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威逼(上)
那監(jiān)督的都尉看了過去,頓時一呆,只見靶上,一支箭矢不偏不倚的正中靶心,直接將整個靶子穿透,箭尾還在微微震顫著。 這讓他忍不住心中一嘆,真是漂亮。 方才見那考生上馬,發(fā)現(xiàn)他諸多動作都有些生疏,搭弓拉箭雖然快速,但流暢性卻差了很多,原本覺得這一箭怕是要落空了。 沒有想到居然正中靶心。 雖然驚訝,但更多是覺得,這個考生的這一箭,應(yīng)該只是湊巧而已吧? 這個想法剛剛落下,但見周離毫不猶豫的再次搭弓拉箭,又是一箭射了過來,噗的一聲,與方才的箭矢并列,幾乎擠在一起。 又是正中靶心! 在馬匹的快速移動的狀態(tài)下,就算是那些神射手都不一定能夠如此之快的連中兩箭,而眼前這少年郎,居然如此輕松的連射兩次靶心,瞬間讓這都尉的想法變化了。 看來并非湊巧,而是有著真本事! 不過這雖然厲害,但還證明不了什么,和真正的神射手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念頭剛落,又聽得咻的一聲,聲音才入耳,便看見那箭矢再一次穩(wěn)穩(wěn)的插在了靶心之中。 三連射,都是射中靶心。還有六發(fā)未射,他的騎射成績已經(jīng)合格了! 這樣的結(jié)果讓都尉臉色微變,眼中精光一閃,嘴角扯起了一絲笑容,若他的騎射能夠這樣保持下去,不說九射九中,就是八中,不,七中,便能夠憑此考上武童生……現(xiàn)在天下可不若以往那般太平,能夠射得如此好箭的人才,其能夠輕易放過?再者,這人能在甲等隊伍里考試,已經(jīng)說明了他的文考成績不錯。 武科舉和文科舉不同,并不太看重氣運,只要有足夠的才本事,一律不惜氣運,錄為童生。 此時,甲等隊伍之中的眾人,看著周離的三連射,一個個都瞪大了雙眼,眼神有些呆滯。 這家伙,也太厲害了吧!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呼!”周離長長呼出一口氣,雙眼微瞇,精神很是集中。 雖然已經(jīng)達(dá)到了及格線,但他并未有絲毫的放松。 能通過文考的,無一不是英才。而這二百英才,卻只取十之其一,只是有了一個好的開端而已,算不得什么,自然要再精益求精! 取箭、搭弓、拉箭,射! 咻! 噗。 嗡~~ 正中靶心。 周離的每一個動作,越發(fā)的嫻熟流暢起來,起初的生澀此時已經(jīng)幾乎見不到了,看著一箭箭成功射中靶心,手臂微微有些發(fā)酸,不過他渾然不覺,只因為此時的感覺,卻是前所未有的好。 體內(nèi)的血液仿佛在沸騰一樣,腎上腺素快速的分泌著,興奮的感覺充斥在心中。 “再來!” 一連五箭,統(tǒng)統(tǒng)正中靶心。 這簡直就像是在開掛一樣,根本所向無敵,讓旁邊觀看的考生,震撼之余,心中酸澀不已,幾乎要窒息了。 不過下一箭,周離卻并沒有再射中了,不小心偏移了一個角度,造成了大幅度的偏差,從而射到了旁邊,差一點便能射中靶子。 即使有著芯片的輔助,周離也必須要集中精神,并且全身心投入配合才行,而這樣所產(chǎn)生的消耗,遠(yuǎn)比平常射箭大了很多,此時連續(xù)六箭,幾乎不喘口氣停息一下,自然容易發(fā)生一些小錯誤。 見這一箭落空,心中難免生出惋惜,若方才歇息一會,定然能夠射中。 騎射的規(guī)定時間是一刻鐘,對于一般考生,非常之短,基本上不夠用,只能快速射出。但周離卻不同,從剛剛到現(xiàn)在,他連五分之一的時間都沒有走過,有足夠的時間來調(diào)整。 想到此處,周離停了下來,策馬繞著靶子轉(zhuǎn)圈,暫且歇息幾十息。 旁邊諸多甲等考生,看著周離終于有一箭落空,都松了一口氣。 不過細(xì)細(xì)一想,人家六射五中,還有三箭未射出,就已經(jīng)是騎射的最好成績了…… 這還怎么比? 歇息之后的周離,再次集中精神,射擊起來,這下并無意外,剩下的三次都是正中靶心。 只見碗口大的靶心,八支箭密密麻麻的集中在一起,甚是壯觀。 那都尉雙眸發(fā)亮,不停打量周離,像是找到了一個寶貝一般。 武考一直持續(xù)到了天黑才結(jié)束,相對于文考的游刃有余來說,經(jīng)歷了一下午的武考,周離只覺得雙臂發(fā)酸,筋疲力盡,實在太累了! 好在剛一出考場,便看見雨落找了輛牛車,停在考場的不遠(yuǎn)處,等待著周離。 見周離一出來,雨落連忙跑了過來,問道:“公子,怎么樣?” “嗯,還可以,這次無論若再不行……” 周離笑笑,剛剛想說下去,卻被雨落打斷。 “公子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啊?!庇曷浼奔闭f著,見周離疲累,連忙攙扶過來,送上馬車,趕回客棧。 一路上,雨落小心的給周離捏著肩膀,想要讓公子的疲勞減輕一些。 