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他的身邊,卻極不合時宜的站了一個身材矮小的人,他比慕乾矮了約莫大半個頭,但若是仔細一看,便可以發(fā)現(xiàn)其實他并不是矮小,而是他的背略略彎曲,看上去人便矮了幾分。這人赫連毓也認識,那是中常侍秦冕,此人是皇上赫連鋮的心腹,這次大虞發(fā)兵攻打南燕,赫連鋮派了他做監(jiān)軍,一直跟著慕乾往南而來。 皇兄還是有幾分忌憚慕家,生怕慕家借機發(fā)兵,所以才做這般布置。赫連毓朝秦冕白凈的臉孔掃了一眼,心中暗道,若是慕家真有心要起兵將皇兄趕下那九五之尊的寶座,便是派是個秦冕來也沒有用,他這么做,不過是求個自己安心罷了。 “慕將軍,勞軍犒賞這事兒還輪不到我做,我是有急事來找你的?!焙者B毓看了看周圍的軍士,朝慕乾點了點頭道:“咱們?nèi)ボ妿?nèi)說?!?/br> 慕乾見赫連毓這緊張的神色,心里知道自然是他有重大的事情,笑著一拱手:“王爺,請!” 秦冕在一旁尖聲尖氣道:“王爺不在京城,為何又來了軍中?可有皇上的許可?” 赫連鋮疑心重,幾位兄弟本皆由先皇分封了屬地,可他卻害怕那些王爺們有謀逆的野心,去了封地以后會暗地里cao練兵馬,準備將他趕下這皇上的寶座來,所以他將幾個兄弟都拘在京城住著,不讓他們?nèi)プ约悍獾?,每年要去自己封地必須要上奏折請他批準?/br> “秦大人,你只是監(jiān)軍,卻沒有權(quán)利問我討要皇上的批文?!焙者B毓心中有氣,這秦冕仗著是赫連鋮的親信,對什么事情都要橫加干預,方才能顯出他的威風來一般,只不過是一個閹人,竟然也想來對自己指手畫腳!赫連毓朝秦冕冷冷一笑:“我有沒有批文,不干你的事情,你只管做好你要做的事情便是了?!?/br> 秦冕的臉色由白轉(zhuǎn)紅,又由紅轉(zhuǎn)白,他望著走在前邊的兩個人,臉色露出一絲猙獰的神色來:“哼,竟然不把咱家放在眼里!” “大人,我們?nèi)ツ睦??”站在秦冕身邊的小?nèi)侍見著秦冕臉色黑沉沉的,有幾分害怕,可總站在外邊也不是一回事兒,他怯生生的問了一句:“要不要回帳中?” “你這蠢孩子,可不是要回軍帳里邊去?咱們可得給皇上留意著,那太原王怎么就忽然來前邊陣地了,其中恐怕有什么陰謀,怎么能放任他們私底下議論?”秦冕邁開步子便往前邊跑了去,因著在拼命的往前趕,他的脊背顯得更是佝僂,額頭上也掉下了細密的汗珠子來,滴落在地上,轉(zhuǎn)眼便不見了蹤影。 “你說什么?微兒被南燕人擄了去?”慕乾的手捏成了一個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邊,眼睛都紅了幾分:“他們竟敢如此猖狂!明日我便發(fā)兵……” “慕將軍,你在說什么呢?明日你就發(fā)兵?你要發(fā)兵做什么?”秦冕掀開帳門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氣都沒有喘勻稱:“不行,我這監(jiān)軍可是虛設的?你所做的一切,都要由我向皇上報告,等著皇上的批復才能行動!” 慕乾橫著眼睛看了秦冕一眼,這個中常侍可真是有幾分討厭,這一路上他便如一只嘰嘰喳喳的麻雀一般,時不時在自己耳朵邊上聒噪,若是聲音好聽,那也倒罷了,可那聲音實在是讓人聽了覺得難受,他真恨不能一手指頭將他捺死,免得聽到那嗡嗡嗡的聲音。 “秦大人,我與太原王在說私密事,還請你不要隨便插嘴?!蹦角敛豢蜌?,秦冕怎么就是不吸取教訓,上回他干擾自己行軍作戰(zhàn)的計劃,自己拔出劍來差點就要將他給砍了,嚇得秦冕當時便尿了褲子,若不是皇上派了一支人馬保護秦冕,那領頭的人又正是父親過去的一個手下,慕乾便賣了他幾分面子,讓他將秦冕抬著回去了,如果沒有這支人馬,恐怕他早就將秦冕砍成好幾截了。 