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太子道:“沒事,有我呢。” 說著抱著四皇孫躍身上了馬,然后一只手拉著馬繩,一只手抱著四皇孫,“駕”的一聲就騎著馬走了,遠(yuǎn)遠(yuǎn)的還能聽到四皇孫咯咯的笑聲。 太子帶著四皇孫跑了一圈回來,等要抱他下馬的時候,四皇孫還不愿意,拉著韁繩不肯下,太子低著頭神色溫柔的不知對他說了句什么,四皇孫這才有些不甘不愿的放了韁繩,隨著太子從馬上下來。 太子將四皇孫交給了朱挺,然后招手讓徐鶯過來,道:“走吧,我?guī)阋才芤蝗θ?。?/br> 這是兩人單獨(dú)約會? 徐鶯高高興興的跟在太子后面過去了,太子先上了馬,然后再伸手將她拉了上來,接著駕馬往遠(yuǎn)處跑去。 杜邈看著他們的背影,難得深沉的說了一句:“殿下對徐娘娘倒甚是寵愛?!?/br> 朱挺畢竟是從深宅內(nèi)院活過來的,楚國公府的家風(fēng)算是好的了,妻妾之間也少不了明爭暗斗,想得也就比杜邈多些。聞言不由搖了搖頭,道:“一不是正室,二沒有家世,這份隆寵對她來說,未必是好事?!?/br> 在這里沒有什么,太子想寵就寵,相愛就愛,但回到京中卻不一樣了。徐鶯那樣純真小白的性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給撕了。就算現(xiàn)在有太子護(hù)著,也不一定能夠護(hù)得了一輩子。 說著又想到了早幾年太子就扔到了他們家的徐鸰,又覺得自己多慮了,他此時擔(dān)憂的事,太子未必沒有為徐鶯考慮過。 徐鸰在楚國公府里很努力,而且習(xí)武很有天分,并不是抬舉不起來的性子。何況,徐鸰跟楚國公府沾上門徒之誼,徐家少不了和楚國公府也能扯上點(diǎn)關(guān)系。自來天地君親師,師徒之誼也是一種政治資本。 朱挺跟徐鶯相處了一年多,加上徐鶯性子溫和親切,像是領(lǐng)家妹子一樣惹人疼,因此朱挺對她多多少少還是有點(diǎn)感情的,自然不希望她的下場不好,此時也只是希望以后太子真的能護(hù)得住她。 杜邈聽得沒說什么,只是往火里添了一根柴禾,心里卻在沉思什么。 ☆、第一百一十章 太子帶著徐鶯離開,卻是老半天都沒有回來,直到篝火上的兔子和雉雞都烤熟了,也沒有見到她們的人影。 四皇孫一開始還在朱挺的懷里坐得住,時間一長沒有看到爹娘,便就有些不安的鬧著要去找爹娘了。 朱挺一邊哄著四皇孫,一邊罵道:“他們兩人只顧著自己風(fēng)流快活,連兒子都不要了。”說著又有些不懷好意的笑道:“你說他們兩個去了這老半天,該不會是去做壞事了吧?!?/br> 杜邈撇了他一眼,嗆他道:“我看是你這個曠了一兩年的人,欲求不滿,滿腦子的壞事才是?!?/br> 朱挺這次來邊疆并沒有帶什么通房小妾來,他又是十分端方守禮之人,沒有妻子的允許并不去惹外面的花花草草,所以有時候?qū)幵溉桃蝗?,也不愿意隨便找個女人來解決。 只是被杜邈這樣一說,朱挺卻有些不服氣了,回敬他道:“我再欲求不滿,也比你這個活了二十幾年連葷腥都沒沾過的人強(qiáng)?!?/br> 杜邈道:“我雖守身如玉二十幾年,但可沒有滿腦子壞事。”說著一臉得意的看著朱挺,好像在說“不像某人”。 穆英是見慣了他們二人相愛相殺的,不發(fā)表言論。只是將一心往朱挺身上爬,鬧著要他抱著他去找爹娘但卻沒人理睬的四皇孫抱了過來,溫言細(xì)語的哄著。穆英是哄慣了孩子的,低頭跟四皇孫說了幾句什么,原本雙頰通紅,眼睛水光盈盈,一副要哭模樣的四皇孫便漸漸安靜了下來。 正說著,太子終于帶著徐鶯騎著馬慢悠悠的走了回來,徐鶯的臉上帶著紅暈,眉目含春,暗含羞澀,如同三月的桃花一樣嬌艷,她的頭發(fā)和衣裳還略顯得有些凌亂。太子則是一臉的溫和柔情,微微含笑,臉帶饜足,低頭與徐鶯說著什么。徐鶯臉上卻是越加羞怯起來,握起小拳頭在太子胸前輕輕捶了一下,嬌嗔的說了一句大概類似于“討厭”的話。 太子卻是握了她打在他胸口上的拳頭,既高興的笑了一下,而后親了親她的臉頰。 