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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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喬五妹正應(yīng)邀要去廣西柳州為當(dāng)?shù)乩习傩掌碛?,思來想去,帶上了黃法蓉。 喬五妹祈雨時,排場很大,設(shè)云臺、作大法、凈水潑街、黃土墊道、樹纏白綾、竹挑黃幡,前呼后擁上百人,神仙陣勢,昭然天下。 云臺三丈三,喬五妹由梯臺上云臺,手執(zhí)拂塵,款動金蓮,兩排道士鼓磬點奏、鐘鈸齊鳴。云臺之上,香案、蠟臺、香爐、黃表俱齊,喬五妹先拜王母,再拜雷公,后拜電母,而后大聲誦念禱告文,臺下縣令、師爺一干人虔誠注視,蕓蕓眾生稽首瞻仰。 法事結(jié)束時,喬五妹會大喝一聲:“雷公輔佐,電母加持,半月內(nèi),必雨!” 其實,喬五妹祈雨靠的是觀天象,至于設(shè)壇作法,那是掩人耳目。就像諸葛亮七星壇借東風(fēng)一樣,在上邊比比畫畫,那都是給周圍的人看的,實際諸葛亮通曉天文地理,觀天象、察地情,又靠奇門之術(shù)起局推斷,早就料到那天必然會刮風(fēng),所以最后才能將風(fēng)“借”來。 古代沒有天氣預(yù)報,勞動人民在與大自然長期的斗爭中總結(jié)出很多經(jīng)驗,更有一些有心的術(shù)士,摸索五行與日象、星象、月象、氣象等諸自然現(xiàn)象之間的規(guī)律,總結(jié)出一套獨具東方特色的古代預(yù)測學(xué)。 喬五妹就掌握了這套技術(shù),《越海棠風(fēng)相札記》中有這樣一段精彩的記載: 雷公何處?電母何處? 江相一門,阿寶自度。 月暈三日風(fēng),日暈三更雨; 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 云彩往東,一陣大風(fēng); 云彩往南,大雨沖船; 云彩往北,天地漆黑; 云彩往西,魚披蓑衣。 礎(chǔ)燥喜鵲叫,月內(nèi)干燥燥; 早叫財運到,晚叫喪事報。 …… 前四句是開篇語,意思是:“雷公在哪里?電母在哪里?江相派的門生,自己可以揣度?!惫湃苏J(rèn)為閃電打雷都是天上的雷公電母所為,故而有此開篇。 后面就是具體的應(yīng)事規(guī)律了?!霸聲炄诊L(fēng)”,是說如果月亮周圍出現(xiàn)月暈,老百姓俗稱的“月亮烤火”,那么三日內(nèi)必然起風(fēng);同理,“日暈三更雨”,如果出現(xiàn)了日暈,那么當(dāng)日三更天必然下雨。 “早霞不出門”,是說如果早起,太陽剛露頭天邊就有云霞泛濫,那么千萬不要出門,大雨馬上就到;相反,如果當(dāng)天日落時,晚霞妖嬈,光芒萬丈,那就放心地出行吧,近期不會有雨,故而有“晚霞行千里”一句。 接下來的四句是觀云象的絕活,此法不僅在《越海棠風(fēng)相札記》中記載,在老百姓當(dāng)中也廣為流傳,不同地方的說法略有不同。有人說此法不準(zhǔn),那是沒有把握此法的精髓,這四句中的云彩,不是指一般的浮云,而是指排山倒海的烏云、厚云。 中國整體地域位于赤道以北,地勢西高東低,氣溫南熱北冷?!对洝酚性疲涸普?,雨也,地水上升遇冷而成之;云西起東行,順勢而下,冷熱對流,遂成狂風(fēng),曰“云彩往東,一陣大風(fēng)”,然,風(fēng)后雨否?