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眾人好像聽出了那么點兒意思來,但眼見也問不出什么來,剩下的就各自發(fā)揮想象了,沒一會兒便人作鳥獸散,各忙各的去了。 話說花店這邊在花簽收過后就給周培回了電話,說花已送到。周培興致勃勃地給黨旗打電話,“花收到了吧,怎么樣,還喜歡嗎?” 黨旗覺得今天她的手機相當忙,電話接二連三地打進來,她猜到的送花的可能是周培,聽他這么問,便了然于心,說一點兒驚喜和感動都沒有,那是假的。是女人,就多多少少都有點虛榮心,有人在生日的時候還能如此惦記自己,不管是新歡還是舊愛,親人還是朋友,歡喜總歸是有的。 但無論虛榮心是否被滿足,心里是否覺得有些感動和歡喜,黨旗都很清楚,她和周培是不可能復合的。 且不說周培的家庭是否會接納她,如果她和周培結(jié)婚了,這侄媳婦和叔叔上過床這事兒怎么算?這就像顆不定時炸彈,萬一哪天爆了出來,就算周家能只手遮天封鎖丑聞,周家的人又會怎么看她?周培又會怎么看她?當然,這些也可以不重要,但她絕不能讓別人指著她父母的鼻子罵不會教女兒。 “花很漂亮,謝謝。不過以后不要再送花去我們公司了,你這樣會讓我很困擾?!秉h旗淡淡地說道,忽然她背后一僵,周頌玉的手不知何時從她衣服的下擺伸了進來,手指若有似無地在她的腰間摩挲。 她瞪大眼睛,一手舉著手機接電話,一手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繼續(xù)作亂,但收效甚微,電話那頭的周培則故意曲解她話的意思,“那不送到你們公司就可以是嗎?” 黨旗一個頭兩個大,這叔侄倆怎么回事,一個個都這么難纏,她只能趕緊先把周培那頭解決了,才能著手對付身邊這個,“我知道你聽懂了我的意思,別再破費了。還有別的事嗎?” 周培怏怏地說:“今天是你生日,你都不打算請我吃飯嗎?” 黨旗還沒說話,腰上的軟rou就被掐了一下,她差點沒忍住叫了出來,這叔侄倆是串通好的吧?一個在精神上磨她,一個在*上虐她,她得罪誰了啊她? “我約了代善,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我想和她單獨聊聊。”她拉出代善當擋箭牌,周培向來和代善不對盤,他很不喜歡代善那種大大咧咧的樣子,跟瘋婆子似的,所以通常聽到代善的名字,他都會自動繞道走。 原諒我吧善善,黨旗在心里默念。 “你是故意的吧?行,這頓你先欠著,哪天你得空了吱一聲,我可記著呢?!敝芘嘤樣樔?,恢復了以往說話的口氣,他反思了一下,是不是最近表現(xiàn)得太過激進了,沒辦法,以前出現(xiàn)的隱性情敵都被他無聲無息地干掉了,可這回,他家小叔跑來湊了一腳,雖然戰(zhàn)況不明,但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得不盯回頭緊點兒這丫頭。 可周培大概千想萬想都沒想到他家小叔這會兒正坐在邊上一字不落地把他們的對話聽了進去,甚至還邊聽他們說話邊毛手毛腳的。 黨旗一掛斷電話就雙手把那只不安分的大掌從她衣服里拖了出來,“周先生,是不是我對你一直太客氣了,讓你這樣輕視我?”她是真的有點兒生氣了,她吃不準周頌玉對她的態(tài)度,她甚至懷疑是否是因為她十八歲的那次放縱讓他以為自己是個輕浮的女孩兒,所以他現(xiàn)在才會這般肆無忌憚。 “輕視?”周頌玉收回手,轉(zhuǎn)而眉峰一挑,“我沒那么閑。你對我客氣嗎?我怎么一點兒都沒發(fā)現(xiàn)?!?/br> 黨旗忍住氣,“那你能解釋一下剛剛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對我做的那些行為,不是輕視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聽后驀地一笑,伸手捋了捋她的頭發(fā),食指綣起她的馬尾,“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在吃醋嗎?” 