大家也都是成了親經(jīng)過事的人,一個杜邈雖然沒有經(jīng)過事,但卻是個什么都懂的大夫,自然知道太子和徐鶯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朱挺對杜邈挑了挑眉,一副“你看,我沒猜錯”的模樣。 等馬走到了近前,太子先下了馬,而后伸手將徐鶯抱了下來。一等腳落了地,徐鶯卻不再管太子,臉紅羞羞的轉(zhuǎn)身就走了。四皇孫見到回來的父母很高興,早忘記剛才的不快了,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徐鶯身上跑去,抱著徐鶯的腿,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喊了一句:“娘娘?!?/br> 徐鶯卻彎腰和四皇孫說了句什么,然后將他交給了服侍他的小太監(jiān),自己帶著梨香腳步匆匆的去了馬車。過了好一會之后,等她從馬車上下來,已經(jīng)換過了一身衣裳,頭發(fā)也重新梳過了,連臉上的妝都加厚了一層。 徐鶯走了過來,與別人一樣圍坐在了火堆前,太子已經(jīng)抱著四皇孫坐在那里了,正撕了烤熟的兔子rou往四皇孫嘴里塞,四皇孫則吃得十分專心致志。 朱挺見她過來,將手上用樹枝插著的一塊雉雞rou遞給她,笑著道:“餓了吧,這個給你?!闭f著擠了擠眼。 這明明是一句十分平常的話,但徐鶯卻聽出了別的味道,加之朱挺故意跟她擠眼,越發(fā)讓徐鶯臉紅起來。 她接了雉雞rou,道了一聲:“謝謝?!比缓蟊愕皖^咬著rou,裝作專心在吃東西,以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朱挺卻十分壞心,繼續(xù)道:“小表嫂吃多點(diǎn),免得等一下沒力氣。”說得徐鶯的頭越發(fā)的低下去。 太子自己臉皮厚沒覺得什么,但卻怕徐鶯不好意思,好似不經(jīng)意的撇了朱挺一眼,而后十分語氣平靜的道:“我看南疆這邊民心還不穩(wěn),我打算將你再留幾年戍守南疆?!?/br> 朱挺聽著頓時蔫了,悄悄的側(cè)了側(cè)身,不敢再說話。他已經(jīng)快兩年沒回京了,前年的時候他的妻子給他生了個大胖兒子,至今兒子都快一歲半了,但連親爹的面都還沒見過。他怕再不回去,他兒子連親爹是誰都不知道了。 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四皇孫,一邊吃著太子喂給他的rou,另一邊看著母親手上的rou,覺得也很好吃的模樣,用手指著道:“吃,要吃?!?/br> 徐鶯反應(yīng)過來,連忙撕了一小塊喂到四皇孫的嘴里。太子見徐鶯喂了四皇孫,則將手上的rou喂給徐鶯,徐鶯見了,則又輪流著將手上的rou喂給了太子和四皇孫。 這一邊一家三口互相喂食,其樂融融不亦樂乎,另一邊三人見了則是心生羨慕,朱挺和穆英想的是“想媳婦了怎么辦?”,而杜邈想的是“想找個媳婦了怎么辦?” 等吃過了東西,大家則又四處走了走消了食。然后徐鶯抱著四皇孫四處去看看花花草草,蟲蟻鳥蝶什么的,而太子則在后面跟朱挺穆英等人說著什么。 四皇孫正是對所有未知事物都好奇的年紀(jì),看到一只蜻蜓一朵花都能認(rèn)真的研究個半天,徐鶯自己覺得小孩子多接觸大自然多接觸民間生活十分有好處,其他不說了,至少接觸的世界大了,心胸也會開闊起來。 從前在東宮規(guī)矩多,又有顧慮這顧慮那的,沒有這個條件,但現(xiàn)在有這個環(huán)境,徐鶯自然希望四皇孫能多多了解大自然的東西。所以四皇孫每看一樣?xùn)|西,無論是花草也好還是動物也好,徐鶯都十分耐心跟他解釋這是什么東西,這東西是怎么來的,為什么會生長在這里等等。 這樣過了老半天,太陽悄悄西掛,眼看著就要落山了。徐鶯想問太子是不是差不多該回去了,便就抱了四皇孫去找太子。 太子和朱挺正站在一塊大石頭前說話,徐鶯走近的時候,隱隱聽見太子在道:“……如今廣西總兵的位置空缺下來,你跟著我一起在廣西用過兵,這兩年對這一帶的也了解,我打算回京之后就向皇上推薦你接下廣西總兵這個位置?!?