此云象所屬也;云北出南行,冷云上乘,熱浪下履,冷熱相遇,云之加厚,厚而不載,大雨傾盆,曰“云彩往南,大雨沖船”;云南起北行,熱浪在上,冷氣遁下,坎合坤收,天昏地暗,曰“云彩往北,天地漆黑”;云東起西行,循勢而上,風(fēng)吹而不散,雷打而不動,厚積厚發(fā),終得霹靂之震,瓢潑而下,魚之不受,欲尋遮蔽,曰“云彩往西,魚披蓑衣”。 這是“越海棠”的老祖宗對這幾句口訣作出的科學(xué)解釋。但歸根結(jié)底,萬法在于變通,況且云的種類有很多,烏云、厚云、濃云、薄云、碎云、淡云、禿云、堡云、魚鱗云、鉤卷云等等,沒有三五年的功夫,觀云象而推雨時實為笑談。 最后兩句,“礎(chǔ)燥喜鵲叫,月內(nèi)干燥燥”?!暗A(chǔ)”,是指地基,“礎(chǔ)燥”就是地基干燥,這是天氣晴朗的表現(xiàn)。喜鵲和天氣之間有一種必然的關(guān)系,天越晴喜鵲叫得越歡,喜鵲叫得越歡,天氣晴朗持續(xù)的時間就越長。 關(guān)于喜鵲這種東西,總是和烏鴉相提并論,俗語曰:喜鵲報喜,烏鴉報喪。其實,喜鵲也不總是報喜,有時也會傳遞壞的信息,叫“早報喜,晚報喪”。如果早起喜鵲就在你家枝頭嘰嘰喳喳,那么好事馬上就來了,如果是夜幕時分站在枝頭叫來叫去,那就大事不妙了,所以才有“早叫財運到,晚叫喪事報”的斷語。 這些門道都是“越海棠”幾百年來,無數(shù)阿寶長期總結(jié)的經(jīng)驗,現(xiàn)在有些可以科學(xué)解釋了,但有些還是解釋不了。 在古代所有推測天氣的技法中,最絕的一招就是“聞礎(chǔ)得天時”,就是根據(jù)地基的濕度和氣味準(zhǔn)確推測刮風(fēng)下雨的時間。發(fā)明這種方法的人是唐朝的風(fēng)水大師袁天罡,袁天罡善于辨別泥土的氣味和濕度,這當(dāng)然是風(fēng)水師必備的要素,但袁天罡能將地情反作用于天時上,這就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了,沃野之中,捻一抔土,以鼻嗅之,即可對未來天氣作出預(yù)測。 黃法蓉?zé)o意之中掌握了這“聞礎(chǔ)得天時”的本領(lǐng)。小時候在家,父母不抱,鄰居不理,無聊時,她就會蹲在墻根處斗蟑螂,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了地基散發(fā)的濕氣輕重與雨水大小之間的關(guān)系,久而久之便摸索出一套規(guī)律。 喬五妹當(dāng)日在廣西看過星象和云象后,得知十五日之內(nèi)必然有雨,然后才裝模作樣地作法,最后告知當(dāng)?shù)刂h:“半月內(nèi),必雨!” 法事結(jié)束后,黃法蓉悄悄拉著喬五妹的衣角,說:“奶奶,我看用不了半月,十日內(nèi)必然會下雨?!?/br> 喬五妹心下一驚:難道這個孩子比自己還厲害? 果然,在第十天晌午,烏云如墨遮滿天,隨即大雨傾盆而下。喬五妹高興地把黃法蓉抱在懷里。 “我孫女不簡單。”這個年過五旬的老婦人終于在黃法蓉身上找到了久違的天倫之樂,也彌補了她長久以來母性缺失的空虛。 江飛燕曾傷感地對喬五妹說:“法蓉這孩子,即便不做阿寶,將來也是豐衣足食之人。憑她這身真本事,完全可以走正路,安安穩(wěn)穩(wěn)地搞易學(xué)研究,必成一代大師。” 喬五妹說:“混在阿寶的隊伍里,確實走歪了,但這也是她的命,進來就不可能洗手了,直到死,這是我們的規(guī)矩?!眴涛迕门陆w燕將來起惻隱之心把黃法蓉放了,不得不提前給江飛燕打預(yù)防針。 祖爺來提親,江飛燕決定忍痛割愛了,這也是報去年喬五妹出殯時祖爺解圍之恩。