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脫身劫難,來日方長
“這時候想走,已經(jīng)晚了,咱們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了”黑云道人剛剛放出黑云傘蓋,化作一團(tuán)烏云,正要踏上去,就見王禪眼睛一瞇,站在原地不動了。 話音剛落,地皮就開始劇烈的震動,天空地面同時響起一陣陣嘩啦啦的水聲,好像海邊潮涌,又好似颶風(fēng)撼地。 黑云道人連忙轉(zhuǎn)頭,朝身后望去,便只看到四面八方里,草叢晃動,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黑點同一時間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中,轉(zhuǎn)眼就來的近了??吹那逦?卻是數(shù)以百計黑衣黑甲的騎兵迅捷絕倫的,朝著這邊包抄過來,一股血與火的兇悍氣息在這一瞬間里就彌漫了整個空間。煞氣如同排山倒海 其間,天上地下,密布陰云,仿佛正有一道道的血光,黑氣滲入天空和地面之下,交織縱橫,結(jié)成大網(wǎng),復(fù)又極快的一閃而逝,隱去行跡,消失在視線當(dāng)中。 “壞了,這是中央皇朝專門對付我等煉氣士的天羅地網(wǎng),能夠禁錮虛空,永定侯為了追回鐵卷丹書,連他麾下最精銳的五百親衛(wèi),鐵血騎兵,都派了出來,難怪來的這么快?!?/br> 黑云道人,臉上神色陡的一變,身外黑云頓時化作一團(tuán)黑氣,將身前左右數(shù)十丈方圓盡都籠罩起來。他在東??づP底數(shù)年,自然知道永定侯手下,這些鐵血衛(wèi)隊的厲害。 只見這些鐵血騎兵,人都是背挎弓箭,腰間系刀,手里持著一丈二尺長的黑色騎槍,鎧甲猙獰,色澤漆黑,尤其是坐下戰(zhàn)馬更是與眾不同,皮毛之下居然密布著一層層的鐵青色鱗片,一口的鋼牙利齒。 卻是盛產(chǎn)于中央皇朝北方邊境通天河一帶的異獸龍馬,性情暴戾,力大無窮。永定侯手下的這支鐵血親衛(wèi)果然是與眾不同,竟然是降服了龍馬以為坐騎,無論是裝備還是氣勢都比幾天前追殺黑云道人的那些黑甲玄冥衛(wèi)強盛了許多。 而且馬上騎士,人人兇悍,一身鐵甲上全都附著了極其濃密的血光,不管是身后弓箭,腰間戰(zhàn)刀,還是手中騎槍,也都深沉內(nèi)斂,隱隱透出一股子的兇煞之氣。五百人的馬隊,緩緩包抄上來,只聽到龍馬腳下,蹄聲響動,卻沒有一人發(fā)出半點雜音,可這些人環(huán)顧成圓,身上的氣息都已經(jīng)連成一片,距離還有百十丈遠(yuǎn),給人的感覺就已經(jīng)是如同銅墻鐵壁一般了。 看見了中間的王禪兩人,為首的一個將領(lǐng)忽然把手中騎槍朝上一豎,頓時齊齊止步,數(shù)百人動靜如一,令行禁止下一刻,自那將領(lǐng)身邊,呼啦啦,潑風(fēng)也似的沖出二十幾騎快馬,左右一分,疾馳而來。 “放下武器投降不殺” 王禪和黑云道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世上術(shù)法的種類多如牛毛,如同中央皇朝這等的巨無霸式強國,所轄軍中,更是秘技無數(shù),似是剛才黑云道人口中所說的“天羅地網(wǎng)”,便也是其中最為著名的神通之一。乃是兵家封鎖天上地下,禁錮虛空的一門陣法。 幾百人一起施展出來,方圓十幾里內(nèi),都要籠罩的風(fēng)雨不透。更何況,永定侯手下的這幫鐵血親衛(wèi),人人都是真正的兵家高手,殺人無算,能在這時候突然圍了上來,那就說明,至少在昨天晚上,王禪和黑云道人的行蹤就被他們提前發(fā)現(xiàn)了。 