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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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柳氏生下了一個兒子,老夫人成了曾祖母,她說她做夢都在笑。沈汶?yún)s情緒低落。她知道沈毅快要去邊關(guān)了,在這之前,她得說服他采取她的建議。? ☆、暗行 ? 太子現(xiàn)在對四皇子根本沒有了興趣,隨著他到處溜達下棋,不再關(guān)心他的行蹤。對三皇子還是盯得很緊,每次報回來的消息多是三皇子又與沈家兄弟出行之類的讓他生氣的事。對鎮(zhèn)北侯二小姐的監(jiān)視,在漫長的日子里,一無所獲。一年中,這位小姐也就出去看了一次棋,府中的眼線沒有跟著去,聽說是被沈堅帶在身邊。有關(guān)她的消息都說,平常在府里,這位小姐懶惰而無能。可太子并不買賬:就算你是真的愚蠢,憑你過去干下的事情,也已經(jīng)注定了你的死期,絕不會因為你后來的無所作為而改變。 山中的老道士開始教小孩子有關(guān)星辰的辨認,七八歲的孩子一點兒也不想學(xué)。初春的山間,鳥聲清脆,正是該好好玩的時候,可是他卻要看著老道士的嘴一張一合,慢慢地,他閉上了眼睛…… “啪”地一聲,佛塵打在腦袋上,小孩醒過來,老道士痛心疾首地說:“你怎么不好好聽?!晚上我想讓你看看天象!近來,異象層出:帝星原本黯淡,卻又綻出光華。眾多星耀橫空出世,文曲文昌同現(xiàn),煞星……” 小孩子終于聽懂了其中一個名字:“殺星?是殺人的星星嗎?” 老道士看他終于有了點兒興趣,也不好打擊他,只好耐心解釋道:“煞星,是兇煞之煞。其惡在于,若犯其一,其以十倍之惡相還。血腥無忌,不擇手段?!?/br> 小孩子哇了一聲:“那這顆星星是不是最厲害的了?” 老道士搖頭道:“按道理說,天道以正氣為上,仁慈珍愛之心當可化解所有煞氣惡氣,使之不以為害?!?/br> 小孩子不信地說:“哪里會有人喜歡煞星呢?” 老道士也點頭:“的確,煞星必與常人有異,命中奪父母之命,自然不得父母之愛。加之其生性急爆,鮮得人真心善待,自然而然,成其兇煞之道。” 小孩子打哈欠說:“那他不還是最厲害的了?” 老道嘆氣:“所以我才想讓你學(xué)星象,看看是怎么回事呀!此煞星之出,未見血光??扇羰菦]有奪人性命,怎么能是煞星呢?就算不是福星,也不能算是禍星。但這的確是煞星!煞氣沖天,位置和時辰都無誤,算來將糾纏無數(shù)血腥??蔀楹巍?/br> 小孩子馬上說:“那我就更不知道了!”他扭頭看窗外:“看,那只鳥有個紅肚子!” 老道士放棄了:“去吧去吧!你怎么能算是靈通之人呢?!” 小孩子站起來往外跑,嘴里說:“一定是有人騙了您,您去找他吧!” 老道士掐算了半天才說道:“不是呀,這孩子命中注定是個通曉古今靈達彼岸的人啊!這是怎么了?怎么全對不上了呢?” 三月又到了天子親耕皇后親蠶的典禮之日。這次,鎮(zhèn)北侯府沒有收到什么點名的帖子。未婚的貴女不去參拜也是經(jīng)常的事,只需將老夫人和楊氏的名字報上去就行了。老夫人和楊氏這次也不管什么影響了,雙雙抱病,送上了告罪的帖子。 深夜皇宮,皇后的儲衣閣。 窗戶無聲打開,一個黑影翩然而至,和那些掛在墻邊的衣服影子混在一起。閣中無人,在班的宮人要侍候皇后入寢,無人看守緊鎖的放衣服的屋子。 次日大典皇后要穿的幾套衣服被平攤在長案上。那個黑影到了案前,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打開,又拿出一把小刷子,小心地沾了些小瓶里的粉末,輕微地撣了一些在那些衣服的衣領(lǐng)和袖子的邊緣處。