誰不樂意??? 整個秘書組就李秘書年紀稍長,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剩下的不管有男朋友沒男朋友的,誰沒存了點兒小心思,就每天給老板磨咖啡送咖啡這活兒,當初個個爭得頭破血流,恨不得揪著對方的頭發(fā)出去干一架,本來說好了輪流來的,結(jié)果不知誰暗中使了絆子,在輪到劉秘書送咖啡那天把咖啡豆給換了,惹得老板大發(fā)雷霆,這以后便一直由李秘書負責,誰也不敢多嘴一句。 要換了平時,孫寧還可能客氣點說句謝謝什么的,但今天已經(jīng)連續(xù)兩次惹得老板不滿,他這會兒是真沒心思和她應(yīng)付,抬手將孔秘書的手擋了回去,臉色不善地看了她一眼,“對不起,我很忙?!闭f完便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電梯。 看熱鬧的變成了看笑話的,向來不怎么給人面子的阮秘書冷笑一聲,“光屁股找孩子?!?/br> 其他人聽了也忍不住偷笑,一來笑孔秘書丟人現(xiàn)眼,二是笑阮秘書這個沒腦子的,這種得罪人的是也就她干得這么光明正大。 孔秘書被孫寧甩了冷臉,又被眾人看了笑話,心里正不爽著,阮秘書就主動送上門來了。平時她是個能忍住氣的,但今天她就是想撒撒火,誰都別想安生! “你罵誰呢?” 阮秘書譏笑道:“誰不要臉我罵誰唄,你管不著?!?/br> “有膽子罵人沒膽子承認?什么東西!”孔秘書從來沒說自己是個善茬兒,她的人生信條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誰惹到她了,她也不怕事,看誰厲害就是。 喲,還來勁了。 “罵得就是你,怎么了?不服?你當人孫特助情商低不知道你那急著倒貼的心思啊?人那是裝傻逗你玩兒呢,被耍得團團轉(zhuǎn)還自我陶醉呢?罵你是看得起你,讓你清醒清醒,換別人,求我罵,我還懶得張嘴呢,你可別狗咬呂洞賓?!?/br> “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你是吧?”孔秘書陰著臉要笑不笑。 阮秘書擺擺手,“客氣,用不著?!?/br> “那我改明兒去刨了你們家祖墳,完了告訴你是你們家祖墳不好,我?guī)兔ε矀€地兒,你是不是也得感謝我???” “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剛才還冷艷高貴著的阮秘書頓時拍案而起,手指著孔秘書臉的方向,恨不能戳個洞。 李秘書是秘書組組長,資格最老,但平時這幾個之間勾心斗角的她也懶得管,只要不影響工作效率和公司利益,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但這會兒兩人越說越離譜,她不出面肯定不行了。 “都夠了啊,平時跟你們客氣還真當福氣了?工作太輕松都閑得沒事兒做了?你們倆這是要干什么?準備干架?行,我不攔著你們,出去打,打完了回來給我收拾東西走人。”李秘書難得發(fā)次威,寵得這幫子都快忘了除了老板,自己還有個頂頭上司。 孔秘書迅速變臉,笑著對李秘書說:“李姐,我不說就是了,今天親戚來了,心情不太好,您別跟我一般見識?!?/br> “心情不好就回家去,公司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李秘書冷哼道,雖然是沖著孔秘書說,但目光卻盯著阮秘書,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 阮秘書被盯得低下頭,雖然心里的確恨不得把孔秘書那小賤人拉出去甩幾個巴掌,但現(xiàn)在除了閉嘴還是閉嘴,丟人事小,丟了飯碗事大。 “是,您說得對,我下回一定注意?!