這才能事先在這里布置好一切,先用附近整整一個草原部落,祭刀祭旗,將身上的煞氣血氣磨礪的兇猛,然后才守株待兔,靜待兩個人自投羅網(wǎng)。 而王禪這時候,看到面前一個個黑甲騎士,布成圓陣,目光冷厲,打量著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再看著一個死人一樣,眼神中不禁也是迸發(fā)出一股子針尖般大小的璀璨寒光。 “如若不降,格殺勿論”后面的將領(lǐng),靜靜的等待了一會兒,眼見王禪兩人的身子已經(jīng)慢慢隱入一片黑煙當(dāng)中,頓時冷笑一聲,發(fā)號施令。當(dāng)下那率先沖出本隊的二十幾位黑甲騎兵,身子在馬上微微一伏,長槍探出如林,四面一散,朝著黑煙中便是縱馬急刺。 其中更有兩人,飛馬之中,單手摘下身后大弓,一手三箭,搭上弓弦,嗤嗤破空之聲,轉(zhuǎn)眼響徹耳門。 “咱們?nèi)耸?不能硬拼,只能在這里殺出一條血路,硬闖出去,否則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再要被這些人架起天機弩來射,肯定要變成篩子一樣?!?/br> 黑云道人,口中疾呼一聲,王禪卻不理會,身在黑煙遮擋之下,為人卻不退反進(jìn),眼見那二十幾個黑甲奇兵,探槍刺來,登時腳下一動,勁發(fā)如雷,嗤的一槍同樣探將出來,好似烏龍出洞,一下就洞穿了最前面一匹龍馬的頸下,隨手再一挑,立時間這馬上騎士,連人帶馬都被他高高挑上了天空,一聲嘶吼,血濺如雨,落在了七八丈外。那騎士也躲閃不及,被王禪大槍穿過馬頸,一家伙從戰(zhàn)裙下面刺入小腹,血rou模糊,又被自己愛馬轟隆一聲壓在身下,渾身抽出了幾下,眼見便不得活了。 一槍挑飛一騎鐵騎,王禪腳下也不停息,大槍抽*動,接連刺出,一桿瀝泉槍真好似活了過來,在黑云間翻騰舞動,一個轉(zhuǎn)眼的功夫,便將正面圍上來的七八人,連人帶馬,一起戳死在了當(dāng)場。 黑云道人手掐道訣,黑煙一個翻滾,就把迎面射來的一輪箭雨吞噬一空,正要出手,抬眼看時,卻發(fā)現(xiàn)剛剛沖到面前的二十余騎騎兵,已經(jīng)被王禪一口氣殺了將近一半,直驚得陣前驚叫連連,馬嘶如風(fēng)。 “快走用天機弩來招呼他們”轉(zhuǎn)眼又有兩三人,飛跌出去,那邊的大隊人馬卻已經(jīng)同時變了顏色。 “黑云道人,還敢反抗?” 眼見十幾個騎兵拍馬轉(zhuǎn)身就走,黑云道人連忙一晃手中烏龍劍,朝前一指,黑煙之間,立刻翻騰,如同沸水,其中十幾道黑煙凝結(jié)成索,貼著地面往前就撲,須臾追上戰(zhàn)馬,頓時人馬俱倒,摔成一片。 永定侯的這支親衛(wèi)共計五百余人,真要被這些鐵血戰(zhàn)士,一擁而上,外以天機弩湮甲箭招呼上了,任是王禪驍勇無比,也只有死路一條,為今之計,就只有渾水摸魚,一頭扎進(jìn)人群中去,盡全力殺出一條血路。只要沖出了天羅地網(wǎng)的籠罩范圍,他們兩人就能馭劍飛天,瞬間遠(yuǎn)去,把這些人全都拋在腦后。 當(dāng)下王禪和黑云道人合在一處,催動黑煙,滾滾而行,正要尋了一個方向,殺入人群,突然就聽到一聲怒吼,身后那領(lǐng)軍大將身邊兩人,便已雙雙從坐騎上沖天而起,人在半空,雙槍如龍,竟是一躍便是二三十丈,比龍馬還快,轉(zhuǎn)眼便到了身前,攔住去路。 “吳定邦,孫定國,你們兩個小輩兒,還敢在道爺面前張牙舞爪,真是自己找死?!?/br> 王禪見這兩個一身鐵甲的親軍將領(lǐng),一個白面無須,雙眼細(xì)長,嘴上留著兩撇八字胡的,是叫吳定邦,另一個年約三十幾歲,孔武有力,雙目如電,是叫孫定國。皆是氣息悠長,內(nèi)斂精芒之輩。 腳下也不停息,王禪一個跨步登山打虎式,沉肩墜肘,箭一般沖出黑煙之外,一槍挑刺,槍頭上揚,噗噗兩聲,從下而起,劃向這兩人的小腹胸膛,槍芒如線,一道毫光刺眼。 