黨旗側(cè)頭將馬尾甩離他手指的禁錮,若她現(xiàn)在還是個青春期的懵懂少女,也許就被這么一句話給糊弄過去了,但她不是,除了瞬間的錯愕,更多的疑惑,“吃醋?為什么?你喜歡我?” “我表現(xiàn)得還不夠明顯?那這樣呢?”他忽然傾過身來,一下就噙住了她櫻花瓣粉嫩的唇,從再次和她相遇起他就想這么做了,果然一如記憶中那般柔軟沁甜。 一沾上她的味道,他就情不自禁不愿放開,后面的鳴笛聲不絕于耳,堵塞的道路開始流通,他笑著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這才坐了回去,發(fā)動車子。 “你喜歡我?為什么?”被突襲強吻后,黨旗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氣憤和不堪,她更加疑惑了,同樣的七個字,顛倒了順序,問出來卻再不是同一個意思。 周頌玉嘴角抑不住地上揚:“要不要給你買一套《十萬個為什么》?這個問題落俗了,換一個?!?/br> “那你喜歡我什么?”得,還是一個意思。 “俗氣的丫頭,我就喜歡你的俗氣,這樣行么?”周頌玉心情不錯地和她開起玩笑,黨旗煩悶地靠在椅背上不吭聲,你才俗氣,你們?nèi)叶妓讱狻?/br> 周頌玉斂起笑,推了一下她的胳膊,“現(xiàn)在該我問你了,漂亮的玫瑰在哪兒呢,也給我欣賞欣賞?!毙|西,扯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他那笨侄子一點兒疑心都沒起,要不是之前聽了她的電話,他也差點兒著了她的道。 “在花店呢,你想買多少欣賞就買多少欣賞?!?/br> “矯情?!敝茼炗竦托?,“晚上想吃什么?” 黨旗一聽來勁了,“剛剛你不都聽見了嗎?我約人了?!?/br> “要么推了,要么帶我一起,隨你?!?/br> 見過自來熟的,沒見過這么自來熟的!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么厚的!還敢說隨你?黨旗氣樂了,又覺得笑場抹不開面子,撇過頭看窗外,硬生生地說:“一個都不選。” ☆、第十五章 叔生病了 黨旗遲遲不做決定的后果就是,周頌玉開著車在二環(huán)上兜圈子,眼看著就快到下班高峰期了,再不下去,還不知道要堵成什么樣子,剛剛在東二環(huán),還沒到下班時間就堵成那樣,等會兒堵起來那才叫鬧心,沒個一時半會兒的別想動彈。 她現(xiàn)在是徹底體會了什么叫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瞧瞧這人,一點兒都不擔心等會兒的大堵車,穩(wěn)穩(wěn)地將車速控制在七十碼,真真委屈了這三叉戟的華麗性能。 黨旗咬牙切齒地拿出手機,裝模作樣地編輯了一條短信,然后又悄悄刪了,把手機收了起來,“算你狠,我把我朋友回了,現(xiàn)在你能下二環(huán)了沒?” 周頌玉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為什么回了?多張嘴吃飯,咱們還是請得起的,不用替我省錢。” 誰跟你咱們?。≌l要替你省錢!黨旗真是服了,不過她堅決不往這話的方向上靠,因為最后被繞進去的肯定還是她自己,她嗆聲道:“我朋友又不認識你,一起吃飯光顧著尷尬了,怎么吃得下去?”代善臉皮當然沒這么薄,但她只能想出這么個理由來了,總不能說代善早就把她給回了吧。 “見了不就認識了,我又不是洪水猛獸。還是你覺得我見不得人,嗯?” 黨旗覺得回回和他過招都有種難以招架的挫敗感,無論她說什么,談話的主動權(quán)和節(jié)奏永遠控制在他那兒,這種感覺太憋屈了。