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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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三天,那幾個萬花樓鬧市攔車的女子果然被放了回來,官府說她們的確認(rèn)識侯府里的丫鬟,只是記錯了相會的時間,算是誤會,并未犯下什么罪行。 許多人都因此知道了侯府小姐用人不慎,貼身丫鬟竟然是個青樓老妓的手帕交。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可想而知她的人品如何了。 但也有傳言說,這是大皇子報復(fù)與他吵架的侯府幼女的手段,不然以侯府之威,如何無法奈何幾個鬧市挑釁、毀人聲譽(yù)的青樓女子?可見萬花樓后臺之硬。恰在此時,大皇子被冊封太子的消息公布于眾,大家更相信能公然羞辱鎮(zhèn)北侯府的非太子莫屬了。 了悟之余,眾人心中都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雖然侯府的幼女也許真的蠢笨無禮,可畢竟那才是個七歲的孩子。況且,鎮(zhèn)北侯三代忠良,前面的老侯爺都是死在戰(zhàn)場,現(xiàn)在的鎮(zhèn)北侯帶著二十萬沈家軍守著北疆,一直是朝中的英雄人物。太子這番作為,竟是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而起因不過是孩童間的吵鬧,這人的心胸……品德……仁慈…… 幕僚們多少聽到了這些談?wù)摚泻脦讉€人曾想與大皇子談?wù)動嘘P(guān)侯府的民議。大皇子剛剛被皇帝立為太子,正是該贏得大臣和民眾的首肯,以示皇帝選擇無誤的時候。可大皇子卻公開與一個小女孩斗法,就是贏了,那個小女孩被毀了名譽(yù),大皇子的名聲也受了損。那個女孩子頂多嫁不了一個好人家,可這邊大皇子卻會因此失去太子的德名,誰輕誰重,難道不一目了然? 可大家也都看得出來,大皇子一觸及有關(guān)鎮(zhèn)北侯府和那個幼女的事,就容易變得焦躁不快。此時又進(jìn)入了夏季,天氣漸熱,大皇子的脾氣更不好。眾人誰都沒有勇氣提這個話題。 禮部已經(jīng)將冊封大典定在了金秋九月,正是天高氣爽之際。算來只有不足三個月的準(zhǔn)備時間,許多人事的安排,東宮的布置,與朝臣的溝通諸等雜事,尚未解決。此時一個幼女所引起的議論,就不要提到議程上了。 大家都默契地齊心協(xié)力,要以完成慶典,落實官位為主要目的,其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侯府這邊也十分忙亂。侯府和柳家已經(jīng)走了定親的過場,給長子定下了次年三月迎娶的日子。 長子成親是件很隆重的事。侯府中單撥出了院落,覺得屋宇不夠?qū)挸ǎ€在原來的房舍邊又建了幾間。把舊的房屋粉刷修繕,屋頂置瓦,門窗換新,院子里再鋪路修坪,種花種樹,很費(fèi)時費(fèi)力。 蘇婉娘苦口婆心,說服了沈湘此時不是行動的時候。大皇子剛剛被指為太子,侯府這時任何行動,都會被人曲解為對太子、對皇上決策的不滿。沈湘再去與兄長們商量,也都明白現(xiàn)在不可多事,先忍耐一下。秋天時,太子冊封大典時,侯爺也要回來,到時候看看侯爺?shù)囊馑际鞘裁丛僬f。 幾個孩子既然決定了不去給行將成為太子的大皇子搗亂,心里都不舒服。沈毅就建議去野外游玩,這次沈汶堅決地被留在了家里。 沈湘在春天踏青回來,就選了弓箭作為武器,馬術(shù)自然也說得過去,他們幾個就都騎了馬,一輛馬車都沒有,帶了衛(wèi)隊出城,走了半個多月才回來。 他們回來后沈汶才知道,在出城路上他們遇見了也去郊外騎馬的三皇子,既然都是去游玩,兩處人馬就匯在了一起,一同在百里外的山林丘陵地帶過了這段時間。