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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浣春歸在線閱讀 - 第51節(jié)

第51節(jié)

    燕昊現(xiàn)在正擔心這個問題,如果慕乾覺得云州是塊硬骨頭,啃不下來,繞道云州,先去攻打旁的州,那他便會捉襟見肘了。他的額頭上滴下了幾顆汗珠子來,望著云州城外那河水湯湯,心中有幾分焦躁。

    “我也只是設(shè)想而已,你又何必如此緊張?!蹦轿㈨樦嚓坏难劬催^去,見著那條挖得很深的護城河就如一條白練般繞著云州城往東而去了,心中不免感嘆,南燕幾位先皇在位的時候還是有先見之明的,各地都修了不少牢固的防御工事,現(xiàn)在這位南燕皇帝雖然耽于酒色不理朝政,可卻還是有老本兒可吃。

    “你也懂兵法?”燕昊見慕微的眼神落在護城河那邊,不由得有幾分好奇:“你跟你父親學過?”

    “略知一二?!蹦轿⑸焓种噶酥缸o城河那邊道:“那樹林里頭,必然有埋伏,是你派出的人馬?想要將我兄長擒獲?”

    燕昊舉目瞧了瞧,慕微指的那片樹林,與尋常的樹林一般,沒有什么兩樣,他輕輕“咦”了一聲:“你是看到那邊鳥雀驚起?”

    “不錯?!蹦轿Ⅻc了點頭:“若樹林里沒有埋伏,也不會有這么多鳥雀亂飛,定然是林間藏了不少人馬,而且那邊還隱隱有煙塵,或許是馬蹄刨土所致。燕昊,沒想到你這般歹毒,口中說要與我兄長協(xié)商,卻暗地里派了人馬埋伏在那里?!彼筮厧拙湓?,語氣倏然便變得又急又快,一雙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來,惡狠狠的盯著燕昊:“言而無信,非君子也!”

    在她咄咄的逼視下,燕昊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我說我沒有這么做,你相信我嗎?”

    他的眼神很是真誠,清澄如水一般,慕微盯了燕昊半晌,這才點了點頭:“我相信你?!?/br>
    可如若不是燕昊指使的,那又會是誰埋伏在那里?慕微皺了皺眉頭,眼睛望了過去,那樹林上邊,鳥雀呀呀的驚叫,撲扇了翅膀飛得老高,翅膀帶著些初陽的日影,點點金色灑落在碧葉的上邊。

    “你不用著急,你能看出來,你兄長難道不能看出?”燕昊朝對面呶了呶嘴:“你兄長他們過來了?!?/br>
    慕微轉(zhuǎn)過頭來,就見有數(shù)匹馬正在朝護城河這邊疾馳而來,跑在最前邊,穿著銀色盔甲的,正是她的大哥慕乾。

    第二十六章重逢親人

    慕乾一眼便見到了慕微。

    雖然站得很遠,但他依然能看出來那是她。

    兄妹之間有一種說不出的默契,哪怕是隔了多日未見,哪怕是隔了一段距離,自己還是一眼便能認出,那城樓上那女子就是自己的小妹慕微。

    赫連毓也激動了起來,指著城樓上的燕昊道:“就是這人將慕小姐劫去的,我?guī)缀跻飞狭怂?,可究竟還是隔著半條河,沒有能將慕小姐接回來?!彼藓薜目粗嚓唬侨账麑⑹址旁谀轿⒌难g,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現(xiàn)兒隔得遠了些,不知道他還是不是那般放蕩無羈。

    “我要去見我兄長。”慕微見著慕乾,全身輕松了下來,轉(zhuǎn)過身去跑下了城樓,微風輕輕吹拂著她的衣裳,那腰間的絲絳飄了起來,襯得她就如那亭亭的蓮花出水一般,飄逸無塵。

    燕昊見慕微奔了下去,也趕緊追了過去:“慕小姐,你等等我?!?/br>
    一條護城河將兩撥人阻攔,這邊是慕微燕昊,那邊是慕乾與赫連毓。他們面對面站在那里,能清晰的看到對方,甚至仿佛還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燕昊,你竟然敢用此下流的法子!”慕乾拿著馬鞭朝燕昊指了指:“難道南燕還得靠這種手段來要挾我不成?”