他就像一個天生領(lǐng)導者,大權(quán)在握以及胸有成竹的那種囂張范兒,讓人恨得牙癢癢。 不過她似乎忘了,她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就是被他這種天生的王者風范給煞到了,還爬上了人家的床。 黨旗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他這問題明顯就是個坑,她才不會傻得明知是個坑還往里跳,遂不耐煩地說:“是你說讓我要么推了,要么帶你一起,我選擇推了,不行嗎?既然你非要和我一起吃飯,那主動權(quán)必須歸我,我說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要不愿意,那就拜拜。” 周頌玉看她懷里抱著蛋糕像個護小雞的老母雞似的朝他挑釁,不由笑道:“沒見過過生日還自己給自己買蛋糕的,你說,你想吃什么?” “沒見過那是你因為你見識短?!秉h旗終于出了口氣,誰說過生日就不能自己給自己買蛋糕了?一個人過生日的人多了去了,你當誰都跟你似的天天有人圍著巴結(jié)??? 直覺告訴她,周頌玉這樣的人肯定是不會吃像肯德基麥當勞這樣的垃圾食品的,本來是想故意找茬兒說吃麥當勞,但她又不想委屈了自己,想了想,說:“吃火鍋吧,很久沒吃涮羊rou了?!?/br> 火鍋好吃是好吃,可每回吃完總是染了一身味兒,而且說實話,一個湯底幾個人攪來攪去的,真的不太衛(wèi)生。果不其然,周頌玉聞言眉峰不覺一皺,但卻沒說什么,算是同意了吃火鍋。 車子總算從二環(huán)上下來了,兩人拎著蛋糕進了火鍋城。這會兒人還不算多,周頌玉要進包廂,黨旗不樂意,非要選在大廳吃,本來兩個人吃火鍋就夠冷清了,火鍋嘛,吃的就是人氣。 周頌玉杵著不動,他對火鍋原本就沒什么好感,包廂已經(jīng)是他的底線,黨旗也不妥協(xié),今天她是壽星,壽星最大。好吧,她承認她就是故意的。 火鍋城的服務員見雙方各持己見,作為異性,他自然偏向于黨旗,心想這男人外表看著挺有紳士風度的,怎么就不知道女士優(yōu)先的道理呢?何況今天還是他女朋友生日,滿足這么點小小的要求不算過分啊?!皟晌簧塘繘Q定好了嗎?要不先點一下湯底吧?” “決定好了,我坐大廳,這位先生進包廂,我們各吃各的?!秉h旗說著掃向大廳,看看哪里位置不錯。 “這——”服務員為難地看向周頌玉。 周頌玉冷著臉說:“大廳,兩位?!?/br> 黨旗有點小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服務員見男方終于退讓一步,便連忙領(lǐng)著兩人往大廳走,生怕男方又后悔了似的。 兩人坐下后,服務員問他們要點鴛鴦鍋還是清湯鍋還是其他鍋底,黨旗“好心”地問周頌玉:“你吃不吃辣?” “鴛鴦鍋?!敝茼炗窨谖侗容^清淡,但既然吃火鍋,沒一點兒辣那也沒意思,黨旗是蘇州人,蘇州人喜甜不嗜辣,所以他直接點了鴛鴦鍋。 黨旗像是拿定主意要跟他唱反調(diào)唱到底,見他點了鴛鴦鍋,便偏偏要讓服務員改成紅湯鍋,還要重辣。 服務員覺得這兩人今天肯定吵架了,不然怎么干什么都有分歧,忒難伺候了,幸虧這會兒店里不是很忙,不然他肯定要去招待別人先,讓他們吵一架達成共識再說。 周頌玉擰著眉,看樣子她是杠上了,“黨旗,適可而止,逞能很愚蠢?!?/br> “哦?你要是不能吃辣你就直說嘛,我剛剛問你了,你又不說,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不能吃辣?既然你不能吃辣,ok,那就聽這位先生的吧,鴛鴦鍋。”黨旗眨眨眼,無辜地說。 “不用了,就紅湯鍋,重辣?!敝茼炗駭[擺手,她執(zhí)意逞能,遭點兒罪受點兒教訓能長長記性也不錯,吃傷了還有醫(yī)院不是么? 