/br> 朱挺問道:“皇上能同意?”皇上對楚國公府的忌憚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太子道:“若是從前,定然是不會同意的,但這兩年皇后和惠王鬧得有些過火,將皇上逼得有些緊,加上我故意示弱,皇上如今怕會樂得抬舉我的人來跟皇后惠王一系的人打擂臺,所以這件事不說有十分的把握,也有□□分的把握?!?/br> 說著頓了一下,有繼續(xù)道:“只是你先想清楚,要不要接下這個位置。這一來,地方武將是要將家眷留京的,你跟莊氏免不了要各分兩地,二來你年輕資歷淺,接下這個位置少不了有人不服,能不能降服別人當(dāng)好這個總兵,卻是要憑你自己的本事?!?/br> 朱挺道:“不用想了,我愿意接下這個位置。好男兒志在建功立業(yè),哪里能兒女情長,至于能不能當(dāng)好這個總兵,我總要試一試?!背呀?jīng)伏蟄夠久了,也是該起來了。這些年楚國公府哪怕無人出仕,但對子孫的教導(dǎo)一刻都不敢放松,為的可不就是這一天。 太子道:“還是等回京,你和舅舅們商量過后再回答我吧。”說完輕輕拍了拍朱挺的肩膀。 而徐鶯聽到這里卻垂下眉來,難怪太子今日帶著他們來踏青,離開前的告別嗎? 按說要回京她就很快能看到女兒了,她應(yīng)該高興才是,但是想到這兩年在邊疆只有她跟太子的快活日子,再想到東宮里的太子妃趙婳柳嬪等人,徐鶯卻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在這里,她可以忽略她們騙自己太子只是她一個人的,但回了東宮,徐鶯卻沒法再欺騙自己,她其實(shí)不過是太子的一個侍妾而已,她要和很多很多人分享太子,甚至她不是那個最名正言順站在太子身邊的人。 有時候徐鶯甚至想,干脆他們不要回京城了,再將三郡主接過來,他們就在這里生活一輩子得了。 可是想想也覺得不可能,太子是儲君,他有自己的責(zé)任,能有這跟他單獨(dú)生活的這兩年,已經(jīng)是她賺來的了,再貪多就是不知足了。何況太子若一輩子跟她在這里,京城的太子妃等人怎么辦?有時候越幸福的時候,徐鶯心里也是愧疚的,覺得好像自己此時的幸福都是偷了太子妃等人的。 徐鶯嘆了一口氣,終是沒有過去打擾太子和朱挺,抱著四皇孫又走了。 因為心里裝著將要回京這件事,在回來的馬車上,徐鶯便顯得有些沉默。四皇孫大概是玩得累了,躺在徐鶯的懷里睡著了,徐鶯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他,心里卻云游天外。 等回了總兵府,徐鶯將四皇孫放到床上之后,等從內(nèi)室出來,太子果然拉著她的手溫聲跟她道:“你還有什么東西想要的,讓人去給你買回來,我們過幾天就要回京城了。” 徐鶯搖了搖頭,道:“許多想要的東西都買了,一時也想不到還有什么想要的?!?/br> 太子見她興致不高,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問道:“怎么,舍不得這里?” 徐鶯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搖了搖頭,道:“就是覺得回了京,就沒有這么輕松自在了?!苯又钗丝跉?,彎著嘴跟太子道:“殿下不用管我,我就是有點(diǎn)小失落而已,過一會就好了。何況回京就能見到昕兒了,我也是很高興的。”她已經(jīng)差不多兩年沒見女兒了,上次劉淑女來信說,三郡主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會描紅了,她錯過了太多三郡主成長的時間。 太子拍了拍徐鶯的手,他知道鶯鶯喜歡這里的生活,這兩年她在這里比在東宮過得要快活許多,不說她,就是他也覺得這兩年的日子比在東宮算計來算計去的生活過得要輕松自在,可是他有他不得不面對的責(zé)任。 