秦冕見慕乾眼中露出威脅的兇光,想著那日的事情,不由得全身都有幾分發(fā)顫,可他猶自在強辯:“我是監(jiān)軍,你所做的一切都得讓我知道!” 慕乾瞪眼望著旁邊的幾個副將,高聲吩咐道:“還不將秦大人請到旁邊好好招待著?” 幾名副將領命,應了一聲走上前來,伸手便捉住了秦冕的胳膊:“秦大人,咱們旁邊軍帳里頭說話?!?/br> 赫連毓瞧著那身形瘦弱的秦冕被幾個虎背熊腰的副將捉住,就如老鷹爪子下的小雞一般可憐,不由得笑了起來:“慕乾,你這招也太狠了些,你就不怕他回寫密報回京城去向皇上告狀?” “他寫出的信,全被我截了。”慕乾毫不在意,一雙眼睛望向赫連毓,帶著嬉笑的神色:“你不會向你皇兄去告密罷?” “看你說的什么話!”赫連毓一只拳頭捶上了慕乾的肩膀:“咱們十多年朋友,我還會做那樣的事情不成?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與你,其實是一樣的處境?!?/br> 慕乾沉默了幾分,望了望赫連毓,兩人都沒有說話,皇上,現(xiàn)在是越發(fā)的疑心重了。 “你說的是真話?微兒真的是被南燕的人抓走了?”沉默片刻,慕乾又想起了赫連毓特地趕來相告的事情,一雙劍眉緊緊皺了起來:“南燕人為何要抓微兒?” “那是慕小姐向我們留下了線索?!焙者B毓將一雙手伸了出來,做出振翅高飛的模樣來:“手勢是向南方,那意思便是指的南方的鳥,南方的鳥,可不是南燕?” 慕乾不由得有幾分焦躁,慕微是慕家最小的女兒,也是最受寵的,他自小便喜歡帶著這個meimei玩,她不僅長得粉雕玉琢,而且也很乖巧懂事,是全家人手掌中的明珠,現(xiàn)在聽說慕微出了事情,不由得他有幾分心浮氣躁。 “將軍,外邊來了一個人,自稱是南燕派來的使者,有一封信要交給你?!蓖膺呑哌M來一個軍士,手中拿著一個牛皮紙信封,恭恭敬敬的呈了上來。 慕乾與赫連毓互相看了一眼,急急忙忙將信封撕開,迫不及待的將那信箋抽了出來。 慕乾與赫連毓互相看了一眼,急急忙忙將信封撕開,迫不及待的將那信箋抽了出來。。。。。。。 第124章 膽敢謀逆 ltfon colt 這是一張普通的信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現(xiàn)在拿在慕乾手中,卻如有千鈞之重。 慕微真是被南燕人擄走了,南燕太子燕昊真是小人,竟然拿這件事情來要挾他,求他暫且緩兵,等著南燕使者去大虞京城與皇上和談。 “這怎么可能!”慕乾“啪”的一聲將那張信箋拍到了桌子上邊,滿臉的怒容怎么樣也掩飾不?。骸昂貌蝗菀装l(fā)兵打到了云州,怎么能就此罷休?這燕昊真是瘋了,莫非他真以為能拿微兒要挾我?” 赫連毓將那信箋拿了起來仔細看了一遍,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說話:“慕乾,你就不擔心你meimei的安危?若你斷然拒絕,那燕昊惱羞成怒……” 慕乾被赫連毓這句話說得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他氣呼呼的望了赫連毓一眼:“赫連毓,你可真是烏鴉嘴,若微兒有什么事情,我絕不會放過你!” 見慕乾直呼自己的名字,赫連毓知道他真是生氣了,就連那俗禮都不肯守了,那一聲“王爺”索性便豁免了。他皺著眉頭望向慕乾,輕聲道:“我是在擔心慕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她……” 慕乾望了望赫連毓,也沉默下來,將那張信箋從赫連毓手中搶了過來,反反復復的看了好幾遍,這才咬牙切齒的吩咐那個軍士:“將那南燕的使者給我抓進來!” 