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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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允錚一聽,就明白四皇子不知道沈汶,撇了下嘴角,低聲說:“你放心,那個小氣鬼,不會讓自己人落到別人手里的?!?/br> 四皇子心頭一松,這兩日夜的沉重竟然就因此而散去了。他脫口說道:“若是他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必盡力相助?!?/br> 聽到四皇子的語氣格外鄭重,張允錚眨眼,再次提醒自己四皇子并不知道幕后是沈汶,點頭說:“我會轉(zhuǎn)告的?!?/br> 然后就低頭下棋,四皇子既然已經(jīng)告訴了張允錚自己的憂慮,就恨不得張允錚立即就去告訴鎮(zhèn)北侯府里掌握大局的人,于是想像對付前面一個人那樣馬上把張允錚下輸??伤街保瑥堅叔P就越纏斗,整整下了一個半時辰,這盤棋才以張允錚完敗結(jié)局,可四皇子卻覺得自己也被打敗了:他再也不想與張允錚下棋了!? ☆、謀糧 ? 沈汶說過年后要開始畫武器圖了,張允錚元宵節(jié)后就每夜都拉著張允銘去那個院落看看,可一直等到了正月二十一的晚上,沈汶才又到了那個院落。 他們到時,屋里已經(jīng)亮了燈,沈汶現(xiàn)在常來常往,快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的地方了。 自從和蘇婉娘談過后,沈汶想通了許多事情。她過去太專注于謀劃,完全忽視了生活本身。現(xiàn)在猛然覺得,她回來了,不該僅僅是為了報仇,若是將全部身心都放在報復(fù)太子上,可太浪費了大好的生命了。她也該好好地活一次:善待自己的親人,放棄前一世的狹隘,感激生活給予的一切,盡量品味生活的多彩。 她這次先到了這里,在燈臺邊拿起火石點了燈。她記得張允錚說過,這里看門的是一對老夫婦,平時根本不會到后面來,所以她特別自由自在。 屋子里有近一個月沒人,家具上也沒有灰,但是沈汶無聊,還是拿起豎在八寶架旁的撣子信手撣著,也算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做家務(wù)事。 也許是選的家具是上好的木材,這屋子里有股淡淡的清香氣息,沈汶和張允錚在這里做了迷城的模型,當(dāng)時緊張而專注,現(xiàn)在回頭看,才知道時間過得真快。兩個人過年這段時間沒見面,沈汶聽到院子有聲音,猜想大概是張允錚他們,一時竟然非常高興。 張允錚一推門,門栓著,他拍了一下門,沈汶在里面膩著聲音問:“誰呀?” 張允錚惡聲道:“還能有誰?!” 沈汶過來開了門,對兩個人甜笑:“你們來啦……” 聽了沈汶的腔調(diào),張允銘和張允錚都打了個寒戰(zhàn),張允錚氣道:“你不會好好說話嗎?!” ……好吧,這個人脾氣太壞……可自己是誰?怎么能改變他?人家父母都給他起名“允錚”,聽來是“允許爭執(zhí)”,自己憑什么容不下他?也別指摘他了,只有接受……沈汶于是笑瞇瞇地拖著腔兒說:“我就是這么說話的呀……”就見張允錚狠狠地盯了她一眼。那目光像一把極亮的利劍,筆直地刺入了她的笑容,讓她突感羞愧。沈汶一愣,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瞬間明白了張允錚的意思: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容忍!他不需要她的敷衍! 沈汶一挺胸,馬上把小細眼睛瞪圓,看了回去,大聲說:“……怎么了?!”此話一出,沈汶頓覺輕松!