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以惡報惡】第78章 滿目塵埃難落定
日中則月滿則虧! 不管是佛說的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還是黨說的懲前庇后、治病救人! 雖然為善者不一定會有善報,但作惡者多少總歸要有惡報! 在國家機器開動的時候,不是哪一個人、哪一個團伙或者組織可以抵擋得住的! 趙宏偉沒有想到,楊偉在行將就死的時候還要給他下個套,還要給他下一個逼真的套,而且還親口告訴他是個圈套!這是一個給聰明人下的套,把他勒到了脖子上。 省界公里處,楊偉所說的手下悍匪,是江汝成從武警總隊借回來的兵,趙宏偉手下古鐵明帶著三十多名黑窯余孽準備把這批貨搶到手,卻不料被一百多名武警打了個反包圍!荷槍實彈的武警打開了散兵線,三十多人,只開了一槍便招到致命打擊,一百多支七九式、微沖鳴槍示警,饒是殺過人放過火,也被這陣勢嚇破了苦膽!三十二人,全部就擒! 利劍,再一次出鞘了! 這是一次對鳳城毒品市場的大清洗,已經(jīng)掌握的二十三名托家、接近三十個窩點、近百名嫌人的一場大清洗。很多人是睡在床上被液壓破門器捅開了門直接抓走的、這些窩點也正如張?zhí)幩?確實多多少少都藏匿著貨!只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有和省廳特勤交易的記錄,就夠了! 天廈,又遭遇了一次動蕩,張成、貨車司機以及七名涉案人被押上了警車!誰也不相信,這個長年一臉笑意的人會犯什么罪! 天廈董事長陳明凱、董事薛萍,得到了鳳城緝毒支隊地正式傳喚! 祁玉嬌。在鳳城住處被刑拘!正行色匆匆地收拾行李! 柳菲。剛剛走進電視臺大門就被警察控制。這個女人依然很囂張。囂張到要打電話找人地程度??赡苓B她也不知道自己犯了多重地罪! 最后一個大佬浮出水面地時候卻讓人震驚。不是別人。而是現(xiàn)任鳳城政法委書記地張民生。柳菲是此人地情人!此人被帶回緝毒支隊地時候!有一多半人認識! 最后地時間里。緝毒支隊里只剩下了張?zhí)庨L和思遙。思遙笑著亮出了底牌。幕后。并不是趙宏偉。而是這個人!張民生! 其實這個案子。由來已久!省廳掌握地比想像中要多。 在鳳城發(fā)現(xiàn)一系列毒品案件地時候。思遙一直懷問題出在長平一線。最可地就是趙三刀、古建軍領(lǐng)導(dǎo)地黑車隊。這一基于分析地方案向省廳匯報并未獲得準許。不過在發(fā)現(xiàn)第二宗毒品地時候。也就是伍利民遺留下來地毒品后。省廳派駐了六名金穗潛入了煤場以及黑車隊當(dāng)工人!雖然沒有發(fā)現(xiàn)毒窯地所在地。但卻無意發(fā)現(xiàn)了張民生和朱前錦勾結(jié)地部分證據(jù)。而且。鳳城近兩年抓地大大小小毒販都在公安局脫逃或者以其他名義取保候?qū)徎蛘弑O(jiān)外執(zhí)行。這才有了后來緝毒支隊全體封閉。省廳地查證從支隊長到外勤涉及私放嫌人案件三十余宗。原隊長。正是那位被槍爆輪胎地人!從這個人。最終牽涉出了張民生!這些事。多多少少都是出于上級領(lǐng)導(dǎo)地授意! 線索連著線索,這一案件的最終突破是由于上官日成的交待,曾經(jīng)和緝毒支隊關(guān)系最近地人,受益最多,但關(guān)鍵的時候咬得最狠!不為別地,上官日成知道,咬死這些人,自己才有希望! 有了緝毒警察作后盾,才使得鳳城的毒品市場如此囂張,數(shù)年里巍然不倒!張民生不但是趙宏偉地幕后支持者,而且還是朱前錦的警方代言人,十年前當(dāng)長平公安局局長地時候,就是此人把朱前錦從監(jiān)獄里撈了出來,最終成就了長平這位大佬!