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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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外面,一直在跟臣子說話的太子直到走過了西院,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轉(zhuǎn)過頭將身邊伺候的公公招了過來,問道:“徐家夫人可是已經(jīng)來了?” 那公公答道:“是,徐夫人今日一早便帶著徐家小姐和少爺去見了徐姑娘,奴才已經(jīng)囑咐了廚房,中午讓留徐家人一頓飯,過午后再送她們回去?!?/br> 太子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繼續(xù)與人一邊討論剛才未說完的事一邊從那路上離開。 而在太子身后的地方官員則是不約而同的心思涌動起來。早就聽聞,進來侍奉太子的四個姑娘,太子最寵的便是這位徐姑娘,看來這番傳言果然不假??磥磉@徐家只怕是要憑女兒轉(zhuǎn)運了,回家后得要叮囑自己夫人一番,以后待徐家人,需客氣幾分,若是能親近走動起來,那就更好了。 這其中有一位溫知府,便是其夫人薦了徐鶯前去侍奉太子的,此時見太子對徐鶯這般放在心上,心里頗為得意,且佩服自家夫人看人的功夫。自家對徐鶯有引薦之恩,徐鶯若有這個運道能在東宮繼續(xù)得太子的寵,徐鶯自然會感激這份引薦之恩,于自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溫知府的得意藏不住,便直接露出了臉上來,側(cè)頭的時候看到他的上司知府孟大人正轉(zhuǎn)頭往西院的位置望去,面上似帶沉思,以為他跟眾人是一樣的心思,便不由與他感慨了一句,道:“男不封侯女作妃,看女卻為門上楣,誰說生個女兒家沒用,看這徐家可不就養(yǎng)了個好女兒,大人,您說是不是?”說著又暗暗可惜他沒有個年齡合適的女兒,若不然將她送到太子的身邊,說不好也有這位徐姑娘的運道。 若說起這位鄖陽知府孟大人,其原名孟文頫,字子瑞,本是元順十五年的榜眼,娶崇安侯府嫡出的大姑娘宋氏為妻。 孟大人是三甲出身,為官有道又手段圓滑,如今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便已經(jīng)做到了正四品知府的位置,加之有得力的岳家?guī)鸵r,誰都知道他在鄖陽府不過是為了歷練個資歷,以后肯定還是要往京中走的。 當初上一任的鄖陽知府乞骸致仕,突然空降了這么一位年輕自己十幾歲甚至幾十歲的人來做自己的上司,鄖陽府里的大部分地方官都是不服氣的。但是奈何人家手段了得,來了不過一年便做出了政績,加之大家也都明白他在鄖陽府做個一屆或兩屆就準備走人的,大家對他的敵意也就少了些,反而都愿意交好這個上司。 孟文頫的心思自然不是如溫大人所想的那樣,只是他也不解釋,回過頭來對著溫大人淺淺的笑了笑,當是默認他的說法。 ##### 徐鸞氣哼哼從院子外面回來的時候,徐鶯正跟徐田氏說起她這副身子的親爹徐秀才。 徐鶯問:“爹不曾說要和娘一起來?” 徐鶯問這話絕對不是因為關(guān)心徐秀才或想見他,而純粹是好奇。本來嘛,她就不是徐秀才的親女,想要讓她對他產(chǎn)生父子感情,也得他對她有愛女之情才行,但看徐秀才對她的態(tài)度,為了兩百兩銀子都能將她買去做妾的,這感情她可實在產(chǎn)生不起來。 