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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魔醫(yī)相師之獨寵萌妃在線閱讀 - 第89節(jié)

第89節(jié)

    即使……她身上的可疑之處多如牛毛。

    虞子嬰被景帝那如蛆附骨的眼神緊緊鎖定,頓感背脊一涼,干脆撇開眼,對著趙鹿侯道:“嗯,我跟翡翠之城的城主打聽過,這城主府內(nèi)有一條秘道,是直通翡翠城后的黑岵石崖上,前路被堵實,我們只能從那里撤里。”

    等于就是說,他們可以從翡翠之城的預(yù)留的后門逃出景帝的魔爪。

    趙鹿侯眼瞳異色一閃而過——從翡翠之城的城主那里打聽出來的?像這種城主府內(nèi)預(yù)留緊急避難的秘道,豈是任何人都能告訴的?

    “好,那我們走吧。”趙鹿侯很自然地牽過虞子嬰的小手,握于掌中,也許是從來沒有跟別人牽過手,他握捏的方式很別扭,只懂抓住她前頭的五根指尖,緊緊松松,無法適應(yīng)。

    虞子嬰僵了一瞬間,便建設(shè)好心理防線,忍住想攻擊的沖動,反身抓住他的手,帶著他走。

    果然,主動的觸碰她比較很適應(yīng)。

    由弩弓隊與步兵墊后,趙鹿侯、虞子嬰、都統(tǒng)領(lǐng)一行人先行撤離。

    看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城樓之上,景帝一掌揮去,頃刻便攪得四周天翻地覆,那些黑甲軍一片哀嚎慘叫,他眸光如鷹隼,不帶憑何感表,冷聲道:“無論是撞,還是毀,都給本皇闖進去!”

    聽著城主府那扇沉重鐵鑄的大門傳出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嗵——嗵——”的巨大撞擊聲,虞子嬰腳步一頓,趁著他們奔走慌忙,無暇觀察其它事情之際,飛速手瑩玄氣,于堅硬的墻壁上飛速寫了一行字:一謊換一命,不欠亦不虧。

    不論最終他看是沒看到,反正虞子嬰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所謂一謊則是當(dāng)初同心蠱的事情,一命自然是指“請神壇”的事,她始終是需要替自己預(yù)留一條后路的,如果他能摒棄前嫌,讓兩者之間不欠,便誰也不虧了。

    同時虞子嬰亦在心中暗暗祈禱,最后這個趙鹿侯就是七煞主,她也就不用那么麻煩涉險一只一只地找了。

    (事后別提當(dāng)景帝看到這條字體扭扭曲曲的留言是有多氣了,只看那被毀得只剩下這堵刻字的墻的城主府就知道,他是真心恨不得將虞子嬰拆骨入腹地滅掉了!——)

    ——

    “老大,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了?”隱匿在暗處的一名瘦小男子,從翡翠城民眾的暴亂,景帝的緊追不舍,到毀掉城主府鐵門闖入,這一幕幕看下來,當(dāng)真驚到了。

    兩橦建筑處的陰暗狹角處,一頭看似白頭翁的男子側(cè)身望向城主府方向,隨著光影轉(zhuǎn)換,他的面目漸漸顯現(xiàn),原來那所謂的白發(fā)是因為他戴了一頭白毛雄獅的帽檐,遠遠看去就像他天生長著一頭白發(fā)似的。

    那張俊朗古銅色的瘦削面容因為臉頰處,跟嘴角邊緣,染上了一種緋麗勾勒的特殊顏料,而顯得有幾分邪異,他上身穿著一件暗紫的短褂,腰間綁著一根指粗的滌繩,一左一右綁著兩個葫蘆大小的蠱罐,下身是寬大的束腿七分褲,夾指草鞋。

    赫然是失蹤已久的猀華。

    “雖然過程有些意外,可是事情的結(jié)果或許并沒有變……”他陰了陰眼睛,勾起了涂紅的嘴唇:“我們跟上去看看,究竟最終會變成怎么樣一副局面……反正趙鹿侯今日必須死在這翡翠城才行?!?/br>
    ——

    翡翠城主府內(nèi)

    他們數(shù)十來人穿廊越道進入了一間十分不起眼的下人排房處,從右邊數(shù)起第十二間,虞子嬰帶著他們進入,再拋開里面七排床鋪的第四張,沒有意外露出了一個秘道斜梯直通下方。

    “怎么走?”沿著秘道他們繼續(xù)前來,最終來到一個岔路口上,兩條通道幾乎感覺一模一樣,前路一片渺茫,趙鹿侯不失儀態(tài)地整了整厚氅沾染的塵埃,自然而然地將這個問題扔給虞子嬰。

    “……”虞子嬰伸手在身上摸索一遍,身上既沒帶筮草,也沒帶龜殼占補之物,她偏了偏腦袋,忽閃著睫毛:“有錢嗎?”

