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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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再次行禮:“是?!鞭D身步履安詳?shù)刈吡恕?/br> 皇帝咬著牙,一時不知是恨是怒,等到五公主已經走遠了,他拿起桌上的奏章,看了幾行,就狠狠地把奏章摔在地上:“寫的什么東西!” 孫公公小心地撿起奏章,又放回到了書案上。 皇帝白著臉:“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和她母親一樣!” 孫公公知道皇帝要表達憤怒,不敢接茬。 皇帝接著說:“讓她在那里待一輩子!她要是后悔了,也不許她回來!” 孫公公只默默點頭,整理好了桌子后,侍立在一邊。 三日后,五公主離宮。沒有什么儀式,只有三輛馬車,外加護送的御林軍士。五公主只帶了一個宮女,除了沈湘送的衣服,她什么都沒帶,將所有首飾細軟等等,都留給了三皇子,只袖了一個極小的盒子,里面有一顆張允銘在荷花會時偷偷塞給她的蓮子,雖然已經干枯,可卻僵硬如石。? ☆、開府 ? 三皇子騎馬將五公主送到城外半山的道觀,一路上他好幾次想停下來與五公主好好談談話,五公主都以要加快趕路拒絕。直到五公主到了七星觀,看人們把東西都搬入,她才下車與三皇子行禮告別。 三皇子含著眼淚,低聲說:“meimei,是我無能……” 五公主搖頭:“不是,是我自己要這么干的,兄長不要自責。” 三皇子想說些安慰的話,可卻幾次無法成句。 五公主倒很平靜,說道:“這里也沒什么不好?!彼叵肫鹆松蜚氲脑挘⑿α艘幌抡f:“至少,空氣清新?!?/br> 三皇子哽咽著說:“我會來看你……” 五公主搖頭道:“不,山路偏僻,我不想讓兄長常來?!北蝗朔鼡袅嗽趺崔k?然后,她對三皇子鄭重行禮:“兄長回去吧,我會為兄長祈福的?!?/br> 三皇子不動,五公主先轉了身,一步步地走入了觀門。 看著觀門關閉,三皇子站在那里,覺得心都空了。他辜負了他生命中對他最重要的女子們:他沒能護住母親,他希望娶的女子光天化日下被流民圍攻,現(xiàn)在,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meimei又在女子年華最艷之時,黯然出家…… 三皇子的咽喉如刀割,讓他無法呼吸。他真的已經無法回避了,命運就這樣把他逼迫到了他最不愿選擇的道路上,他若不行此路,沈大小姐將無歸屬,五公主將青燈終老…… 李氏雖然聽張允錦說五公主要出家,但并沒有當真。當知道五公主真的出家了,皇帝還賜名“凈心”,就抹了眼淚:“這個傻孩子……這個傻孩子……” 很明顯,皇帝是說五公主心有所屬,才讓她凈心。李氏知道五公主對自己的大兒子是真心的,又心疼又欣喜:這下,這情債就欠下了,大兒子可不能辜負了她。 平遠侯聽說了,就吩咐道:“找個無關的農家,給城外的七星觀每月送米糧菜蔬,外加四季道服。私下說是給五公主的供奉,每幾日就去查一下,看是不是到了五公主那里。若是有人貪了,就處理了吧!”張家的兒媳婦,怎么能受委屈?大兒子回來還不跟自己急了?出家沒什么,不過是幾年的事情,到時要風風光光地迎娶五公主。 四皇子知道五公主出家了,感慨了半天。他沒想到五公主平時那么柔軟的性子,竟然能如此倔強。鎮(zhèn)北侯府那邊的人對此毫無舉動,從側面說明,對方根本不覺得這是個事兒! 宮里最高興五公主出家的四公主——我沒有得到的,你也沒得到!出家是個苦差事,枯守青燈,歲月荒廢,你的下場不過如此! 她自從知道平遠侯府遇襲,五公主再也不可能嫁給張大公子后,心里就少了許多耿介。 隨著時間過去,母親剛剛去世時的悲憤消失了許多,四公主不是那么想和番了。她不敢直接去找太子說,就想找個臺階下。宮里三皇子根本不理她,她覺得四皇子是個軟柿子,可以利用一下他。四皇子平時常在宮里走動,要堵上他很容易,于是四公主就在路上“遇到”了四皇子。 四皇子見到四公主的宮輦在身邊停下,心中還是感到歉疚,說一千道一萬,他也是間接算計了自己異母手足。這點,四皇子總放不過自己。所以,當四公主在車里傲慢地說:“四皇兄近來可好?”四皇子馬上就說:“還好?!辈坏人墓鬓D著心思怎么把話題往和番上引,四皇子就主動說了:“四皇妹,如果能夠,還是不要和番。