一個穿著綢緞衣裳的男子被帶了進來,他中等個頭,四十歲上下,面白有須,見著慕乾與赫連毓坐在主座上,看了看兩人,朝慕乾行了一禮:“慕將軍安好,鄙人是南燕來的使者,名叫公孫南。” 慕乾眼皮子都不抬,只是冷冷的笑:“你們南燕也是黔驢技窮了,竟然使出這樣卑劣的法子想要來拿捏我?” “怎么敢拿捏慕將軍!”公孫南臉上掛著一幅謙和的笑容,朝慕乾拱了拱手:“我家太子仰慕慕將軍的大名,特地想與慕將軍多多親近。請了慕二小姐去南燕作客,也只是想要她親眼瞧瞧我們南燕并無稱王稱霸的野心,還想要她多多在慕將軍面前美言幾句,還請慕將軍告訴大虞皇上,兩國繼續(xù)和平相處,不要反目為仇?!?/br> “燕昊有這般好心?”慕乾哼了一聲:“你相信他,我可不相信他。你老老實實告訴我,燕昊他究竟準備做什么?當真是如他信上所說,只是要我將大虞軍馬行程暫緩幾日?” “慕將軍盡管放心,我們家太子殿下說到做到,絕無半句謊言?!蹦枪珜O南聽著慕乾的話,似乎這件事情還真能如燕昊所設想的那般發(fā)展下去,心中十分高興,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南燕絕無侵犯大虞的野心,也請慕將軍替我們家皇上轉(zhuǎn)告大虞皇上?!?/br> “慕乾,不行,怎么能輕信了他的話?”赫連毓見慕乾似乎意動,心中大驚,指著公孫南道:“誰又能肯定燕昊那廝說的話便是真的?若是想要大虞緩兵幾日,那須得讓我們見到慕小姐才能考慮!” 慕乾點了點頭,赫連毓說得對,自己連meimei都沒有見著,怎么便能輕易相信了燕昊的花言巧語?他朝公孫南瞪了瞪眼:“你回去與燕昊說,我必須要見著我meimei平安無虞,這才會考慮他的提議?!?/br> “慕將軍,我們家太子殿下說了,明日辰時,他會陪著慕小姐到云州城墻上邊散步,那個時候慕將軍自然便能見著慕小姐了。” “明日辰時?”慕乾略一思索,應承了下來:“那就這般約好了?!?/br> “慕乾,你就這樣做了決定?”等著公孫南的身影從軍帳門口消失,赫連毓忍不住開口問道:“若明日那燕昊暗地里布置了人馬,那該怎么辦?” 慕乾朝赫連毓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你放心,燕昊還沒有那本事!云州城里的兵力我已經(jīng)摸清,大概就是十萬,即便那燕昊小兒發(fā)動了云州城里的婦孺一起來御敵,也不過多幾萬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而已?,F(xiàn)在我領著十萬精兵在此安營扎寨,我就不相信他還敢分出兵力來,趁夜出城作埋伏!” “慕乾,小心為上!”赫連毓忍不住叮囑了一聲,慕乾是他的發(fā)小,慕微是他心愛的人,他希望他們都能平平安安,生怕慕乾中了燕昊的jian計。 那南燕太子燕昊,自己在青州城的河邊見過他一面,生得一副jian猾之相,能想出擄了慕微來要挾慕乾的,肯定不是那忠厚老實的,自然要小心為上。 “你說的倒也有道理。”慕乾望了一眼赫連毓,笑了起來:“你什么時候讀過兵書了不成?還會給我出主意了?!?/br> “我小的時候,除了向太師大人學四書五經(jīng),還跟著大司馬學了些粗淺的行軍布陣,莫非你忘記了成?”赫連毓的聲音忽然柔和了幾分,就是那時候,他遇到了慕微,從見到她的第一日起,他便喜歡上了她。 見著赫連毓嘴角微微的笑容,慕乾有幾分不解,不知道他為何說著說著便一個人獨自笑了起來,可他并沒有想太多,只是喊了一個副將進來:“你領一支人馬,今夜埋伏在云州城門外頭,看看是否晚上有人從城里出來埋伏到城墻外邊?!?/br> “是!”那副將接了令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剛剛出了軍帳沒多遠,便見秦冕帶著兩個小內(nèi)侍在軍帳一側(cè)轉(zhuǎn)悠著,他心中暗自好笑,這位中常侍大人真是自不量力,分明都吃了慕將軍幾次癟了,可還是削尖腦袋想往那軍帳里邊鉆,一心想將那軍中大小事務都抓到手中。 