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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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嘆氣,坐到了椅子上,對錢嫲嫲說:“去給你們夫人準(zhǔn)備盥洗的東西,她這么一哭,一會兒怎么出去?” 蘇婉娘笑著對錢嫲嫲說:“嫲嫲請跟我來吧?!卞X嫲嫲看了眼正在哭泣的楊氏,猶猶豫豫地跟著蘇婉娘出去了。 錢嫲嫲一走,楊氏低聲哭著:“……娘,我知道這次不對了。如果是汶兒去了法會,那些人把她拉出馬車,會怎么樣?……是錢嫲嫲一直勸我讓汶兒出府,法會也是她的主意……我現(xiàn)在不敢看她,不敢對她說話,怕她看出來,我受不了了……” 老夫人哼一聲:“你明白了就好。” 楊氏更痛哭:“她一步也不離我,我可怎么辦?” 沈汶小聲說:“娘可以讓她回老家,就說讓她去養(yǎng)老,若是她不走,娘就要小心了?!?/br> 楊氏小聲抽泣:“她跟了我這么多年了,我從記事起,就有她在身邊……” 沈汶看老夫人,老夫人嘆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汶兒出府,被那些人從馬車上拉下來,會是何等結(jié)局?只有一死啊!而且,上次有人害強(qiáng)兒,你能說里面沒有錢嫲嫲的份兒?她要是看出你不對,弄不好都能對你下手?!?/br> 楊氏又哭:“她是我的乳母啊!她撫養(yǎng)了我呀!她怎么能這樣?” 老夫人冷聲道:“她可早不是向著你的人了!你忘了嗎?那次冬狩,她肯定勸你讓汶兒去吧?這次又是!你可別犯糊涂!” 楊氏母性保護(hù)孩子的本能回歸,不再哭錢嫲嫲了,含淚看沈汶:“可憐的兒??!你為了避禍,就要這么傷了自己!娘對不起你……” 沈汶眨眼,無力地說:“郎中說靜養(yǎng)就能好。” 門口蘇婉娘端著一盆水進(jìn)來,錢嫲嫲拿著手巾等,楊氏嘆了口氣,洗了臉,半低著頭從錢嫲嫲手里接了巾子擦臉。然后錢嫲嫲又為楊氏整理發(fā)鬢,楊氏心中一酸,又哽咽了兩聲。 老夫人和沈汶交換了下眼色,都有些擔(dān)憂。楊氏本不是個能裝偽的人,錢嫲嫲又照顧了她這么多年,大概瞞不過。有些話,楊氏恐怕也說不出口。 沈汶笑著對錢嫲嫲說:“嫲嫲對我娘真好,這都多少年了,一直在娘身邊照顧。嫲嫲不累嗎?” 錢嫲嫲笑著回答:“不累,夫人是我看著長大的,照顧夫人是我分內(nèi)的事,不覺得累?!?/br> 老夫人也說:“畢竟這么多年了,你都是祖母了吧?也許該歇歇,養(yǎng)養(yǎng)老了。” 錢嫲嫲面皮抽動了一下,嘆氣道:“我不放心夫人哪,我跟了夫人這么多年了,天天就想在夫人身邊照顧著,才心安呢。” 沈汶垂下眼睛,錢嫲嫲這話說得這么情真意切,可她卻是為太子干事的,將侯府的情況事無巨細(xì)地都傳遞給了東宮,還一次兩次地想把她口口聲聲照顧的人的孩子推入圈套……這種無恥,讓沈汶無法面對。 老夫人看著她說:“你真是忠心耿耿?!?/br> 錢嫲嫲笑著回答:“老夫人夸獎了,其實(shí)就是習(xí)慣了?!?/br> 老夫人無奈地嘆氣道:“汶兒好好歇著吧。”沈汶忙在床上行禮告別,老夫人走了出去,楊氏也用手帕掩著嘴起身,錢嫲嫲扶了她一把,楊氏立刻手足笨拙了,可也沒說什么,三個人到了院子里,拉了正折騰的沈強(qiáng),一起離開了。 