這是一個亂局,涉黑、涉黃、涉毒、涉暴和經(jīng)濟、司法權(quán)力結(jié)合到了一起,才產(chǎn)出了這么個怪胎! 就像朱前錦,是個披著合法外衣的怪胎,甚至里披著政協(xié)委員身份的怪胎! 就像趙宏偉,是個隱藏最深的怪胎。 整個案件里,楊偉是個意外!趙宏偉也是個意外! 沒有人想到楊偉會是警方布下的一個棋子!這個惡名昭著的人,任誰一看也是專政對象! 但同樣沒有人想到,趙宏偉會組織起這么大的制販網(wǎng)絡(luò)。誰也沒有把毫無案底,家世清白的趙宏偉牽到這件事里來!就像沒有人相信,惡名昭著的楊偉也會是警方的線人! 搏弈之間,誰又說得清誰輸誰贏! 利劍行動打響之后十五個小時,最后一個落網(wǎng)的是趙宏偉,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趙宏偉脫逃出了鳳城,在中州飛機場落網(wǎng)!已經(jīng)登上了直飛香港班機的趙宏偉一家人,在被警察帶下飛機的時候依然很冷靜,冷靜得臉色有點煞白,可能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最終導(dǎo)致他落網(wǎng)的也是那個行將就死的人,楊偉在先前給趙宏偉的車上安裝了定位,車雖然被換了,但幫助警方鎖定了趙宏偉的家人,鎖定了他在中州的秘密住處,案發(fā)之后,從這里順藤摸瓜,扯出了已經(jīng)換了身份準備潛逃的趙宏偉。 楊偉記得很清楚,那溫馨的一家。在脫險后和孫大雷講經(jīng)過的時候,很肯定地告訴孫大雷,現(xiàn)場肯定抓不住趙宏偉,而且趙宏偉發(fā)現(xiàn)有詐后肯定會逃跑,逃跑的時候肯定會帶上全家,控制住了他的家人就能找到趙宏偉!這辦法,依然是透著無賴! 事情,就是這樣!知道了結(jié)果看過程,如此簡單! ……………………………… ……………………………… “…………事情就是這樣!” 繡林山采石廠,孫大雷向已經(jīng)到這里的嚴處長大致匯報了了一下。匯報地間隙,窯底地搜索工作已經(jīng)開始,尸體、又運出來四具尸體,白慘慘雪地里躺著九具尸體,大白天都有點陰森森的感覺。兩個活口傷重,也被送往長平就近治療! “這些,都是他一個人干的?”嚴處長有點不相信。長短槍搜出了十幾條,就是自己手下的特警收拾這幫子人,都得費些手腳。 而且更疹人的是,中槍的部位都是腦袋上,最厲害的一個頭蓋骨被掀了,窯底的四個三個被割 ,后面救援隊來裝尸袋的,有幾個當(dāng)場就干嘔! “嗯,全部是,我們來的時候,最后一個,就是通緝地襲警在逃人員古路明,被他從九十多米以外,一槍爆頭!”孫大雷繪聲繪色地說道,生怕嚴處長不相信似的。這種老隊員,身上的暴力因子不比悍匪差! “作孽喲!”嚴處長莫名其妙地發(fā)了句感慨。 “嚴處,他殺的可都是該殺地人啊,古路明還懸賞舉報著呢?這號人讓咱們碰見不也照樣是擊斃?!睂O大雷爭辨了句。 “我不是說他,我是說………你看?!眹捞庨L站立的位置,正對著窯口,抬頭示意著。 一隊戴著濾清,像生化隊伍地緝毒特警,排著長隊搬著成包裝的貨往外堆,成包裝的貨出洞了,不用問都知道是什么。堆完了,又回頭向下走,看來下面還有。 “哇!這次得部里表揚咱們了吧?!睂O大雷不無驚訝,喜色外露。 “哎,年青人,你怎么就能看到這些?這些東西都是其次,制毒產(chǎn)生的廢水已經(jīng)充了兩個巷道,立井二十多米,據(jù)那兩個活**待,這里已經(jīng)存在的三年零九個月,也就是說,毒水向地下滲透了這么長時候,虧得是這兒周邊沒有居民………一點點功勞算什么?要把這里的污染治理干凈,成本要遠遠高于這些毒品案值!最快都得五十年!………作孽喲,一人作孽,要害幾代人啊?!