    燕昊苦笑了一聲,朝慕乾拱了拱手:“慕將軍,燕某實在是無計可施,還請慕將軍見諒。我是誠心請了慕小姐來南燕作客,并沒有為難她,慕將軍若是不相信,盡可以問慕小姐?!?/br>
    慕微在旁邊聽著,沒有說話,只是在想幸虧慕乾與燕昊都是習武之人,方才能把說話的聲音給送到護城河對面,若是自己開口說話,總怕對方只能聽到細弱蚊吶的聲響了。見慕乾正在看著自己,慕微點了點頭,燕昊這一路上確實沒有為難自己,自己怎么著也該替燕昊說句公道話兒。

    “如何沒有為難她?”赫連毓在一旁氣呼呼的開口了:“我親眼見著你輕薄了她!”一想著那雙停在慕微腰間的手,赫連毓便覺得自己全身燥熱,幾乎要發(fā)狂,這還不算為難慕微?難道慕微是心甘情愿讓燕昊將手放到她的腰間?

    “哈哈哈,太原王,我想你是誤會了。”燕昊爽朗的笑了起來:“那是要帶著慕小姐上船,不得已而為之,太原王也觀察得太仔細了些!”

    慕乾此時心神已定,瞧著燕昊這模樣,似乎真的沒有打算為難慕微,自己也該好好考慮考慮他的建議了。這次大虞揮師南下,只帶了兩個月的糧草先行,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過去一個半月了,后邊的糧草還沒跟上。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兵馬都動了這么久了,糧草還不跟上,莫非皇上心里頭已經(jīng)在盤算著要與南燕和談了?現(xiàn)兒只有兩條路好走,要么便是一鼓作氣將南燕給滅了,從沿路攻克的城鎮(zhèn)里搶了糧草來填飽將士們的肚子,另外一條路便是打道回府。

    可沒了皇上的命令,自己也不敢輕舉妄動,雖說將在君命有所不受,可畢竟這是大事,怎么能自己一個人草率下決定?怎么著也得派八百里加急快件送軍情回上京,讓父親催皇上拿個主意。

    慕乾瞄了瞄對面的燕昊,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來,目前自己最好的法子,便是要將meimei先騙了過來,燕昊手中沒了棋子,自己便不必投鼠忌器。只要慕微回到大虞軍營,他馬上便可發(fā)兵攻打南燕,即便云州固若金湯,自己也可以繞道從旁邊取其余城池,當周圍城池都拿下,云州成了一座孤城以后,那便容易奪取了。

    “燕太子,我看過了你那使者送來的信。”慕乾打定了主意,朝燕昊點了點頭:“我覺得你這法子可行。”

    “慕將軍果然通情達理!”燕昊聽了這話,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全身驀然輕松了下來,自己策劃了這么久,經(jīng)過了這么多事情,總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若是慕乾真的按兵不動,南燕派使者去與大虞的皇上和談,多納些歲貢,恐怕那皇上也會答應(yīng)。

    五年前,大虞也曾發(fā)動兵馬攻打南燕,父皇派出了使者暗地里去找了大虞的太皇太后與皇太后,許諾割讓十座城池,每年納歲貢十萬兩黃金,一百萬兩白銀,這才保住南燕的安全。五年以后,大虞又發(fā)兵來了,這次父皇想著故技重施,可到現(xiàn)在大虞上京那邊還沒傳回消息,真是讓他著急,大虞的皇上難道不像上次那般貪財了?或者他還想要得更多的東西?

    燕昊正在思索,就見對面的那片小樹林里跑出來幾匹馬,他心中一急,對著慕乾高喊道:“慕將軍,那邊樹林里有埋伏!”

    慕乾哈哈一笑:“多謝燕太子提醒,那樹叢里的埋伏,我昨日便知道了!”轉(zhuǎn)頭一看,略微楞了楞,就見那秦冕帶著幾位內(nèi)侍還有貼身的將士往這邊奔了過來。

    “慕將軍?!彬T著馬跑到慕乾面前,秦冕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那說話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慕、慕、慕將軍,你如何能私自會見敵國的將領(lǐng)?你莫非想、想、想通敵叛國?”

    “通敵叛國?”慕乾橫了秦冕一眼:“秦大人,你給慕某扣的這頂大帽子,慕某可擔當不起。真要說起通敵叛國,若南燕人打過來,恐怕秦大人會是第一個罷?”