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那副將撇了撇嘴,大步從秦冕身邊經(jīng)過。 “你站著?!鄙砗髠鱽砬孛峒饧毜穆曇簦骸巴醺睂?,你要去做什么?”他的眼睛瞟王副將一眼,見他手上拿著一支令箭,心中越發(fā)起疑了:“慕將軍給了你令箭?” 王副將見著秦冕那一驚一乍的神情,心中更是鄙視,這閹人便是膽小,見著令箭竟然便臉色都變了。他抱拳朝秦冕行了一禮:“中常侍大人,這可是軍中機密,不能外傳,還請秦大人恕罪?!?/br> 瞧著王副將的背影,秦冕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這慕乾的手下也太不將自己當一回事情了,自己手下可也是有人馬的!從京城出發(fā)之前,皇上便欽點了五千人跟隨著他,還賜了一把寶劍,見了寶劍如見圣上,這樣他才沒了后顧之憂,高高興興的來做這個監(jiān)軍之職。 沒想到慕乾實在太狡猾了!出了京城沒多久,他就請自己吃飯,幾杯酒灌醉了自己,將皇上賜的寶劍拿了去,自己問他去討要,他還理直氣壯的說道:“皇上賜的寶劍這般重要,我怕秦大人不善保管,所以特地替秦大人收起來了?!?/br> 這慕乾實在無奈!秦冕望著王副將已然消失不見的背影,揪住身邊一個小內(nèi)侍的耳朵道:“你還呆站在這里做什么?還不趕緊讓劉將軍跟去瞧瞧,究竟是怎么一揮事兒?” 沒了皇上的寶劍在手,自己便不好做事,這慕乾可真是個無賴。秦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心中暗自叫苦,自己什么時候能將皇上的寶劍給弄回來便好了——他也學著慕乾的招數(shù),想要將慕乾弄翻,將寶劍給拿回來,可惜慕乾怎么都不上當。 那晚上秦冕設宴請慕乾,他捧著酒盞殷勤相勸,心里很是得意。他用的酒壺是特指的,一半裝水一半裝酒。他給自己倒的是涼水,給慕乾倒的是美酒,而且那美酒里邊還放了迷藥,他便不信不能將慕乾弄翻! 他親手倒?jié)M了兩杯酒,憑借著酒盞上的印記,他將那杯美酒遞給了慕乾,自己笑著將酒盞端了起來,可那酒盞剛剛到了嘴邊,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怎么隱隱有一種美酒的芬芳?低頭瞧了瞧,一盞清冽,分不出是美酒還是涼水。正在猶豫間,慕乾便瞪著眼睛瞅著他嚷嚷:“秦大人,你不是說要一醉方休?怎么捧著酒盞不動了?” 無奈,在慕乾的逼視下,秦冕一口一口的將那盞美酒喝了下去,等他喝完沒多時便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醒來以后已經(jīng)是第二日的午時。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秦冕氣得直拍桌子,將那倒酒的小內(nèi)侍狠狠的抽了五十鞭子,打得他皮開rou綻——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寶劍還是掛在慕乾腰間,自己只能眼饞的看著,卻沒辦法拿到手。 “大人,大人?!币魂嚰毸榈哪_步聲傳了過來,一個小內(nèi)侍走到秦冕身邊,壓低嗓音道:“那王副將帶著一隊人馬去云州城那邊去了。” “只要不是反轉(zhuǎn)去大虞便沒事。”秦冕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旋即又皺了皺眉:“不行,莫非是耍障眼法?不是說方才還來了個南燕使者?