北戎是蠻夷之地,一個女孩子嫁到那種地方,能有誰憐惜?一去三千里,獨自一人,萬一有了什么事情,能有誰來相助?火羅又是個粗莽之人,絕對不會對人好的!還是請四皇妹多多思量?!?/br> 這次,四公主聽到這些話,覺得格外入耳,她暗松口氣,問道:“父皇現(xiàn)在已經發(fā)了國書,四皇子要我如何?” 四皇子這才意識到四公主可能要把自己當槍使,明明不該說什么,可是四皇子被莫名的力量驅使著,勉強地說:“四皇妹可以像五皇妹那樣,先出家,避避風頭。”前朝要來和番的吐蕃人就是追到觀里看太平公主真的出家了,才死的心。 四公主哼了一聲:“四皇兄真是的,這不是置父皇的命令于不顧嗎?” 四皇子不敢再開口了,四公主得到了自己要聽的話已經很滿意,就沒有再譏諷四皇子,讓宮輦起步。 四公主改變心意的時候,也正是三皇子與皇上進行商議,一過他的二十歲冠禮就要出宮開府另住的當口。 三皇子今年馬上就要二十歲了,將行成年禮,進入弱冠之年,算是正式成年。成年的皇子就該離開皇宮,封王封地。如果在京城住下,就要另辟府衙,可以招募自己的屬下。 過去,三皇子一直在糾結,想讓皇帝先賜婚沈湘,再要求別的。可現(xiàn)在,卻是不能再等了。他恨不能馬上搬出宮,開始籌劃怎么壯大自己。 皇帝本來還因五公主出家而惱怒,又見三皇子來見自己商量出宮的事宜,心里就更不痛快——一個兩個的,就這么想出宮嗎?! “你打算冠禮后馬上就搬出宮去?”皇帝冷著臉子問。 “正是,父皇?!比首右舶逯?,沒有一點兒親人間的熱度。 “你在京中可有中意的府???”皇帝問。 “全聽父皇安排,我無所謂?!比首永涞卣f。 皇帝被堵得氣悶,帶著火氣問:“你也不在乎是否封王?封疆?” 三皇子心里也有火,呆板地說:“那不也得父皇做主?我在乎不在乎管什么用?” 皇帝嘴角沉下,太陽xue生疼,生硬地說:“既然你不在意封王得藩地,那朕就讓人在京里給你個宅子?!?/br> 三皇子行了個禮,說了句:“多謝父皇?!辈坏然实蹞]手,就退出了。 皇帝皺著眉頭,看著三皇子的背影。曾幾何時…… 皇帝晃了下腦袋,胸口又有悶痛感。他不愿再去想那些,對孫公公說:“在京城里找個……”他本來想說“不怎么樣的”,可忽然想起太子給自己弄出的那么大的麻煩,有事沒事去招惹了平遠侯,把一頭本來假寐的狼給逗了起來,自己日后還得提防……就又一陣惱怒,改口道:“說得過去的府邸給他吧!” 孫公公忙答應了。 不幾日,三皇子冠禮在宮中舉行,皇帝賜了字以“誠”。 京城的大多人沒有見到過三皇子的冠禮,可三皇子喬遷入府邸的那種熱鬧場面,卻讓京城的人都見識了。 三皇子的府邸離城中的明鏡湖不遠,地段上乘,周圍都是豪門貴戚。院落寬大,樹木繁榮,一段水流穿園而過,風景上佳。里面亭臺樓閣俱全,比當初大皇子的府邸不差多少。 許多人把這當成了皇帝的一種態(tài)度,都來祝賀三皇子的喬遷之喜。 于是,一連五天,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往來搬家,鎮(zhèn)北侯的第三子沈卓帶著上百護衛(wèi),每天來踩踩場子。平遠侯府也遣來了許多仆人,幫著打掃布置房子。葉中書的葉大公子和過去與三皇子相處過的友人,還有一些簡老夫子的門生,與三皇子算是同師之宜,也輪流來湊熱鬧,就連宮里的四皇子,也瘸著腿,滿臉羨慕地把園子遛了個遍。眾人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三皇子好幾年沒有這么高興了,日日喝得大醉…… 這天夜里,沈卓和葉大公子又是一邊一個架著三皇子往寢室里走,沈卓笑著說:“這都幾天了?天天醉成這樣,快成酒鬼了?!?/br> 三皇子擺著手說:“我不……不回宮!” 沈卓說:“不回宮,這是你的府邸?!?/br> 三皇子扭頭看沈卓,大著舌頭說:“我要……我要去你的府?。 ?/br> 葉大公子左右看,著急地說沈卓:“快點快點!別讓他在這里胡說八道!” 兩個人加快腳步,把三皇子拖入寢室,抬到了床上,三皇子抓了沈卓的胳膊說:“你……你是沈三嗎?” 沈卓無奈地笑:“是呀!你暈了吧?” 葉大公子讓周圍的人下去,一邊給三皇子倒茶一邊說:“看來這酒真不能多喝,他明顯比以前糊涂了!前幾天都沒這么不搭調……” 沈卓也嘆氣:“的確,他越喝越多了……” 三皇子固執(zhí)地對沈卓說:“我……我要當你三哥!” 