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媽咪,今夜上誰、誘夫:囧妃桃花多、密道追蹤(出書版)、霸道總裁寵夫計劃、呀!有喜了!、重生之將門弱女、強(qiáng)寵,弟弟饒了我、強(qiáng)歡小舅舅、重生呂布一統(tǒng)三國、鐵血抗戰(zhàn)918
能感受到他全身的血液都似在沸騰,他額頰滴落汗水,幾乎快要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才抑制住那股崩潰嘶吼的感情,他臉上的肌rou不停地抽搐著,牙關(guān)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在那一刻,他身體充滿了兩種極端的晦暗顏色,一種是絕望而深沉的黑一種是毀滅暴戾血腥的紅,而這兩種顏色像冷凝千年的光芒融于他身,矛盾激烈地相乎糾纏撕裂痛苦著。 不遠(yuǎn)處,那筆直矗立于墻角的亡之血鐮似感應(yīng)到主人那股激憤狂躁不安的心情,彎月弧度的雪薄刀刃,隱約閃現(xiàn)一層不詳?shù)脑幃惣t光…… 玄嬰的出現(xiàn)太過迅猛,跪在地上大多數(shù)注意力被嫉殿吸引去的人都忽略了,等他們注意到她的時候,她卻已然如第一個敢嘗試螃蟹的勇士一般上前,然后——彎腰、伸臂將那個充滿著負(fù)面情緒,就像一顆正在滴答倒數(shù)計時炸彈的嫉……一把抱起來了。 別看她個子嬌小萌弱,但力氣卻是出其的大。 跪一地的人驚奇地目瞪口呆,愣著兩只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這副身嬌少女勇抱狂躁野獸的畫面。 太、太具有沖擊性了! 一切太過突然,嫉妒倏地全身一僵,在她將他抬起的時候,正準(zhǔn)備爆發(fā)出強(qiáng)烈殺意時,卻會她那漫不經(jīng)心的一句話給生生按壓下了。 “你的奕皇兄來了?!?/br> 嫉妒僵滯住了。 反應(yīng)竟這么大?玄嬰眸露幾分趣味,但轉(zhuǎn)瞬即逝,又恢復(fù)面癱表情。 一直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嫉殿一刀劈成兩半的一眾傻眼了,這面纏白繃帶一身黑寡婦衫的女子,將嫉殿抱起來,很“順利”地放回床上時,他們真的都驚呆了。 “這、這、這誰???!” “刺、刺客……?” “別瞎猜!刺客的話,嫉殿能任她擺、不,能任她抱?看這一身……奇特的造型便知,她必定是嫉殿認(rèn)識的人?!?/br> 底下一陣悉悉窣窣的討論聲。 玄嬰抱人的技巧很勉強(qiáng),即使她刻意地將就,嫉也是被晃得一個頭暈眼花放在床上,他第一時間伸手撫住那只沒纏繃帶的左眼,翻身定睛一看,精致的面頰布滿猙獰:“你……” “地面陰涼,你傷勢未愈再受凍的話,便會持續(xù)癱瘓在床……你不會想這樣吧?”玄嬰打斷他。 嫉妒此刻根本不關(guān)心別的事情,他只關(guān)心一件事情。 “你——剛才說了什么?” 嫉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五指掐入她軟綿rou中,他眼底飛快逝過一道陰霾,眼底布滿血絲與恨意,嘴唇也許是因為興奮,亦或是別的快意情緒而微微顫抖,神色可怖。 “你們先下去吧?!?/br> 玄嬰任著他的動作沒有反抗,轉(zhuǎn)過頭對跪在地上的那群人吩咐道。 “那個、個,不知道這位貴人是……”就診的太醫(yī)雖然也想馬不停蹄地離開,可眼下總不能不明不白地將人丟下就跑吧。 “我是太子殿下專程派來服侍嫉殿的‘特護(hù)’?!毙腚S便編造了一個身份。 興許是急欲脫手,興許是被駭?shù)眯呐K快受不了了,那老太醫(yī)倒也沒有質(zhì)疑什么,便連聲囑咐了一下要事,最近喜聞樂見地帶著一群宮侍走了。 