張允錚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無需她虛與委蛇的人。在他面前,她可以肆無忌憚,可以百分百地表達自己的不滿和抗議,因為這恰恰是他要求的真實。 張允銘笑起來:“你又變臉了!”可張允錚似乎很滿意,鼻子朝天一哼,看也不看沈汶地與張允銘進了屋。沈汶證實了自己方才的判斷:這個家伙傲慢而自信,霸道地苛求最本質(zhì)的反饋,他不接受任何虛假。 沈汶笑了,忽然覺得張允錚是個很不錯的人,自己過去煩他,大概是因為潛意識里總想讓他順從自己吧。一旦放棄了自己內(nèi)心的索求,世界就突然變得海闊天空了。張允錚即使對她而言是個過客,也是個獨一無二的人,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張允錚了。他能允許別人做真實的自己,用他自己的肆無忌憚激發(fā)了別人的無拘無束,難怪張允銘說他這個弟弟心地善良什么的…… 她像是頭一次認識張允錚一樣,眨著眼睛打量張允錚。張允錚劍眉英目,眉頭微蹙,唇角卻似微翹,眼神認真而執(zhí)著,整個人煥發(fā)著少年人純正的陽剛之氣……沈汶感慨,如果不是她有千年的知識,張允錚要遠比她聰明而敏銳,認真而能干…… 張允銘看到沈汶投向張允錚的目光,就指著沈汶手里的撣子說:“哇,沈二小姐竟然會撣灰呀?!?/br> 沈汶對他揮了揮撣子:“我還會打人手板呢!張大公子是不是要試一試?” 張允錚聽他們兩個談笑,一皺眉坐到椅子上,馬上把四皇子的事先說了:“在觀弈閣,四皇子說蘇婉娘的美貌之聲大概會傳到宮里去?!?/br> 張允銘說:“哦,我這些天也聽說元宵節(jié)那夜鎮(zhèn)北侯府的一個女子美色驚人,讓眾人追堵圍觀?!?/br> 沈汶放下?lián)圩优牧伺氖?,說道:“婉娘jiejie回來只說街上好多人圍著她們看,她們就趕快回來了。她真是太謙虛了?!碧K婉娘還后悔了半天穿了新衣服露出了臉,大概因為沒見到四皇子,倒是讓別人看去了。這些天蘇婉娘的頭發(fā)又把臉蓋了大半。 張允銘問:“你不會讓她進宮吧?” 沈汶瞥他一眼:“這還用說嗎?當(dāng)然不會了?!?/br> 張允錚得意的樣子:“我就知道!那你怎么辦?” 沈汶揮手:“很簡單。讓太子幫著制止就行了。” 張允銘和張允錚都愕然,張允銘問:“怎么制止?” 沈汶笑著說:“我不說過了嗎?對付太子那個人,只說幾句話就行了。他怕的東西太多,會很聽話?!?/br> 張允銘皺眉道:“那是個陰險毒辣的小人,可不是個膽小的人。” 沈汶說:“許多人就是因為膽小才變成陰險毒辣的。” 張允銘想了想,笑了一下,點頭說:“你別說,還真是這么回事。就是因為膽小怕事,才百般計較地保護自己,唯恐自己受到傷害?!?/br> 沈汶說:“其實怕是沒有用的,越怕的,往往越會來。” 張允銘不高興了:“這還沒出正月,你能不能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沈汶小聲地問:“迷信的張大公子,你是怕日后的北戎嗎?” 張允錚嘿嘿一笑說:“那倒未必,他大概是怕娶四公主?!?/br> 張允銘對張允錚皺眉:“你又想打架了?!” 沈汶哈哈笑起來,指著張允銘說:“你的確是怕娶四公主!” 張允銘無奈地嘆了口氣:“好男不和女斗,我倒是不怕在戰(zhàn)場上真刀真槍的,可對付個女的,后面還有太子那么個小人,我心里真沒譜?!?/br> 張允錚有些驚訝:“你這個大騙子竟然也有沒譜的時候?” 張允銘有些消沉:“你不明白,女子耍起賴來,可太多樣了!比如,向你走過來的時候,突然裙子撕開了,周圍都是她的人,說是你對她動手動腳了。或者,你在水邊,她‘噗通’落水里了,就是不說是你推的,也在你面前落了水。你救還是不救?不救,對公主見死不救,罪莫大焉。救,呵呵,她就是你老婆了。