蘇婉娘送她們到了院門,才回到沈汶身邊。沈汶面現(xiàn)沉思,蘇婉娘一邊給她整理被子,一邊小聲說:“怎么回事?夫人的表情不對?!?/br> 沈汶嘆氣:“你都看出來了?娘發(fā)現(xiàn)錢嫲嫲不對了。” 蘇婉娘皺眉:“那錢嫲嫲察覺可怎么辦?” 沈汶皺眉:“這也是我擔(dān)心的,怕就怕她起什么壞心,對我娘下個毒藥之類的?!?/br> 蘇婉娘咬牙:“怎么能有這種背主之人?!” 沈汶又嘆:“其實(shí)我倒是覺得沒有什么主仆之分,大家都是人,樹倒猢猻散也是應(yīng)該的,人有求生的本能,誰不想要逃得性命……” 蘇婉娘不高興地看沈汶:“你怎么能這么沒有準(zhǔn)則?” 沈汶撅嘴說:“我其實(shí)很理解人了,我看不慣她的是,明明是個jian細(xì),卻表面那么親熱!說著好話,捅著刀子,這才是欺負(fù)人!” 蘇婉娘搖頭:“你不究根源,只看表面。若我說,只要她背叛了,不管她是不是表面裝好人,這人就不能要了。難道你還指望一個jian細(xì)能實(shí)心實(shí)意地待你?能表里如一地真誠?” 沈汶想了想,小聲說:“可她有罪至死嗎?” 蘇婉娘看沈汶:“你想殺了她?在府里?你怎么動手?” 沈汶搖頭:“不是我動手,我們只要說一句話,她就活不了了。” 蘇婉娘問:“什么話?” 沈汶低聲說:“說她和我娘有很深的情分。” 這話由夏紫傳到太子那邊去,那不僅錢嫲嫲活不了,她一家都沒法活。 蘇婉娘在床邊慢慢坐了,也有些沉重:“她死了,夫人肯定會傷心吧?這么多年在一起,你看夫人今天的樣子,那么神不守舍。” 沈汶煩惱,小聲說:“所以我才犯愁啊?!?/br> 兩個人坐了半晌,各自掂量,最后沈汶說:“這次事情沒干成,太子肯定會多疑,我們就是不說話,錢嫲嫲都會被懷疑上。等幾天,只是得好好注意她,別讓她怕自己被發(fā)現(xiàn),就對我娘下手,你找時機(jī)去跟我大嫂說說,讓她常常跟著娘,我覺得她是個懂事的人。” 蘇婉娘嘆氣:“你真是心軟,她要是這段時間害了你娘可怎么辦?你還不后悔死?” 沈汶按太陽xue:“我可怎么辦?殺她,我娘傷心。不殺,恐她害我娘。我不是心軟,是怕如果不是罪有應(yīng)得,就讓她有了仇怨,這怨氣會損了我們的運(yùn)氣。” 蘇婉娘不管這些:“哪里有這些七七八八的,你看太子,殺人如麻了,也沒怎么樣?!?/br> 沈汶搖頭:“這世上的事報(bào)應(yīng)要遲些,有些要幾年,有些要幾十年,幾百年,有的,要等上千年……” 蘇婉娘詫異:“都過去千年了,哪兒還能報(bào)應(yīng)?” 沈汶垂下眼簾,低聲說:“有的,你相信我,有的,若是罪行深重,惹下了仇恨,過了千年,報(bào)應(yīng)都會來的?!?/br> 當(dāng)天,蘇婉娘就去找了柳氏。 行了禮后,蘇婉娘開門見山地說:“那天的事大娘子也看到了,我覺得這些日子要多看著夫人些,以防錢嫲嫲動壞心思。” 柳氏那天見到老夫人發(fā)怒,就明白了那件事的原委。自己的夫君臨走時叮囑自己要好好照顧小姑不是因?yàn)樾」萌崛?,而是因小姑惹了太子,太子這么多年都不放過,總想害她。婆婆身邊的錢嫲嫲,是個jian細(xì)……而原以為蘇婉娘這個丫鬟是欺壓小姑的人,現(xiàn)在看來倒是個支撐著小姑院子的人。 柳氏應(yīng)了,拉了蘇婉娘的手說:“我過去誤解你了,卻原來你是最忠心的。你放心,我給你的夏青夏藍(lán)都是可靠的,你可以信她們?!?