    “……”不察被閃了一眼眸的趙鹿侯,從懷中摸了半晌,便摸出了一塊成色很好的金子。

    虞子嬰糾結(jié)地瞪了金子一眼,便默默地揣進懷中:“我要銅板?!?/br>
    “……”眾人默,接著各種掀桌!

    要銅板那剛才你干嘛不說,偏偏等人家給了你一塊大頭才說,還有你這樣厚顏無恥當(dāng)著當(dāng)事人的面,私揣他們家侯爺?shù)乃椒垮X,真的不覺得心虛嗎?

    虞子嬰這無視一切螻蟻視線的習(xí)慣是從當(dāng)初青衣侯身上撿的,而她是一個好學(xué)生,自然運用得很稔熟了,任他們用眼神猛戳她,她依舊穩(wěn)如泰山,面無表情。

    她最終還是順利拿到三枚銅板,便蹲在了地上,將三枚銅板以一種奇妙的角度哐鏘一聲扔在地面,三枚銅板不斷旋轉(zhuǎn)許久,才啪地摔倒不動。

    虞子嬰瞅了一眼,重新將銅板拾回,還給了給她之人,才道:“朝左?!?/br>
    看她將銅板還回給自己的一個士兵好像很意外,訥訥地接過,想著她連侯爺?shù)腻X都敢明目張膽地收繳了,干嘛要特意將這三個銅板還回給他呢?

    難道是嫌棄三個銅板太少了?

    “那錠金子是替你們侯爺卜算的卦金,這三枚銅板是道具,用完自當(dāng)歸還?!庇葑計胂袷强闯鰜砟敲∈勘囊苫?,歸還之時便隨口道了一句。

    “這是……卜算?”眾人嘩然,這就是卜算一卦……會不會太隨便了一點???他們心目中的高端大氣神秘需一擲萬金的卜算畫面,好像有些分析崩裂了。

    虞子嬰扮演的是一名玄師大人,自然需要自帶一些傲氣凜然,于是她便道:“化繁為簡,能做到如此的唯頂極玄師而矣,走吧?!?/br>
    逮著機會就各種提高身價的虞子嬰,令趙鹿侯眼中多了一絲紫意笑紋。

    一群人選好路線就繼續(xù)跑路。

    穿過重重的門與暗巷長道,一間接著一間的密室穿梭,經(jīng)由虞子嬰一路卜算帶路竟真的沒有錯過,這下連不信邪的都統(tǒng)領(lǐng)他們都覺得只要帶著虞子嬰這個吉祥物在身邊,估計就是進入迷宮估計也再不會迷路了。

    關(guān)于她玄師的身份他們基本上已經(jīng)相信了。

    在確認后面的追兵已經(jīng)暫時被甩掉了,他們那顆懸著的心,方稍緩穩(wěn)一些,終于離開了秘道,他們來到了黑岵崖頂,此時陰霾的天空漸漸飄雪,棉絮般的雪花搖曳輕盈,紛紛揚揚。

    “有吃的嗎?”

    黑岵崖頂?shù)貏萆醺?,地面石質(zhì)陡峭堅硬,行走間咯得腳心底痛,千里煙波,冷霧繚繞薄帷如紗,那黑霧就像黑甸甸的烏云,亦像夜間的霧一樣,流動著,無聲無息,隱藏著。

    “哎?有、有~”看到虞子嬰在一棵黑枯樹前停下來,邊走連揮手趕霧的都統(tǒng)領(lǐng)立即從腰間解下一個布囊,從里面取出一塊巴掌大的熏熟的rou干。

    以為她又準備卜卦,另外幾名天元國的將領(lǐng)紛紛貢獻一塊自己的食物遞給她。

    虞子嬰從中擇了一塊比較新鮮的rou干取過,就當(dāng)著他們期待、閃耀發(fā)光的目光下,一口塞進了嘴里。

    “……”請問,這種幻想破滅的感情是腫么回事?