周頌玉不知道的是,黨旗七歲以前都生活在西南地區(qū),那兒的人個個都是嗜辣如命,黨國富更是一頓不吃辣就渾身上下不舒服,只是搬到蘇州以后,他們家的口味也漸漸淡了下來。黨旗很能吃辣,但也很少吃就是了。 黨旗買的蛋糕尺寸不大,本來就打算一個人過生日的,買太大吃不完也是浪費。鍋底上來前,她打開蛋糕盒,切了兩塊蛋糕,一塊給自己,一塊給周頌玉,還剩一塊回去給如意。 “先墊墊肚子吧,不然等會辣吃多了胃燒得慌。這可是我的生日蛋糕,給面子的就把它吃完?!秉h旗把蛋糕盒收好放到一邊,將較大的那塊蛋糕推到周頌玉面前,難得和善地說。 周頌玉看著蛋糕上面白花花的奶油和各種色彩鮮艷的水果,要不是知道今天是她生日,他都要以為這丫頭是故意在整他了,“怎么不點蠟燭許愿?你們女孩子不是最喜歡這一套嗎?” 黨旗挖了一口蛋糕送到嘴里,奶油品質(zhì)還不錯,等咽完才說:“你知道過生日的時候吹蠟燭許愿的習俗是怎么來的嗎?” 周頌玉挑眉:“月亮女神artemis?” 她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嗯哼,可是我不信月亮女神,我信佛,阿彌陀佛。”騙鬼去吧,許了二十多年的愿現(xiàn)在才說信佛,她自己說出來都覺得假。其實是蛋糕店的老板娘給她的蠟燭是數(shù)字的,她才不想大庭廣眾之下暴露自己的真實年齡呢。 服務員把他們點的菜用小推車推了過來,并多送了一大盤羊羔卷,說是生日特贈,等用晚餐還會再贈送一個特色果盤,最有意思的是服務員送完菜就對著黨旗唱了段生日歌,雖然普通話不太準,調(diào)子也沒踩中幾個,但店家的熱忱和心意還是讓人感受到了。 周頌玉在黨旗“熱切”的眼神期盼和關(guān)注下,強忍著齁嗓的甜膩,面無表情地將整塊蛋糕都吃完了,黨旗很是高興,殷勤地給他遞過飲料,“喝點水潤潤嗓子,別噎著了?!闭f著還不忘調(diào)笑,“我說讓你給面子都吃完,又沒說讓你現(xiàn)在就吃完,你可以吃一半,留一半當飯后甜點嘛,瞧你急的。” 周頌玉抬眼看她,一句話也不說,光這么直勾勾地盯著她,怪嚇人的,黨旗這才收斂了一點,笑著轉(zhuǎn)移注意力,“哎呀,鍋沸了,可以放菜了?!?/br> 這家店給的菜分量都很足,黨旗仗著某人請客,又大手筆地點了很多,連羊排啊,黃金小饅頭之類的非火鍋配菜也點了不少,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架勢,周頌玉也不攔著,由著她亂點一氣。 看著黨旗夾著羊rou卷在紅辣辣的湯底里涮了又涮,然后眼睛都不眨地吃下去,周頌玉總算相信了這丫頭是真的能吃辣。 黨旗不是個自私的人,好東西當然要分享嘛,所以她涮的羊rou牛rou,一半兒都送到了周頌玉的碗里,也不問問人家究竟想不想吃。 吃到最后,周頌玉的臉色漸漸有些蒼白,只有黨旗吃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老板送的果盤基本都被她一個人吃掉了,西瓜是她喜歡的沙甜。 火鍋雖然關(guān)了火,但依然霧氣蒙蒙,所以黨旗也沒發(fā)現(xiàn)周頌玉有什么不對勁。等到上了車,周頌玉靠在駕駛座上一動不動的時候,她才覺得事情好像有些大條了。 “你沒事兒吧?”黨旗使勁搖了搖他的胳膊,晃得周頌玉覺得胃一抽一抽的更疼了,伸手就將她一把拉進懷里,在她嘴上狠狠啃了一口,“消停會兒,行么?” 從他懷里掙脫出來,黨旗坐在邊上倒也不敢再亂動了,只是看他的樣子好像很難受,可能是剛剛吃太多辣傷著胃了,也沒計較剛剛被非禮,有些愧疚地小聲問:“是不是胃不舒服?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周頌玉閉著眼沒說話,黨旗猶豫了一下,下車繞到駕駛座這邊,打開車門,見他面色蒼白地靠在椅背上,更加愧疚了,“你坐過去,我來開車,你再忍忍,我現(xiàn)在就送你去醫(yī)院。” “不去。”