笨酌貢f著便坐回自己座位上,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突然又似想起什么一般,轉(zhuǎn)頭對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高秘書說道:“高秘書,上回無意中看到你在網(wǎng)上買的咖啡豆,挺便宜的,你能把那店鋪的鏈接發(fā)給我一下嗎?謝謝了。” 看似孔秘書說得無意,這下一石激起千層浪,除了李秘書,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高秘書,劉秘書更是目光如刀,高秘書暗恨不已,你們倆吵架干嘛還拉我下水。 “你說什么?我從來沒在網(wǎng)上買過什么咖啡豆,也從來沒在上班時間逛過什么購物網(wǎng)站,你少血口噴人?!彼谰退闼F(xiàn)在死不承認,其他人會認為她這是狡辯,這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只剩下生根發(fā)芽,茁壯成長的份了,想要挖出來扔掉是不可能了,她能不嘔嗎? “哦,是嗎?或許是我看錯了吧,對不起啊,我沒別的意思?!笨酌貢痔煜虏粊y,亂才好,這秘書組早就被攪得烏煙瘴氣了,憑什么就看她一個人笑話,少給我裝得一副天下太平。 李秘書瞪了她一眼,“都給我少說幾句,誰再廢話,現(xiàn)在就給我卷鋪蓋走人,別以為我是在開玩笑。還有,嘴巴都給我閉緊點,今天的事要是傳到周總耳朵里,你們一個都跑不掉??词裁纯矗冀o我干活去!”老虎不發(fā)威,你還真當我是hello kitty? 孫寧沒想到他的一個舉動竟然引發(fā)這么多事來,他當時腦子里只有趕緊把手機給未來老板娘送過去這一件事,哪里顧及得了那么多,后來聽說了,他暗自搖頭,女人多的地方果然水深,他水性不好,還是老實點罷。 且說孫寧到了黨旗公司大樓后,按老板的吩咐直接上了樓,到了前臺便說找ea部門的eva,前臺給黨旗打了個內(nèi)線說有人找,黨旗以為是王師傅來了,便親自出來了,心想著明明說好了到樓下打給電話的,怎么就上來了。 等出來了才發(fā)現(xiàn)來人不是王師傅,上午去找周頌玉的時候倒是在他身后見過這位,隨即一想便能猜到他的身份,心中頓時如臨大敵。 “您好,我是周總的助理孫寧。” “你好。”黨旗謹慎地看著他,不知道周頌玉又玩什么花招。 “麻煩您確認一下這是不是您的手機?!?/br> 黨旗從他手里接過手機查看了一下,確實是自己的,“嗯,沒錯,謝謝你?!?/br> “不客氣,這是我分內(nèi)工作。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一步了,打擾了?!睂O寧還完手機便要離開,他自認為剛剛表現(xiàn)得還算完美。 黨旗狐疑地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一腳踏入電梯才確定他真的沒打算殺個回馬槍。 “等等!”黨旗追了上去,見前臺的兩位目光灼灼地看向這邊,便毫不猶豫地進了電梯,按了一樓的鍵。 “冒昧地問一句,怎么不是王師傅來而是你?你們周總沒說是你過來?!秉h旗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生怕錯漏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孫寧隨即微微一笑,說:“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只是負責過來給黨小姐送手機的,黨小姐要是有什么疑問的話可以直接去問我們周總,我想他一定十分樂意為您解答。” 老板,我這么說您還滿意啊?這回沒錯吧?孫寧內(nèi)心默默吶喊。 哼,這狗腿當?shù)脡蚍Q職的,她都想給他鼓掌了!周頌玉不給他加工資簡直都說不過去! 黨旗忿忿地握緊拳頭,面上卻不露聲色,朝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孫特助說得有道理,真是不好意思,還麻煩你親自跑這一趟,我上面還有事要忙,就不送你了。” 