慕乾難道想與南燕聯(lián)手來反攻大虞不成?我可還得防著他些,給我仔細盯緊了他!” 這是一張普通的信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現(xiàn)在拿在慕乾手中,卻如有千鈞之重。 慕微真是被南燕人擄走了,南燕太子燕昊真是小人,竟然拿這件事情來要挾他,求他暫且緩兵,等著南燕使者去大虞京城與皇上和談。 “這怎么可能!”慕乾“啪”的一聲將那張信箋拍到了桌子上邊,滿臉的怒容怎么樣也掩飾不住:“好不容易發(fā)兵打到了云州,怎么能就此罷休?這燕昊真是瘋了,莫非他真以為能拿微兒要挾我?” 赫連毓將那信箋拿了起來仔細看了一遍,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說話:“慕乾,你就不擔心你meimei的安危?若你斷然拒絕,那燕昊惱羞成怒……” 慕乾被赫連毓這句話說得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他氣呼呼的望了赫連毓一眼:“赫連毓,你可真是烏鴉嘴,若微兒有什么事情,我絕不會放過你!” 見慕乾直呼自己的名字,赫連毓知道他真是生氣了,就連那俗禮都不肯守了,那一聲“王爺”索性便豁免了。他皺著眉頭望向慕乾,輕聲道:“我是在擔心慕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她……” 慕乾望了望赫連毓,也沉默下來,將那張信箋從赫連毓手中搶了過來,反反復復的看了好幾遍,這才咬牙切齒的吩咐那個軍士:“將那南燕的使者給我抓進來!” 一個穿著綢緞衣裳的男子被帶了進來,他中等個頭,四十歲上下,面白有須,見著慕乾與赫連毓坐在主座上,看了看兩人,朝慕乾行了一禮:“慕將軍安好,鄙人是南燕來的使者,名叫公孫南。” 慕乾眼皮子都不抬,只是冷冷的笑:“你們南燕也是黔驢技窮了,竟然使出這樣卑劣的法子想要來拿捏我?” “怎么敢拿捏慕將軍!”公孫南臉上掛著一幅謙和的笑容,朝慕乾拱了拱手:“我家太子仰慕慕將軍的大名,特地想與慕將軍多多親近。請了慕二小姐去南燕作客,也只是想要她親眼瞧瞧我們南燕并無稱王稱霸的野心,還想要她多多在慕將軍面前美言幾句,還請慕將軍告訴大虞皇上,兩國繼續(xù)和平相處,不要反目為仇?!?/br> “燕昊有這般好心?”慕乾哼了一聲:“你相信他,我可不相信他。你老老實實告訴我,燕昊他究竟準備做什么?當真是如他信上所說,只是要我將大虞軍馬行程暫緩幾日?” “慕將軍盡管放心,我們家太子殿下說到做到,絕無半句謊言?!蹦枪珜O南聽著慕乾的話,似乎這件事情還真能如燕昊所設想的那般發(fā)展下去,心中十分高興,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南燕絕無侵犯大虞的野心,也請慕將軍替我們家皇上轉(zhuǎn)告大虞皇上?!?/br> “慕乾,不行,怎么能輕信了他的話?”赫連毓見慕乾似乎意動,心中大驚,指著公孫南道:“誰又能肯定燕昊那廝說的話便是真的?若是想要大虞緩兵幾日,那須得讓我們見到慕小姐才能考慮!” 慕乾點了點頭,赫連毓說得對,自己連meimei都沒有見著,怎么便能輕易相信了燕昊的花言巧語?他朝公孫南瞪了瞪眼:“你回去與燕昊說,我必須要見著我meimei平安無虞,這才會考慮他的提議?!?/br> “慕將軍,我們家太子殿下說了,明日辰時,他會陪著慕小姐到云州城墻上邊散步,那個時候慕將軍自然便能見著慕小姐了。” “明日辰時?”慕乾略一思索,應承了下來:“那就這般約好了?!?/br> “慕乾,你就這樣做了決定?”等著公孫南的身影從軍帳門口消失,赫連毓忍不住開口問道:“若明日那燕昊暗地里布置了人馬,那該怎么辦?” 