而轉(zhuǎn)近頭的玄嬰,突然發(fā)現(xiàn)她打發(fā)人走的這期間嫉妒安靜得……有些不對勁。 沒錯,有些不對勁…… 她這么一想,便看到嫉視線像仇視敵人般盯著空氣某一處,兩道細(xì)長蠶眉糾結(jié)著,雙唇下意識緊抿著,呼吸一急一緩,一促一遲,且時不時煩中地扭動幾下身子…… 她觀察他的神色著實奇怪,轉(zhuǎn)念一想,他也昏睡了三日,期間一直喂些流質(zhì)性食物,剛醒來沒多久,按照正常情況下,一般這種時候…… 室內(nèi)一片安靜,只聞玄嬰道:“你……可是要小解?” 嫉身子一震,接著猛然抬頭,但見他不知是氣是急是怒地漲紅了一張漂亮臉蛋,朝著玄嬰嘶聲咆哮:“閉嘴!” ☆、第五章 進(jìn)入角色扮演,醫(yī)心 “他們都離開,靠得最近的亦是30米、九十尺開外……整座萬壽宮苑,除了我在你身邊,別人都避而遠(yuǎn)之,若你準(zhǔn)備讓情況更難堪的話,我亦會走?!?/br> 玄嬰很平靜地注視著他,罔顧像戳破氣球爆炸、張牙舞爪的嫉妒,語氣甚為冷淡,就好像若他當(dāng)真開口,她便能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 ——如同剛才見有人替代,那些一臉暗中幸慶拋下他便步履匆匆離去的人。 被毫不留情撕碎的現(xiàn)實擺在嫉妒面前,他從喉中古怪地發(fā)出一種咕嗚的聲音,垂掉下腦袋,黑發(fā)披垂散亂一身,此時晨光被一陣烏云遮掩,光線漸漸被削黯,室內(nèi)寂靜無聲,除了屏風(fēng)后窗欞懸掛的那一串鈴蘭紫玉風(fēng)鈴,發(fā)出清脆、若有似無的淅鈴鈴~ 一種陰冷而黑暗的氣息至他全身彌漫開來,如黑蜘蛛那簌簌伸張的肢節(jié),朝四周延伸、觸纏,他身體一陣輕幅度地顫抖,細(xì)微而壓抑,從四肢躥動至那垂落的削瘦雙肩,不住聳動,像是某種封印瀕臨崩潰…… 玄嬰站在原地,即使他手腳不能夠動彈,她相信他依舊能夠殺人。 那殺意如實質(zhì)般鎖定在她周身,越來越束縛,越來越緊勒,那咔咔,僵硬緩慢抬起的腦袋,像缺少肌腱靈活的木偶,失神、空洞,充滿黑暗死亡氣息地盯著玄嬰…… 玄嬰沒有移開視線,她知道這種時候,她不能退亦不能動,必須讓他清晰地清楚她眼底的平靜,如在野外荒郊深山遇到猛獸時,不能轉(zhuǎn)身逃跑露出脆弱的背部,這樣必死無疑,而是選擇勇敢以眼神與其對峙著,讓它看清楚你眼中的無畏無懼,這樣他才能夠從中獲得冷靜、審視。 半晌,他戻氣累累的視線垂落,像兩束冰光刺在陰影摩婆娑的地面。 “去!換、個、太、監(jiān)、進(jìn)、來!” 他的聲音幾乎支離破碎,像是從牙縫中一字一句蹦出來似的,那落在身側(cè)的兩手攥拳,渾身緊繃成石。 玄嬰這才暗吁一口氣,微微放軟了黑眸。雖然知道像這樣“欺負(fù)”自已的攻略目標(biāo)實在太壞心了,可是惡趣味地看到他像一只傷了爪子的大貓,氣勢洶洶敢怒卻偏生少了利囂在手,最終只能妥協(xié)咬牙的模樣。 玄嬰意外感覺心情變得……很好。 “好?!?/br> 由于一直為他的事情煩惱,此時心情稍微轉(zhuǎn)好,她也不介意滿足他么一個“小小”的愿望。 本來她也沒打算對他照顧得如此“細(xì)致入微”。 —— 等解決完一件人生大事,嫉明顯臉色好了那么一丁點了,但與之相對的戰(zhàn)斗力、意志力、口舌之爭亦強(qiáng)勁了許多。 他并不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這是玄嬰親身體會到的。 “我說,你究竟是個什么鬼玩意兒~哈?” 嫉妒或許是在剛才被太監(jiān)侍候“小解”的時候矛塞頓開,“下通”了的時候順便“上通”了某些事情,再次看到玄嬰時便不再像剛才那般殺氣騰騰,而是陰陽怪氣,跟尖酸刻薄的人販子似地大爺款地斜靠在床榻之上,那張蒼白無血的稚子臉,充滿譏笑而嘲諷地睨著玄嬰那一身裝束:“噗嗤嗤嗤……你終于忍不住自我毀容啦,原本那張丑陋的臉就夠驚悚了,現(xiàn)在更成了令人倒胃口的鬼臉,我說,你這樣厚顏無恥地活著這世上,有意思嗎?” “……”像他這種從小缺愛,長大缺鈣,人渣中的極品,禽獸中的禽獸都能恬不知恥地活著,她想,她沒有任何理由不好好地活不下去。 