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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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惰皇亦有此感覺,他掀開眼簾,與虞子嬰對視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小黑,攔住她!” 虞子嬰驟然出手,由于黑蛟離得北珞公主較近,所以虞子嬰先叫它出手,黑蛟得令倏地纏卷而去,卻見北珞公主似胸有成竹般冷笑一聲,接著將宇文清漣猛地推向黑蛟處,接著一腳踢開墻角的一塊石頭,這時從里面露出一根引錢,她迅速蹲下取出火折子將根引線點燃。 虞子嬰頓時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了,想到之前她隨身攜帶的天雷彈,她這是準備直接炸了這座陪葬坑,將他們所有人都埋在這里。 ☆、第四十九章 驚險逃脫記(一) 難怪之前她擺出一副準備攻擊的架勢,卻在最后關(guān)頭突然搶了寶物就走,卻原來只為虛晃一招,實則她便是為了早一步預(yù)留好時間來設(shè)伏好后招。 她打算著,能贏最好,若輸了,她就拉著他們,將他們都一并都弄死在這挖好坑的墳?zāi)箖?nèi),不可否認這里的確面面齊全,地理位置藏風納水且與帝皇同xue血墓,各種高大上,連泥土跟棺材都是現(xiàn)成準備好了,一步到位,隨掛隨埋。 可惜她的“好意”即使是蛇精病病友亦無法坦蛋蛋地接受! 惰鴉羽的長睫半掀開一道弦月的弧度,半斂半陰的黑瞳內(nèi)流溢著銀白轉(zhuǎn)冷冽的淡藍,稍縱即逝,他又重新垂密下眼皮,但那冷沉領(lǐng)域內(nèi)的氣勢依舊無端給人一種壓力感。 “虞、子、嬰,能在死之前知道你的名字實在太好了,等我們一塊兒到了下面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哈哈哈哈哈……”北珞公主死死地盯著虞子嬰,眸光既狠又毒,像是已經(jīng)腦補到他們陪著她集體撲街,那畫面簡直太美引得她仰頭癲狂大笑了起來。 “呃——咳咳咳——嘔嘔~” 突地,一顆不明的褐圓形物體咻地一下直接射進她張大的血盆大嘴之中,由于猝不及防,喉道被嗆到,她笑聲嘎然而止,呼吸不暢間臉皮漲成豬肝色,佝僂著背脊北珞公主掐著脖子使勁干嘔催吐,眼眶泛紅,生理鹽水都被逼飚出來了,她眼珠暴突倏地瞪去剛才暗算她的方向。 猀華壞噠噠地拋了拋手中剩余的一顆泥丸子,用一種比北珞公主更毒辣陰戾十倍的眼神給她逼回去了,比起投擲一顆沒有什么殺傷性頂多算惡作劇的泥丸,他更樂意直接奉送她一顆斷腸噬骨的毒蠱,看她還有沒有精力用那種愚蠢而囂張的眼神來仇視他的仙女。 可惜,她現(xiàn)在還必須活著……這真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 以上感想并不壞噠噠的猀華的獨想,亦有精分病驕的惰皇 1。 那邊宇文清漣被北珞公主豪擲撞到黑蛟圓溜腦袋上,她倒是沒有被嚇破膽地尖叫,而是咬牙一扭腰,身姿在半空硬生轉(zhuǎn)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縱氣一躍順梯飛起踏踩在黑蛟壓低射擊的蛇頭上,借勢從它整齊的黑鱗片蛇背滑沖而去,最后驚險地摔到在地上。 那點燃的引線約有一臂之長,足有三條分線延伸,虞子嬰飛速在腦海估算著能夠挪用的時間,驀地,搶救的身影在半途驟然停了下來,腦海中精算下來的結(jié)果明確了地告訴她——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了。 