他已經(jīng)得到京中的消息,皇后和惠王這兩年動作太多,在六部重要位置都□□了自己人,儼然將六部都收入了囊中,皇帝的政令頒布下去,有時候反而不及惠王的一句話來得有效。這兩年在他的故意示弱,甚至是推波助瀾的情況下,皇帝早已被皇后和惠王這道烈火給烤得夜不安眠了。所以皇帝每隔幾個月便下一道旨意,想要召他回京,只是被他用各種理由推拒了而已。 大概是這兩年過得焦躁的原因,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人總是怕死的,身體越不好,就寄希望于其他的外物,所以這兩年皇帝又迷戀上了丹藥。但丹藥這東西,每朝歷代都有人在服用,最終長生的人沒有,早死的人卻有許多。所以如今皇帝的身體越加的敗壞,只怕是沒有多少日子了。 這種情況下,他這個太子不在京中,總會徒增許多變數(shù)。何況,他也該回京部署收網(wǎng)了。 太子對徐鶯道:“今天也累了,你先休息一會吧,我去外院,晚上回來陪你吃飯?!?/br> 徐鶯點(diǎn)了點(diǎn)頭,送他出了門。 只是太子沒走多久,杜邈卻來了。見了徐鶯,開口道:“我還以為殿下會在你這里。” 徐鶯道:“你來得不巧,殿下前腳剛走?!?/br> 杜邈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也沒急著離開,道了一聲:“哦,對了,這個給你?!闭f著從身上掏出一個青花瓷瓶來,拋到她身上。 徐鶯伸手接住,而后問道:“這是什么?” 杜邈道:“解毒丸,這東西雖說不能解百毒,但對許多毒物還是能有效的,這個留給你準(zhǔn)有用?!闭f著頓了頓,又道:“你省著點(diǎn)用,這藥極難配制,里面許多種藥材都是極難找的。你別一個頭痛腦熱也吃一粒這藥下去了。” 徐鶯自然知道這藥是極珍貴的,而且回了京,說不定這藥還真的能用上。所以也沒有推辭,將藥收下了。只是接著又有些奇怪道:“杜大哥怎么這時候?qū)⑺幗o我,難道你不跟我回京城去?” 杜邈搖了搖頭,道:“不了,我生性散漫喜歡自由,不喜歡京中那種拘束的生活。你們回京,我也差不多要告辭去其他的地方了?!?/br> 本來他來廣西,不過是為了解決軍中瘟疫之事,后面瘟疫之事解決,他難得喜歡新認(rèn)識的這幾個朋友,加上他想將這一代生長的草藥認(rèn)全,所以也跟著留了下來。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太子和朱挺等人有自己的責(zé)任,而他也有他的理想,自然該是時候離開了。 但徐鶯卻知道太子是想讓杜邈跟著他們一起回京的,二皇孫的身體一直是太子的一塊心病,太子還一直寄希望于杜邈能治好二皇孫。 徐鶯道:“杜大哥何不跟我們一起回京,杜大哥不是立志著醫(yī)書,成為先代華佗扁鵲這樣的醫(yī)學(xué)大家嗎?回了京城,殿下正可以提供環(huán)境供杜大哥專心致志的立書,況且,京中收藏的醫(yī)書也多?!?/br> 杜邈笑道:“你以為著醫(yī)書只要翻翻前人的醫(yī)著就能寫成的?前人寫的許多草藥的藥性并不一定對,單這樣拾人牙慧照抄過來,一來錯的仍是錯的,得不到修正,二來便失了我著醫(yī)書的意義,三來,這世上還有許多藥材并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那些未發(fā)現(xiàn)的藥材才是我的目的。 我既然要做,便一定要將它做得最好,唯有自己走遍千山,親自嘗過并試驗過那些草藥的藥性之后,才能得出最正確的結(jié)論,然后編書成冊,于民有利。” 徐鶯道:“杜大哥的志向令我動容,只是……” 杜邈卻打斷她道:“好了,你不用勸我,我心意已決。我也不跟你多說了,等一下我還要去找殿下告辭?!?/br> 徐鶯聽他說還要跟太子告辭,想著二皇孫的事還是太子來跟他說比較合適,便也不多言。 杜邈又從身上淘了幾張紙出來遞給她,道:“還有這個也給你,上面是美容養(yǎng)身的幾個方子,雖說你和殿下感情好,不是以色侍人,但女人的臉蛋和身材也是很重要的。收著這個,讓人照著方子給你配制出來用,保管你一年比一年漂亮,過個三年連嫦娥都比不上,且還能保你長命百歲?!