三皇子與侯府幾個孩子日日在林間或草地上呼嘯馳騁,夜晚則點(diǎn)起篝火,談笑烤rou,過得很暢意。 沈汶記得前世沒她這檔子的事時,沈毅和沈堅就與三皇子經(jīng)常一起出去騎馬,但好像沒有像這次游玩得這么久,這么明顯地交好。 沈汶不知道這次沈毅是與三皇子有約在先還是偶然相遇,但是她可以猜測從行將成為太子的大皇子的角度看,沈毅等人與三皇子的這次同行,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必將進(jìn)一步加深他對侯府的憎惡。 如果說花會是沖突隱蔽的開場,那么沈汶元宵佳節(jié)與大皇子四公主的吵鬧,就是讓原來隱約的不和提早暴露了出來,這次與三皇子的出游,就把侯府的立場完全明朗化了。 一方面,沈汶后悔自己行動太早,過快地引起了對方的注意。而且,在對方前來探聽虛實時,自己沒有壓住氣,本意是想給大皇子留下一個愚蠢的印象,但因為不愿被羞辱,結(jié)果陰了大皇子一下。從大皇子對他們回城的行動來看,自己低估了大皇子的憤怒。 環(huán)環(huán)相扣,沈毅反擊了,公開地與三皇子站在了一起。 沈汶開始擔(dān)心從此后,大皇子會加快事件的進(jìn)程,提前對侯府下手,而自己還太小,有太多事情沒有準(zhǔn)備。 可另一方面,沈汶知道也不能再等待。她不能讓太子得到季文昭這個最得力的羽翼,可如果想阻止季文昭,她就得借助幫手,而最合適的就是蘇婉娘。救出蘇婉娘,就驚動了對方…… 沈汶糾結(jié)了許久,最后想到,前世此時,大皇子得了季文昭,后面兩年干的都是勵精圖治的事。沒記得有什么針對侯府的事?,F(xiàn)在季文昭并沒有投靠太子,該是對方一大損失,算是減緩了對方的力量。下面只能盡力破壞對方的勢力,團(tuán)結(jié)一切可以團(tuán)結(jié)的力量,讓對方心有余而力不足,無法很快整治侯府。 沈汶猜得一點(diǎn)也不錯。大皇子得到沈毅等與三皇子出游半月這個消息時,半日陰著臉不怎么說話。周圍的幕僚用各種方式旁敲側(cè)擊地開導(dǎo)他都無濟(jì)于事。這日下午,大皇子派人給皇后遞了信,要求參見母后?;屎篑R上讓人請大皇子前來共用晚餐。 皇后這年不過三十四歲,依然是個容光煥發(fā)的婦人,柳葉眉碧色瑩潤,丹鳳眼神光外露,只是眉眼間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溫情,嘴角微微向內(nèi),似乎總在不快之中??梢姷搅藦膶m門處走進(jìn)來的大皇子,皇后賈氏還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見禮后,皇后笑著說:“這幾日不見,皇兒看著像是瘦了。” 大皇子微嘆道:“諸事繁忙,無暇休息。有時我真羨慕三皇弟,前一陣子,和鎮(zhèn)北侯的公子們?nèi)コ鲇伟朐?,玩得很開心?!?/br> 皇后臉上的肌rou似乎沒有變,可笑意卻消失了,語氣含了教訓(xùn)的口吻說:“我何嘗不羨慕陳貴妃,天天只侍候著皇上,開開心心的,后宮的雜事都不用管。人的命不同,皇兒身為長子,很快就成太子,這可是誰都比不上的。你不該總拿著自己的不滿之處去比對方的得意之處,我曾多次告訴你,不吃苦中苦,難為人上人。你若是也到處去玩,可還想當(dāng)太子嗎?人若是沒有凌云之志,自然是會甘于平庸。他玩了兩天你就羨慕他,他若當(dāng)了太子,你又當(dāng)如何?!” 大皇子慌忙點(diǎn)頭說道:“母后說的是,孩兒不該說羨慕三皇弟,該慶幸自己能得到父皇的首肯?!?/br> 皇后點(diǎn)頭道:“這才是懂事的孩子。況且,月有圓缺,人有禍福,他玩來玩去,能玩出什么花樣來?平時我兒只要專心為皇上做事,其他的就不必放在心上?!?/br> 大皇子低頭說:“謝謝母后,聽了母后的指點(diǎn),孩兒才覺得心安。” 皇后微笑:“何需客氣?