再比如,你身上被塞了樣?xùn)|西,或者根本沒塞,正走著,這東西就掉在你身邊了,這東西是公主的私己之物,讓你百口莫辯!還比如,你正走著,她從后面一下子沖過來,把你撲倒在地上,或者摔在你身邊……” 張允錚嫌棄地看張允銘:“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張允銘翻眼睛:“要知己知彼明白嗎?況且,這可不是簡單女子要嫁人的事,這是要入主我平遠侯府的意思。我若是錯一步,我們家就失了名聲?!?/br> 沈汶笑著說:“萬變不離其宗,世界上的陰謀詭計就那么幾大類。女人想嫁給男人的伎倆,更沒幾樣?!?/br> 張允銘有些不肯定地說:“你說說有哪幾類?” 沈汶對張允銘扳手指:“第一,生米做成熟飯,就是用個春00藥呀什么的,向你獻身。第二,栽贓誣陷,就是說你把她怎么怎么了。第三,人言可畏,就是讓大家都知道你們有事了;第四,親情難擋,就是動員了你家里人來強迫你,或者強迫了你家里人,來逼你就范,或者對你說,你不娶她,家里人就別活了;第五,威逼利誘,就是不從了她,你死路一條;從了她,你高官厚祿。第六,尋死覓活,就是要在你們府門前上吊。第七……” 張允錚對沈汶皺眉:“夠了!你也知道得太多了!” 沈汶對他一哼:“你怕什么?我知道也不會用的。我很驕傲!不是我的,我才不要呢!”因為與蘇婉娘說過這事,沈汶顯得很清高。 張允錚生氣地看沈汶,低聲說:“豬!” 沈汶不解地眨眼:“這跟豬有什么關(guān)系?” 張允銘怕他們兩個又開始交換詞句,打斷道:“這的確跟豬沒關(guān)系!我家里的人她動不了,不用管那些,春00藥什么的還好防范,就是這個栽贓誣陷,比較難防?!?/br> 沈汶食指點著自己下巴說:“現(xiàn)在男女有別,要想栽贓誣陷的話,也得有人證才行,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記住,什么時候你要去的地方四公主也去,你就得小心了。” 張允銘瞇了眼睛,沈汶對他假笑。張允銘微笑著問沈汶道:“看來你是有了破解之法?” 沈汶挑起一邊細眉毛:“你別忘了答應(yīng)過我的事?!?/br> 張允銘心說反正我已經(jīng)把你三哥想娶我meimei的事告訴我父親了,我不用使壞了,就連聲說:“不會忘不會忘,你說吧?!?/br> 沈汶說道:“這事,最容易的,就是李代桃僵!到時候,有四公主的地方,就要有五公主?!?/br> 張允銘的臉有點紅,不敢看沈汶了,張允錚一推他:“別這么假惺惺的,你心里正偷偷樂呢!”他看沈汶,“快接著說,還有呢?” 沈汶說:“再有,就是禍水東引。你要找個能替你的人。如果想找他們不能殺的人,就找長樂侯府里的適齡公子,但是不能你出面來找,以免露了痕跡。日后,他們?nèi)羰歉艺娴南蚰惚救讼率帧?/br> 張允錚接口說:“誰下手,誰就是替死鬼!”他的語氣里有種不容辯駁的嚴(yán)厲,沈汶看了眼張允錚,知道他的心性,只能嘆氣道:“大概會是這樣的吧?!?/br> 張允銘細細地捉摸著沈汶的話,緩慢地點頭:“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要找你三哥幫我?!辈荒茏屇切∽娱e著。 沈汶馬上又堆起笑容:“那是可以的?!敝灰詈竽苋⒘四鉳eimei,幫幫你有什么? 張允錚煩躁地問沈汶:“我們不是打了火羅了嗎?他怎么不來求娶四公主?” 要是過去,沈汶肯定對張允錚翻個白眼什么的,借機向張允錚射一冷箭,現(xiàn)在只笑著說:“哪兒有那么快?大冬天的,誰這時候出來?怎么也得到夏天吧。而且,就是火羅求娶了,四公主也不見得嫁?!?/br> 張允銘皺眉:“你什么意思?” 沈汶說:“哪個皇帝輕易嫁自己的親女兒?歷朝和番的大多女子都是宮女或者貴戚之女。有幾個真的公主,也是寡婦或者嫁不去的。我夢里五公主嫁了,那是因為有太子的謀劃,皇后做主,五公主又是個軟綿的性子,就知道哭。