    “怎么了?”虞子嬰睜著一雙漆黑幽黢大眼,環(huán)顧一周。

    表情怪異的一眾立即回神,趕緊搖頭。

    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長得跟個雪團娃娃的玄師大人,偏偏一雙眼睛邪乎得很,被她面無表情地盯著,總覺得滲得慌。

    唯有趙鹿侯四處巡視一遍后,仗著身高優(yōu)勢順手拍了拍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吃慢點,食物要細嚼慢咽才行哦?!?/br>
    要說趙鹿侯在天元國雖然是一個極度禍害類型的存在,但是他的禮儀與貴族氣度卻是好的毋庸置疑的。

    他生性驕傲且從底子里是瞧不起那些行為舉止的粗鄙的人,所以他是喜歡那些懂得禮儀舉止得體的貴氏淑女。

    而虞子嬰畢竟是大家族教育出來的孩子,即使所行禮儀跟異世大陸不通,卻也在舉手投足間不經(jīng)意透露出一種大氣、得體的大家風(fēng)范,再加上她有一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匦熋^,從另一方面來講,她的身份可比一國的侯爺還來得大。

    是以,趙鹿侯才愿意伸出尊貴的手,來碰她的頭,當(dāng)然即使是虞子嬰這種玄師,依舊沒有資格讓他取下手套來接觸。

    抱著rou干啃了好幾口的虞子嬰驀地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對目標人物刷好感,她習(xí)慣了獨立獨行的模式,一時之間根本就沒有想過分享,自然在用膳的時候不會特意咨詢,不,是關(guān)心一下別人。

    “你——你要吃嗎?”看蠕動著腮幫子,像一個屯糧的小蒼鼠似的虞子嬰,趙鹿侯一雙瑰麗的紫瞳停駐在她身上半晌,像這樣純真得毫無心機、代表關(guān)懷的舉動,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對他來說,這世上的人只分兩種,一種是怕他的,更多的一種則是恨他,即使有人為了某種目的特意來接近,他們的眼神中亦總是不經(jīng)意帶著一個陰晦的懼怕,或藏不住的厭惡、冰冷,抗拒。

    所以對他來說,他們就是一種溝渠內(nèi)偷偷生存的老鼠,見不得光,再骯臟的心思也只能暗藏在心中,真是可憐又可悲。

    但是——她的眼睛里面,卻什么都沒有。

    “不,你自己吃吧?!?/br>
    他再度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無聲勾唇彎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

    即使再多的證據(jù)擺在眼前,他也不會相信的,這世界上根本沒有純真的感情,一切都是有目而為的。

    而虞子嬰表示精神病院待了那久,多少還是了解一些反派,或病態(tài)蛇精病人的思想,他就算表面扮演得再正常,舉止再溫文儒雅風(fēng)度翩翩,也改變不了他們本性的多疑,偽善。

    收回rou干,虞子嬰輕輕頷首:“嗯。”

    目的就是嫖你!虞子嬰表示直接讀懂了他陰暗的心思,卻不得不裝作不諳世事的模樣,繼續(xù)啃rou。

    ------題外話------

    下午才拿到電腦,所以今天更新稍晚了些。

    ☆、第二十三章 一縱一收,馴獸呢?

    分明是一塊干滋滋的煙熏rou干,平日里行軍作戰(zhàn)無暇顧及飲食,他們一般將領(lǐng)都拿其當(dāng)主食啃,一日三餐地啃下來早就對其不感興趣,等于說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可如今看虞子嬰埋著小腦袋,小口撕下抿嘴不露皓齒吃得很香的模樣,那一塊巴掌大的rou以一種斯文的動態(tài),眼眼能辨認的迅速解決掉一個缺口,二個缺口……

    因為沒有她帶領(lǐng)兀自是尋不著撤離路線的一眾,一時也不好傻愣愣地直圍著她看她吃東西,便商議一下,派幾人戒防,其它人暫時一同停歇片刻。

    耳中不斷聽到悉窣啃食聲,不少人亦察覺得自個腹間空空如也,便悄然間從腰間扒拉出隨身攜帶的食物,咂巴著嘴開始補充起體力。

    其間只有趙鹿侯一人沒有進食,都統(tǒng)領(lǐng)們都了解侯爺?shù)牧?xí)性,他是貴族亦是皇宗嫡親,以他的高貴身份是不會跟他們一樣露天敞地,拿著干糧粗魯干嚼的,這簡直是對他的褻瀆,是以亦沒有人敢勸他用些食物果腹。

    略帶不適地蹙了蹙眉,趙鹿侯攏了攏繡鸞紋的衣襟,他踏前幾步,視線凝注視著四周環(huán)境,暗中分析著,這黑岵巖崖地勢甚高,前盤蜛翡翠之城坐落,后斷崖峰便是萬丈深淵,呈一個斜上坡地趨勢,除了路經(jīng)翡翠之城便別無它路可逃。