只是當初徐秀才知道她被選去侍奉太子的時候,徐秀才那個高興的勁兒,都差點讓人以為她是去做太子妃了。如今太子恩準她見家人,而徐秀才居然沒有鬧著要來,她死都不信。 聽見徐秀才的名字,徐田氏撇了撇嘴,不屑道:“他這幾日生了病,下不來床,自然沒法跟我一起來。” 徐鶯聽完便默了,她是知道徐田氏的手段的,弒夫她還沒那么狠的心腸,但為了不讓他來搞破壞或跟她說一些不著調(diào)的話,她使個法子讓他“病”上幾天還是可以的。 徐田氏說到這里卻也不再說了,不管怎么說,徐秀才畢竟是鶯姐兒的生父,血濃于水。平時鶯姐兒對他再有抱怨,心里怕也是念著他的。若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為他將她“賣”了去給孟大人做妾而病了一場,更因此移了性情。 她也不想說多了徐秀才的不好,讓孩子心里難受,便也閉口不再談徐秀才。 而恰在這時,徐鸞氣匆匆的走了進來。 徐田氏見了,不由皺了皺眉,道:“你這是又怎么了,誰又招你惹你了?” 徐鸞撇了頭不說話,梨香則笑著解釋道:“剛剛太子殿下和幾位大人從院子外面經(jīng)過,二小姐見了,想去給殿下請安。只是奴婢覺得,二小姐出去萬一沖撞了貴人不好,便將二小姐攔了下來。奴婢以下犯上,還請姑娘和夫人恕罪。”說完在地上跪了下來,對著徐鶯磕了一個頭。 徐田氏雖小民出身,但也能聽懂梨香話里的意思,更別說心思剔透的徐鶯了。 徐田氏黑著臉看了徐鸞一眼,只是礙著屋中有外人,到底不好說女兒的不是,便警告搬的對徐鸞道:“你呆在這里陪我和你jiejie好好說說話,不要給人添麻煩。” 徐鶯自然不會當著徐田氏的面說徐鸞什么,只是對跪在地上的梨香道:“你起來吧,這里沒你什么事,你先下去?!?/br> 梨香道是,接著退了下去。 ☆、第六章 徐田氏跟徐鶯說了一上午的話,然后在賀家宅院用了一頓午飯,接著便牽了一對兒女準備回去了。 等出了賀府門口,孟文頫正好也和太子議完了事從賀家出來,見到徐田氏,便走過去打了聲招呼道:“夫人,可是見過了徐姑娘出來?” 徐田氏對這位孟大人還是很有好感的,連忙牽著一雙兒女給他請安,然后回答道:“是呢?!?/br> 送徐田氏三人出來的公公也彎腰對孟文頫作了個揖,喊了一聲:“孟大人?!?/br> 孟文頫半側(cè)身避開,點了點頭,然后問道:“公公可是準備要讓人送徐夫人回去?” 將人接了來自然也要將人送回去的,何況太子對那位徐姑娘這般青眼,他是萬不會怠慢徐家的人的,于是便如實道:“正是呢?!?/br> 孟文頫道:“正好我也要回去,不如讓徐夫人和徐二少爺徐二小姐與我一道吧,也省得公公派人多走一趟?!?/br> 那公公顯得有些猶豫,徐田氏見了,也跟著開口道:“孟大人若不嫌,民婦與孟大人順道一起便可,也省得多麻煩公公。”讓太子的人親自送她回去,便是坐著馬車,她都覺得壓力倍增。相比起孟大人來,雖說也一樣有些壓力,但到底不能跟坐太子的馬車比。況且孟大人一向?qū)捄陀卸Y,倒不會讓她十分緊張。 那公公想了想,想著孟大人一向是個穩(wěn)當人,讓徐夫人并徐家少爺小姐跟他一道回去,應不至于出什么事,便道:“那就勞駕孟大人了?!?/br> 孟文頫道:“舉手之事?!?/br> 徐田氏和徐鸞徐鸰坐了馬車,孟文頫則是在前頭騎馬,然后一行人便從賀府離開了。 從賀府到龍梅縣的徐家,便是坐馬車也要三個時辰的路程。從賀府到知府的宅邸倒是近些,不過一個半的時辰便到了。 