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桌面上的水晶瓶放著一束玫瑰花,嬌艷欲滴。 顧念的眸光落在上面,微微發(fā)愣。她還陷在時差里,精神不是很好。 阮遠析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我看了你的畫?!?/br> 顧念目光一緊。 阮遠析勾勾嘴角,想到了那天他差點撞到小女孩。“有的畫以技巧取勝,你這幅畫是以情致勝?!彼u價道。 顧念不置一詞。 “顧小姐,上次那個小女孩是你的女兒?” “是的?!?/br> “沒想到你這么年輕,女兒都幾歲了。”阮遠析沉思,“你那幅畫好像是說她不會說話?” “前些日子她剛剛開口說話?!鳖櫮钐谷坏卣f道,目光在提到女兒時盈滿了溫和。 侍者把餐送過來。 兩人停下交流。 顧念發(fā)現(xiàn)阮遠析這個人外表看著像個陽光大男孩,不過還是比較清冷的一個人。吃飯的動作優(yōu)雅,切牛排的動作優(yōu)美。 晚飯之后,阮遠析從她回房,“巴黎很美,等忙完畫展的事你可以去逛逛。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顧念再次表示感謝。 也許是在異鄉(xiāng)的緣故,顧念這一夜都沒有睡好。夜越來越深,她的精神卻越來越情緒。左手不自覺地撫上右手腕,疼痛不再,可是傷疤卻永遠好不了。 她清楚的明白,正如阮遠析所說,她這次的畫完全是靠感情來打動人的。 也許這一輩子她都不能再畫出讓人驚羨的畫了。 她打開電視,換了一個又一個臺,最后停在一部電影上?!读_馬假日》,這部老電影她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 上大學的時候,社團晚上活動,她硬是拉著宋懷承一起去看了。 回來的路上,兩人在梧桐樹葉第一次親吻。那天晚上的月亮,皎潔明亮。 他的牙齒磕到她的唇角,顧念吃痛。 “笨!”宋懷承暗暗說了一個字。 顧念玩心上來,咬了他一下,且不想當天回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唇角腫的和吃了辣椒一樣。方栩栩特別畫了一個香腸嘴的美女,一時間宿舍的人笑了她好久。 黑白電影不斷切換,顧念閉上眼,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 甜蜜的過往讓現(xiàn)實如沒有加糖的咖啡一般發(fā)苦。 宋懷承到巴黎時,也不知道哦用了什么辦法,當天晚上也出現(xiàn)到了晚宴上。 顧念和阮遠析一起過來的。 顧念沒有想到晚宴竟然會如此隆重。出發(fā)前,阮遠析過來找她,他一身正裝,黑色燕尾西裝,英俊帥氣。 而顧念只是簡單休閑裝,在普通不過了。 阮遠析皺了皺眉,“你就準備穿這個去?” 顧念硬著眉頭皺了皺眉,她不好意思說自己根本沒有準備衣服。 阮遠析拿起電話,“amy,幫我宋一套裙子,參加晚宴的,不需要太夸張。小號。”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掃了掃?!奥闊┛煲稽c?!?/br> 掛了電話,他對她說道,“等一會兒?!?/br> 這一會兒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子拎著一個袋子進來?!叭钌?,您要的東西?!?/br> 阮遠析轉(zhuǎn)頭對顧念說道,“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amy,你幫她畫個淡妝?!?/br> 顧念想哪里需要這么正式啊??墒强粗钸h析的臉,她還是把話咽下去了。 amy給她選了一套淺藍色的中裙,簡潔大方。在她的幫助下,半個小時,一切搞定。 “阮少,你看怎么樣?”amy問道。 阮遠析漫不經(jīng)心地側(cè)頭,眼底一閃而逝的驚艷之色,“就這樣吧?!?/br> 顧念暗暗腹誹,她覺得挺好看的啊。 amy叫他阮少,估計他的身份不一般。顧念也沒有問。 畫展的晚宴在當?shù)匾患疑角f舉辦的,來往的人都是盛裝出席。 顧念暗暗呼了一口氣,幸好,不然她今晚就要丟人了。 進了大廳后,阮遠析便被一行人圍住了。