來,好好與我用頓晚飯,知道你會來,我讓他們準(zhǔn)備了糖醋鯉魚……” 用過了晚餐,大皇子告退,皇后處理了些宮中雜務(wù),從侍寢記錄上就知道了皇上今夜又宿在了陳貴妃的殿中。 皇后情緒惡劣,旁邊的宮人動作緩慢,皇后不由得斥責(zé)了幾句。眾人見皇后放下了書冊,就忙上前為她就寢進(jìn)行準(zhǔn)備。有人幫著卸去釵環(huán),有人扶著皇后更衣沐浴。 宮人太監(jiān)將燭火一一熄滅,皇后的寢室中只余床下和門邊的燭火。三個宮女服侍了皇后上床,只有一個留下,為皇后做最后的打理。 屋中黑暗,孤獨(dú)的燭火把皇后的臉映得有些猙獰。 皇后似是在自言自語:“那個賤人是不能留著了。她這么張狂,她的孩子就敢給皇兒添堵……” 她身邊的宮女只“嗯”了一聲。皇后躺下,宮女放下了繡著丹鳳朝陽的輕帳,熄滅了床下的燭火,留了門口處的小燈,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皇帝夜宿的貴妃殿內(nèi)外,也同樣一片漆黑。 晚宴后,陳貴妃讓人在院落里搭了紗帳,熄了周圍的燈火,在遠(yuǎn)處輕吹笛簫,自己則與皇帝躺在長椅上,遙望著夏夜的璀璨星空,輕言慢語地聊天。 陳貴妃雖然二十七歲了,可那說話中的曼妙聲調(diào)還宛如一個待字閨中的羞澀少女。 似是無意中,皇帝問道:“我聽說三郎最近與鎮(zhèn)北侯的孩子走得很近?” 陳貴妃慢慢地嘆了口氣,微帶了悲傷的語氣說:“孩子大了,就喜歡到外面去騎馬,總說日后想為國家去守著邊關(guān)。這城里最厲害的武將就是鎮(zhèn)北侯了,他總想起去和人家的孩子一較上下?;貋磉€向我吹他比那個府里的什么大公子騎馬還快。一點(diǎn)也不知道羞!我說怕是人家在讓著他,他卻說他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人家才不會讓著他,是他自己贏的,得意得很。陛下,你有時間就敲打他幾句吧,別讓他總這么驕傲,他現(xiàn)在總覺的我這個為娘的沒有見識,陛下的話他還是會聽的?!?/br> 皇帝笑起來:“他還是個少年人呀,倒是該有這種狂性子才好。能勝了鎮(zhèn)北侯的孩子也是該高興,朕的孩子應(yīng)該高人一頭,別讓他說自己‘不是人物’這種話,日后他可是要成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的?!?/br> 陳貴妃“嚶”聲一笑:“陛下總是這么寵他,如果陛下不喜他與鎮(zhèn)北侯府有什么接觸,就告訴他!讓他別跟人家爭了。陛下,可別慣著他,最好抓個機(jī)會打他幾下子,看他還敢不敢到我面前來吹噓他又勝了什么之類的……” 皇帝哈哈笑:“爭就爭唄!贏了別到你這里吹,到朕那里去說,我有彩頭賞他!” 陳貴妃帶笑輕嘆:“皇上呀,我先替他謝恩了。您對他可真太好了,他日后真得成個大將軍才行了,不然怎么對得起皇上這樣的栽培?!?/br> 皇帝笑著說:“那是以后的事啦,現(xiàn)在,愛妃,倒是該想想如何對得起朕……” 夏蟲鳴響,暖風(fēng)陣陣,紗帳中一片朦朧。? ☆、傲氣 ? 沈毅與三皇子一同游玩了半月這事,老夫人和楊氏也覺得有些不妥,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女人們平時的話題不過是名聲家世外加收入和禮物之類的,很少有朝政方面的討論。 將身邊的下人支開后,老夫人不無憂慮地對楊氏說:“你還是得和毅兒他們說說,平時不要和三皇子過密往來。這一下子出去一同玩了半月,誰不知道?朝廷可不愿皇子與文臣武將有過多交往?!?/br> 楊氏也嘆氣道:“我也對毅兒說了,因為侯爺以前也叮囑過,不要與皇家的人深交??梢銉赫f以前他們也一起玩過,這次路上碰見了,三皇子開了口,就沒法說不成。因為那年花會,三皇子也曾來過府上。那時沒把人趕出去,現(xiàn)在大皇子就要冊封為太子了,就拒絕人家,顯得咱們侯府太沒骨氣了。可我也覺得,毅兒他們覺得大皇子不地道,與三皇子一起,也算表示下不快吧?!?