就算她速度能夠抵達引線,亦絕對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干掉障礙物北珞公主后,同時滅掉三條分支線,若是一旦哪一方爆炸,她甚至連撤退的時間都沒有預(yù)留出來,直接end。 顯然惰跟猀華兩人亦是這樣考慮的,所以猀華沒有過激的行為,而惰皇則在關(guān)鍵時刻喊停了繼續(xù)進擊的黑蛟,黑蛟長尾啪噠一聲拍在墻臂,僵停住了,它昂起粗圓的蛇身,像做錯事情祈求愿諒的孩子似地,蛇瞳骨轆轆直轉(zhuǎn),觀察著虞子嬰的反應(yīng),像是不安等候著她最終的判決。 所幸,虞子嬰并沒有下達繼續(xù)攻擊的命令,而是直接從袖袍間飛射出一根蛛絲將防備失守的北珞公主緊緊捆縛住,不等她掙扎驚詫,一拽將人直接拖了過來,接著粗暴直接地劈暈攜掛在腰間帶走。 雖然很想直接殺掉這坑爹的貨,可耗了那么大的力氣才逮到的人,在沒得到有用的價值,在沒有將她榨干前,怎么能容易她輕易地死掉。 托怪力的福,即使單臂攬著一個比她更高更壯的女人,亦一點沒有妨礙到她的行動敏捷。 “走!” 她沉喝一聲后,便如一道離弦之箭而去,不需要她招呼,身旁一道如同幽靈白一樣的身影如影隨行,與她同臂而行,其身后則跟著一條重量級別簌簌滑動的爬行生物,其圓巴蛇腦袋上則頂著一道筆直杵立的身影,正是猀華,一蛟一人則保持著恒定的速度緊隨其后。 這時,在他們身后,艱難撐起上半身,全身如同散架一般的宇文清漣,在清晰明白即將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時候,終于崩不住了,整個人花容失色,凄厲大叫一聲:“救我——子嬰——” 虞子嬰僅眼皮動了一下,卻沒有回頭,疾步如飛,如閃電般霎時便離得極遠,三年前宇文清漣算計她的那一幕場景,她以為她當真已經(jīng)忘記了嗎? 對于她這種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性格,沒有實施報復(fù)就算不錯了,還妄圖她去救她,簡直就是腦洞太大異想天開。 “皇,皇,救我——救——” “猀華大人——救我——嗚嗚——救我——別丟下我一個人——” 在一蛟三人的身后,一聲比一聲更慘厲凄懼的聲音伴隨著一聲“轟?。 钡谋曇煌瑐鱽?,可惜的是由始至終并沒有一個人因她而回頭。 比起之前的爆炸更為天崩地裂,猛烈的爆炸聲不絕于耳,成片的承墻接連不斷地開始坍塌,碎裂的石塊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紛紛墜落,毫不留情地砸向了倉皇逃竄的他們。 “皇,快塌陷了,怎么走——?!”站在黑蛟頭頂?shù)膿u搖晃晃的猀華一手擋在頭頂,沙塵與碎石不住地墜落他周圍,他面色嚴峻緊繃,朝著下方惰皇大聲喊道。 “跟我來?!?/br> 惰薄唇噏動,神色半點不受環(huán)境的影響,依舊沉靜而優(yōu)雅舒展,容姿眉骨充滿了一種細致的蠱惑,飛袂似冷羽翅,一把抓住虞子嬰,衣衫糾纏,兩只色澤相近的袖擺末端,一只比他的手小了一號的手正被他抓在手心。 他朝著慵懶卻冰涼一笑,上佻斜的眸睫半闔,宛如病蝶凄生,落于水霧繚繞的琉璃閣臺中,每一分,每一寸的存在,都如筆墨濃重到刻骨銘心。 虞子嬰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如此混亂危險的地方,將他看得如此清晰。 惰將虞子嬰帶到先前黑蛟出現(xiàn)撞壞的那堵墻內(nèi),一片亂石廢墟之中有一個約二米高的大洞,洞內(nèi)有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內(nèi)的光線昏暗,一眼望過去,并不算太長,至少能夠看到盡頭,而盡頭的光線更加低靡,隱約可看到一個拐角的輪廓。 “里面是通向哪里?”虞子嬰蹙眉問道。 “不知道?!倍桀D了一下,無責任的回答道。 “……”臥槽!不知道干嘛還擺出一副“跟著我有rou吃”的裝逼樣! 