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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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離開,宇文兩兄弟便從撥開重重人群追趕過來,宇文曄沖至,臉色焦急地上前扶起受傷的宇文櫻,而宇文煊則炯炯地盯著那抱走舞樂,莫名有些熟悉的背影。 “哥,怎么辦?”看宇文櫻只是一時岔氣而暈過去的宇文曄松了一口氣。 “瑛皇士兵已經(jīng)救下,我們追上去!” 宇文煊決定道,再怎么說那俗媚妖醫(yī)都曾對他們一家有恩,此事他們不能不理。 語訖,宇文煊則沿著籽月離開的軌跡追趕而去,而宇文曄蹙眉看了看懷中的宇文櫻,最后一咬牙,則抱起宇文櫻拔腿緊追其后。 他們遭遇的這都是些什么破事兒??! 離開的這群人,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前步剛走,后步便是如急雨般的腳步聲“噠噠噠噠”地踏地而來,千萬人的步伐,由遠及近地匯成猶如無數(shù)條小溪涌來,但見一支藍染鐵鎧,威風凜凜的軍隊氣勢壓境而至。 實則,剛才貌似離開的虞子嬰抱著舞樂再度折回,他們正停留在一處房屋錯疊,隱蔽性極強的高處。 居高臨下,遠遠看到從城門口那如藍色洪水般急涌而進,在霧霾沉沉的黑夜內潛行的軍隊,舞樂徹底傻眼了。 “真、真來了?” “你們就從來不會關心一下城中客棧住客、來往人流、舉止行為鬼祟,別國來了幾撥探子之類的情況嗎?”虞子嬰隨意舉了幾個例道。 舞樂一雙眼睛全力粘在了那群軍隊上,腦子還沒有回過神,嘴就很自然而然地回道:“誰懂這個?異域這群都是一些只懂用武力征服世界的人,如果不是有一個有腦子的惰皇來統(tǒng)治,他們異域憑三年就能贏得了中原人?我看三百年都是一個未知之數(shù)。” 聽得出他對異域人沒有多少好感。 “兵卒在前本就不需要懂太多,只需要聽得懂上層命令,使喚得動就行了,可惜……他們的惰皇就只是一個人,無分身之力顧及每一處地方,這呼鄂城今夜是注定淪陷了?!庇葑計氲馈?/br> “看架勢這次瑛皇是動真格了,除了城內清剿,想必城外亦有布防,這樣要怎么離開?”舞樂失神喃喃道。 “怎么進來的,便怎么離開?!庇葑計胼p松地接下他的話。 舞樂惱道:“既然瑛皇此次傾巢而出,為了不落人口實,亦防止有人對惰皇通風報信,必是不準備留下任何活口,別說是任何可疑之人,或許根本不需要可疑之人,他們都要直接屠光殺盡了事!” 況且,滿城都是異域之人,想必他們殺起來既不會有負疚感,更不會心慈心軟。 “你啊,當真愚鈍了。” 虞子嬰望著他,意味不明地感慨了一句。 什么?舞樂額角青筋一鼓,感覺這三年來他修煉的高深忍功,在眼前這名少女那輕描淡寫,面無表情的毒舌功下,已經(jīng)瀕臨破碎龜裂。 “未、請、教!” “明明是一個只爭朝夕、享樂慣歌樓舞謝之人,卻將自己整成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難道你眼中的世界已經(jīng)崩潰了?” 虞子嬰逼近他的眼睛,雪肌,黑瞳,白與黑形成鮮明的對比,幾無雜色,眼中仿似世間萬物全沉入其中,深不見底。 