顧念的英語早就丟到爪洼國去了,她默默地找一片安靜之地,開始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 觥籌交錯,浮光掠影,陌生的語言,顧念看著那些歐式面孔從眼前飄過。 她突然間張大了嘴角,那是達維特,英國著名的油畫家。大學時,顧念買過他出版的畫冊。她興奮地看著,恨不得立馬走上去。 當她正在興奮之極,有一位大畫家進入她的視線。 “保羅——”顧念咽了咽喉嚨,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 阮遠析和別人交談時也在觀察她,余光掃過來時,見她一副粉絲狀態(tài),不由輕笑,要不是他看過《聽》,她真會以為她背后有人。 “阮少,那美女是誰?” “沒見過嗎?” 阮遠析抿了一口酒,“一位叔叔的學生托我照顧的?!?/br> “呦,有這等好事啊?!?/br> 阮遠析笑笑,不再多說什么。 這時候他看見一名東方男子朝著她走過去,他面色一頓。 宋懷承的出現(xiàn)真的太超乎她的意料了。 燈光璀璨,漂亮的水晶燈影下,他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邊。 顧念開口,“你怎么會在這里?” 宋懷承在她到達之前就過來了,眼見著她和另一個男人一起出現(xiàn)在這里。她一直在看別人,卻始終沒有看到他。 宋懷承喝了兩杯酒,終于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他看到她眼底流出的驚訝,卻獨獨沒有驚喜。 “公司今年在這里有項目?!彼忉屩?。 顧念沒有深想,更多的不想去深究,不管他是什么原因。 “在這里怎么樣?還適應嗎?”宋懷承問。 “還好,有朋友幫忙,還算順利?!彼谥械呐笥丫褪莿倓偰莻€人吧。 說曹cao曹cao就到。 阮遠析走過來,“顧念——” 宋懷承的目光和他對上,兩個男人的臉上都維持著各自的表情,只是用目光打了打招呼。 顧念想了想大概并不需要相互介紹了。 “顧念,有個人想認識你。”阮遠析自然的說道。 顧念一邊好奇是誰,一邊對宋懷承說道,“失陪?!?/br> 那晚上,顧念真的是沒有再和宋懷承說過一個字。 阮遠析帶她去見的是山莊的主人,也是這次畫展的舉辦人。他個人很喜歡顧念那幅畫,也很想認識一下她。 這位詹姆斯先生六十多歲了,風趣幽默,知道顧念是中國人,竟和顧念用中文打了招呼,還給了顧念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很喜歡那幅畫,你的女兒像小天使一般可愛?!?/br> 顧念這句話還是聽懂了,她真誠地說了一句,“謝謝?!?/br> 詹姆斯先生又問道,“你的女兒這次也來了嗎?” 顧念沒聽明白,如同當年剛剛學英語,她開口道,“?” 阮遠析冷峻的一張臉瞬間抽了抽,他隱忍著笑意,舉著酒杯抿了一口酒。 詹姆斯放緩了語速,顧念和他聊了一會兒。詹姆斯先生又被一位老朋友叫去。 他一走,顧念抬手摸了摸額角,“英語太重要了?!彼ǘǖ卣f道。 阮遠析看了她一眼,“你那句說的挺標準的?!?/br> “簡單地口語對話我還記得,深一點的就不行了?!彼忉屩?/br> 阮遠析不想和她說了。 顧念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阮遠析說的這句話不是表揚她。 晚宴一直進行到很晚。 中間,顧念來到山莊花園。夜色繚繞,天空的顏色如大海一般,藍的清澈。 她靠在廊柱上,涼風陣陣襲來,她貪婪地享受著。 直到感覺到有人走到她的身后。顧念轉(zhuǎn)頭,她以為是阮遠析,“阮——”先生兩個字沒有說出口。 “是我?!彼螒殉猩_口,他走到她身邊。 過了半晌,宋懷承開口,“你怎么會認識阮遠析的?” 宋懷承已經(jīng)查到他的資料。 顧念蹙了蹙眉,不知道他又是什么立場?!傲豪蠋煹呐笥选!彼е直郏瑔伪〉囊挛镌谝股懈镜謸醪蛔『?。 宋懷承脫下外套,沒有多說什么披在她的肩頭。 熟悉的氣息讓顧念愣了愣?!拔也焕??!?/br> 宋懷承按住她的肩頭,“你這幾天不是有什么事嗎?不要凍感冒了。你感冒的話半個月都不會好。” 難得他還記得。 顧念動了動嘴角,“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