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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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忙將那小麒麟拿起遞給蘇婉娘,說道:“這個就雕得很好。” 蘇婉娘拿了,四皇子仔細(xì)看看,又撿了支木頭釵子,釵子頭上是一支梅花,四皇子小聲說:“我們在外面,你可以戴著它,一點兒也不起眼?!?/br> 蘇婉娘臉紅著點了下頭。想著怎么也得給四皇子找一件東西,就選了支男人用的木簪,簪子頭上是一條在浪中的鯉魚,大概是取祝愿學(xué)子鯉魚躍龍門之意。 四皇子小聲說:“我弱冠之時,就用這簪子吧?!?/br> 蘇婉娘說:“那怎么行?這是木頭的,怎么也得用金呀玉的才行?!?/br> 四皇子說:“金玉易得,可這燕城的木簪,還是你親自挑的,沒有諸多機緣,是得不到的,自然是要用這個了。” 蘇婉娘又笑,抿嘴不語。 張允錚皺眉找了半天,最后,問木呆呆地站在柜臺邊傻看著他們這一群人的年輕掌柜說:“你這里有豬嗎?” 沈汶馬上問:“有刺猬嗎?” 掌柜使勁眨眼,走到架子上去找,找到了生肖雕刻里的一只肥豬,接著上下踅摸,找到了抱著西瓜的一個刺猬。張允錚都拿了,自己又去挑了幾個古里古怪的東西,沈汶知道他在給家人帶東西,沈汶就也給自己的兩個哥哥和嚴(yán)氏選了可以戴在頭上的頭飾,四皇子心里一動,給季文昭挑了個外面雕著竹葉的小筆筒。其他人也都挑了東西,沈汶說:“還得給郎中們買些?!?/br> 張允錚就為段增挑了個能裝藥丸的小盒子,給施和霖拿了個雕著仙鶴的香托,都很新奇巧妙。 他們七七八八地把東西放在了柜臺上,竟然是一大堆,年輕掌柜一件件地數(shù),怎么也加不出來個總數(shù)來,張允錚替他著急,說道:“你告訴我每件的價錢,我替你加?!?/br> 掌柜使勁眨眼,艱難地說:“這個,我就記得生肖的要賣三十文,其他的,我忘了……” 張允錚皺眉質(zhì)問:“那你怎么賺錢?!” 年輕掌柜結(jié)巴著說:“我爹和哥哥是……管賣東西的,他們?nèi)ス浣至恕揖驮谶@里坐會兒……等他們回來。” 四皇子見他緊張,忙笑著問:“這些是你雕的嗎?” 掌柜二十多歲,臉瘦而蒼白,兩頰陷落,眼睛無神,點頭說:“是……是我?!?/br> 四皇子問:“你雕一件要多少時間?” 掌柜說:“這個,我也不知道,我雕上,就不知道時間了。” 張允錚將十兩銀子的銀票放在桌子上,說道:“這些該夠了?!?/br> 掌柜看著票子上復(fù)雜的花紋,他從來沒有見過,問道:“這是多少?” 張允錚沒好氣地說:“一兩!” 掌柜點頭道:“應(yīng)該夠了。” 大家都小聲笑,沈汶問:“你有這么好的手藝,能不能效力軍中呢?” 掌柜搖頭:“我看不清路,走出去就回不來了。” 張允錚又拍下了一張十兩銀子的票子,嘆氣道:“算啦!再給你一兩吧!” 掌柜眨巴著眼睛看他說:“如果以前就夠了,就不用再給了?!?/br> 張允錚瞪眼:“不給你錢,你吃什么呀?!” 掌柜看著張允錚有些膽怯,說道:“我爹給我吃的?!?/br> 四皇子問道:“開這店賺錢嗎?” 掌柜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雕,我爹說,如果不開店,家里就放不下了……” 四皇子又問:“你叫什么?” 掌柜又使勁眨眼,有些遲疑地說:“好像……好像是祝長安?!?/br> 張允錚嘖聲:“什么‘好像’?!” 掌柜嚇得聳肩,四皇子忙安慰說:“真是好名字啊,你這樣的手藝,去京城也可以賺到錢了。” 祝長安搖頭說:“我爹說我們原來就是從那里來的。那里不好,這里好?!?/br> 四皇子就不再問了,張允錚用手指點銀票:“全揣好了!交給你爹,別給別人!懂嗎?!” 祝長安嚇得把銀票都放在懷里,對著張允錚使勁點頭。 他們走出了店,那邊鑼鼓齊鳴,街道兩邊人們都讓開了中間的道路,原來是鎮(zhèn)北侯帶著一大隊幕僚和將官走過來。民眾們有的歡呼有的行禮,氣氛特別熱鬧。 