/br> 老夫人搖頭說:“孩子家不知輕重啊!大皇子為了汶兒的事都計較成那個樣子,毅兒他們這么干,他還能不放在心上?你一定找機(jī)會好好對他們說說,千萬不能再這么著了!” 老夫人剛撂下了話,楊氏還沒有找到機(jī)會與沈毅私下好好說說,幾日后,她就接到了五公主的帖子,說要來給沈湘過生日。拿著這拜帖,楊氏簡直像捧著火,馬上就去見老夫人。 “母親!”楊氏現(xiàn)在也不嫌老夫人對她挑刺兒了,有個家里老人能商量商量是好事。丈夫不在,娘家沒什么人,孩子們要么是明顯不聽話了,要么是不懂事,自己這些年一心掌著侯府,也沒有過心的閨蜜,她除了婆婆還能找誰去? 楊氏嘆息:“這五公主要來,三皇子肯定是送她來,這不又得和毅兒他們攪在一起了嗎?” 老夫人拿著帖子仔細(xì)看,疑惑地問:“五公主怎么會想到來給湘兒過生日?” 楊氏有些不好意思:“早年間,我生湘兒,好不容易盼來了個女兒,咱府里不是給湘兒大辦了次百日嗎?陳貴妃和我家轉(zhuǎn)彎有點(diǎn)兒親,為湊個熱鬧,就給她送過帖子。她當(dāng)然沒有來,可還派人送了禮來,很有人情。這些年,五公主也就來了次花會什么的,別的沒什么往來。這次是她頭一次要來給湘兒過生日,也許因為湘兒今年是個整日子,十歲了?!?/br> 老夫人皺眉半晌,慢慢地嘆氣道:“若說避,也不是沒有法子?!?/br> 楊氏急忙問道:“該如何做?” 老夫人眼望著窗口輕聲說:“到那天,找個事兒,把毅兒他們支出去,等五公主他們走了,再讓毅兒他們回來;或者,我在那前日,突然病了,這樣,湘兒就過不了生日;再或者,讓湘兒裝病,給五公主報信兒……這法子,多著呢?!?/br> 楊氏猶豫著:“那娘說,我們用哪個法兒?” 老夫人慢慢地轉(zhuǎn)了目光,看著楊氏說:“你看著辦。” 楊氏皺眉:“娘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微微搖了下頭:“我老了,想不開了,什么都不想干,就想堂堂正正地活著?!?/br> 楊氏沒想明白,告辭了出來,偷偷叫來了自己的陪房錢氏,把事情講了一遍,問道:“母親給了主意,可又說不想用,讓我看著辦,這是什么意思?” 錢氏深嘆了口氣:“夫人,老夫人這是氣不過呀。您還記得當(dāng)初蘇婉娘那丫鬟要尋死,老夫人說的話了嗎?” 楊氏想起來,點(diǎn)頭。 錢氏繼續(xù)說:“老夫人心里傲氣呀,鎮(zhèn)北侯府的今天是老侯爺和將士們用命換來的,如果咱們府連來給小姐過生日的客人都不敢接待,非讓自己的孩子避出去或者主人裝病,這活得多憋屈呀。當(dāng)初那些人死了就為了今天咱們這么活著嗎?所以老夫人說想堂堂正正地活著,她不想低頭呀。可咱府里有孩子,她讓夫人來拿主意?!?/br> 楊氏眼睛紅了,拉了錢氏的手說:“嫲嫲,我也想堂堂正正的活著,當(dāng)初我爹總說,人如果對得起良心,就沒有什么可怕的。但是我怎么能不擔(dān)心?正月里,汶兒就是和大皇子四公主拌了幾句嘴,你看看這后面的事兒,他就能那么不要臉!” 錢氏嚇得忙捂嘴,左右看看,小聲說:“夫人,您也不是不知道,這府里人多雜,這話可不敢亂說!” 楊氏低聲說:“既然這府里人雜,就不能弄那些裝病的事兒,萬一傳出去,咱們府為了躲著不見三皇子竟然讓小姐裝病,連生日都過不成,那咱們府的臉就丟盡了!我去問問毅兒吧,他如果愿意,就讓他帶著二郎一起出去,只留三郎接待三皇子。三郎才十三歲,就是真見了三皇子,也該不算是什么結(jié)交吧?!?/br> 錢氏“哎呦”了一聲:“那三皇子也不過十五歲,與咱們府的二公子,平遠(yuǎn)侯的大公子差不了一歲半歲的,你看三公子和二公子還有張大公子處得多好,總要和他們下棋,哪里顯得他小了?真要是他留下來了,弄不好和三皇子下一天棋,讓三皇子留的時間更長呢。” 楊氏皺眉道:“那看來真得都支出去才行啊??珊罡齻€男孩子都不在,還偏偏是大小姐的生日,這怎么都說不過去吧?” 錢氏嘆道:“這不就是自欺欺人嘛,大家誰會看不出來?