眹捞庨L,不愧是當(dāng)領(lǐng)導(dǎo)地,這看得怕比孫大雷要更遠一點。 而且,領(lǐng)導(dǎo)在痛心疾首!讓孫大雷頓時感覺自己這思想層次確實太低! 起獲的間隙里,孫大雷又湊了上來,找著話題問領(lǐng)導(dǎo):“嚴處,我提個提議行不?” “看你今天表現(xiàn)不錯,說吧?!眹捞庨L道。 孫大雷這下高興了,高興地說道:“等楊隊長傷痊愈了,能不能把他請到咱們總隊給外勤們做做報告!” “做報告?做什么報告?”嚴處長驚訝地看著孫大雷。 孫大雷這下更高興了:“喲,嚴處,這個人您不了解。我告訴您,我在保安隊地時候,親自領(lǐng)教過他的格斗水平,點拔過我兩招,現(xiàn)在總隊誰能打過我?……你不知道呀,他那套戰(zhàn)術(shù)配合、以少搏眾地打法,厲害的很,比咱們那訓(xùn)練科目要好得多,那……你看到了,一個滅了九個!………我們隊長這人,可牛氣得很啊,我是服氣地很?;仡^給咱們做個英模報告,給大家提提士氣………” “什么什么?英模?我說孫大雷,你是誰的隊員?誰是你的隊長?你懂不懂點組織性和紀律性?你在紀律隊伍里,人家在流氓隊伍里,可真有你的!………他是什么人?還英模?其他的事我不知道,今天的事擺在這兒,非法使用槍支,對這些人,有沒有誤殺、有沒有濫殺、有沒有防衛(wèi)過當(dāng)這還有待于進一步調(diào)查。你以為死了九個人,就都是功勞,就沒事了!?我告訴你,別以為這是拍電影,殺了這么多人夠他喝一壺的了,不坐牢就算他命大了!你………”嚴處長,恨鐵不成鋼地指頭點點,又一次把孫大雷訓(xùn)得啞口無言。 兩個人說著,有外勤卸了裝備上來匯報,已經(jīng)起獲完畢。嚴處長大致看著清單,不自覺的喃喃地說道:“大雷,你就對了一件事,這人,是牛氣得很?!?/br> 表情有點尷尬,無言地說著,把清單遞給了孫大雷。 孫大雷大致一掃,即便是早有準備也是驚訝一臉。 麻黃素22177公斤,成品冰毒239公斤,咖啡因866公斤,尚待化驗的不明結(jié)晶體3655公斤;制毒設(shè)備47件套。地下通道里,這些貨堆了整整兩個房間,都是在地層一公里左右地深處開挖地空間。 而且為了地下作業(yè)方便,這些人在這里鋪了一套柴油發(fā)電機總成,大白天里只要地面上的粉碎機一開,下面不管怎么折騰都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看看這些起獲的東西,作為一個內(nèi)陸省,這么大宗的毒品原料和成品,已經(jīng)是罕見了!孫大雷看著,不禁想起了躺下的人,心下有點說不出的感覺,特別是嚴處長說到的那些事,說不定,對于這個真正發(fā)現(xiàn)他的人來說,并不是一件什么功勞! 轟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來了,看著頭頂,州武警調(diào)拔的直升飛機到了,停著地空地上,遠遠一看就是大領(lǐng)導(dǎo)江副廳長親自來了……不管是領(lǐng)導(dǎo)還是隊員,一臉意氣風(fēng)發(fā)!其實和孫大雷的心里差不多,能親自參加一起大案,無是自己生涯中最值得驕傲的事!或許在若干年之后,可以在自己的履歷上寫著:我親自參加了利劍行動竹林山特大毒品案地偵破工作……… 對于警察,這是一生的驕傲! 同樣興奮地孫大雷被自己上司潑了一瓢冷水之后,慢慢地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竅,想著已經(jīng)昏迷著或者已經(jīng)躺到了手術(shù)室床上的楊偉,這一次,功勞有多大他不知道,要細究起問題來,怕是不小,九具尸體的死因、現(xiàn)場、使用的武器都會被刑警挖個底朝天……沒有毛病的事都會被人家挑半天,何況隊長本身就是一個渾身毛病地人! “隊長!