江飛燕對自己這個干女兒關(guān)愛有加,如果不是祖爺前來提親,她是不會放手的。 黃法蓉已經(jīng)18歲,也到了婚嫁的年齡了。江飛燕信任祖爺,就讓黃法蓉和張自沾見面了。 在男女婚戀之事上,“江相派”還是很開明的,他們從不包辦婚姻,只有兩個當(dāng)事人自己看著對方順眼時,才能談成。 古代男女戀愛不像現(xiàn)在,首次見面就敢吃吃喝喝,甚至拉手接吻,古時講究側(cè)見和正見。 側(cè)見是第一步,就是一對新人,窗外一個,窗里一個,先相互瞥一眼,看第一眼來不來電。如果第一眼看上去就不是自己心儀的類型,那就不用交談了。 張自沾和黃法蓉側(cè)見之后,相互感覺不錯。 于是祖爺和江飛燕安排他們正見。 正見時,其他人是不能在場的,因為新人都羞澀,如果有他人在場,都會很尷尬,不便于交流。 江飛燕把兩人聚在屋里,就和祖爺出去了。 這兩人真是一見鐘情,好像上輩子就認(rèn)識,這輩子來相聚了。兩人在屋里嘰嘰喳喳了兩個時辰,眼看天要黑了,江飛燕和祖爺相視一笑,知道這門親事成了。 晚上,江飛燕設(shè)宴款待祖爺,席間江飛燕半開玩笑地說:“祖爺已年過而立,就沒想過也給自己成就一門親事?” 祖爺苦笑搖頭,嘆道:“大業(yè)未興,功不成,名不就,荒度三十載,何談兒女私情?!?/br> 江飛燕聽完,眼里閃過一絲失落。 一個月后,黃法蓉從“越海棠”嫁入了“木子蓮”。雖然不是親生女兒,但畢竟四年的相處,黃法蓉出嫁當(dāng)天,江飛燕還是躲進屋里偷偷哭了。 東派和南派喜結(jié)連理,西派和北派的人也都登門道喜,此事在“江相派”內(nèi)也成了一段佳話。 雞不鳴狗不叫的秘密 二十世紀(jì)30年代,中華大地依舊在迷信與新知間苦苦掙扎,那時全國大大小小的“會道門”有上千個,有名在冊的就有幾百個,他們不停地制造、傳播著各種迷信邪說,妖言惑眾,借機斂財。 “江相派”只是其中一支。有時,一個地盤上會聚集多個“會道門”,相鄰的“會道門”相互會踩過界,這時會產(chǎn)生沖突,有時沖突還很激烈,你死我活的。如果黑幫再摻和進來,那就更熱鬧了。 當(dāng)時,江淮之地最著名的三個會道門是“木子蓮”“梅花會”“天圣道”。 “木子蓮”根基最牢,三百年傳承,風(fēng)吹不斜,雷打不動,任滄桑巨變,兀自巍然。 “梅花會”成立時間最短,二次直奉大戰(zhàn)時期由“梅花道觀”的道士梅玄子創(chuàng)立。這個幫會人員不過百人,但個個都是精兵強將,號稱以一敵百。 “天圣道”成立于義和團運動時期,這個幫會發(fā)展很快,幾十年來信眾上萬,門徒遍及全國,大有淹沒“江相派”的架勢。而且這個機構(gòu)的組織很嚴(yán)密,精妙程度甚至超越“江相派”,“天圣道”的組織構(gòu)架依次是掌門人、杖、拐、扇、青衣。掌門人是整個門會的老大,下設(shè)十杖,每杖下有十拐,拐下十二扇,扇下皆青衣,青衣相當(dāng)于“江相派”的小腳。 三家雖玩的都是騙人的把戲,但側(cè)重點各有不同。“木子蓮”走的是文雅路線,阿寶們均以算命先生自居,溫文爾雅、書生風(fēng)流;“天圣道”玩的是大手筆,動不動就弄出個世界末日,搞得人惶惶不可終日;“梅花會”喜歡走超人路線,似乎個個都是神仙,能上九天攬月、能下五洋捉鱉的樣子。 “木子蓮”的《扎飛秘本》、“天圣道”的《純陽成法》、“梅花會”的《易數(shù)三式》都是圈內(nèi)人耳熟能詳?shù)臅篱T秘籍。多年來,各家的歷代掌門人都牢牢把持著傳家秘籍,既防外敵,又防家賊。 