/br> 蘇婉娘謝了柳氏,告辭出來往沈汶的院子走,沿路碰上了王志家的夏紫,算是同路,蘇婉娘神色淡淡的,夏紫心里恨得要命,可面子上還是笑著說:“夏婉jiejie和錢嫲嫲很近嗎?” 蘇婉娘立刻警覺了,看了眼夏紫,問道:“你有什么事?” 夏紫揮了下手絹說:“也沒什么事呀,就是聽說當(dāng)初夏婉jiejie初來,是錢嫲嫲幫著夏婉jiejie在院子里立的規(guī)矩,后來,聽說錢嫲嫲還要給jiejie插簪,看來jiejie和她關(guān)系不平常。我有個親戚,想進(jìn)府,不知道jiejie能不能向錢嫲嫲說幾句好話?” 蘇婉娘這才體會到了沈汶心中的負(fù)擔(dān),此時此刻,一個人的生命,甚至她一家人的生命,都在自己的舌尖上,只要她說一句:“錢嫲嫲的確與我很近,我去替你說一句?!彼吞婧罡袅艘粋€jian細(xì)。 可蘇婉娘猶豫了,就是錢嫲嫲該死,她的家人也該死嗎?自己若是如此毒辣,那跟太子不成了一樣的人了?…… 蘇婉娘板了臉,沒好氣地說:“我可不去,我與她也沒多少往來,她若是不應(yīng),讓我沒臉!要說你自己去說吧!”加快了腳步走開了。 夏紫慢了下來,邊走邊想:這很不對勁!且不說自己話中提起的那兩件事,就是前兩天沈汶摔跤的時候,還是錢嫲嫲陪著回的院子。想當(dāng)初老夫人理事時,一邊是蘇婉娘,另一邊就是錢嫲嫲……怎么看,蘇婉娘和錢嫲嫲都是說得上話的,錢嫲嫲斷不會駁了蘇婉娘的請求,蘇婉娘卻對自己這么撇清,肯定是不想幫自己的忙,也不想讓人看出來她和錢嫲嫲的交情! 這府里太子那邊牽頭人之一就是錢嫲嫲,錢嫲嫲曾給她傳過口信?,F(xiàn)在那邊遞過話來要清查有沒有背叛了太子,走漏了風(fēng)聲的人,夏紫越看越覺得錢嫲嫲像!再說,如果錢嫲嫲被除去了,自己是不是就會在線人隊(duì)伍里升一級? 夏紫回到屋里,寫了一個字條封了,放在了院子里的一個樹洞里,天黑后,有人取走了。 太子的東宮里,幕僚們可算找到了一個能洗刷自己嫌疑的消息——他們最重要的眼線,楊氏身邊的錢嫲嫲,可能身在曹營心在漢,向侯府xiele密。 “太子殿下,這個錢嫲嫲當(dāng)初是因?yàn)槲覀冏隽巳μ?,讓她的?dú)子欠下了巨額賭債,說不還就剁去他的雙腿,她為了救子,開始給我們當(dāng)線人。后來,殿下成了太子,她就死心塌地了,傳來了許多消息,說來,她是吾等最得力的眼線?!?/br> 另一個人說道:“可話雖這么說,她是楊氏的乳母,楊氏對她不薄,是不是,日久天長,她心中覺得過意不去,向楊氏露出口風(fēng),不愿沈二小姐受到傷害?” 還一人分析道:“我覺得她大概是兩面討好,這邊給我們遞著消息,那邊護(hù)著楊氏和她的孩子,也算是盡了情分?!?/br> 太子冷笑:“世上哪有兩全之事?!她現(xiàn)在家里有什么人?” 一個人素知太子的行事風(fēng)格,小心地說:“太子殿下,此人要么還是用著,要么除掉。如果只是殺了她的家人,她激憤之下,定會倒戈,畢竟,楊氏是她養(yǎng)大的孩子,楊氏肯定是會顧及幾十年的相處,不會要她的命的?!?/br> 太子了然道:“所以她想看護(hù)楊氏和她的女兒,兩邊都得了人情!若是鎮(zhèn)北侯府完了,憑著她這些年的效力,本宮就給她一條生路。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因她是乳母,楊氏也不會把她如何。她想得真好??!除了她!讓她死得難看些!給那些腳踩兩只船的人看看,不一心一意,就沒有好下場!” 