慕乾朝赫連毓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你放心,燕昊還沒有那本事!云州城里的兵力我已經(jīng)摸清,大概就是十萬,即便那燕昊小兒發(fā)動了云州城里的婦孺一起來御敵,也不過多幾萬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而已。現(xiàn)在我領著十萬精兵在此安營扎寨,我就不相信他還敢分出兵力來,趁夜出城作埋伏!” “慕乾,小心為上!”赫連毓忍不住叮囑了一聲,慕乾是他的發(fā)小,慕微是他心愛的人,他希望他們都能平平安安,生怕慕乾中了燕昊的jian計。 那南燕太子燕昊,自己在青州城的河邊見過他一面,生得一副jian猾之相,能想出擄了慕微來要挾慕乾的,肯定不是那忠厚老實的,自然要小心為上。 “你說的倒也有道理?!蹦角艘谎酆者B毓,笑了起來:“你什么時候讀過兵書了不成?還會給我出主意了?!?/br> “我小的時候,除了向太師大人學四書五經(jīng),還跟著大司馬學了些粗淺的行軍布陣,莫非你忘記了成?”赫連毓的聲音忽然柔和了幾分,就是那時候,他遇到了慕微,從見到她的第一日起,他便喜歡上了她。 見著赫連毓嘴角微微的笑容,慕乾有幾分不解,不知道他為何說著說著便一個人獨自笑了起來,可他并沒有想太多,只是喊了一個副將進來:“你領一支人馬,今夜埋伏在云州城門外頭,看看是否晚上有人從城里出來埋伏到城墻外邊?!?/br> “是!”那副將接了令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剛剛出了軍帳沒多遠,便見秦冕帶著兩個小內(nèi)侍在軍帳一側(cè)轉(zhuǎn)悠著,他心中暗自好笑,這位中常侍大人真是自不量力,分明都吃了慕將軍幾次癟了,可還是削尖腦袋想往那軍帳里邊鉆,一心想將那軍中大小事務都抓到手中。 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那副將撇了撇嘴,大步從秦冕身邊經(jīng)過。 “你站著?!鄙砗髠鱽砬孛峒饧毜穆曇簦骸巴醺睂?,你要去做什么?”他的眼睛瞟王副將一眼,見他手上拿著一支令箭,心中越發(fā)起疑了:“慕將軍給了你令箭?” 王副將見著秦冕那一驚一乍的神情,心中更是鄙視,這閹人便是膽小,見著令箭竟然便臉色都變了。他抱拳朝秦冕行了一禮:“中常侍大人,這可是軍中機密,不能外傳,還請秦大人恕罪。” 瞧著王副將的背影,秦冕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這慕乾的手下也太不將自己當一回事情了,自己手下可也是有人馬的!從京城出發(fā)之前,皇上便欽點了五千人跟隨著他,還賜了一把寶劍,見了寶劍如見圣上,這樣他才沒了后顧之憂,高高興興的來做這個監(jiān)軍之職。 沒想到慕乾實在太狡猾了!出了京城沒多久,他就請自己吃飯,幾杯酒灌醉了自己,將皇上賜的寶劍拿了去,自己問他去討要,他還理直氣壯的說道:“皇上賜的寶劍這般重要,我怕秦大人不善保管,所以特地替秦大人收起來了?!?/br> 這慕乾實在無奈!秦冕望著王副將已然消失不見的背影,揪住身邊一個小內(nèi)侍的耳朵道:“你還呆站在這里做什么?還不趕緊讓劉將軍跟去瞧瞧,究竟是怎么一揮事兒?” 沒了皇上的寶劍在手,自己便不好做事,這慕乾可真是個無賴。秦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心中暗自叫苦,自己什么時候能將皇上的寶劍給弄回來便好了——他也學著慕乾的招數(shù),想要將慕乾弄翻,將寶劍給拿回來,可惜慕乾怎么都不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