然后他收好了瓶子,從窗口飄出,消失在了黑夜里的層層宮殿間。 皇后心緒煩亂地為親蠶典禮梳妝準備。她一想起去年她在京城幾百命婦貴女面前出的那個大笑話,就覺得胃部隱隱作痛。忽然,頭部一麻,她猛回頭,正看見幾日前才換上來梳頭的宮女面露驚恐地把一小把長發(fā)往袖子里藏去。 皇后一下把宮女推翻在地,喝道:“推出去,杖百!”她最珍愛自己的頭發(fā)! 那個宮女大哭起來:“我真沒有用力呀,皇后的頭發(fā)本來就掉了……” 皇后氣憤地說:“動手呀!快點!”幾個太監(jiān)上來把哭叫著的宮女堵了嘴拖了出去。 皇后扭回頭,看著銅鏡里自己猙獰的面容,憤怒得喘氣。她原本烏黑的頭發(fā)的確漸漸稀落了,御醫(yī)前來看了,只說是思慮太過,肝氣不舒,讓皇后好好休息。他們也仔細檢查了皇后的各種飲食,沒有任何可疑之處——所有的飲食都是用銀器呈上,還有人一一試食,根本沒有問題。但這一年來,怎么老掉頭發(fā)?而且,以前白皙的皮膚也有些泛黃的感覺。 院子外的哭叫聲漸漸少了,最后只剩下了板子聲。 屋里沒有人上前,皇后扭臉喝道:“你們在等什么?!要是誤了時辰,全都杖斃!” 幾個宮女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有一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過來,極為輕柔地給皇后梳理頭發(fā),皇后皺著眉頭,有時感到頭皮處一緊,想到不能馬上再仗責一人,只能厲聲說道:“你小心些!” 后面的宮女顫著聲音說:“是,皇后,我會很小心的……”忙藏起一縷頭發(fā)。 皇后梳好頭后,幾個宮人捧上了典禮要穿的禮服,為皇后上裝。一個宮人注意到衣領(lǐng)處有些白色微塵嵌在繡線中,想為皇后拂去??梢路呀?jīng)在皇后身上了,難道要打皇后一下?而且如果拂塵的話,皇后必然責備管衣服的人沒有盡到職責。想到方才皇后才命人行杖,那個人離死差不多了,這個宮人沒有做聲。 皇后穿著華貴的禮服,雍容地走出殿門,坐入軟轎,當然不會注意到,在她的行動間,那些粉塵輕輕飄起,有些被她吸入了鼻中。忽然,她鼻子微恙,舉手用衣袖掩鼻,打了個噴嚏,又吸入了袖邊的粉塵。她也自然不知道,這種粉塵,附著在她各種衣服上,她已經(jīng)吸入了一年多…… 同樣的慶典,同樣要接受幾百命婦貴女的膜拜,但是皇后卻覺得今年的氣氛與去年完全不同。她沒體會到去年在心中涌現(xiàn)起的那種天下在我手中的驕傲,那種凌駕于眾人之上的得意,相反,她只覺得每個向她施禮的婦人可能在心中正回想著她去年的失常,每一個對她的微笑是對她的嘲弄…… 皇后居高臨下地看著盛裝在桑林間行動的眾人,心里想的是:這些人不知道在她背后與多少人嚼舌頭根子,說什么“還記得去年親蠶后的大宴嗎,皇后當眾下毒,想毒死鎮(zhèn)北侯的幼女。鎮(zhèn)北侯的母親當場要自盡。一國之母,怎么能干這么蠢的事?……” 皇后只覺一股邪火在心腹中燃燒,看著婦人們就沒有什么好臉色,在親蠶典禮后一語不發(fā)地離開。 大家都看得出皇后情緒不好,到了晚宴時,有許多命婦就告假不來了。 晚宴上,皇后入席后,席中的婦人們都靜悄悄的,毫無什么熱烈的氣氛。就是旁邊的絲竹管弦也無法掩蓋住滿堂的緊張和警惕。 皇后見到這種情形,更是氣悶,無法下咽席上的食物。 眾人見她不吃什么,就更不敢吃了。如此,就證實了皇后心中的猜測:大家都記著去年的下毒事件,今年的宴席上也是菜碟滿滿地,許多食物都沒有被碰過。 皇后冷笑著說:“大家是不喜歡宮中的飲食吧?怎么給本宮剩下這許多?” 眾婦人紛紛謝罪,很多人拿起筷子,夾起食物來放到嘴邊。可皇后看著,大多人都只吃了極小的一口,然后就放下了筷子。