一個幕僚小心地勸說道:“她在楊氏身邊,能知道府中的大多事情……” 太子說道:“本宮無需知道那府中雞毛蒜皮的事了,楊氏能說什么干什么?不就是些婦人的家長里短!” 另一個幕僚討好地說:“太子殿下明鑒,鎮(zhèn)北侯這兩三年也不會回府,那府里發(fā)生的事無關(guān)緊要。少她一個也沒什么,再說,我們在那府里還有其他人?!?/br> 可一個幕僚說:“還是留著她吧,多一些消息,只不過日后不要告訴她我們想做的事就是了?!?/br> 太子不快地?fù)]下手,說道:“本宮是想除了她,你們想留著,就先留著用。只不過,她壞了本宮的事,日后這個人可不能讓她活著!” 這事本來就這么過了,可幾日后,錢嫲嫲那邊傳話來,說楊氏對她有了懷疑,問她能不能離開鎮(zhèn)北侯府,回家養(yǎng)老。 這個消息一來,大家就知道錢嫲嫲活不成了。果然,太子獰笑:“她想全身而退了?看來那邊饒了她!可本宮沒那么好的心腸!對她說,給楊氏下毒!楊氏死了,她就能回去養(yǎng)老了!” 楊氏自從那天意識到了錢嫲嫲有意攛掇了自己讓沈汶出府,就陷入了痛苦中。 錢嫲嫲險(xiǎn)些害了沈汶,沈汶若是出了事,難逃一死。而以前那些人對沈強(qiáng)的謀害,錢嫲嫲肯定也脫不了干系……楊氏一想這些就氣得胸中堵成一團(tuán)。 楊氏盡力回想是從什么時候,錢嫲嫲有些不同了?是有時莫名的緊張?還是在自己寫信時明顯的殷勤?自己的信件都是由錢嫲嫲拿去分送給人,現(xiàn)在想來,大概都被抄送了外人!楊氏真想掐死錢嫲嫲。 可有時,又想起小的時候,錢嫲嫲多少次給她梳頭,叫她“好囡囡“,給她做各色小食,給她裁剪衣裙,給她講那些民間的傳說……伴著她長大,陪著她到一個新家,在她感到孤單時,給她打氣,安慰她,在她手忙腳亂時,幫助她料理事物…… 她幾次生產(chǎn),在最脆弱的時刻,都是錢嫲嫲在她身邊守著。尤其生沈強(qiáng)那次,她覺得自己要死了,被段增救活回來,老夫人只抱著孫子高興,只有錢嫲嫲注意著穩(wěn)婆拿出胎盤后,馬上為她脫去血衣,穿上干凈衣服,指揮下人更換床褥,真的是在照顧她!…… 這些種種,她就又無法對錢嫲嫲破口大罵。楊氏只能回避著不看錢嫲嫲的臉。 錢嫲嫲這些日子也度日如年。 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一舉一動都熟悉,楊氏一不看她,她就知道這次她竭力讓沈汶出府和去法會,終于惹起了楊氏的疑心。 錢嫲嫲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楊氏,心中準(zhǔn)備好了為自己開脫的話??蓷钍弦恢睕]有質(zhì)問她,這讓她心里更加不安。 如果不是因?yàn)槎嗄昵?,自己唯一的兒子被人設(shè)計(jì)了,欠下了三千兩的賭債和高利貸,自己也不會答應(yīng)做眼線。那時,錢嫲嫲也曾想對楊氏坦白,可她幫著楊氏管家,知道三千兩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楊氏當(dāng)時初掌侯府,總被老夫人看不起,天天被挑刺,就是想替她還錢,也無法用府中的錢來填補(bǔ)。楊氏的嫁妝也不豐厚,都賣了也填補(bǔ)不上她兒子的窟窿。也許,自己心里還是顧念楊氏,怕給她添太大的麻煩吧。對方只是要求她把聽到話傳一下,在當(dāng)時看來,很容易。 其實(shí)后來,她也意識到這并不是好辦法,若是對楊氏說了實(shí)話,楊氏把情況告訴她的夫君,她的夫君就該能擺平這事??