也不知道那天殺的殷圣jian細究竟是什么時候攜帶著這么巨大殺傷威力的武器在身邊的,這一炸就像被推翻的塔羅牌一樣接二連三地開始崩潰,他們只得暫時躲避在稍微緩慢或者沒有堅固的工事旁奔走,否則一塊巨頭砸下來,便直接粉碎性骨折了。 等三人(昏迷被扛著的北珞公主忽略)一蛟進了鉆進了洞內(nèi),不作任何停留迅速穿越通道,一直到了拐角處,那里有一道高大的鐵門,鐵門看起來十分厚實,一推開至少有一指厚度,他們一進去便將鐵門關(guān)上加栓。 看得出來這條通道該是緊急避險或施工人員所用,是以建在坑道最底層,離剛才的陪葬坑表面陣地有將近二十米垂直距離,從坑道抵達這個鐵門的路程并不算長。 鐵門之外,有一條盤曲朝下的階梯,約高十幾米左右,下面有一間地下室,室內(nèi)分別有三個門,這三個門分別是通向不同的方向,即使有一段坑道坍塌他們也不會被埋在下面出不去。 三人剛進了鐵門,便感到門外傳來一陣恐怖的悶響,接著墻角的支柱“咯吱,咯吱”響起來。 看來爆炸已經(jīng)波及到他們這邊來了,持續(xù)的倒塌轟轟撞擊聲不絕于耳。 虞子嬰站在門邊朝上看去,只見支柱上靠近墻頂?shù)暮附硬糠致刈冃闻で@道鐵門估計亦支撐不了多久了,過了片刻,強大的爆炸氣流沖擊波發(fā)出隆隆聲沿著坑道撲過來,像只呼嘯而至的狂躁巨龍。 整個通道地面都在空氣炸彈的爆炸沖擊波下顫抖,隨著大地的震動,灰塵一陣陣從墻角頂部的石縫隙之間噴灑而下。 砰! 高溫氣流重重地撞擊在鐵門上,他們朝后退了退。 “撐不住了,必須立即離開!”虞子嬰提了提挺尸的北珞公主,當機立斷。 爆炸或許停了,但塌荒可沒有因此停止。 “下去吧?!?/br> 惰視線瞥過下方的地下室,自然而然地牽過虞子嬰一道跳躍而下,若乘奔御風,虛無而輕盈落地。 而黑蛟則帶著猀華像一截黑色綢緞盤旋著階梯滑落至惰皇身旁。 猀華從黑蛟身上跳了下來,走近他們,他看了虞子嬰與惰皇相牽的手一眼后,倉促收回視線,低下頭,掩住眼底全部的情緒,平靜地向惰皇道:“皇,上面的陪葬坑肯定被埋塌了,我們只能另擇它路才能離開?!?/br> “地圖?!?/br> 猀華聞言僵硬抬眸,表情有幾分懊惱跟無奈,咬牙道:“地圖還在宇文清漣身上。” 惰沉默下來,這時門的四周邊縫隨著氣流的重撞,向房間里噴出一排排煙塵,陣陣炙熱的氣流游走在暗室內(nèi),房間里的氣溫很快升高,猀華的額頭上也隨即冒出汗珠來,只覺此刻的氣氛十足壓抑而緊張。 “此事是屬下大意疏忽了,請皇恕罪?!豹Q華當即單膝蓋跪地請罪,頭垂得低低地。 “就算你們有地圖也沒用?!庇葑計虢K于出聲了。 她掙開惰皇的手,走到地下室的三扇門前,像是在分析什么,或在估量斟酌些什么。 惰皇感到手心一空,這才后知后覺,他頗有幾分古怪地看向那只感到空落落的手,剛才竟這樣自然而然地牽了她的手,到如今連他自己都感到訝異。 他并不喜歡觸碰人體,因為他不喜別人太過灼人的體溫,但他握住虞子嬰的手的時候,卻有一種骨血相連,如此契合卻不抵觸,因為……他們的溫度是如此地相近,久了,竟有一種融合難分彼此的感覺。 “有地圖我們才能該怎么行動,為什么沒用?”猀華看著虞子嬰挺直的背影,不解地問道。 “這座皇陵有完整而強制性的保護措施,為了防止被破壞或被盜墓,一旦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毀損,或觸碰某些特定機關(guān),將會自動關(guān)閉所有出入口,封閉死所有的空間……”虞子嬰轉(zhuǎn)過頭,眸色沉沉如暝,面無表情道:“很快,我們哪里都去不了。” 此話一落,空氣一下變得死寂。 他們明白了虞子嬰此話是什么意思了,一旦道路被封死,就意味著將沒有氧氣流通,沒有空氣的話,即便他們擁有通天的本領(lǐng)都很難活下來。 “如此,那我們還有多長時間?”惰獨特懶腔琴腔的嗓音飄出,打破了沉默。 “一刻鐘,在這一刻鐘內(nèi)若我們能夠抵達皇陵的中心地段,亦就是安置建興帝的陵墓棺槨的地宮所在,或許還有機會僥幸逃脫一劫。”