有人還用袖子掩口,看來是將吃的東西吐在袖中了。 你們都相信是本宮下了毒那個女孩子才倒地不起?她根本就沒有吃!就是本宮下了毒,你們是誰?還覺得本宮會隨便毒你們?!你們也太高抬自己了! 皇后氣得發(fā)抖,可又無法發(fā)作。能拿刀逼著這些婦人把東西吃下去嗎?她們只需說什么沒有胃口就可以不吃了。這些都是朝廷命宮世家大族的夫人貴女,不能無故降罪。 一場宴席草草收場,皇后陰沉著臉離席而去,其他的嬪妃紛紛竊笑。 回到寢宮,皇后讓人去招太子前來。 在前殿陪伴皇帝的太子也沒什么好心情。自從他立為太子,已經(jīng)差不多一年半了。這一年半中,他提出的許多有關(guān)政事的建議都被皇帝斥為“不夠深思熟慮”“難以實施”“尚顯淺浮”等等,反正沒什么好話!弄得他盡量不再說什么,凡事只按照皇帝的意思去做。雖然皇帝有時說一些他該積極行事的套話,他自己已經(jīng)明白自己并沒有得到皇帝的歡心和接納。 這些,都無法與母后深談,母后就知道讓他拼命做事,討好皇帝。母后不明白,許多事,如果做的不對,還不如不做! 太子進了皇后的寢宮,盡量堆起笑臉,向皇后行了禮。 皇后卻沒有什么笑容,擯開宮人后,淡淡地問道:“鎮(zhèn)北侯的那個蠢貨,你準備怎么辦?”語氣不滿而冰冷,像是責備太子無能。 太子低聲說:“父皇已經(jīng)采納了孩兒的建議,今年會開冬狩。屆時,不僅權(quán)貴府中的公子們,就是小姐們也會被邀前往?!?/br> 皇后慢慢地出了一口氣:“要到冬狩啊,這之前,沒有機會嗎?” 太子搖頭道:“那個蠢貨平時不出府,就是出來,也總是與兄長同行。若是鎮(zhèn)北侯的兒女在京城無故被傷,恐人們評說對父皇不利,也引起父皇猜疑?!?/br> 皇后皺眉道:“那冬狩又能如何?” 太子更壓低了聲音:“孩兒已經(jīng)讓禮部在有關(guān)冬狩的準備條例里明言,各府不得多帶護衛(wèi),以免混亂。鎮(zhèn)北侯府也不會帶幾個人。狩獵之余,孩兒將舉行晚宴,那時,就會有前來刺殺孩兒的刺客……” 皇后終于微笑了,也小聲說:“鎮(zhèn)北侯府沒幾個護衛(wèi)……” 太子見皇后笑了,心中喜悅,再說道:“孩兒根本不會讓鎮(zhèn)北侯府的護衛(wèi)在跟前。我會將那個蠢女調(diào)到我的席位附近……” 皇后點頭:“如此,她被殺,就是巧合了,算是她倒霉……”她停頓了一下,皺眉道:“若是他們府不來人怎么辦?或者那個蠢貨不來怎么辦?” 太子娓娓道來:“鎮(zhèn)北侯府乃是武將之首第,鎮(zhèn)北侯的兒子們絕對不會不來,以免讓人指為怯懦,為鎮(zhèn)北侯丟臉。至于那個蠢貨,只要她的兄長前來,我自會讓人在侯府中說服她、或者說服楊氏讓她前來。若是鎮(zhèn)北侯府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來……”太子笑了一下:“我會讓人散布流言,指刺客與鎮(zhèn)北侯有關(guān)。他們府中無人前來,那不是就落實了嫌疑了嗎?可以借機好好查查侯府?!?/br> 皇后欣慰地說:“我兒真是聰明!這是一箭雙雕,既除了那個賤人留下的禍害,又除了那個蠢貨!” 太子低頭行禮:“母后夸獎了!” 皇后又嘆息道:“一劍殺了她真是便宜了她了!她該死得很慘才好。” 太子馬上回答:“孩兒盡量安排,讓母后如愿?!?/br> 皇后舒心地笑:“你真是本宮貼心的孩子。來,與娘用用晚點,本宮方才都沒吃下什么東西……” 雖然不餓,太子還是躬身說道:“謝母后?!?/br> 兩個人心里憎惡沈汶,就一口一個“蠢貨”、“蠢女”,怎么也不愿把對方看得嚴重,覺得那樣就掉了身份,太看得起沈汶了。 不久,皇帝果然頒了圣旨,說朝廷常年不行冬狩之禮,現(xiàn)太子有心,將代皇帝進行一次冬狩,以示我朝青年擅長弓馬,能綏遠定國,等等。