平時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都做著差不多的事,心里都明白,如果不是矛盾極度激化,一般不會起沖突,而且,大多時候大家還都心照不宣地互相幫扶、彼此維護,因為維護了對方也就維護了自己,否則彼此揭發(fā),最終大家都完蛋。 張自沾和黃法蓉結(jié)婚后的第二年,江淮大地出了一件大事:“梅花會”的堂主號稱自己成仙了!能上天,能入地,能聚天地鬼神,他讓雞不叫,雞就不敢叫,他讓狗住嘴,狗就不出聲,隔三岔五就和天上的神仙、地下的鬼怪聚一聚、吃吃飯,很多人都是親眼所見。這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一時間“梅花會”名聲大噪! 起初,祖爺并未太在意這個事,認(rèn)為無非是“梅花會”玩的扎飛術(shù),估計折騰一段時間,撈點錢也就消停了,誰知此事愈演愈烈,對方大有排除異己、一統(tǒng)江湖的勢頭!同一地區(qū)同一時期的社會資源是有限的,都被這家騙走了,那家就得喝西北風(fēng),祖爺坐不住了。 “天圣道”那邊也認(rèn)為“梅花會”這次做得太過了,好像江淮地區(qū)就他一個神仙,老百姓都信你了,我們怎么辦? 清明節(jié),“天圣道”的掌門人張繼堯突然造訪祖爺。 “祖爺,聽說沒?”張繼堯問祖爺。 祖爺點點頭:“嗯,有所耳聞。” 張繼堯說:“這次火越燒越旺,絲毫沒有熄火的態(tài)勢啊,我的徒弟暗自打探了,有些事的確令人費解?!?/br> 祖爺一笑,說:“扎飛而已。” 張繼堯說:“扎飛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透。” 祖爺說:“張爺是指雞鳴狗叫之事?” 張繼堯哼哼一笑:“祖爺小看愚兄了,這種伎倆還逃不過我的眼睛,我是指他當(dāng)街表演的三聚大仙、神仙食面一事?!?/br> 祖爺笑了,笑而不語,臉上雖笑,心里也沒底。這些日子,他也頻頻派二壩頭和張自沾扮作平民去參觀“梅花會”堂主梅玄子的法術(shù)表演,結(jié)果張自沾回來后與黃法蓉只破解了雞不鳴、狗不叫之術(shù),其他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雞不鳴、狗不叫,在《扎飛秘本》和《越海棠風(fēng)相札記》兩本書里均有提及。 關(guān)于雞不鳴:雞,古人稱為暗昧之神,十二生肖中稱為“酉雞”,五行屬金。金主肺,肺主呼吸,雞的呼吸系統(tǒng)很敏感,歐美軍事家稱:“在現(xiàn)代化武器裝備和高新技術(shù)為一體的生化戰(zhàn)爭中,雞是使人免遭化學(xué)武器傷害的哨兵”。海灣戰(zhàn)爭時期,美軍為防止薩達姆的毒氣彈攻擊,經(jīng)常趕著幾千只雞在前面帶路以躲避中毒。 雞的兩個翅膀下面各有一顆大筋,這是雞身氣血必經(jīng)之地,抓雞時,雞會拼命掙扎并大聲鳴叫,此時只要兩手使勁按住翅膀下的大筋,而且手法要穩(wěn),勁道要足,反復(fù)幾次,再將雞放下時,雞就干瞪眼不出聲了。 那些施展法術(shù)的人,無非是掐雞時,一邊使勁地按,一邊裝搖頭晃腦地念咒語,老百姓被這些人的表演蒙蔽了,根本沒看到手底下的蹊蹺,這才有雞不鳴之怪狀。 至于狗不叫,其實是給狗喂了一種藥,造成了狗嗓子的嘶啞,如果藥量大的話,還會造成狗啞巴。 這種大損陰德的藥說來還誕生于文雅的梨園行。梨園是古代對戲曲班子的別稱,唱戲的人稱為梨園子弟。古時,梨園行的人相互爭風(fēng)吃醋,為了爭奪角位和戲份,有時會痛下殺手,互給對方下藥。 這種藥不會要人命,但一旦吃下后,聲帶就會受到劇烈的刺激,不出幾日就會嘶啞。戲子們就是靠嗓子活著,如果嗓子壞了,那梨園生涯也就終結(jié)了。 