何必呢?你這次要是死了,肯定不會有人追認你當(dāng)烈士!” 孫大雷搖搖頭,突然冒出這么一個怪怪的想法。對楊偉,敬佩之余,多了幾分可惜,幾分憐憫!現(xiàn)在這個時候,如果讓躺在病床上那個人知道了這些情況,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 …………………………………… “………事情,就是這樣!” 林涵靜,坐在休息室里,面對著韓雪,靜靜地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祁玉嬌、張成和天廈內(nèi)部幾個工作人員被捕,陳明凱、薛萍被傳喚,尚自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地韓雪被支隊去的兩個女警帶了回來! 午后時分了,忙了一天地林涵靜當(dāng)重新見到那個熟悉的像紐扣一般地裝置的時候,她知道楊偉回來了,楊偉把這東西成功地帶回來了。解碼用了一個多少小時,而且解碼做為機密被省廳封存,她連聽的機會都沒 過不聽她也猜得到發(fā)生了什么。 “謝謝您!您是警察?”韓雪眨著眼睛,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什么感覺。 “不是,我是楊偉的一個朋友,普通朋友,昨天早晨出事前,他告訴我,這些事你不知情,讓我在案發(fā)的時候把你帶回來!”林涵靜說道。很冷靜,讓她詫異的是,韓雪也很冷靜。 “這個我相信,他從來就是這樣,一遇到事喜歡逞英雄,喜歡自己抗著……他,傷得重嗎?”韓雪說了句,手里拔弄著的杯子,震驚,可能要大于事情的本身,沒有想到不經(jīng)意地來一次鳳城,背后卻還有這么大的陰謀。 “不知道。不過應(yīng)該輕不了!”林涵靜說著,有點黯然。 “……也不知道是他的緣故還是我的問題,每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都是一身傷……這一次我一直聽說他在鳳城怎么好怎么好,誰知道我一來,又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我可真沒想到薛萍和嬌嬌這兩人是這么一對東西,合謀著來害他。”韓雪,無奈、無助,還不無惋惜地說著。 “他說,這個地方現(xiàn)在很亂,出事的時候,讓你離開這兒,走得遠遠的?!绷趾o說著,把一樣?xùn)|西遞了上來,韓雪一看,驚住了! 鉆戒!一對鉆戒!放在一張銀行卡上! 林涵靜注意著韓雪的表情變化,靜靜地說:“走的時候他身上的東西全放下了,這一對戒指他讓我轉(zhuǎn)交給你!房子賣了,不過錢沒留多少,只剩下五十萬了!其實他一直和葛律師保持著聯(lián)系,你的情況他很了解,本來想把這些錢讓葛律師轉(zhuǎn)交給你,可又怕你性格強不要………所以,托我全部轉(zhuǎn)交了!” 韓雪的眼睛,一泓秋水般地眼睛,如蓄著地水決堤而出撲直流,抿著嘴,嘴唇在顫著,不知道該說什么,卻沒有拿桌子上的東西。 “我這個人比較八卦,喜歡成人之美,男人什么心理一般情況下看得出來,不過楊偉的心里,我到現(xiàn)在都沒有看明白,看似很淺薄的一個人,我到現(xiàn)在都沒有看明白他。我聽我哥說起過你,我哥哥是林國慶,你們見過面,我一直以為你們情緣已盡,可在他解下這些東西的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你在他心里一直還有著位置!”林涵靜無言的搖搖頭。 