這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發(fā)出一聲冷笑,同樣抬起槍來,好似蛟龍腦海,雙龍出水一般,和王禪硬架了一槍,隨即面色一變,臉上潮紅上涌,身不由己,往后就退。 王禪這一槍里,有個名堂,名叫“長江三疊浪”,槍中真勁,勢如潮涌,一浪高過一浪,這兩人聯(lián)手一槍,架住來勢,剛開始時還不覺得怎樣,轉(zhuǎn)眼過后,便發(fā)覺不對,王禪槍中力道居然綿綿不絕,暗流洶涌,好似巨大的漩渦,扯得兩人腳下一陣不穩(wěn)。 好在這兩人也是軍中驍將,受過永定侯親傳,各自練有兵家飛龍槍法,一覺不妙,立刻就催發(fā)神通,人隨槍走,踉蹌后退,這才在百忙之中,避過了王禪下一步的殺手。逃了一命 永定侯的手下本來都是水軍,縱橫于東海之上,震懾海外妖族,他手下這支鐵血親衛(wèi),便都是他在軍中千里挑一,選出來的精英勇士,因材施教,傳授兵家殺法,十?dāng)?shù)年來,可算威震東海內(nèi)外。黑云道人當(dāng)時冒充東??な?和這些人沒少打過交道,是故雙方之間都很熟悉。 黑云道人認(rèn)得,這次鐵血親衛(wèi),傾巢而出,為首的那員大將正是永定侯麾下的親軍統(tǒng)領(lǐng)馮克山,手下兩個副手,就是面前的吳定邦與孫定國。 “想不到黑云道人,身邊還有這么一個高手,看起來也是兵家一路,不知是何來歷前些時候,路上見到蓋聶等人,俱都是一槍致命,穿喉而過,顯然便是此人所為了如此,還要秦道長親自出手誅殺此人,至于那黑云妖道,亂箭射死就是了?!?/br> 此時那親軍統(tǒng)領(lǐng)馮克山看見王禪槍法凌厲,一槍便將自己的兩個副手遠(yuǎn)遠(yuǎn)逼開,心下就是一動。他自忖王禪和黑云道人已經(jīng)被自己五百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上有天羅,下有地網(wǎng),料定這兩人定是無法逃脫,只是他也一眼看出王禪是得了兵家傳承的武道高手,手中一桿大槍,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有他在一旁護(hù)著,想要擒殺黑云道人,勢必也要損兵折將,減員不少。當(dāng)下微一沉吟,便來請身邊一個騎在馬上的青衣道人出手助他殺敵。 馮克山,一身黑甲,長槍向下斜指地面,年紀(jì)倒是不算太大,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但鼻似鷹鉤,臉龐一側(cè)上有一道傷疤爬行的蜈蚣一樣,從眼角上方一直拉到嘴角,紅rou外翻,渾身上下透出一股nongnong的煞氣,氣勢逼人之極。 “阿鼻血海和覆地神廟兩大圣地百年一戰(zhàn),天下高手,無不望風(fēng)而來,這蠻荒草原上,匯聚了不知多少高手,絕非久留之地,這個黑云道人膽大包天,犯上作亂,殺了也就是了,可是他背后的藍(lán)犁魔宮卻是阿鼻血海門下三千魔道之一,卻是有些麻煩不過,只要這次朝廷三公能順利成事,這一派上上下下,十萬弟子,也是頃刻覆滅,不足為慮?!?/br> 這姓秦的青衣道人一面和馮克山說話,一面雙眼緊緊盯在王禪身上,神色顯得有些奇怪:“這人明明用的是兵家殺法,可身上怎么還有我道門煉氣的氣息?哎呀,不好,他身上還有飛劍” 漫天黑煙當(dāng)中,突然閃過一抹厲閃,場中突然白光縱橫,卻是王禪見面前兩人一左一右,只和自己游斗,不敢上前,張口就噴出了兩枚太白劍丸,刷刷閃動,劍光如電,身前百丈內(nèi)的鐵血親衛(wèi)立刻便有二三十人被他削了腦袋,只有吳定國,孫定邦兩人槍芒縱橫,還能勉強抵擋一陣。 而經(jīng)此一個沖刺,王禪面前的大片人馬已經(jīng)空出一道縫隙,黑云道人催動黑煙,遮住身形,匯合了王禪,往外就沖。 