為表“賢惠溫柔”,玄嬰咽下那句可能會導(dǎo)致他們徹底仇裂的吐槽,她表示心中有些小遺憾,為什么先前她揍了他身體那么多部位,偏生忘記要打碎他的那兩排白牙呢? “喂!瘋女人,聽說你腦子有問題,難不成這一身見鬼似的怪異裝扮,也是因為那個‘失魂癥’造成的?” 玄嬰道:“……你覺得怎么樣?” “怎么樣?撲哧……簡直丑死了!”嫉妒譏諷地挑起眉梢,冷掀起嘴角:“不過比起你之前那像是裹著一層白面粉,白慘慘,瘦得像具骷髏的模樣,現(xiàn)在僅僅是稍微能看點了?!?/br> “那你喜歡嗎?”從不指望他狗嘴里能夠吐得出象牙的玄嬰,直接忽略他特地挑來刺激侮辱她的生鮮形容詞,而是更執(zhí)著于“希望在他眼中的自己是漂亮的”。 “喜歡?”嫉妒似被笑嗆了一聲,滿臉夸張嘲弄的叫囔道:“我又沒病,會喜歡你現(xiàn)在這種古怪的德性?” 但明顯,他的眼睛告訴了她,他在說謊,比起之前,現(xiàn)在他雖然依舊厭惡得隨時想找機(jī)會殺了她,但卻少了先前那種急躁得欲毀之而后快的尖銳、瘋癲。 想殺她,只是因為她先前傷了他,他想報仇雪恨,而想毀了她,則是因為她的存在礙著了他的眼,刺著了他的心,令他焦躁不安。 前者只是一個正常的因果循環(huán),而后者卻是一種病態(tài)的因結(jié)。 “如果你有病,就會喜歡對嗎?”虞子嬰順著他的結(jié)論,微微偏過頭,似恍然道。 “……”嫉妒一窒,盯著玄嬰氣得一腳踢翻了旁邊的矮幾:“臭女人!等本殿能動,本殿絕對會第一時間殺了你的!” “不想知道……你奕皇兄的事情嗎?”玄嬰從旁邊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喪妣考的小太監(jiān)手里接過一碗菜糜藥膳粥,坐在他旁邊。 小太監(jiān)頎喜若狂,怯怯一笑,稍施禮離開。 明媚三月,窗外深淺色,早鶯爭鳴雀躍。 微微染塵和煦暖陽,映照于她側(cè)臉,那纏得跟繃帶木乃伊面容渡上一層朦朧光澤,乍刺眼一看,倒有幾分柔和清新之感,撇去她的面容不談,她的姿態(tài)如動作如行云流水,不嬌柔不忸怩作態(tài),風(fēng)聲水起,另有一番文化陶冶的高雅美感。 “他怎么會來……”嫉妒瞳仁一縮,像是一瞬間便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蜷縮起雙腿抱胸,垂睫嚙啃著手指甲,情緒漸漸開始起伏不定,他眼珠極速轉(zhuǎn)動,暴躁不安,嘴里細(xì)細(xì)碎碎地反復(fù)嘀咕道:“他怎么會來……他不是被幽禁在……果然,他們都是騙我的!騙子!都想來看本殿的笑話,他怎么會來……他不是……” 一般來說,除開小孩子會喜歡咬指甲外,成年人若有這種舉動,一般都是處于精神極度緊張、焦慮不安,亦有可能是代表作抉擇的折磨。 “他是想看到你就這樣病癱在床上,每日脾氣暴躁,焦慮不安,傷脾傷肝,接著又不吃不喝,最后慢慢不甘……又悲哀地死去?!?/br> 先前玄嬰便打定注意以身換位的方式來思考他的想法,此時明顯他進(jìn)入了一種被害妄想癥中,無論那個“奕殿”是否真如他所言是來迫害他的,他此刻的表現(xiàn)都太過不正常了。 這種時候,她提出反駁或質(zhì)疑,都會引發(fā)他過度的反彈與排斥,只有順著他的話,順著他的思想慢慢引導(dǎo),加以突破。 嫉妒一驚,接著猛地盯著她,一只碧瞳幽暗如熐,一只琥珀眼神如猛獸吞噬,噴嗤著粗重鼻息:“他休想!嗤嗤嗤……我不會認(rèn)輸?shù)?!我、我會拼命地活下去,沒錯,我絕對會比他活得更久,我將會搶掉他擁有的所有一切……父皇、母后、整個國家……最后,我要讓他在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候去死!” 