圣旨廣邀文武百官和權(quán)貴青年前往參加或者觀賞,并督促京城的命婦貴女不要錯過這一次盛禮。 另外,隨圣旨而來的禮部條文中提到,太子的東宮侍衛(wèi)隊和皇帝的部分御林軍將承擔保衛(wèi)職責,各府不必多帶護衛(wèi)。 明白人誰不知道,冬狩之時,太子或者皇帝在場,誰敢多帶護衛(wèi)?這不是給自己找嫌疑嗎?禮部這么明白地寫出來,倒有些奇怪了。 侯府接到了圣旨那天,老夫人和楊氏把孩子們都叫了去。沈汶冷眼看著,老夫人和楊氏臉上都沒有任何憂慮的神色。 沈汶其實也把原來提著的心放下了——弄來弄去,太子還是選擇了前世的方法。可細想這也是應(yīng)該的,除了季文昭,太子身邊的人沒有變,出的主意自然是因循前世的發(fā)展:對于太子那邊,這是條新的計謀,可對于沈汶,卻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過往。 老夫人說道:“皇帝要行冬狩之禮,咱們沈家是武將里的第一家,冬狩上可不能讓沈家失了面子?!?/br> 沈毅行禮道:“祖母放心,我一定領(lǐng)著弟弟們好好爭取?!?/br> 沈堅也笑著說:“祖母,大哥的箭術(shù)京城第一,這次狩獵,就是不爭頭名,鎮(zhèn)北侯府也不會落于人后的。” 沈汶同樣驕傲地笑著,連連點頭,可她卻是知道沈毅會在這之前就被招往邊關(guān),不會參加這次冬狩。 楊氏點頭說:“好。我看著圣旨上說要命婦貴女也前往觀禮,我就不去了,湘兒跟你們?nèi)?,你們要多照顧她?!?/br> 沈卓低聲說:“她還用得著我們來照顧?” 沈湘用肘子杵了一下沈卓,臉上卻不無自豪。 老夫人點頭說:“這樣好,汶兒就別去了,在府里陪著我這個老太太?!?/br> 沈汶高興地撒嬌說:“祖母,您哪里老了?我才不想去呢!又冷又凍,家里多暖和!” 大家笑了,紛紛散了。 沈汶和蘇婉娘一起往回走,沈汶低聲對蘇婉娘說:“你等著,有人會給你行賄讓你說服我去冬狩,你盡管拿錢,別客氣?!?/br> 蘇婉娘笑:“小姐說‘不想去’目的是讓他們行賄嗎?” 沈汶湊到蘇婉娘耳朵邊說:“不這么說,怎么能調(diào)動他們在府里的人?你明天別總在院子里,得給夏紫留出些空兒來。你去施郎中那里,把段增找來,我又得請他幫忙。哦,你還要去打聽,看誰到我母親和祖母那里去說舌,讓我參加冬狩?!?/br> 蘇婉娘點頭,再小聲問道:“可小姐真的想去嗎?” 沈汶說:“當然了,我不去,還真不放心我那幾個兄姊?!?/br> 蘇婉娘說:“有大公子在,應(yīng)該不會有事?!?/br> 沈汶搖頭:“我大哥快要去邊關(guān)了。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們更放心?!?/br> 蘇婉娘皺眉了:“大公子不在?!那真的會沒事?” 沈汶抬頭看天:“婉娘jiejie,你又不信我了?!?/br> 蘇婉娘扶了沈汶的膀子,低聲說:“我信你呀,可我這心里,有時會發(fā)慌……” 沈汶反手抱了蘇婉娘的手臂笑著說:“我就知道婉娘jiejie心疼我,我說我賺了吧?來,親一個……”算是給你啟蒙吧。 蘇婉娘一推沈汶:“你真沒羞……”兩個人嬉笑著走回了院子。 次日,蘇婉娘對院子里的人說她要去看看她的弟弟,大半天不會在院子里,讓大家都各司其守,不要偷懶。 蘇婉娘走后,夏紫端著茶水,到了沈汶的門前說道:“小姐,我給你送茶來了?!?/br> 沈汶早就嚴陣以待:正在桌子前面寫字,忙笑著說:“瞎子jiejie請進?!?/br> 夏紫進來將茶放在桌子上,沈汶也不端,還繼續(xù)寫字,嘴里說:“多謝了,你去忙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