而舞樂的腦子此刻,已經(jīng)徹底炸開了,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 虞子嬰抱著舞樂穿街走巷躲過瑛皇國的各處偵察兵、暗哨,黑暗梟隱之中時不時傳出一聲聲短促的凄慘叫聲,隨著夜色漸濃,城中各處彌漫開來的血腥味道亦隨之濃郁,她來到一條槐花巷口,遠遠便看到一輛停靠在褚墻下黑底高頭馬車。 黑夜巍巍,幕冷黢黢,那幾乎與黑夜融為一色的靜謐馬車,若非有人心生疑竇親自靠近查探,憑rou眼一視窺之,想必多半是會錯漏過,但虞子嬰?yún)s是很篤定靠攏。 “天嬰小姐?”牛子眼神兒尖,坐在車頭張望時,看到一道人影朝這廂突進,細微一打量,便認出來了。 “嗯!” 一陣涼風兜面撲來,帶著墻角的槐花香氣,就在牛子眨眼間,黑影閃過,人已落至馬車之前。 牛子一驚,神色出現(xiàn)一秒的空白,腦子里一時間涌上許多疑問,但話到嘴邊一堵,最終只憋出一句:“小姐,您怎么知道我們將馬車停在此處?” 她離開之時,只安排他隨時準備顧好馬車,有事去尋那名披著黑斗篷的公子商議,他只當是怕異域人生事,卻不想到日入中天時,客棧內漸不平靜,他一時辨不清如何處理,便當真按照她的吩咐做了。 那名披著黑色斗篷的神秘公子道:“這城中出事了,先脫離了客棧,尋一處僻靜之處等她便是了?!?/br> 他心中犯惑道:“我們事先并未商議匯合地點,小姐怎么找得到?” 那神秘公子似輕笑了一聲,亦不知道是何意味,道:“她自然找得到,就算找不到,她也算得到。” 找不到也能算得到?牛子承認自己腦子生來便不聰慧,但也沒有愚笨到這種程度吧? 這幾個字拆開他全認識,但組合成一句話后,他半句沒聽懂過。 如今,神秘公子的話應驗了,他自是百思不得其解,這僻靜之巷若要說沒有百條,亦有幾十條,更何況如今城中黑燈瞎火的,要尋物更是比白日困難數(shù)倍,但偏偏這小姐看似很輕松便找到他們,這是因何? “算出來的?!庇葑計牒啙嵈鹜?,未有余空看牛子一眼,便抱著舞樂挑簾蹬上馬車。 牛子在其后,盯著她背影,甚至連她走時一人,回來兩人的事情都來不及想,只驚愕脫聲道:“算?……這、這當真能算得出來?” 這小小姐,也太神了吧?! 剛剛踏進車廂內,一道暖暖帶著蓮香的柔軟身子偎依了過來,虞子嬰倏時感覺空落的衣擺一緊,接著那屬于某人,那糯糯弱弱如蚊聲的聲音便在耳畔處響起:“嬰,你去哪兒了?說好醒來便能看到你,可我睜眼,你卻不在?!?/br> 虞子嬰掉轉過頭,果然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般惶惶不安的兔子司,礙于他是目標人物之一,就算被纏得煩了,也不便冷顏相待后破壞了后續(xù)攻略任務,她唯有耐下心來,緩聲道:“遇上點意外之事耽誤了。” 意外?兔子司一雙不染一絲世間的塵垢的水眸,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望著她懷中隆起之物,偏了偏頭,疑惑暗忖——意外,是指這物嗎? 由于外間風大寒意重,若受寒邪氣入侵體內,極容易觸發(fā)舞樂的腿疾患上類似風濕病之類的綜合癥,于是虞子嬰奔掠行走間,便直接便裘被直接兜頭覆上他臉面壓至全身包裹嚴實,是以在司看來,此物一時辨別不清是何物。 “你又從哪里撿回來些阿貓阿狗?”落坐在車廂后的玖蘭戚祈自是不意外虞子嬰尋來,他冒尖的指套輕點車廂,語氣輕緩卻不失單調,字句咬得較平時更仔細幾分。 “一個舊識?!奔词勾丝蹋耘f沒忘完成任務初衷的虞子嬰。 帶回舞樂是一次意外,但并不妨礙她起初的目的。 “本妖醫(yī)根本就不認識你!” 