感覺一雙柔柔小手的按摩,周離的眸子幽幽,心中喟嘆,這已經(jīng)是我的最大掙扎……人事已盡,只看天命。 若再不行,就只有去京城了。 有些困的瞇著雙眼,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過了一會,雨落推了推周離,輕聲說著:“公子,我們到客棧了。” “到了嗎……”周離有些迷糊的睜開雙眼,下意識說道。 回到客棧之中,因為在馬車上睡了片刻,所以體力恢復(fù)了一些,便泡了個溫水澡。 這時雨落進(jìn)來,細(xì)心的給周離洗著頭發(fā)。 周離隨意說著:“武科舉也是七日之后公布中榜名次,你我沒有必要呆在城中,明日便回去吧?!?/br> 雨落似乎在想些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回應(yīng)道:“嗯,明日就回去?!?/br> “在想什么?” “再想公子的事情……” “我的事情?我的什么事情?”周離有些好笑的問著。 雨落微微有些擔(dān)憂說著:“公子和明少爺?shù)年P(guān)系很差吧,我聽陸嬸說,那天看見公子和明少爺私斗……現(xiàn)在明少爺考上了童生,公子……” “沒事。”周離搖頭,然后問道:“昨夜我們不是去參加秋葵詩會了嗎?” “詩會,公子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公子真是好厲害呢……那個時候,讓那些秀才舉人都看呆了。” “那是自然,你家公子是誰?”周離一笑說著:“因為那場詩會,我獲得了一些氣運,雖然沒有格位與名分,但氣運之力卻是實實在在的,別說是那周明,就是他的老子周宏,現(xiàn)在的我也絲毫不懼?!?/br> “好處這樣大?”雨落有些吃驚。 “不算大,可是四首青詩搏來的?!敝茈x左手隨手一劃,淡淡道:“看。” 周離故意將氣運顯現(xiàn)出來一些,只見他的頭頂上方,有著一個沉沉浮浮,時隱時現(xiàn)的白色華蓋,規(guī)模很小,就像是一個小傘一樣,不過,這確確實實是氣運華蓋。 “這就是公子的氣運華蓋?”雨落心中一驚,她并未因為那氣運華蓋而恐懼,反而感覺到十分的溫暖,無他,氣運自然分?jǐn)澄?此時的感受,的確是非常舒服。 “可惜僅僅只是白色,我試圖更進(jìn)一步,但無論以多少白色氣運集體催化孕育赤色氣運,都沒有什么出現(xiàn)的跡象?!敝茈x微微有些可惜說著:“看來是缺少了關(guān)鍵的格位與名分,希望我這次能考上武童生,來年春天再參加一場武考,考上武秀才,再一鼓作氣考試上武舉人!” 聽著公子的話,雖有些迷糊不懂,但雨落還是重重點了點頭說道:“公子的話,一定可以的!” 周離一笑,并未多說什么。 第二天將近中午周離才起床,實在是累壞了。 整理了行李,用了午膳,便趁著一輛牛車,向周府的方向駛?cè)ァ?/br> 悠悠行著,速度不快,直到將近黃昏才到。 一踏入周府,周離便感覺到氣氛有些怪怪的…… 具體哪里怪,他卻說不出來,大概是那些仆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吧。 發(fā)生了什么? 周離心中一緊,捉了個仆人問了一下,卻并非是家主回來了,據(jù)說還有幾天,也是七八日的樣子,才會回來,沒有提前的道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周離雙眼寒光一閃,腳步加快起來,幾乎一路小跑,來到了西院小屋。 只見小屋有些破爛,幾個仆人正在里面砸著東西,一個穿著童生衫的少年,此時頤指氣使的問道:“你這賤仆,我再問你一句,周離,還有那雨落,去了哪里?別和我說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現(xiàn)如今,周明考上了童生,在家族之中的地位,足足上升了好幾個檔次,和以往不可同日而語,指使仆人,做出這些事情,根本不會受到半點責(zé)罰! 那他還需要顧忌什么? 一想起許些天之前被周離三番兩次羞辱,心中早已憤恨惱怒無比,現(xiàn)在功成名就,豈能不報! 這周明的身前,一個中年婦女跪在地上,正是江娘,她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已給了你一天的時間,結(jié)果就是這個回答?”周明冷笑一聲,隨手抽出一根鞭子,就要抽下。 看到這一幕,周離臉色鐵青,這周明真是欺人太甚,旁邊的雨落更是臉色發(fā)白,忍不住驚呼一聲:“娘!” 剛準(zhǔn)備揮下鞭子的周明,聽著這呼喊,連忙停下,側(cè)過頭來,頓時看見周離二人,臉上不由浮現(xiàn)出喜意,咧嘴囂張笑道:“還以為你們跑了,心中好生忐忑一番,現(xiàn)在終于出現(xiàn)了,真是讓我期待太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