墒亲约阂粫r糊涂,想明白時,已經(jīng)傳遞過去了老侯爺在府里說的有關(guān)后來皇帝的一些閑話,再想反悔時,對方說只要把這事告訴了鎮(zhèn)北侯,她就別想活了。 結(jié)果,一年一年的,把侯府里發(fā)生的事都告訴對方,真不是難事。幾年前,知道那邊其實(shí)是太子,錢嫲嫲就多了個心眼:那方日后弄不好是要對鎮(zhèn)北侯府下手的,自己為那方做事,也算留下了一條生路。 錢嫲嫲心中很苦,對楊氏,她怎么能沒有情?自己親手抱著楊氏,給她喂奶,扶著她蹣跚學(xué)步,看她長大。楊氏的父親常年在外,府中沒有幾個仆人,楊氏的母親忙于各種家事,連楊氏父親的衣服都是她母親親手做的,所以楊氏的母親無暇照看楊氏,楊氏完全是她帶大的。錢嫲嫲隨著楊氏到侯府,真心慶幸一個中等武將家的女兒,嫁入了朝中第一武將之門。楊氏接二連三地產(chǎn)下了兒子,錢嫲嫲也為楊氏深感驕傲。 楊氏好了,自己一生也有靠??蓷钍先绻鍪?,錢嫲嫲為一家老小做個打算,有什么錯? 一天天的,見楊氏不看她的眼睛,錢嫲嫲也很難捱。她有時想對楊氏抱怨:我這么多年辛辛苦苦地養(yǎng)了你,跟著你,我頭發(fā)都白了還給你端茶送水,我容易嗎?就是把你們府里的事都告訴別人了,我也有我的苦衷!你怎么就不能諒解我呢?就是我不告訴,別人也會!一點(diǎn)都不會少!而我因此保住了我的兒子,難道不應(yīng)該嗎? 她總覺得,只要自己不動手傷害誰,傳遞下消息,沒什么大錯。就是讓二小姐出府,三公子能不跟著嗎?鎮(zhèn)北侯府是朝中的第一武將,府里的馬車如果能讓別人輕易地襲擊了,那不成了笑話了嗎?…… 想起那天在二小姐房中的對話,錢嫲嫲心里一動,二小姐和老夫人都勸自己回家養(yǎng)老,該不是楊氏已經(jīng)告訴了她們了吧?既然這樣,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們肯定會瞞著自己了,自己在這里待下去也沒有多大意思,還不如真的回家養(yǎng)老,與楊氏好聚好散,不撕破臉。 可要想回去,也得向那邊打個招呼。太子那邊的行事狠毒,如果不講清楚了,那邊再逼著自己回來,自己做不到,也許對方會覺得自己在推脫,那可就危險(xiǎn)了。 錢嫲嫲怎么也想不到對方的回應(yīng)是讓她毒死楊氏,還給了她一小包毒藥。 錢嫲嫲驚慌失措。 她知道楊氏的性子,就是楊氏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是太子的眼線,也絕不會要自己的命,頂多把自己趕到莊子上去,再不往來,算是還了養(yǎng)育之恩。與沈汶和蘇婉娘猜測的不同,錢嫲嫲從來沒有想去毒害楊氏,現(xiàn)在對方讓她下手,錢嫲嫲也不忍。 錢嫲嫲糾結(jié)著,遲遲不能動作。看在旁人眼里,就是她與楊氏兩個人都很有些古怪。 又僵持了幾天,最后,是楊氏先崩潰。一天晚上,她突然拉了錢嫲嫲的手流淚了:“嫲嫲!回去養(yǎng)老吧!別在這里了!” 錢嫲嫲也哭了,哽咽著說:“我對不起小姐你……”楊氏已經(jīng)是兒女滿堂的人,錢嫲嫲卻叫了她一聲“小姐”,楊氏就更無法抑制悲傷,放聲大哭。 兩個人抱頭痛哭了一場,可沒有說什么。許多事,做都做了,有什么可解釋的?既然能這么告別,就好好哭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