沈卓知道不能跟酒醉的人說道理,只能點頭說:“好,你當三哥吧……” 三皇子又迷茫地搖頭:“不……不能……” 葉大公子說:“當然不能!你是皇子,當他的三哥不就亂了?” 三皇子愣愣地對沈卓說:“我要當你的大舅子!” 葉大公子本來剛要在桌邊坐下,聽到這話馬上跳起來去關窗戶關門,扭頭對沈卓說:“快給他喝茶醒醒酒!” 沈卓拿起桌上茶杯就去灌三皇子:“快喝點茶!” 三皇子搖頭躲茶杯:“不喝茶!我要喝酒!” 葉大公子過來幫忙扳住三皇子的肩膀:“喝什么酒?!再喝真要變傻了!” 三皇子突然流淚了:“我要變傻……我不想明白事兒……” 葉大公子和沈卓對視一下,葉大公子低聲說:“日后絕對不能讓他喝酒了!” 沈卓也點頭,勸三皇子說:“喝茶也能變傻……” 三皇子搖頭:“我不想當壞人……真的不想……很苦,心會很苦……” 沈卓又點頭:“不當不當!來,把茶喝了!” 三皇子看著沈卓:“喝了就能不當壞人了?” 沈卓堅定地說:“喝了就能不當壞人!” 三皇子將茶一飲而盡,然后舒服地長出一口氣,閉上眼睛說:“可以不當了……”呼呼地睡著了。 沈卓和葉大公子兩個人給三皇子除去了靴子,蓋上錦被,才出門,讓外面的太監(jiān)仆人進去收拾。兩個人默默地到府門前拱手告別,沈卓回了鎮(zhèn)北侯府,葉大公子回了自己家。 葉大公子雖然也有些酒意,可是入夜許久沒有睡。次日起來,就去找父親葉中書,對父親說道:“爹,我想去給三皇子當幕僚。”他過去和三皇子交往,甚至私下幫著三皇子草擬建言,都是瞞著父親,怕父親說他招惹麻煩。可現(xiàn)在要去公然當幕僚,卻是要得到父親的首肯,不能自作主張的。 葉中書快五十歲了,面皮養(yǎng)得白白凈凈,穿著很講究,什么領邊袖口鞋襪顏色都得相配。官職只是個虛銜,多在家榮養(yǎng)。葉家有個書館,印制些詩詞歌賦,經典古文。葉老官人算是半退休狀態(tài),有心思時就去看看書樣兒,沒心思時就在家里喂喂缸里的金魚。 他聽了葉大公子的話,問道:“你因何想要當他的幕僚?” 葉大公子嘆氣:“我就是覺得他挺傻的,想幫幫他?!?/br> 葉中書失笑了:“皇家人哪里有傻的?他是真傻假傻?” 葉大公子確定地說:“他是真傻,他說他不想成為一個壞人,那意思是想做個好人?!?/br> 這句話說出,葉中書皺了眉,良久不語。葉大公子也不說話,他也知道這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輕則從此葉門無出頭之日,重則…… 葉中書終于點頭道:“你去吧?!?/br> 葉大公子有些不確定了,問葉中書道:“爹是怎么想的?” 葉中書微嘆了一聲:“韓信受一飯之恩,尚以千金回報,現(xiàn)在我家乃至我族能安度荒年,是因當初聽了三皇子的話,廉價購入了大量的糧食。不然以當下糧價之昂貴,我家書香門第,一向不善經營,書館在災年中形同虛設,怕早就三餐不濟,顏面不存了,哪里還能安享平靜?你沒看長樂侯府散了仆從,合家去了鄉(xiāng)下,要胼手胝足為生。我們得人恩惠,不能不報答?!?/br> 葉大公子心說那時在山上,是聽沈二公子對三皇子說了要建言儲糧,那不是三皇子自己的意思,可是父親現(xiàn)在因此允許了自己的請求,就別節(jié)外生枝來否定他了,更何況當初的確是三皇子在朝上建言,進而朝野皆知,就又笑著對葉中書說:“爹,這么說,三皇子可不止恩惠我家。那時為了是否儲糧,鬧得沸沸揚揚,多少人聞言買入了糧食,現(xiàn)今免受饑荒?!?/br> 葉中書點頭說:“易云,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積惡之家必有余殃。易經之奧,盡述宇宙之秘,非尋常人能解??蓞s將此理如此明白道來,足見善惡之報,乃天理因循,從無不果。他活人無數(shù),當?shù)煤脠蟛攀??!?/br> 葉大公子又說:“況且,我看那鎮(zhèn)北侯府的沈三公子與三皇子是鐵的交情,三皇子要娶沈大小姐的心思看來是真的?!?/br> 葉中書有些心神不定,對葉大公子說:“這事可不要隨便說。” 葉大公子忙說:“當然當然,這只是和爹說說?!?/br> 過了兩天,葉大公子就去找三皇子,對三皇子說如果三皇子從此不喝酒了,他就給三皇子當幕僚。三皇子驚訝:“是你醉了還是我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