孟文頫先將徐田氏和徐鸞徐鸰先送回了徐家。 在徐家門口下了馬車之后,徐田氏對孟文頫道謝道:“多謝大人了。” 孟文頫道謝道:“不過舉手之勞。” 徐田氏卻還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又道:“另還要多謝大人送來的那五百兩銀子,大人大恩大德,民婦沒齒難忘。也請大人放心,民婦定會早日將那五百兩銀子還上?!?/br> 說起來,徐田氏給徐鶯的那一千多兩銀子里確實有五百兩是孟文頫送來的。她當日提前得到孟大人讓人送來的消息,說鶯姐兒可能會跟太子一起回京,她急著將嫁妝出手,根本賣不了好價錢,更不用說湊出一千兩的銀子來。 后面孟大人又讓人送了五百兩銀子來,指明了是給鶯姐兒的。她當時急著用錢,便也沒有拒絕,只是跟送銀來的人保證,這些銀子她以后會慢慢還上。 孟文頫溫聲笑道:“我不急著用錢,這些銀子夫人不用著急還?!?/br> 兩邊又客暄的說了一會兒話,然后孟文頫便上了馬告辭了。 徐田氏目送了他離開之后,然后才帶了一雙兒女回了院子。 里面,李姨娘就靠在院子里的一顆榆錢樹上,一臉含笑的問道:“太太,剛剛那位是孟大人吧?” 徐田氏瞪了她一眼,并不理她,轉(zhuǎn)身準備回屋子去。李姨娘卻難得殷勤的跑了過來,笑問道:“太太,你可見著大姑娘了,聽說太子殿下要帶她回京城里去,是不是真的?”說著嘆了口氣,又感慨道:“我們大姑娘可真是有福氣,整個龍梅縣里都沒人能比得上。想當初我和老爺籌謀著讓她去給孟大人做二房,原想著這已經(jīng)是極好的婚事了,沒想到大姑娘竟還有更好的運到?!?/br> 說著想到什么,又對徐田氏笑道:“還是太太心中有計較,當日死活不讓大姑娘給孟大人做二房,若不然大姑娘如今哪有這樣的福氣?!闭f到這里,又有些不滿的道:“太太也真是的,雖說我的寶哥兒不是你親生的,那也叫太太一聲母親,太太怎么這般厚此薄皮,只帶了二少爺和二姑娘去見大姑娘,卻將寶哥兒漏下了。”這是跟大姑娘處好關(guān)系的多好機會啊,偏偏讓徐田氏給攔了。 徐田氏深惱她和徐秀才當日差點將鶯姐兒給了人做妾的事,若她是個賤籍婢妾,憑她這樣的事,她早就提腳將她賣了,可偏偏她是良籍出身,賣不得,打殺不得,下其他的毒手她又狠不下心來。 徐田氏眼神冷厲的看著她,道:“李姨娘,有這個閑工夫說這個,你不如幫著劉mama將家事一起做了。妾室半個奴,老爺抬你進門可不是好吃好喝供著你的?!闭f著將徐家唯一的老仆叫了過來,道:“劉mama,好好看著李姨娘將家事做完,若是她做不好,今晚就用不著讓她上桌吃飯了?!?/br> 說完便帶了徐鸞徐鸰進屋,留下李姨娘在后面恨得直跺腳。 若是以前,李姨娘肯定是不怕她這樣的威脅的,她不讓她吃飯,她自然可以拿了銀子出去外面吃飯,還能吃更好的。只是自從前幾年,徐田氏以妾室無私產(chǎn)為由,將她所有私房都搜刮走了,她便不得不受她磋磨。 徐田氏心狠得很,有一次可是真的三天三夜沒讓她吃飯喝水,那滋味可真不是好受的。她想攛掇徐秀才給她撐腰,結(jié)果徐秀才卻也怕徐田氏怕得很。 另一邊徐田氏帶著徐鸞徐鸰進了屋之后,徐田氏摸了摸徐鸰的腦袋,道:“你先回你自己的屋子去,我跟你二jiejie說說話?!?/br> 徐鸰乖巧的應了,然后便高高興興的下去了。 等徐鸰走后,徐田氏轉(zhuǎn)過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徐鸞,看的徐鸞心里直毛毛的,不由有些氣弱的問道:“娘,你干嘛這樣看著我?!?