韓雪,抽泣著,緩緩地說:“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錢我不要,雖然我是沖著錢來的,可這錢我不能要,他也不富裕,我不能在他有難的時候再往他傷口上灑鹽………我能見見他嗎?” “我爭取吧,不知道行不行……”林涵靜道。 韓雪,抽泣的聲音更大了幾分,林涵靜什么也不說了,只默默地坐著,陪著韓雪,陪著越哭越兇的韓雪。 女人,也需要渲泄!也許哭出來,什么都過得去了! 這一次地流淚,不知道能不能把積郁痛楚全部渲泄出來。 ……………………………………… ……………………………………… “………事情就是這樣!” 下午,竹林山采石廠,臨時指揮部,武鐵軍向省廳江副廳長匯報了一些情況!前一天下午,在趙三刀和古建軍的時候發(fā)生了槍戰(zhàn),趙三刀被當(dāng)場擊斃,古建軍被生擒,在交待去向的時候,才知道是前一天被楊偉綁架并關(guān)押了一夜。而且在此之前,鴻鑫煤場的槍戰(zhàn)案件,前后地審訊把羅光雨牽涉進來,又和同一個人有關(guān),也是楊偉;趙三刀一起命案的重要知情人,還是楊偉;朱前錦前一夜被人入室故意傷害,也和楊偉有關(guān),朱前錦一口咬定,就是楊偉! 朱前錦,怕是最無法釋懷地就是這件事,第一件交待的就是這些。還提供了一個讓專案審訊員震驚的事,他妻子被人強/jian! 江汝成聽得面有難色,摩娑著下巴問道:“這些事,查實了嗎?” “除了古建軍的綁架案,其他的還沒有查實。”武鐵軍據(jù)實而答。 “煤焦反**專案組什么意思?”江汝成關(guān)切地問。 “要提請刑拘。”武鐵軍道了句,心中苦澀不已。只怕讓自己為難的時候,又來了。 “這樣吧,功勞不抹殺、過錯不包庇!但現(xiàn)在這個人不宜刑拘,手術(shù)后還處在重度地昏迷中。具體情況你跟專案組講清楚,劉書記那兒我來說。隨后我會給你出具一份正式檔案,證明楊為國同志是省緝毒總隊為破獲趙宏偉制販毒品集團而向社會召驀的特勤線人,受省廳督察條例監(jiān)督保護!我給他一個編號!”江汝成想了想,胸前起伏,仿佛想起了一天之內(nèi)竹林山發(fā)生地驚心動魄,眼色凜然,很正式地說道:“編號asw7728!” “謝謝領(lǐng)導(dǎo)厚愛!”武鐵軍怵然動容。 有了這么一份檔案和編號,等于有了一個護身符,多少總成管點用,說定來個內(nèi)部處理,重罪輕判、輕罪免刑都有可能。 “不用謝,我這是幫我,也是在幫你,張民生一伙我們雖然已在掌握中,可是直接地起獲毒品、端掉工廠純屬意外。他的功勞不小。如果真是一個社會閑雜人員干了這些事,我們地臉面往那擱………對了,這個不是你先提出來,思遙提前給我打過報告,有備忘錄可查,他確實有線人身份,這樣的話,我就好交待了?!苯瓿?不無得意地說道。 是啊!這樣地話,可以堂而皇之的宣稱,是我們的公安干警成功地破獲了這一特大毒品制販團伙,把所有涉案人員成功地一網(wǎng)打盡! “還是要謝謝領(lǐng)導(dǎo)關(guān)懷,我手下這個兵,凈能闖禍?!蔽滂F軍喜色外露地說道。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了,案子現(xiàn)在都還是一團麻,誰也不知道里面究竟還牽扯著多大的事,就像你剛才說的,如果他真是參與了這些黑事,真是十惡不赦,真地是犯下了強jian罪,那可誰也保不住他?!苯瓿烧f道。 “江副廳長,我相信他地人品再差也不會犯這種罪?!蔽滂F軍正色解釋道。 “呵呵……我也相信!我更愿意相信一個愿意舍身飼虎的人,不至 下作!有沒有其他隱情,讓事 吧?!苯瓿烧f著,結(jié)束了談話。