舞樂聞言,當即憤憤地扯下裘被,當眾便拆了她的臺,眼下情況不明,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當了別人的炮灰。 這一路上他苦思暝想地想了又想,怎么想都覺得真相不可能是他認為的那一種可能,眼前這個少女一定是敵人派來的,或者說是景帝那邊派來迷惑他的人,妄想從他嘴里套出惰皇的軍事機密,或探聽別的什么消息的! 一喊完,他才發(fā)現(xiàn)四周靜得離奇,便揚頭順勢查看了一下身處何地。 卻不料,聽到一聲他記憶中最難忘,但卻已經(jīng)成熟了許多的瑰麗、雍容如琴音般悅耳低沉的嗓音。 “皇兄?” ☆、第四十三章 腿瘸難道會影響腦子? “皇兄?” “huang兄”二字猶如一座泰鼎砸下,令腳步穩(wěn)鍵沉鑄的虞子嬰險些一腳踩滑摔落—— “……” 她忽閃幾下鴉黑睫毛,茫然難得遲鈍一瞬——是黃兄……還是皇兄? ……事情當真有這么湊巧? —— 飛奔的腳步險此打結,籽月?lián)溥曛謿猓既舅疵刈妨松蟻?,她曾是天元皇替玖蘭戚祈培育的暗衛(wèi),又一度在貪婪城給青衣侯當過傀儡侍從,自然是學過些旁側手段——如這跟蹤之技。 她追蹤著那名神秘少女一路至此,遠遠看到串串乳白,如嬰膚般細膩自上而下的槐花蔭下,馥香、巷風,似有影影卓卓隨著淺淡光線浮動,扭身飛閃而至,牛子只懂些粗淺武藝,自然是阻擋不了籽月。 他剛察覺有異,便被她一招小擒拿手制服壓抵于動彈不得,另一只手呼啦一聲迅速撩開青布車簾,探頭朝著車廂里面緊張喊了一聲:“崎!” 車內的靜滯也因為這大喝一聲,由凝固而漸漸松化了。 “你……你真、真的來了?!”舞樂咽了一口唾沫,伸出爪子將遮擋著他視線的被裘再扯底幾分,望著披著黑斗篷男子,慌亂地結結巴巴道。 當初聽籽月說時,只覺得她是故意說項的荒謬滑稽,整整七年的被冷漠忽視,豈是這三年便能輕易改變的,是以他無半點沒放在心上,如今親眼看見,如何能平靜淡然? 玖蘭戚祈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轉過視線,瞥過籽月那張緊張、氣喘驚慌的神色,方道:“七號果然是被皇兄你拐走了……” “七號”是籽月當初在天元國的暗衛(wèi)代號,此代號除了選拔暗衛(wèi)的天元國君知道之外,唯一知情的人則是她誓死效忠的主子——趙鹿侯。 籽月聞聲,全身倏地一僵,“咔咔!”木然地扭過腦袋,盯著玖蘭戚祈,失聲道:“殿、殿下?!” 她不會錯認的,這個聲音,這辨析度熟悉得令她有時候做夢都會懷念不已的聲音——籽月那張剛毅、雌雄莫辨的英氣面龐難得流露出一種小女兒似要哭般的模樣。 ——是祈殿下! 他真的來接他們回國了! “為了迎回皇兄我整整付出一支軍隊的代價,險此為此連命都舍棄掉了,終是如水中撈月一場空……”玖蘭戚祈語氣帶著一種譏刺的深沉意味,但當他看向虞子嬰之時,語氣卻有一種霍然開朗,蘭落溪潤蒼山負雪,徂徠如畫般戲劇道:“但誰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由此一禍,得此一福,本以為該是困難重重之事,卻在轉眼間游刃而解了……” 若說景帝是那一禍的話,那么如從天而降的天嬰道人便是一福。 虞子嬰咀嚼著他這一句話,從中領悟出來,他這是在打著比喻贊賞她。 車廂內點著一盞幽暗燭火,他依舊披著寬大黑斗篷,即使迎回他找尋已久的皇兄,他依舊穩(wěn)而不動,語氣、神態(tài),舉止,雍容徐徐閑逸而圖,淡淡橘黃色澤覆于他周身輪廓,撒下一片靜謐陰影。 