現(xiàn)在,就是皇后廢了,四公主到皇帝面前一吵一鬧,皇帝大概就得讓人替了她?!?/br> 張允錚不快地說:“那我們打了火羅也沒干成什么事?!?/br> 沈汶眼波對張允錚一橫:“什么沒干成事?我們不讓五公主和番了呀?!?/br> 張允錚只覺得沈汶今天的脾氣格外好,橫自己的那一眼一點兒都沒帶著敵意,反而讓人覺得有些溫情。他咳了一聲,很正經(jīng)地說:“我們跟著太子的人有消息了?!鄙蜚牍粚P牡乜此瑥堅叔P心中喜悅,繼續(xù)說道:“他們這些時間一直跟著幾個太子的幕僚,發(fā)現(xiàn)一個去聯(lián)系了幾家車馬行,與其中的兩家議了價,時間是三月下旬,往北邊運貨。還有一個,與家人說他三月底要出去給太子辦事,大概得半年才回來。另外,兵器庫的管事,最近與太子的人喝了好幾次酒。” 沈汶點頭說:“那該是三月底了,土匪都準(zhǔn)備好了嗎?” 張允銘說:“已經(jīng)練了大半年的兵了,梁湖的船也備下了?!?/br> 沈汶說:“劫下的糧食要運往酒窖,那邊有接應(yīng)嗎?” 張允銘回答說:“車馬什么的都有了。宋夫子年關(guān)前回來了一次,說酒窖已經(jīng)建成,第一批酒已經(jīng)出來了。周圍為了裝酒建的瓦窯,也燒出了酒缸酒罐酒壇什么的。嚴(yán)家二夫人他們回去過年,正月過了他們回來,會繼續(xù)制酒?!?/br> 沈汶說:“這樣就好。太子他們第一次運送糧谷,應(yīng)是沒有多少防備,直接去搶了就是了。就是注意別太專業(yè),千萬不要露出是軍士的身手,讓人覺得是真的土匪才好。” 張允銘說:“宋夫子說有些人以前就是土匪出身,這次就讓他們來出面?!?/br> 沈汶說:“盡量少傷人命,一定要是群心存怯意的土匪,碰巧搶了東西。記住,要特別特別笨!” 張允錚擰著眉頭:“你光想裝笨了,劫不到怎么辦?” 沈汶淡淡地一笑:“劫不到就燒了它!絕不讓他們把糧食運往北戎?!?/br> 張允錚想了想,突然展開眉頭,說道:“好,這樣,反而容易了?!?/br> 張允銘也點著頭說:“的確是?!?/br> 沈汶知道兩個人都懂了,就說:“該畫圖了。” 張允錚起身說:“進密室?!?/br> 張允銘也忙起來:“一起去。” 張允錚知道在哥哥面前不能和沈汶兩個人悶在密室里,就領(lǐng)頭進了密室,點了燈,沈汶跟著進去,張允銘吹熄了屋里的燈,也進了密室。 狹小的密室擠進來三個人,立刻很窄小了。沈汶和張允錚幾乎是肩并肩站在書案邊,張允銘站在對面。沈汶鋪開一張紙,張允錚對張允銘說:“別光看著,研墨!” 張允銘嘴里說:“喂,你怎么這么不尊敬兄長?”可是硯臺就在他鼻子下面,只好開始研墨。 知道張允錚會再畫一遍,沈汶畫得很潦草:“這里的弧形要三十度,這里要一百三十五度……呃,我們得找個風(fēng)水的羅盤,上面有刻度,或者做個半圓儀?!?/br> 張允錚說:“我見我娘就有個風(fēng)水羅盤,我下回帶來……” 張允銘說:“那是娘的鎮(zhèn)宅之寶呢,你可得對娘說一聲?!?/br> 張允錚對張允銘揮手:“去去,你別管,我一說娘就會給我……這是什么意思?”他指著圖上一點。 沈汶回答:“這里兩條木頭要這么嵌合上才行……我給你畫個細圖……先把木頭割成這樣……另一塊是這樣……”…… 張允銘看著兩個人一問一答,覺得灰常灰常不順眼!過了一會兒,終于忍無可忍地打斷道:“沈二小姐先畫出來,然后再一起講行不行?我們先出去吧!讓她專心在這里畫?!?/br> 張允錚不高興:“干嗎?我現(xiàn)在弄明白了,白天就能畫一部分,不用等到她畫完……” 張允銘堅持:“不行!我想和你下棋了!” 張允錚睜大眼:“你怎么突然想下棋了?” 張允銘固執(zhí)地說:“我就想了!那次四皇子不想和我下棋,我感到很失望!我要和你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