周頌玉不耐煩地轉(zhuǎn)過頭,依舊靠在椅背上沒有動,也沒有挪位子的打算,說話語氣雖然弱了一點,但態(tài)度很強硬。 黨旗彎下腰對著他,好生勸道:“你今天不還跟我說,有病就得治嗎?怎么自己病了,反而諱疾忌醫(yī)了?你不會是害怕去醫(yī)院吧?” 周頌玉睜開眼,一手按著胃一手將她推開,“砰”地一聲將車門拉上,根本不買賬。 黨旗被他推得一下沒站穩(wěn),差點兒把腳給崴了,嘿,狗咬呂洞賓,不識好歹的家伙,頓時上前拉開車門,推推攘攘地要將他趕到副駕駛座,周頌玉被她搞煩了,長臂一伸,將她整個人拖進了駕駛座,跌坐在他身上。 跑車的空間本來就狹窄,更別提駕駛座了,黨旗的背部整個抵在方向盤上,硌得讓她忍不住痛呼一聲,反手揉揉背,蹙著眉瞪他,“生病了力氣還這么大,看來也沒什么大事嘛?!?/br> 黨旗側(cè)倒在他身上的姿勢很不舒服,扭來扭去想要掙脫出來,卻不想把身下這男人扭出了火,高高頂起的帳篷戳著她的側(cè)腰,她似乎還聽到了他微不可聞的一聲□。 “流氓!起開!”黨旗迅速站好身子,“你要不去醫(yī)院我就走了,不管你了。要不然就給我老實點,坐一邊兒去,我要開車?!?/br>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威脅起了點作用,他看了她一眼,倒沒再說什么,挪身坐到了副駕駛,黨旗哼哼唧唧地鉆進駕駛座,還不忘替他系好安全帶,開著車子往附近的醫(yī)院開去。 ☆、第十六章 叔賣萌了 到醫(yī)院掛了急診,經(jīng)診斷是急性腸胃炎,周頌玉的狀況還不算特別嚴重,至少沒有上吐下瀉,不過醫(yī)生還是建議輸液,恢復快。 黨旗好不容易把周頌玉弄來醫(yī)院,生怕他聽到吊水又甩臉子走人,忙不迭地對醫(yī)生點頭:“好,吊水,麻煩醫(yī)生您開處方吧?!?/br> 醫(yī)生以為兩人是兩口子,便多叮囑了幾句,主要還是飲食方面要注意,特別是恢復期,最好以流質(zhì)為主,忌食rou類及油煎炸等刺激性食物,最后還特別強調(diào)了一下,一周之類不能再碰火鍋了,辛辣物也要避免。 黨旗拿了處方點頭稱是,耳根子通紅地拉著周頌玉出去了。不要問醫(yī)生怎么知道他們吃火鍋了,就兩人身上這味兒,是個人都能聞得出來,再說了,急診室的醫(yī)生見過太過吃火鍋吃傷了進醫(yī)院的了,所以那些醫(yī)囑都是老生常談。 替周頌玉打吊針的是個年輕的小護士,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人,不過黨旗這會兒可沒興致欣賞她那紅蘋果似的小臉蛋兒,因為她已經(jīng)連續(xù)兩次都沒有把針頭戳進靜脈血管! 眼看著周頌玉被扎了左一針右一針,黨旗的心都懸起來了,擅自做主讓他留下來輸液的人可是她,雖然他到目前為止都很安靜沒有動怒,但誰知道他會不會把這無緣無故挨的兩針算在她頭上,那她可不冤死了。想來就忍不住朝那只顧著含羞發(fā)春的小護士吼了兩句:“你怎么搞的啊?會不會找血管???不會就換別人來行嗎?你當扎小人呢?” 兩針都沒扎進,小護士也有點慌了,被她這么一罵,更是緊張到不行,委屈地一直說對不起。恰好剛剛給周頌玉做皮試的老護士回來了,熟練地接過針頭,一下到位,替小護士及時解了圍。 夏天的急診室格外繁忙,輸液室里七成的位置都被人占了,黨旗不敢先走一步,主要良心上過不去,便自覺留下陪他輸液。 “你也真是的,不能吃辣也不說,還說我逞能很愚蠢,現(xiàn)在證明愚蠢的是你了吧,這叫自作自受,知道嗎?”黨旗坐在周頌玉旁邊念叨著,時不時地瞄一眼輸液器,看看滴液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