虞子嬰肯定道。 進皇陵之前景帝已暗中派人送給了她皇陵地圖,也親手標志了一些注意事項,所以她知道即使別的通道都盡數(shù)封閉了,但建興帝的猼陽地宮卻是不會的。 ☆、第五十章 驚險逃脫記(二) 三人商議了一會兒,便站在暗室的三扇門前,門后的世界如何尚未打開,這三扇門與古代一般意義上的門不同,他們慣于兩扇為“門”,而是單扇稱之為“戶”,而現(xiàn)在這三扇類似現(xiàn)代防盜門規(guī)格的單扇或許稱其為“戶”更準確。 “戶”呈棱角排列,一扇無門柄的純黑質(zhì)底堅硬的木門,一扇有著方形門環(huán)的鋼鐵門,一扇帶著神秘性圖騰的浮雕紋的巨石門。 由于三扇門特意用了三種不同的材質(zhì)而造,且風格迥異這,令虞子嬰他們多少有一些疑惑與躊躇。 這三扇不同的門所抵達的地方,莫非有什么講究? “哪一扇門才是通往墓xue地宮的?”猀華悄然無息地靠近虞子嬰,裝作不經(jīng)意,略帶忍耐卻依舊灼熱的目光停留在她兩排鴉羽覆蔭下,那一雙目不斜視的黑瞳之上。 不是不想好好地看仔細,三年前便美得像個小仙女似的她,三年后的她究竟能成長成了怎么一副萌噠噠的模樣,但這張臉卻是別人的,他不想花心思記住一張別人的臉,而唯有那一雙古波不驚的黝黑眼瞳是獨屬于她的。 或許是他的視線太過具有侵略性,亦或者是停留在她臉上太久,虞子嬰轉(zhuǎn)眸瞟了他一眼,在看到他因為得到她的注意而瞠大眼睛,略感受寵若驚而笑得像只吃到蜜糖的狐貍時,眼神一黯,不由得變得有幾分古怪。 “不知道?!庇葑計胂訔壍嘏み^頭,小臉一冷直接道。 ——竟想用糖衣炮彈來松懈她的戒心,簡直不要太陰險!滿腦陰謀論的嬰妹紙不屑地哼哼道。 若猀華知道自己的一腔森森崇拜與愛慕被自家仙女扭曲成了這么一種陰暗的想法,絕對會哭瞎的。 “只剩一刻鐘時間,三個出口,如果我們走岔了路口,那該怎么辦呢?”蹭一蹭地,表示想貼得更近感受一下仙女散發(fā)的體溫馨香的猀華,不要臉地盯著虞子嬰隨意垂落一側(cè)的手臂,想制造一起不經(jīng)意的零觸碰。 正興奮間,卻不防撞進惰皇那一雙毫無感情的視線內(nèi),猀華笑容一僵,不待腦子想明白,身體已本能不安迅速地躲到一邊兒去了。 ——嗚……他幽怨這對他充滿惡意的世界! “分開走,一人走一條道至少會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哦,或許是兩個?!庇葑計朕抢卵酆煟肫鹗裁?,瞄了一眼被她提挎在腰間的北珞公主。 虞子嬰身材嬌小,抱著人高馬大的北珞公主,倒有點像小孩子抱著超過其身高的棕色大熊比,嚴肅正經(jīng)板著小臉裝大人,意外產(chǎn)生了有一種反差萌。 這倒不是惰皇或猀華沒有紳士風度不愿意幫她帶人,完全是她已經(jīng)將北珞公主當成了私有物,拽得緊緊地,禁止任何人觸碰。 “你就這么肯定三扇門之中一定有一扇是通往建興帝棺槨處,或許,這三扇門根本沒有一扇是通向地宮的呢?”惰細長眉眼輕佻,如絲綢般華美慵懶的聲音,瞳孔是幽遠之色。 “選或不選?” 虞子嬰微仰下頜,瞪圓的烏瞅瞅的眼眸閃過一絲煩躁,直接忽略他試探的問話,拋出兩個選擇。 “要么一起,要么……就哪里也不去?!?/br> 惰皇亦難得露出一種類似耍賴的神色,給出她兩個選擇,他淼渺的墨眸瀲滟,眼角微微上揚,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 虞子嬰撇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點頭:“好,不怕死,那就跟上來吧。” 沒想到他竟不怕她將他帶去“賣”,雖然她知道因為七煞的緣故,她不可能殺得了他,甚至他有危險她還得去幫一把,可他呢,他憑什么認為能夠信任她的判斷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