    秦冕白凈的臉兒忽的便紅了半邊:“你、你、你說什么?咱家怎會通敵叛國?咱家可是一心一意為皇上著想的,哪里像你們慕家,權(quán)傾朝野,慕大司馬的腳頓一頓,京城里頭的地都要搖三分!我看你們慕家,過的日子可不會比那些親王要差!”

    慕乾望了望秦冕額頭上不住的滴著汗珠子,輕蔑的一笑:“秦大人,說話要講求證據(jù),我慕家世代忠良,哪里容得你這般污蔑!想我曾祖慕熙,當時盡心盡力輔佐只有兩歲的僖宗,我太姑祖母乃是太宗昭儀,權(quán)傾后宮,我曾姑祖母是睿宗皇后,若我慕家有謀逆之心,只怕現(xiàn)在大虞早已經(jīng)改姓慕了,還容得下你在這里胡說八道?”

    秦冕立刻啞口無言,慕乾沒有說錯,當年僖宗在位,年僅兩歲,慕家控制了整個朝野,共同輔政的慕太昭儀有心想讓慕熙篡位為帝,鼓動了不少臣子上書,皇上年幼多病不能理政,還請將帝位禪讓給監(jiān)國大人??闪钊梭@奇的是,慕熙竟然拒絕了,還將慕太昭儀關(guān)在了徵宮,不要她再插手政事。

    “忠孝仁義,乃是儒學大義,慕熙如何能做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當年的監(jiān)國大人說出的話,仿若有金石之音,將群臣感動潸然淚下。僖宗年紀略長,知道了那年的事情也很是感慨,贊揚慕熙實乃忠臣,并賜了慕家三道免死金牌,見天不死,見地不死,見兵不死。凡是慕家后人,擁有這三塊免死金牌者,無論犯了什么天大的過錯,都可以免死。

    現(xiàn)在慕乾將自己的曾祖父抬了出來,秦冕自然不能再說通敵叛國這些話,只能鼓著眼睛望著護城河對面的燕昊,氣呼呼的問慕乾道:“那你為何要與那南燕將軍在此密談?”

    “秦大人,那可不是南燕將軍,那是南燕太子?!蹦角α诵?,這秦冕也被派來監(jiān)軍,委實是有些好笑,就連南燕太子還是將軍都分不清楚,這樣的糊涂人,皇上竟然還想讓他來干涉自己的行軍作戰(zhàn)?

    “南燕太子?”秦冕忽然興奮了起來:“慕將軍,快快去將他捉??!”

    “秦大人,你先飛了過去,慕某再跟著過來,如何?”慕乾指著那浩浩湯湯的護城河水,輕蔑的一笑:“或者秦大人可以游過去?!?/br>
    瞧著那湍急的河水,秦冕變了變臉色,再看了看站在燕昊身邊的慕微:“那個女子又是誰?”他瞇著眼睛看了良久,這女子生得可真是美貌,都說南燕出美人,難道這南燕太子是想獻了美人去討好慕乾,讓他按兵不動的?

    “這女子是誰與你無關(guān)?!蹦角娗孛嵋浑p眼睛望向了慕微,心中很是不舒服:“秦大人,我勸你還是乖乖回自己軍帳里去罷。行軍打仗,你一個內(nèi)侍又懂什么!”

    秦冕見慕乾想要趕自己回去,更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斜斜的又瞟了慕微一眼,見她杏眼桃腮,身材窈窕,自己還從所未見這般絕色女子,燕昊準是想用美人計讓慕乾入局,他這才好去搬救兵過來,反攻大虞。

    “我一個內(nèi)侍不懂你們的行軍打仗?”秦冕朝慕乾望了一眼,又望了望一臉焦急的赫連毓,真是美人局!南燕太子可真是厲害,竟然能尋得這么美的一個女子,還只是站在河對面便將這慕將軍與太原王迷得神魂顛倒,若真讓他們美人在懷,那豈不是會迷得一點頭腦都沒有了?

    “我可是跟著皇上看過孫子兵法的,那上邊有一招叫做美人計,我看現(xiàn)在那南燕太子就正在用這一條妙計呢!”秦冕轉(zhuǎn)過臉來吩咐自己帶來的手下:“速速放箭,將那南燕妖女給射殺了,免得她來禍害我們大虞!”