說完也不待孫寧反應(yīng),啪啪直接將所有樓層的按鈕都按了個遍,她現(xiàn)在對她們公司在三十多層的選址一點兒怨言都沒有,反而覺得還不夠高。 按完之后看也不看孫寧,直接在最近的一層樓下了電梯,轉(zhuǎn)頭進了另一部電梯。孫寧正瞠目結(jié)舌之際,正好有幾個要下樓的人進來,一下將他擠到了最里面,他想出去的時候電梯門已經(jīng)緩緩合上,晚了! 等電梯里的其他人很快就察覺不對,怎么每一層的按鈕都被按過了,這每層都要停一停,什么時候才下得去,哪個傻逼干的?想著都不由轉(zhuǎn)頭怒視了孫寧一眼,剛剛電梯里就他一個,想不到儀表堂堂竟干這么無聊遭人噴的事,這不耽誤大家時間嘛! 孫寧是有苦說不出,真不知道哪兒惹到未來老板娘了,怎么說翻臉就翻臉都不帶提前打聲招呼的,性格和他家老板一樣乖張,行事風(fēng)格也同樣令人難以捉摸,果然是一對! ☆、第十九章 風(fēng)雨欲來 八月奧運季,全國各家主流媒體都在爭相報道正在如火如荼進行中的奧運比賽。作為北京城最有影響力的幾家報刊雜志,本期的封面頭條卻與比賽無關(guān),而似商量好一般,放的均是一塊顯山露水的巨石照片,加大加粗橫標無不霸道地顯示著這塊巨石驚人的價值。 黨旗也從手機新聞以及微博上看到了相關(guān)報道,剛掃到這條新聞的時候她忍不住眼皮一跳,一字不落地將全文默讀了兩遍后,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了下來。 盡管記者們一再追問,翠玉閣老板的嘴就如那閉緊的蚌殼,就是不透露這尊巨大的翡翠原石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作為售出這塊原石的中間人,光頭自然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的那塊巨石,心下第一反應(yīng)是早知道他就是砸鍋賣鐵借錢也得把這塊石頭拿下啊,不過也就是想想,這就是命啊,輸不起自然贏不了大的。 但周培這廝也忒不夠義氣了,這種天大的好消息也不跟哥兒幾個知會一聲,藏著掖著算怎么回事兒?不說別的,好歹人也是他介紹的,開出了極品翡翠哥自然也跟著樂呵,難不成還能再貪圖你點兒別的不成? 想著就膈應(yīng),掏出手機就給周培打了通電話。 “周少,恭喜啊?!惫忸^陰陽怪氣地說。 周培也不是傻的,一聽就知道他指的什么,他也憋屈著呢,對著電話就吼了回去:“少他媽給老子添堵,我也是看了報紙才知道的。” 光頭聽了一愣,“真假的???你小叔連你都瞞著?不至于吧?” 周培哼道:“他用得著瞞我?他是懶得告訴我?!?/br> “可當初你為了這事兒一直跑前跑后的,沒想到你這橋被拆得夠快的啊。本來還想跟你叔討個紅包的,看來是沒戲了啊。得勒,晚上出來喝酒啊,讓這些破事兒都滾一邊兒去?!惫忸^又恢復(fù)了原先油不溜秋的樣兒,本來這事兒就跟他沒太大的關(guān)系,他也就湊個熱鬧。 “今晚沒空,改天再說。你打電話來就為了這事兒?興師問罪來了?”周培隨口敷衍著,心里卻想著別的事兒——石頭開出來的事黨旗知道嗎?是和他一樣看新聞知道的還是—— 光頭連聲求饒:“兄弟,兄弟,我錯了,我錯了。這篇兒到這兒咱就算翻過去了成不?要是你還不解氣,哥下回請你涮羊rou賠罪,你看成嗎?” “一頓涮羊rou就想把我打發(fā)了?光頭你就這么糊弄我的?當我要飯的?。俊?/br> 光頭笑笑:“哥手頭緊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家老小都張著嘴等我喂飽呢,你這黃金單身漢是體會不到我們這種拖家?guī)Э诘囊鸦槿耸康男了岬摹0?,你說,現(xiàn)在媒體不都還不知道石頭的主人是誰嗎?我要是稍微透露一下,賣個獨家,估計也能得不少錢,到時請你吃個海參鮑魚估計也沒問題,你看怎么樣?” 周培譏諷道:“那你倒是去賣賣看,到時得罪了那主兒,我可保不了你。行了,不跟你扯淡了,我還有事兒?!?