沈汶踮著腳,努力想看到自己父親的樣子,燈火下,她能分辨出誰是鎮(zhèn)北侯,因為沈毅和沈堅左右相伴著一個穿戴著輕甲的中年人。他們漸漸走近了,沈汶和蘇婉娘都側(cè)身躲在了張允錚和四皇子身后。張允錚和四皇子從沒有見過鎮(zhèn)北侯,于是就站在了前列。 沈毅和沈堅看到了張允錚這幾個人,都努力不往這邊看。鎮(zhèn)北侯卻不知是犯了什么毛病,一個勁兒地看他們。 張允錚微側(cè)臉小聲問四皇子:“你原來見過鎮(zhèn)北侯嗎?” 四皇子也小聲回答:“絕對沒有正臉見過。” 鎮(zhèn)北侯像是被什么吸引著,偏偏地走到了張允錚和四皇子的面前,張允錚和四皇子只好把面巾拉到了嘴巴下面,抬手行了禮。鎮(zhèn)北侯笑著問道:“你們捂得這么嚴(yán)實,肯定是外鄉(xiāng)來的吧?” 張允錚點頭說:“正是,我才從南邊過來,想看看這里能不能投軍?!?/br> 鎮(zhèn)北侯拍了下張允錚的肩膀說:“好小伙子!來投軍吧!你到中軍來找沈督事就行了。” 他身邊的沈堅馬上點頭說:“我會安排。”狠狠地瞪了張允錚一眼,沈汶和蘇婉娘都深低著頭。 鎮(zhèn)北侯又對四皇子說:“這位公子可也是投軍?” 四皇子說:“額,我是來投親的。” 鎮(zhèn)北侯笑著說:“只要你認(rèn)字,隨時可以來中軍帳下,為朝廷盡一分力。” 四皇子忙行禮道:“多謝侯爺?!?/br> 沈毅說:“侯爺,那邊舞龍的兵士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br> 鎮(zhèn)北侯點頭,張允錚和四皇子又行禮告別,鎮(zhèn)北侯往不遠(yuǎn)處搭起的高臺走去。張允錚和四皇子忙把面巾重新拉上了鼻梁,幕僚里的嚴(yán)氏和季文昭都扭頭不看他們,看似正在談笑,從他們面前走過去。 等鎮(zhèn)北侯的人都過去了,張允錚趕緊轉(zhuǎn)身,想帶著大家回軍營,沈汶?yún)s說:“我們也去看看舞龍吧?!?/br> 張允錚小聲道:“你沒看到你二哥的那一眼嗎?他讓我們回去!” 沈汶看著鎮(zhèn)北侯去的方向嘆了口氣,小聲說:“我好久都沒看到我爹了。剛才都不敢看他。一會兒舞龍的時候,我們在下面,我可以好好看看?!?/br> 四皇子也低聲說:“那邊人多,該沒事吧?” 張允錚看四皇子:“你是不是很想看舞龍?” 四皇子說:“聽說是兵士在舞,是不是會很熱鬧?” 張允錚無奈了,只好讓一個人把他們剛買的東西先送回去,帶著其他人隨著人群往舞龍的場地走,可才出去不遠(yuǎn),就被兩個人攔住了。 一個老漢拉著方才木雕店里的祝長安,指著張允錚幾個人說:“是不是他們?你說的穿著,該是他們吧?” 那個祝長安湊上前,看了張允錚的臉,點頭說:“是?!币桓弊鲥e了事的樣子。 老漢看著有五十多,很硬朗,面容卻蒼老。他從懷里拿出一張十兩銀子的銀票遞給張允錚說:“這位公子,你付得太多了,十兩就足夠了。” 張允錚沒接,翻了個白眼說道:“我想多給他,你管得著嗎?” 老漢正色道:“不可!若是無償而取,損了他的福報,還是還給公子好。” 張允錚撇嘴道:“他雕得好,我覺得值那么多,什么叫無償而???你別這么古板!拿著吧!” 老漢還是固執(zhí)地說:“不必!不然請你們再回店中,多拿些木雕才行。” 張允錚搖頭說:“我們還得趕路,拿那么多木雕干什么?” 沈汶說道:“這樣吧,你先記下這銀子,日后有人請他幫著雕個東西什么的,別推辭就是了?!?/br> 老漢懷疑地看沈汶:“你們是什么人?” 沈汶說:“是沈家軍的人?!?/br> 老漢搖頭說:“我和我大兒都是木匠,本來就給沈家軍做事了,不然那個木雕店也開不下去。真不能再要錢,這銀子你還是拿回去吧。”說完硬把銀票塞還給了張允錚,拉著那個瘦削的年輕人走了。 張允錚有些郁悶地把銀子揣回懷中,小聲說:“老古板!” 沈汶小聲說:“也許是我哥帶來的工匠呢,他們應(yīng)該不缺錢?!?/br> 張允錚說:“可那不是那個傻瓜掙的錢,說不定他們都看不起他呢,說他不掙錢之類的,你看他那么畏畏縮縮的。” 沈汶說:“我們臨走時還會見到我哥他們,讓他們轉(zhuǎn)過去就是了。” 