這就是表示侯府不想讓三皇子和公子們交好了,也給大皇子遞個和好的意思,表示咱們府和他是一起的?!?/br> 楊氏火兒了:“憑什么?!” 錢氏“噓”了一聲:“夫人啊,這可不是小事呀。這大皇子就要成太子了,日后可是皇帝。咱們府是臣子,怎么能不聽皇上的?” 楊氏氣憤地說:“可他現(xiàn)在還不是!” 錢氏無奈了:“老夫人讓夫人‘看著辦’就是這個意思,最后還是得夫人拿主意?!?/br> 楊氏在憤怒、不甘和對孩子的擔(dān)心中,左右搖擺,游移不定,最后還是決定和大兒子談?wù)?,又想說服他帶著弟弟們出府,又想聽聽他有什么不同的建議。沈毅畢竟是十七歲的大人了,明年就要成婚,平時總自己拿主意。 沈毅對楊氏讓他出去的建議斷然拒絕:“母親,此事不可。我?guī)Я说艿軅冊诖髆eimei的生日時離府,五公主又正好由三皇子陪著來給大meimei祝壽,誰看不出來是為了何事?鎮(zhèn)北侯府如果如此行事,日后我們怎么能在人前直腰?” 楊氏心說這倒是與老夫人同出一轍,自己雖然同意這種觀點(diǎn),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還是違心地問:“我兒能不能想出即能保住侯府的臉面,又能不與三皇子交厚的方法?” 沈毅悶悶地說:“母親容我再想想,現(xiàn)在還沒有?!笨陕犇莻€意思,他根本就沒打算想。 知道了公主要來,府里怎么也得準(zhǔn)備一下。向幾個平常還算說得上話的人家發(fā)了帖子,定了宴席,雇了管弦。正是七月盛夏,在小湖邊的涼亭擺放了席子和竹椅,給女孩子們布置了換衣更衣或者休息的小偏廳。 到了沈湘生日那天,沈毅的方法也沒拿出來。而前幾日,楊氏委婉地問沈湘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這個生日就別過了,也讓沈湘拒絕了,還一個勁兒地問楊氏怎么了。 楊氏從早上一起來,就覺得心口發(fā)悶,有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墒窍氲揭酱髲d里去見來請安的孩子們,只得強(qiáng)打了精神梳洗裝扮。她現(xiàn)在就是真的不舒服也不能說出來,免得侯府上下老老小小的都會覺得她在裝病,日后誰都看不起她。 夏日的早上,空氣里已經(jīng)有了一絲熱意。 楊氏走入大廳,步履沉重,后背有點(diǎn)出汗。屋子里,幾個孩子站起來,對她行禮。沈毅穿了一身白色夏衫,腰扎了一條淺綠色玉帶,顯得挺拔英俊,毫無畏懼。這是她為之驕傲的長子,楊氏鼻子一酸,忙抿了嘴角,做出笑臉,轉(zhuǎn)眼看沈湘。沈湘就是生日這天,也是一身短打扮,她喜歡的淡紅色衣褲,頭上插了支雕著蓮花的金釵。 楊氏笑著說:“今天是湘兒的生日,大家都好好玩玩?!闭f完,竟然想不起還該講什么。門外老夫人走了進(jìn)來,眾人都道了早安。 老夫人看著卻是情緒很高的樣子,坐下后說:“我可一直等著個熱鬧事兒呢,聽說請的那些管弦,在京城里是很好的?!?/br> 楊氏忙說:“是,我給了她們單子,她們說隨時都可以點(diǎn),娘有什么要聽的曲兒,讓人告訴她們就行?!?/br> 老夫人揮手道:“只要是喜慶的,都好聽。” 楊氏嗔道:“喜慶的都是敲鑼打鼓的,這大夏天的,娘也不嫌吵?!?/br> 老夫人笑著說:“我老了,聽不清了,吵也是吵你們?!?/br> 大家都笑了,楊氏讓人上了早飯,與孩子們一起吃飯。 沈汶記得前世此時五公主也來給沈湘過生日了,而三皇子自然也一起來,還和幾個哥哥在習(xí)武場里比劃了幾下。可那時自己正在跟母親鬧別扭,因為自己的生日就在一個多月之后,但母親卻說自己還小,不給自己過了。那時自己根本不知道侯府是否對自身的危機(jī)有過感覺,是不是有意接待了五公主和三皇子,可這次她清楚地知道老夫人和楊氏以及沈毅都是有意選擇了驕傲,而不是妥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