    換言之,若等到景帝攻上黑岵巖崖頂,他們便是背腹受敵。

    為何這“天嬰道人”會引他們來到這條根本沒有退路的黑岵巖崖上?趙鹿侯心中疑慮漸生。

    “左遷,你帶人去查探一下這黑岵巖附近可還有路?”趙鹿侯道。

    左遷乍聽侯爺?shù)姆愿类獾匾幌缕鹆?,險些噎住,他將咬剩一半的rou干塞回去,反射性地先瞄了一眼“天嬰道人”那廂,看她并無任何表示,這才咽下喉管中的那團干物,沉聲抱拳道:“遵命?!?/br>
    左遷那一眼趙鹿侯不動聲色地盡收于眼底,看來天嬰道人對他屬下的影響比他想像之中更深,連他的命令他們都下意識會向她請示一下。

    左遷招手叫上三個天元精兵,拿起武器便混身進入了一片迷茫濃霧之中。

    其間虞子嬰一言不發(fā),專心一致地老實啃食。

    而趙鹿侯亦不曾主動再跟她說過一句話,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凝滯壓抑,周邊的人窺視幾眼,只覺莫名,卻又不敢開口唯保持沉默探索著。

    寵極則驕縱,虞子嬰想到了這一句話,她剛才突然意識到她可能犯了一個慣性式的錯誤,若是只一味著由著她不斷地付出,不索回報,一來會引起他極度的猜疑與揣度,二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定位便真的只能是上頭跟下屬之間,他或許會將她的付出當(dāng)成是一種理所應(yīng)當(dāng),亦可能是當(dāng)成一種別有用心。

    也就是說,她替他做再多的事情,他也不會感激她,親近她,將她與別人區(qū)別開來。

    是以在他吩咐左遷去探路的時候,她選擇了緘默,即使她一早就對他們的退路進行了安排,她也必須選擇在最緊要和最恰當(dāng)?shù)臅r刻開口。

    不一會兒,左遷與幾名士兵張惶抶措地跑了回來,他一頭汗水,臉色慘白得嚇人,口中大喊道:“侯,侯爺,趕緊逃,蛇,有好多的蛇包圍過來了!”

    趙鹿侯矜貴的身軀微怔,掀唇道:“什么蛇?”

    刷啦啦地一眾統(tǒng)統(tǒng)亮出武器,趕緊上前將趙鹿侯緊緊護于圈中,嚴陣以待,卻不待左遷回答,一陣“沙沙”令人寒毛豎起的聲音傳來,但見霧間扭曲著身子,一條條或紅彩斑斕,或黑紋猙獰的腹蛇游離過來,它們每一條蛇身的紋路都很深,不經(jīng)意一瞥過簡直就像是與地面的黑巖融為一體,難以分辨清晰。

    都統(tǒng)領(lǐng)倒吸一口冷氣,瞪圓眼睛,朝著左遷氣惱咆哮道:“左遷,你看到這些蛇不趕緊解決掉,竟還將這些蛇引到這邊來?!”

    左遷聞言簡直是欲哭無淚,這么多劇毒之蛇他哪里能解決得掉,它們沒將他解決掉就不錯了!況且他當(dāng)時腦子一懵,根本也沒有多想,只醒起他們隊伍里不是有一個無所不能的玄師大人在嗎?

    或許她會有辦法,便一個勁頭地朝扎營處趕歸,卻不想也將那些毒蛇給一并帶了回來,現(xiàn)在想想,他的確太魯莽了。

    這一路因為虞子嬰表示的奇異能力,令他們對虞子嬰的依賴漸深,這是趙鹿侯能感應(yīng)得出的,連他都不知不覺之中對她卸下了防備,可是對于他們來說,這種依賴的時候卻是致命的!

    趙鹿侯昂首,勾勒得迷倒眾生的桃花眸微瞇,他不得不嘆服一聲,玄師在普通人的眼中,果然就跟神沒有什么區(qū)別……但實際上,他們亦不過是比普通人多了一項特殊的能力罷了。

    這一點,他知之甚詳。

    “蛇懼火光與煙,將枯樹枝折斷點燃,用來驅(qū)蛇!”趙鹿侯冷靜應(yīng)對。

    四周的蛇別問他們有多少了,那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簡直就是專門來挑戰(zhàn)他們視覺承受極限的,他們趕緊哆哆嗦嗦著手腳,卻還是硬著一股氣折了不少枯樹枝扎成捆……而于身方的虞子嬰停下了啃食的動作,卻始終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