張允錚這才滿意了:“好吧,一定要氣氣那個老頭!” 遠(yuǎn)處舞龍的鑼鼓聲響起來了,他們加快了腳步。人群越來越擁擠,張允錚和四皇子護(hù)在沈汶和蘇婉娘的外側(cè),其他人給他們開路,擠到了高臺下。 沈汶抬頭向臺上看,這次可以清楚地看到了坐在臺上的鎮(zhèn)北侯。這才幾年不見,沈汶覺得父親老了許多。輕盔下的鬢發(fā)已然灰白,臉上全是深深的皺紋。沈汶又哭了,眼淚流下,把面巾打濕。 喧囂的鑼鼓聲里,那邊幾條火龍奔騰而來。一條紅色,一條黑色,一條綠色,每條龍下有幾十個大漢。因為是兵士所舞,動作格外激烈。這里又是邊城,民風(fēng)彪悍,不像京城那樣規(guī)矩。只見口噴煙火的長龍上下翻飛,左右搖擺。前面舉著寶珠的人引著三條龍來回爭搶,一會兒翻滾,一會兒糾纏,濺起微塵。 旁邊擊鼓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最后三龍下面的兵士們疊起羅漢,三龍直立起來,舞龍達(dá)到高潮。一時間,人聲鼓聲嗩吶聲大作,震天動地,旁邊煙火齊放。原來舉著綴滿金銀紙的巨大寶珠的人,將布制的寶珠從桿頭拿下,奮力向空中一拋,三龍齊爭,一只龍嘴里伸出一只手,一下碰到了寶珠,可是沒抓住,反而把它擊開了,寶珠從天而降,正砸向路邊沈汶幾個人的上空。 沈汶見臺上人的目光都追著寶珠向這邊看來,忙低頭往高個子的張允錚身后躲。蘇婉娘也反應(yīng)過來了,閃在了四皇子的肩膀后。四皇子知道蘇婉娘在身后,就不能躲了,眼看著寶珠直下,他下意識地張開了手臂,一個大布球打在了他的懷里。三條龍的疊羅漢終于崩倒,兵士們同時跳下,仿佛三龍拜首,民眾轟然,都紛紛回頭看是誰拿到了寶珠。 臺上沈毅和沈堅已經(jīng)看到了這幾個人,連連在心中暗罵他們不謹(jǐn)慎,不回軍營待著也就罷了,還來看龍舞,還來搶寶珠! 四皇子見到一張張臉都沖著自己看過來,緊張地連聲問:“怎么辦?!怎么辦?!” 張允錚說:“快扔出去呀!” 四皇子使勁將寶珠扔了出去,離得近的一條黑色龍頭里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寶珠。 趁著人們扭臉去看寶珠,張允錚低聲說:“我們快走!”也不講究禮數(shù)了,拉了沈汶的一只胳膊,從人群里往外擠。四皇子馬上學(xué)習(xí),也拉了蘇婉娘的手,跟著張允錚逆著人流而行,其他人幫著推搡,不久他們沖出了擁擠,回到了空曠的黑暗處。 張允錚才放開了沈汶的胳膊,沈汶倒是沒顧得上計較張允錚的魯莽,馬上問跟上來的四皇子說:“你接著龍珠時蒙著臉嗎?” 四皇子點頭:“是,面巾還在?!?/br> 沈汶又問張允錚:“你的呢?” 張允錚說:“我的面巾一直在?!?/br> 沈汶放下心來:“那應(yīng)該還好吧?” 張允錚說:“我們還是得小心,先別回軍營了,來回走走吧。” 幾個人在街上轉(zhuǎn)了幾圈,都凍得手腳冰涼,確定沒人跟著他們了,才回到了軍營。段增和施和霖都睡了,正廳桌子上擺著方才他們買的那些木雕。 蘇婉娘忙找人燒水。幾個人烤著火盆喝了熱水,剛剛暖和過來,還沒有洗漱,沈毅就一個人來他們了。 沈毅一進(jìn)門皺著眉對沈汶說:“你們也太不大意了!怎么能這么引人注目?我來的街上,人們在議論,說三龍齊拜,那個得了龍珠的定是個異人,大家正到處找呢……” 他還沒說完,外面有人聲,片刻后,季文昭進(jìn)來了。他一進(jìn)門就說了跟沈毅同樣的話:“我在中軍院子里就聽著大家說什么‘從沒見過三龍同時叩拜’、‘也許是京城來的’之類的話,有人還說當(dāng)時看到的是個青年男子。我一不在,你們怎么就這么胡來?”他看向四皇子:“你一向是他們里面老成的,怎么能去抱龍珠?我在高臺的后面,隔那么遠(yuǎn)都看出是你們了?!?/br> 四皇子抱歉地說:“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沈汶趕快將買的木雕男子發(fā)簪給沈毅:“大哥,這是給你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