卻不妨身后那秦道人,已經(jīng)發(fā)覺不好,口中清喝一聲,伸手一指,道袍中便也有一道白光飛了出來。 “著” “軍隊里怎么也有道士?”王禪腳下挪移,倒退著行走,手中大槍橫在胸前,防止對方有箭來放,突然目光一閃,見到遠(yuǎn)處白光一閃,頓時又驚又奇,“不是說中央皇朝的軍隊是兵家的天下嗎,怎么又忽然蹦出來一個道門劍仙?” “秦舒文這假道士居然也來了他手中的天風(fēng)劍,是京城游仙觀的至寶,厲害無比,有此人在此,咱們快走”黑云道人一見那道人模樣,頓時大驚失色,兩忙祭起飛劍,黑煙滾滾,四處彌漫。 秦舒文哈哈一笑,遠(yuǎn)遠(yuǎn)的捏了一個劍指,隔空指引,他這一口劍器乃是道家清凈之氣養(yǎng)成,劍起處,有如天風(fēng)浩蕩,排云蕩氣,最不怕的就是黑云傘蓋這種法器,劍光只是往下一落,頓時排云擎電,絞的一地黑煙,四分五裂,露出了中間的王禪兩人。 秦舒文此人原本是秀才出身,只因懷才不遇,數(shù)度落榜,人到中年之后才幡然悔悟,棄儒從道,拜進(jìn)了京師游仙觀的門下,誰料他讀書不成,修道卻是天才,十幾年功夫便煉成了飛劍法門,后來奉師命,投在永定侯麾下,做了一個謀士。也正因為如此,黑云道人才會稱他做假道士 黑煙一散,一切都大白于天下,受了這下阻擋,原本裂開的一道縫隙,又被大股的騎兵所堵上,五百余人,蜂擁而至,列成三排,第一排執(zhí)刀,刀光如電,第二層列槍,槍芒如林,第三層卻是一架架的天機弩和鐵胎弓,百余人,人人張弓搭箭,瞄向兩人身上的要害。 王禪看著那口天風(fēng)劍,撕裂黑云傘蓋,一槍飚出,戳在那劍光上,頓時叮的一響,挑飛飛劍,驚得后面秦舒文口中咦了一聲,正在心里思忖,王禪到底是什么來歷的時候。突然,天空中猛地傳來一陣大響,好似萬千炸雷,陡然炸開,聲音滾動在云層之上,好似陣陣?yán)坐Q,“這里是我們蠻荒神廟的地盤,中央皇朝的軍隊,你們想要開戰(zhàn)么?” 下一刻,天空中密布的陰云,突然裂開一個大洞,似有無數(shù)梵音禪唱,飄入耳中,無數(shù)天花亂墜中,一只大手從天而降,探出云層,手掌間還纏繞著一股股的五色煙云,狠狠的向下抓了過來。 此時正值那天風(fēng)劍被王禪一槍挑上高空,首當(dāng)其沖之下,便被這一只大手,當(dāng)頭抓住,手心中的五色云氣,往上一纏,那邊里的秦舒文頓時渾身顫抖,面色蒼白,一口精血噴將出去,不要命似地將自己那口天風(fēng)劍化作一道流光,收了回來。 “金剛大擒拿手你是蠻荒神廟的哪一位上師?我等深入草原,只為抓捕這兩人,一旦成擒,立刻就會退走,絕無他意”這次千里追殺黑云道人,本來就是永定侯四下里的調(diào)兵,連正規(guī)的軍隊都不敢驚動,只派出自己信得過的親兵出馬,就是怕惹來是非,和蠻荒草原的異族開戰(zhàn)。秦舒文自然也是不敢擔(dān)上這個罪名的否則事情一旦泄露,他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王禪抬頭一看,心頭跳動如雷,只看到頭頂上方,云層破開了一個大洞,只有這一只大手探在外面,絲毫看不到半點人影,便也知道這必然就是黑云道人所說的煉氣化神,練出了元神法力的結(jié)果,不由心中激動莫名。 隨后那大手慢慢收回,自云層中間傳了一陣轟鳴般的聲音:“佛爺正是蠻荒神廟的猛虎禪師,你們這些人,來抓人便抓人,緣何還要屠戮了我蠻荒一部?佛爺也不管你們是誰,殺了人就別想溜走,日后拿了你們的人頭,自有人去和你們朝廷的人皇交涉一番?!?/br> 那陰沉沉的天空中,正有一片云氣,隨著這猛虎禪師的話音,逐漸化作了一張人臉,居高臨下,廣及數(shù)里,聲音吞吐間,云氣縱橫,就連面貌表情都模仿的絲絲入扣。 多謝各位支持,老魯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