    “且慢!”慕乾與赫連毓異口同聲喊了出來,這秦冕怎么會想到這美人計上邊來?慕乾大驚:“誰敢動手?”

    第79章 絕塵而去

    慕微與燕昊并肩站在護城河這邊,看著慕乾與那個趕來的人似乎在唇槍舌戰(zhàn),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慕微見慕乾一副兇巴巴的模樣,不由得淡淡一笑,誰要以為武將只會上馬打仗,不善言辭,那就大錯特錯了,自己的兄長不開口則已,若是開口,真還沒幾個能說得過他。

    “趕過來的那人是個內(nèi)侍?!毖嚓火堄信d趣的望了一陣:“應(yīng)該就是那個監(jiān)軍秦冕。”

    “內(nèi)侍?你怎么知道?”慕微覺得有幾分好奇,她從未跟著母親進宮過,這十四年還未曾親眼得見過內(nèi)侍究竟是什么模樣,她望了望秦冕:“是不是你覺得他沒長胡須?可我哥哥、太原王也都沒有長胡須啊!”

    燕昊聽了慕微提起太原王,心中有一絲不快,為何慕微能這般自然的將那太原王幾個字說出口來?他的眼睛里有些嫉妒的神色,望著慕微道:“你難道只看得出來這些?”

    慕微轉(zhuǎn)臉看了看燕昊,覺得他似乎有些生氣,又不知道為何他要生氣,偏頭打量了一番,這才一本正經(jīng)道:“你也沒長胡須?!?/br>
    忽然間心中一甜,那種憤懣的心情早已消失殆盡,燕昊瞧著慕微那明亮的眸子,只覺全身都快活了起來,如有一葉輕舟順流而下,目之所及全是涓涓細流,落英繽紛。他笑著對慕微說道:“其實,除了不長胡子,還有別的地方能看出來他是個內(nèi)侍?!?/br>
    “是什么地方?”慕微有幾分好奇,這時就聽身后不遠處的城樓上有人大聲鼓噪:“太子殿下,當心!”

    河對面?zhèn)鱽砹四角暮敖新暎轿⑥D(zhuǎn)過臉來,就見幾支白羽箭朝自己直奔而來,眼見著就只有咫尺之遙。還沒有來得及細想,旁邊傳來一股力道,將她推到了一旁。她站定了身子以后,調(diào)轉(zhuǎn)目光,便發(fā)現(xiàn)燕昊站在那里,手臂上扎著一根白羽箭,鮮血從他的衣袖上滴落了下來,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地面上瞬間就如開出了幾朵艷色的花朵來,殷殷的紅色滴落在黃色的泥土里,慢慢渲染開來,就如冬日枝頭的暗色朱砂梅花。燕昊一只手捂著那條胳膊,眼睛卻在打量著慕微:“還好,你沒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從城門那處沖出了一群軍士,搶到燕昊身邊,扶著他便往云州城里走,一個副將走過來,抓住慕微的手腕,朝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別想跑?!?/br>
    “放開她!”燕昊轉(zhuǎn)過身來,怫然不悅的盯著那副將的手:“慕小姐乃是我南燕的貴客,需得恭恭敬敬的請她回去,哪能如此粗魯?”

    燕昊的眼神就如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劍,刺得那副將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馬上將手松開,訥訥向慕微賠了個不是:“慕小姐,還請跟我一道回去?!?/br>
    慕微緊走了幾步,奔到燕昊的面前,見著那衣袖上瞬間便染得一片殷紅,想著燕昊是因著要推開自己,他的手沒來得及撤離這才中箭,心中不免有幾分難受:“燕昊,那箭扎得不深罷?”

    燕昊見著慕微追到自己身邊,一雙眼睛里全是焦急,心中雀躍不已,她竟然在乎自己,自己受傷了,她的神色是那般焦急!他朝慕微笑了笑:“你別擔心,這只是小傷,沒多大事兒,比這個更嚴重的傷我都受過,還不是一樣好好的?”