/br> 徐田氏道:“我問你,你今日在你jiejie那里做了什么?” 徐田氏心里記著梨香說的話,在太子住的地方她不好說徐鸞什么,回來在馬車上,有孟大人在,她同樣不好教訓她,如今回到了家中,她總算沒有了顧忌。 徐鸞心里有些心虛,但面上卻不肯承認,反而故意裝出理直氣壯的模樣道:“我做了什么了,我不就是想看看太子長什么模樣嗎,我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 徐田氏哪里不了解女兒的性子,越心虛就會將話說得越大聲。 她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把掌,拍得徐鸞“嗷嗷”直叫,她卻一臉怒氣的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小小年紀就生出這么腌臟的心思來,請了先生叫了你這么多年的書,書都讀到哪里去了。白花那么多銀子讓你念書了,天理人倫都沒學會。”說完心里更是恨得直咬牙,又在她身上上使力拍了幾巴掌。 徐鸞在椅子上直跳起來,一邊跳一邊道:“我哪里做什么了,明明是梨香冤枉我,娘就只會聽別人的話不相信我?!闭f著想到什么,又邊哭便說起來:“你就是偏心,你眼里就只有jiejie,什么好的都先給了她,只會聽jiejie的話,你還把我的嫁妝都給了她。你別忘了,我才是你親生女兒,你憑什么這樣啊,憑什么這樣偏心。” 徐田氏被她氣得都差點背過氣去,跑過來抓住她一邊拍著她的屁股一邊道:“聽聽你這說的什么話,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自私自利的丫頭。你jiejie去了京城無親無故的,身上帶著銀子才能防身,你做meimei的不知道擔心她就算了,現(xiàn)在為了那點子嫁妝還計較起來了?!闭f著頓了頓,又接著道:“你離出嫁還有好幾年,我不會再給你攢一份嫁妝,難道我還會讓你空著手出嫁不成。你jiejie自小就寵著你,看看你現(xiàn)在說的話,良心都長到狗肚子去了?!?/br> 徐鸞一邊哭一邊道:“她那里對我好了,她要是對我好就不會搶我的東西,她以前都是裝模作樣做給你看的,只有你才會讓她騙了以為她是個好人,她心機最深了。” 徐田氏氣得指著她都說不出話來,面上是一臉的傷心失望的神色。 她在房間里轉(zhuǎn)了幾圈,從桌子上找了一雙還沒納完的鞋子,拿了就在她屁股和背上“噼噼啪啪”的打,一邊打一邊氣道:“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你jiejie白疼你了,真是白眼狼?!?/br> 打了十幾下,徐田氏到底心疼女兒,怕打壞了她,最終扔了鞋子,指著她道:“你這幾天好好呆在屋子里不許出去,好好將書再讀一篇,想清楚自己哪里錯了,不想清楚別想出來?!闭f完轉(zhuǎn)了頭,從屋子里打開門出去了。 徐鸞邊哭邊摸著被打疼的屁股,抹著眼淚碎碎念道:“偏心,偏心,我做什么你都覺得是錯的,只有徐鶯做的事才是對的,我就知道,你心里巴不得徐鶯還是你生的呢………” ☆、第七章 徐鶯坐在車廂里,掀了簾子往外看。 道路的兩旁站滿了穿著粗布衣裳的百姓,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或看熱鬧或高揚著手高呼“殿下,太子殿下”,里外三層的護衛(wèi)持著劍將百姓攔在大路的外邊。 八月十七,宜祭祀、出行。而太子的車駕選在這一日,也終于啟程返京。 