制作這種毒藥的原料很簡單,就是人的耳屎。當(dāng)然,單單將耳屎掏出來讓人吃掉,是不會起作用的?!对w秘本》里記載,耳屎要混合其他中藥,然后以適當(dāng)溫度的水沖化才行,這個火候很難把握,只有像張自沾這種精于此道的人才能如法炮制。 現(xiàn)在“梅花會”的人將此法用在狗身上了,除了內(nèi)行人,沒人能看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梅花會”搞的三聚大仙、神仙食面一事,卻令“木子蓮”和“天圣道”兩家匪夷所思。 和“神仙”一起吃面 修仙的最高境界,就是能把各路神仙聚到一起,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第一代表和神仙關(guān)系好;第二代表自己道行很深,可以和眾仙家平起平坐。新中國成立后,20世紀(jì)80年代中后期全國曾興起過一段周易熱,河北某位研究“奇門遁甲”的“高人”也號稱能把神仙聚來,經(jīng)常吃著飯就說桌子下面來東西了,然后兩腳做搏斗狀,好像已經(jīng)和鬼怪交“手”了,群眾信以為真,拜師學(xué)藝者絡(luò)繹不絕,后來這位聚仙大師終于把警察聚來了,在局子里拘了半個月,出來后再也不談聚仙的事了。 當(dāng)時,“梅花會”的堂主梅玄子號稱可以用“時家奇門”聚仙。他當(dāng)街?jǐn)[了一個大道場,壘起三尺作法臺,上支一張八仙桌,法臺四角各站一個持幡弟子,桌子上放一圈牌位,有:狐仙(狐貍)、白仙(刺猬)、長仙(蛇)、黃仙(黃鼠狼)等,中間配上香爐、蠟臺、三鮮、黃表,每個牌位前面放一個大海碗,碗是空的。 梅玄子端坐八仙桌正位,先挑符念咒,搖頭晃腦,念念有詞,時而低吟,時而仰視蒼穹,最后大喝一聲:“諸仙就位!” 此時,他的弟子會把煮好的一鍋龍須面抬上來,梅玄子親自為各位大仙挑上面條,舀上面湯,而后也為自己盛一碗,大聲說:“吾今日與諸位仙家聚食,玄子特敬供龍須長壽面,請諸位仙家保佑吾一方百姓萬事興安!” 這種和神仙一起吃飯的道場,只有道教祖師爺——東漢的張道陵大師有過,但也只是傳說,如今梅玄子竟然敢當(dāng)街效仿! 梅玄子說完,做了個請的姿勢,而后自己津津有味地吃起來,周圍的老百姓靜靜地看著。 約摸一刻鐘的時間,梅玄子將碗中的面條吃得干干凈凈,然后起身對桌子上的牌位行禮道:“謝眾仙家賞臉?!?/br> 接下來的一幕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了,梅玄子依次舉起桌子上各位神仙面前的大海碗,大聲說:“仙人食面,賜吾圣水,圣水散地,澤被后人!”然后,用力一潑,湯水嘩嘩灑落地面,人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地上都是水,面條一根都沒了!神仙真的把面吃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張自沾這可是親眼所見,明明把面條挑進碗里,怎么過了一會兒就沒了?其間,臺上只有梅玄子一個人,其他人動不了手腳,眼睜睜看著面條進了碗,又眼睜睜看著它化為烏有。 梅玄子收功稽首,微微一笑,說:“命系天,天系神,神系我,我可以和神仙對話,你們還怕什么?不要再去算什么命、看什么相啦,那些都太膚淺了!” 二壩頭氣得咬牙切齒,心中暗罵:“你在上面得得瑟瑟、牛氣哄哄也就罷了,還讓老百姓不去算命,這不是斷我們‘江相派’的財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