闭f著又道:“這可是獨(dú)門秘方,千萬別外傳啊?!?/br>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徐鶯將方子收了,道:“那就多謝杜大哥了?!?/br> 杜邈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悄悄湊到她跟前道:“誒,上次你生完四皇孫的時候,我給你的方子你有在用吧?” 徐鶯聽得臉上頓時臉紅起來,那時他給她的是什么方子呢,據(jù)說是可以保持女人某個地方緊致如初的方子。而女人沒有不在乎這個的,當(dāng)時徐鶯剛生完孩子還在擔(dān)心來著,自然有在用。當(dāng)時他還告訴她一套鍛煉的方法,她沒事的時候也會練一練。而神醫(yī)果然是神醫(yī),給的方子效果驚人,反正太子這兩年是越來越愛纏著她了。 只是這種事和女人說尚且不好意思,跟一個男人討論更加令人羞怯了。好半天之后,徐鶯才漲紅著臉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杜邈也有些臉紅,大概也是覺得跟她說這個有些不好意思,轉(zhuǎn)過頭去才跟她道:“總之那方子你好好用著吧,對你沒壞處的?!闭f完對她揮了揮手,道:“我先走了?!比缓髲乃脑鹤映鋈チ?。 徐鶯知他應(yīng)該是去外院尋太子了,也不說什么,轉(zhuǎn)身去內(nèi)室看一眼四皇孫,而后便坐在房間里發(fā)呆。 只是坐了一會,徐鶯到底是不放心,讓梨香看著四皇孫之后,自己也轉(zhuǎn)身去了外院。 書房的門前有兩個小太監(jiān)在守著,鄭恩不在。徐鶯問其中一人道:“杜大夫可還在里面?” 小太監(jiān)道:“在的,可要奴才進(jìn)里面替娘娘通傳?” 徐鶯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在外面站一站就好。” 徐鶯在外面站了大半會,房間里斷斷續(xù)續(xù)有聲音傳出來,只聽見太子道:“……杜大夫不多考慮一會?《千方經(jīng)》可是孤本,杜大夫或許不在意金銀,但想來對這本醫(yī)書應(yīng)是想要的。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夫講究救死扶傷。” 而后是杜邈的聲音:“殿下給的條件確實(shí)十分誘人,但我決定的事卻不是那么輕易改變的,《千方經(jīng)》雖難得,但我卻并不是非要不可。何況按你所述,二皇孫的身體沒個幾年的時間醫(yī)治是不能痊愈的。救死扶傷是大夫的天職,但在大夫的眼里,二皇孫的命跟普通人的命是一樣的,你說我是花幾年的時間只醫(yī)治二皇孫一個合算呢,還是在這些時間里救下千千百百個普通人合算?” 杜邈不愿去京城,自有他一層的顧慮。京中權(quán)貴多,到時候誰家都有個頭痛腦熱的都要請他去醫(yī)治,他一個無官無職的大夫,拒絕了吃罪不起,去了又容易惹上事端。京中權(quán)貴的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錯綜復(fù)雜,弄得不好甚至可能牽扯到朝中的事情去。他一個大夫,只想著一本醫(yī)書傳世救人,卻不想摻和進(jìn)這么復(fù)雜的關(guān)系進(jìn)去。 太子還隱隱約約跟杜邈說了什么,但徐鶯卻沒有再繼續(xù)聽下去,轉(zhuǎn)身想回內(nèi)院。但一邊走一邊想著心事,等走到岔路口的時候,最終還是停下腳步等著。 沒過多久,她便見到杜邈從太子的院子出來。杜邈見了她,有點(diǎn)訝異的問道:“你這是在等殿下還是等我?” 徐鶯道:“等你?!闭f著頓了頓道:“記得當(dāng)初我在山上救下你的時候,你曾說過要會替我救三條命作為回報,如今我請你回京醫(yī)治二皇孫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