    慕微閉緊了嘴唇,一言不發(fā)的跟著燕昊往前走,一滴滴的血從衣袖上滴落下來,蜿蜿蜒蜒的一路。她望著燕昊那被扎緊的胳膊,心中有著nongnong的憂傷,瞧著滴落的血跡,她總覺得應(yīng)該是很嚴重的箭傷了。

    回過頭來看看護城河那邊,慕乾還在往自己這邊望,那個內(nèi)侍已經(jīng)被赫連毓從馬上打了下來。她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深深的凝望著自己的兄長,很想化作一只輕盈的鳥兒飛過去,可心中卻還在記掛著燕昊的傷勢,不免又往前邊看了看。

    這時,一位南燕的副將走了過來:“慕小姐,請進城,我們家太子殿下在前邊等著你?!?/br>
    慕微依依不舍的再看了一眼慕乾,咬了咬牙,趕緊走到馬車旁邊,眾人已經(jīng)將燕昊送進了馬車里,一名副將朝慕微看了一眼:“慕小姐,太子殿下一直在等你上車,快些進去罷,免得耽擱了太子殿下療傷?!?/br>
    聽到這話,慕微有些心慌慌,擎起馬車簾幕爬了進去。

    燕昊的手已經(jīng)被簡單的包扎了下,有人用布條將他的手吊了起來,本來是白衣飄飄的俗世公子,轉(zhuǎn)瞬間變了個模樣,看上去很是滑稽。慕微坐到他身側(cè),瞧著那紅殷殷的衣袖,輕聲問:“疼嗎?”

    “不疼。”燕昊朝她微微一笑,真的不疼。

    那時候抬頭一看,見著白羽箭朝慕微飛過去的時候,他恐慌得屏住了呼吸,就連想都沒想,他伸手將慕微推開,結(jié)果自己卻沒有能過躲過這一箭。用右手托著左手,他出神的望著慕微關(guān)注的眼神,很慶幸這支白羽箭是射到了自己的胳膊上邊,此時她安然無恙。

    “不疼就好?!蹦轿⒆⒁獾窖嚓魂P(guān)注的目光,心間一陣撲騰,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只能如此隨口說了一句,然后低下頭去,沉默的看著那一片殷紅的地方。

    馬車跑得很快,不多會便到了刺史府,已經(jīng)有將士騎了快馬去傳了大夫等在刺史府,燕昊一回去便有人給他拔箭療傷。慕微看著一群人將燕昊擁簇著進了屋子,悵悵然站在門外,聽著屋子里邊傳來的動靜,有幾分焦躁,但愿燕昊能盡快將傷治好,否則她會覺得很是不安。

    “慕微,你這個賤人!”身后傳來咬牙切齒的怒喝聲,慕微沒有回頭也知道,那是陸凝香過來了。

    庭院的樹影投在陸凝香的臉上,斑駁的一片,讓她的臉仿佛忽明忽暗了起來,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有兩簇火焰在里邊燃燒著,一張秀麗的臉孔也似乎被人扭了一把,一句扭曲得不成形狀:“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太子殿下才會出事的!”

    陸凝香舉起手來,那巴掌帶著風聲就要往慕微臉上落,孰料旁邊有人伸出手來將她的手撥到了一旁:“陸小姐,還請安靜,慕小姐是太子殿下的客人,你不能這樣對她。”

    抬頭一看,卻是燕昊的貼身暗衛(wèi)御風。

    他眼神溫和的望著陸凝香,心中嘆了一口氣,這位陸小姐對于太子殿下的心思,可是個個都能看得出來的,偏偏太子殿下現(xiàn)在卻喜歡上了這位大虞的慕小姐,甚至不惜自己的萬金之軀為她去擋箭,這情之一字,如何能說得清楚。

    自己心里雖然也在責備慕微,若不是她,太子殿下也不會受傷,但是太子殿下特地囑咐他出來守護慕微,就是不想讓旁人來傷害她,作為太子殿下的暗衛(wèi),自己自然只能奉行太子殿下的命令。

    “她算什么客人?自從她來了南燕,太子殿下就沒有一日安寧,現(xiàn)在又因為她受了傷,她哪里是客人,她分明就是掃把星!”陸凝香憤恨的望著慕微:“你給我滾回大虞去,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面前的陸凝香,狂躁、妒恨,一雙眼睛牢牢的盯住了自己,似乎恨不能將她剁成幾大塊扔了去喂狗,慕微看著她那幾乎要發(fā)瘋的模樣,沒有懼怕,只有同情。喜歡一個人,或許心心念念的都只是他,若是旁人做出一點點傷損他的事情,恐怕都會被她記恨。