幾十輛馬車在道路上浩浩蕩蕩的排成一隊,車隊的后面還跟著幾千人的護衛(wèi)。 徐鶯坐的朱輪華蓋車在既不前面也不顯后的位置。走在最前面的是太子以及貼身伺候太子的人的車馬,而她的后邊,則是和她一起侍奉太子的另一位女子,鄖陽江家的小姐江婉玉。 徐鶯雖然和這位江小姐是一起伺候太子的,院子挨著院子當鄰居也當了三四個月,但交情實在說不上深。 早在她們剛進去賀宅時,教她們規(guī)矩的姑姑就提點過她們“在府中千萬不要亂走,太子若要你們伺候,自然會召你們過去或去你們的院子。去給太子送湯送水的事情也不必做了,太子身邊的人自然會將太子照顧好了。姑娘們?nèi)羰莵y走萬一被當成刺客處置了,一個不好就是丟命還要連累家里人的事?!?/br> 鑒于姑姑的話,她自來極少出門,太子不召見的話,活動的范圍基本也僅限于她住的那個院子。而這位江小姐也如她一樣,等閑并不輕易出門。 有時她們偶爾能碰見,也不過是點個頭致意。 徐鶯雖和這位江小姐不熟,但對她的家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比起她小民的出身,這位江小姐的家世則要好上許多。 江家是鄖陽府出了名的富戶鄉(xiāng)紳,家中坐擁幾千畝良田,江小姐在家中是嫡出的長女,其父親在鄖陽有個樂善好施的名頭,常施粥接濟窮人。而比起她這種被知府老爺看上后直接“請”去伺候太子的也不同,這位江小姐則是因其父親江員外買通了關(guān)系,親自將女兒送到太子身邊的。 或許是出身好的原因,這位江小姐不僅容貌驚絕,才情亦是過人,琴棋書畫信手拈來。徐鶯就曾聽梨香打聽道說,太子去江小姐院子時,最喜歡的就是聽這位江小姐彈琴。 車駕一路到了城門口,然后在鄖陽各地官員的恭送下,一路往西南方向的官道而去。 從鄖陽到京城,需經(jīng)五天的陸路取道鎮(zhèn)江,然后從鎮(zhèn)江坐船經(jīng)京杭運河,經(jīng)二十多天的水路直接到京城。 這一路趕得有些緊,然后在第五天臨中午的時候到了鎮(zhèn)江碼頭,然后在當?shù)毓賳T高呼“參見殿下”和“恭送殿下”的聲音中上了掛著金黃“皇”字的大帆樓船。 樓船有三層,她和江小姐跟太子坐的都是同一艘船,住了船的第二層,兩人各有一間屋子。 房間布置得十分華麗,簾??澙@,桌椅屏風茶具擺設(shè)等一應俱全,簡直跟家中的閨房沒有兩樣。 徐鶯一上船便脫了帷冒,然后伸手錘著自己的手臂和腰。 坐在馬車上的那五天,對她簡直就是一場折磨。古代的馬路,哪怕是官道,也絕對不像現(xiàn)代的柏油路,坐在汽車上都感覺不到顛。她前世可是連坐汽車都會吐的呀,你能想象坐在馬車上一路上下震蕩像地震,馬車一停下來感覺世界都在轉(zhuǎn)的感覺嗎,有時候她難受得受不了的時候,都恨不得下車去跟太子說“親,你讓我走路吧?!?/br> 而那路上的灰塵大得,終于讓她明白什么叫做“一路風塵仆仆”了,那真的是塵土飛揚啊,走一天的路,她的身上都能沾半斤的灰。 梨香看著徐鶯的樣子,開口道:“姑娘,您若覺得疲乏,不如先洗盆澡。” 徐鶯不由驚訝道:“這里有水可以洗澡嗎?”但話一說完她便覺得自己傻透了,太子的船上,怎么可能會沒水洗澡,有誰敢讓太子二十幾天不洗澡。 梨香也是笑了一下,道:“自然是有的,奴婢這就去叫幾位jiejie給姑娘打了水來?!闭f著便轉(zhuǎn)身出去了。沒一會之后,她又開門進來,身后還跟五六個抬著熱水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