/br> “得令,公子您忙,小的這就退下,可不能耽誤了您的大事兒?!惫忸^油嘴滑舌地說道。 “滾你丫的?!?/br> —— 黨旗昨天拿到手機后當即就設(shè)置了密碼鎖定,隨后檢查了一番,確定沒什么異常。她心里明白,除了祈禱周頌玉還算個正人君子不會亂翻看別人手機外,她再多慮都無濟于事,不如隨遇而安。 加班到深夜又回去熬了一個通宵,總算將手頭的案子按時處理完畢,讓老姑婆沒有挑刺的機會。 將方案遞交給老姑婆后,困倦忽如千軍萬馬,以排山倒海之勢迅速襲來,在茶水間倒了杯咖啡后居然端著咖啡杯倚在墻壁上睡著了,恰好被進來的同事看到,“eva,你剛剛真可以去表演雜技了。昨晚熬夜了吧?看你兩個熊貓眼就知道。再堅持一會兒,下班回去好好睡一覺。” 拖著疲憊的身軀終于熬到下班,雖然已不似剛剛那般困頓,但照樣沾枕頭就著,果然一到二十五,體能就跟不上了,以前通宵出去唱歌回來第二天照樣活蹦亂跳,現(xiàn)在剛過十二點就扛不住。 這狀態(tài)肯定不能開車了,索性將車子丟在停車場,直接打車回去。只是當下正值下班高峰期,車子極難打到,還有不少車正堵在路上,黨旗等了半天都沒攔到一輛,要么就是別人預(yù)定好的,要么是動作沒人家快。 黨旗是個脾氣急的,屢屢被別人搶先,干脆不攔了,打電話找了個代駕,安逸地回到一樓大堂沙發(fā)坐著慢慢等。 代駕沒多一會兒就到了,這回代駕公司安排的居然是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型男,一路走過來吸引了不少年輕女性注意的目光,看到他朝沙發(fā)上坐著的女人走過去,心中哀嘆,果然稍微有點檔次的男人要么名花有主,要么都出柜了。 黨旗哪知道路人已將這位代駕型男誤認為是來接她下班的貼心男友,跟型男簡單打了個招呼,兩人便一起下樓去了停車場。 一上車,困意再次襲來,黨旗和代駕交代了要去的地址后便說要瞇一會兒,到了叫醒她。型男代駕撇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一笑,眼中竟泛出了點點不易察覺的溫柔。呵呵,看來她是真的不記得他了—— 大概是真的太累了,車子都進了小區(qū)了,黨旗還沒有要醒的跡象。 型男將車停到停車位后本想將她叫醒,但轉(zhuǎn)頭看到她睡得那么沉,又不忍心了,便一直默默坐在車里等她醒來。 黨旗不知怎么會夢到七歲那年被綁架的情形,盡管匪徒?jīng)]有對她進行施虐,但當時年僅七歲的她心中只有害怕以及對未知的恐懼,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 她仍記得,那個留著絡(luò)腮胡的彪形大漢身邊跟著一個瘦弱的小個子猥瑣男,絡(luò)腮胡大漢半蹲著身子面帶笑容的看著她,說:“小meimei別害怕,叔叔不會傷害你的。叔叔帶你去個地方,你幫叔叔一個忙,完了叔叔就會送你回家,不過,你要乖,要聽話,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爸爸mama了。” 那時黨光輝還沒改名叫黨國富,那時她也不叫黨旗,而叫黨葵。 大漢粗糙的手在她臉上捏了捏,一直站在邊上的小個子跟著笑出聲,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黨旗就是被夢中的這最后一個畫面驚醒的,車內(nèi)的冷氣讓她不住打了個寒噤,下意識搓了搓手臂。 “到了多久了?你怎么沒叫醒我?”黨旗已經(jīng)回過神,想起自己請了代駕開車回來。 “沒多久,剛剛在路上堵了一會兒??茨愫孟裢鄣模蜎]好意思叫醒你?!毙湍薪忉尩溃鋵嵥呀?jīng)在車里等了快一個小時了,只是不想讓她多心。 黨旗看了下時間,隨即從錢包里抽了兩張紅票子遞過去,“不管怎么說都耽誤了你不少時間,這是這次代駕費,能冒昧地問下你貴姓?” 型男既沒接過錢也沒說話,只是意味不明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