他越說越激動,胸膛激烈地起伏著,一張漂亮精致的臉簡直扭曲得不成人樣,雙瞳眥裂突起,白牙森森發(fā)寒,喉中甚至發(fā)出一種野獸才可能有的咕嚕喘息聲。 玄嬰怕他太激動掃到,遂端碗端遠(yuǎn)了些,然后將勺子抵于他唇角:“沒錯,你當(dāng)然可以做到這一切,只是首先你必需首要做的就是……先喝了它,恢復(fù)健康,我想牧驪歌也抵擋不了多久,他就會登堂入室來探望你這個病重的皇弟了?!?/br> 宇文子嬰的聲音以音質(zhì)來說,很干凈清澈,略揚(yáng)時如空谷脆鶯,略沉?xí)r如深深淺淺極富生命力的樂章,但原先的她根本不懂得運(yùn)用此技,可當(dāng)身體內(nèi)寄居的人是虞子嬰時,當(dāng)她想將一種飽含意味的聲音傳輸進(jìn)別人腦中時,會刻意譜調(diào)將其融入自然,幻化成任何一種能令別人心中產(chǎn)生觸動的音色。 嫉妒那鋒利的眼神漸漸失去了力道,他聽著玄嬰那愈發(fā)富有感染力的聲音,神色恍惚了一瞬,卻很快恢復(fù)正常,他用一種“毒蛇嫉妒式”的傲慢贊賞目光瞥了她一眼,放掉的被嚙啃得凹凸不平的指甲,咧開嘴唇哼哧笑道:“嘶嘶嘶~你說得沒錯,本來以為像你這種撞壞掉的白癡,是根本無法理解本殿的想法,但幾乎意料,想必白癡中也是會偶爾出現(xiàn)一次天才的。” “……” 是,如他所言,的確只有那種腦子撞壞的白癡才能跟他思想同步,一般人……拉倒吧。 說是這么說,可真要說服他也并非光“說”就可以的,看他狹長睫毛陰險而不屑地斜睨了玄嬰兩眼,似試探又似估量,也似在判斷著什么。 玄嬰了然,就著藥膳糜粥含了一口,吞下后,再繼續(xù)喂給他,嫉妒沒想到她會這么做,一時竟有些怔愣,瞧著那雙不含任何雜質(zhì)的黑瞳,屏蔽的五官相貌,他不期然竟生出幾分熟悉感。 好像在哪里看見過似的。 他想湊近些觀察,但玄嬰?yún)s隨之卻很自然地退開了,她神色如常,始終跟他保持著一段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嫉妒見此,從鼻翼處冷嗤一聲,最后別扭地猶豫一下,還是決定勉為其難地喝下她喂的藥膳糜粥。 大概是整整三日未曾正真盡食,他先是為了維持那冷艷高貴氣質(zhì)勉強(qiáng)地一口鄙夷一口地吞下,但出乎意料,這糜粥中藥膳的淡淡藥香刺激著他的嗅覺,還有糜粥熬爛的精糯香米口感勾潛出他的饑餓食欲,滿足了他刁鉆的口舌,他開始梗著脖子,眼神左右移晃,不等玄嬰一口喂完,便哼嗤一聲,不耐煩地張嘴,開始主動配合了。 這種時候的他,才真正地像一個想要,卻偏要傲驕板著臉,故意裝成不在乎的別扭美少年。 玄嬰道:“慢嚼細(xì)咽,等一下胃才能適應(yīng)。” 這種時候的她,亦像一個關(guān)懷病人的醫(yī)生,語氣溫涼而平靜。 或許是很少有人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亦或是剛才她一番“中肯”的話與暖胃藥膳粥熨貼了他的心意,嫉妒僅瞥了她一眼,便隨便哼嗤一聲,當(dāng)作回應(yīng)。 漸漸,嫉妒感覺中眼皮越來越疲憊,軟軟地滑落,在被喂完一碗糜粥后,他感覺好像整個人輕飄飄地,若乘浮云升空般。 “困了嗎?” 玄嬰擱下碗,起身站在床畔,望著他瞳仁逐漸煥散,輕聲問道。 嫉妒看著她,亦像是看著別的什么,眼前波光圈暈,色彩斑斕,恍恍惚惚,但他長年練就的警覺性提醒著他,他可能被下藥了…… “膩……” 的確,剛才藥膳中玄嬰特意從太醫(yī)那里“借”了一些藥材,組合成一劑擁有麻醉成份功效特制麻沸散,嫉妒意志太堅強(qiáng)了,又十分厭惡她,她無法短時間內(nèi)令他卸下防備,所以需要借助一些藥物來達(dá)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