他表現(xiàn)得很平淡,但虞子嬰?yún)s知道,他的心情絕非他表現(xiàn)得那般平靜,相處半月有余,虞子嬰一直很用心觀察著他每一處動作,多少了解他。 一般情況下,他內斂而心性抑壓,對很多事情不屑不予茍同孤芳自賞居多,是以他不是一個會輕易對別人給予贊同頎賞和悅之人,更別說像此刻喻古論今地大力稱贊了。 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這朝淵國九連云峰上的俗媚妖醫(yī)……竟會是天元國玖蘭戚祈的皇兄…… 如果過程不考究,眼下這結果算是她意外之獲了…… “祈殿!”籽月胸膛激烈起伏地盯著玖蘭戚祈,眼眶微紅,飽含熱淚。 這語氣……好像有些不尋常,出于對自家目標人物的警惕,虞子嬰旗旋目瞥了籽月一眼,距離三年前的籽月,她身形瞿瘦了幾分,高鼻梁,深眼窩,立體如削般的五官令她多了幾分男子氣慨,再加上她一頭長發(fā)如男子般冠起,穿著一身蒼藍玉腰帶的勁裝,若非胸前凹凸有致,倒像是一名俊秀蒼莠的冷艷少俠。 她看著玖蘭戚祈的眼睛很炙熱,有一種絞著不放的熱切、專注,在虞子嬰略顯刁鉆的眼睛內,她如同一頭饑餓轆轆的母狼俯身,兩眼綠幽幽發(fā)光,對眼前這名為“玖蘭戚祈”的rou塊隨時保持著進攻、撲食的沖動。 頓時,有一種自家的地盤被人侵犯的不舒服感,她將手中的舞樂擱下,然后不容拒絕地扯脫兔子悟的手,一步跨向玖蘭戚祈面前,微俯下身子,狹窄的空間,她嬌小而纖細的身影在捕獲他全部的目光后,才低聲道:“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玖蘭戚祈微抬面龐,斗篷的帽檐微仰,露出他翹挺的鼻翼,與一雙唇型很適合接吻的弧度,微啞著絲絨般的嗓音道:“自然……”他故意停頓一刻,像是*般,緩緩勾起唇角,那笑容無比魅惑,像是罌粟一般帶著糜爛與危險的甜膩道:“記得?!?/br> “一定會兌現(xiàn)嗎?”虞子嬰仔細盯著他的雙唇,感受著他難得一見的好心情,估量著他的容忍度,乘勝追擊道。 他的笑容微褪,恢復了往常那般優(yōu)雅適宜的弧度:“會?!?/br> 知道她的一再確認會令他感到厭惡或鄙夷,如同那些曾經(jīng)圍繞在他身旁窺視著他地位權力與金錢的那些女子,如吸血蚊一般汲取著他要求與索要承諾,但至少面對她,他現(xiàn)下沒翻臉,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像釘釘子一樣,將這個承諾牢牢地盯著他腦海中。 令他時時刻刻地想著,猜想著,疑惑著,念著,重重地拿起,但最終……她卻要讓他輕輕地放下。 這是一個懸念,也是一個心理的落差,亦是她給他最終設下的一伏筆。 有時候冒險也意味著利益收獲可觀,凡事徐徐而圖,穩(wěn)定有余,卻缺少幾分沖擊力。 看兩人擠在一堆竊竊私語氣氛甚是怪異,兔子司極力忍耐著車內有其它陌生人的存在,蜷縮一角,垂落下面部,憑陰暗覆滿他周身,靜靜等待虞子嬰“忙”完后,再來撫慰他。 舞樂緊緊蹙眉,眼視幾度流轉,下意識扯了一下被裘掩了掩殘疾的腿部,清了清嗓音,道:“祈,這個女的是你派來找我的?” 對于舞樂的問話,玖蘭戚祈也感到有些疑惑,他凝視著虞子嬰微微挑眉,難道她早就算到人在哪里,特地隱瞞便去將人找回,想給他一個驚喜? 事到如今,虞子嬰也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