    陸凝香喜歡燕昊是無疑的,可燕昊卻似乎不喜歡她呢,慕微抬頭看了看,枝頭盛開著潔白的梨花,千朵萬朵,花朵就如張開的小嘴,正幽幽的吐露著淡淡的香氣。迷迷茫茫的一片白色,讓她的心情也恍惚了起來。

    或許燕昊喜歡的,是自己?慕微的臉孔只覺有些發(fā)燒,她回憶起與燕昊相處的這些日子,想到他那深情的注視,想到他那關(guān)心的話語,想到他奮不顧身為自己擋下的那一箭,慕微只覺得全身都有些熱了起來。

    “你怎么了?還站在這里不動?”耳邊有陸凝香冷冷的話語:“你先滾回你的屋子里邊去,別在這里假惺惺的流眼淚,我想太子殿下肯定不會想要見到你!”

    自己流淚了?慕微有幾分驚詫,伸手抹了抹眼睛,手心里竟然有濕濕的一片。她茫然的望了望那閃著微光的水珠,心中有幾分錯愕,自己竟然真流淚了,這眼淚是為誰流的?為屋子里邊的燕昊?

    不,他是自己的敵人,他是敵國的太子,自己怎么會為他流淚?

    “陸小姐,聽你說讓我回大虞,我很高興?!蹦轿⑵届o的望著陸凝香:“既然你與太子殿下關(guān)系很好,那還請你去與太子殿下說說,將我放回大虞去。”

    她挺直了脊背,慢慢的朝著院子門口走了去,陽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那踽踽獨行的步子顯得格外緩慢而沉重。御風站在陸凝香旁邊,瞧著慕微那孤零零的背影,忽然間心底里竟然有了幾分同情。慕微與燕昊并肩站在護城河這邊,看著慕乾與那個趕來的人似乎在唇槍舌戰(zhàn),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慕微見慕乾一副兇巴巴的模樣,不由得淡淡一笑,誰要以為武將只會上馬打仗,不善言辭,那就大錯特錯了,自己的兄長不開口則已,若是開口,真還沒幾個能說得過他。

    “趕過來的那人是個內(nèi)侍?!毖嚓火堄信d趣的望了一陣:“應(yīng)該就是那個監(jiān)軍秦冕?!?/br>
    “內(nèi)侍?你怎么知道?”慕微覺得有幾分好奇,她從未跟著母親進宮過,這十四年還未曾親眼得見過內(nèi)侍究竟是什么模樣,她望了望秦冕:“是不是你覺得他沒長胡須?可我哥哥、太原王也都沒有長胡須啊!”

    燕昊聽了慕微提起太原王,心中有一絲不快,為何慕微能這般自然的將那太原王幾個字說出口來?他的眼睛里有些嫉妒的神色,望著慕微道:“你難道只看得出來這些?”

    慕微轉(zhuǎn)臉看了看燕昊,覺得他似乎有些生氣,又不知道為何他要生氣,偏頭打量了一番,這才一本正經(jīng)道:“你也沒長胡須?!?/br>
    忽然間心中一甜,那種憤懣的心情早已消失殆盡,燕昊瞧著慕微那明亮的眸子,只覺全身都快活了起來,如有一葉輕舟順流而下,目之所及全是涓涓細流,落英繽紛。他笑著對慕微說道:“其實,除了不長胡子,還有別的地方能看出來他是個內(nèi)侍?!?/br>
    “是什么地方?”慕微有幾分好奇,這時就聽身后不遠處的城樓上有人大聲鼓噪:“太子殿下,當心!”

    河對面?zhèn)鱽砹四角暮敖新?,慕微轉(zhuǎn)過臉來,就見幾支白羽箭朝自己直奔而來,眼見著就只有咫尺之遙。還沒有來得及細想,旁邊傳來一股力道,將她推到了一旁。她站定了身子以后,調(diào)轉(zhuǎn)目光,便發(fā)現(xiàn)燕昊站在那里,手臂上扎著一根白羽箭,鮮血從他的衣袖上滴落了下來,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地面上瞬間就如開出了幾朵艷色的花朵來,殷殷的紅色滴落在黃色的泥土里,慢慢渲染開來,就如冬日枝頭的暗色朱砂梅花。燕昊一只手捂著那條胳膊,眼睛卻在打量著慕微:“還好,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