武鐵軍禮畢要走江汝成想起來什么來似喊了一句:“去看看你的弟子,看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武鐵軍,怔住了!不知道領(lǐng)導(dǎo)這句話,是在肯定自己還是在否定自己! ……………………………………… ……………………………………… 事情,遠不像想像中的那樣! 鳳城人民醫(yī)院,翻著ctt圖的大夫?qū)χ荒樈股奈男氛f著:“文醫(yī)生你是外科的,對這些您沒經(jīng)歷過,上次我們救治了兩個吸食過量的,搶救過來也是終身殘疾了……這個病人,小腿脛骨開裂,皮下組織大面積受傷,肝部已經(jīng)出現(xiàn)積水現(xiàn)象,本身的傷勢就很嚴重……最難地還不是這些,受了傷之后,大量服用甲苯丙;壓制傷口,毒性本來就很大!跟著又過量使用嗎啡!暫時醒不過來很正常。” 文宣梅身后,金剛、賊六和周惠都等在那兒,急色匆匆地林涵靜帶著韓雪也來了,都是一臉戚色地看著穿白大褂的大夫。已經(jīng)到了晚上時分了,手術(shù)后幾個小時里,楊偉依然沒有醒過來。 文宣梅,親自參加了楊偉的手術(shù),對這些觸目心驚的傷口記憶猶新,沉聲問著:“師主任,他地身體一向很強壯的。受過十幾次傷,都沒什么事?!?/br> “文醫(yī)生,你是外科地,沒有接觸過這種吸毒者,冰毒最易破壞的是中樞神經(jīng),這種傷害可比外傷重多了?!贝蠓蛘f道。 “他不是吸毒的!”周毓惠忿忿接了一句。 金剛狠狠地拍著桌子:“他是緝毒的,沒辦法了才吸了口!你這醫(yī)生怎么當(dāng)?shù)摹!?/br> 大夫被這幾個驚得訝色一臉,文宣梅趕緊推過倆人,黯然地問了句:“那他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大夫,搖搖頭,有點訕訕地說道:“應(yīng)該能醒過來,冰毒導(dǎo)致的重度昏迷只要不危及生命,都能夠醒過來,不過……” “不過什么?” “如果中毒較深,破壞了中樞神經(jīng),可能留下并發(fā)癥或者后遺癥!” “什么癥狀?!?/br> “嗯,神經(jīng)麻痹類或者器官功能障礙類,比如,手足痙攣、口眼歪斜、記憶力衰退……等等……哎,你們?!?/br> 大夫說著,一抬眼卻發(fā)現(xiàn),站著地人都默默地一個一個出了辦公室!怕是聽不下去了! 幾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默默地下了二樓,特護病房不準探視,但是留下一個偌大玻璃門可以看到病人!門前,還守著警察! 那個人,靜靜地躺著仿佛已經(jīng)靜靜睡著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仿佛累了、困了、長長的睡著了! 包扎過地臉上,留著一抹靜謐的微笑,裸露出來地胳膊,也扎著繃帶,輸著營養(yǎng)液! 誰也不知道他在做著一個什么樣的夢,或者是根本沒有做夢! 不知道已經(jīng)站立了多長時間,可都沒有走,好像都在期待著奇跡地發(fā)生,期跡著床上的那個會瞬間睜開眼,會謔笑著開個玩笑,會出口而臟地罵一句…………只要他醒來,不管是怒、是喜、是悲、是忿還是樂,都不會再有人見怪他! 奇跡!這是一個創(chuàng)造奇跡的人,但在他的身上卻沒有發(fā)生奇跡……… ………………… 第一天過去了………思遙回到了緝毒工作上,龐大的案件需要后續(xù)的偵結(jié)…… 第三天過去了………韓雪含著淚走了!王虎子一家來了…… 第五天過去了………金剛回牧場了,七叔一家子來了,又走了…… 第八天過去了………林國慶兄妹來了,輪子回來了,帶來的伍元的消息,可這個人卻聽不到了。伍元醒了,這個人卻睡著了…… 兩周過去了………該來的,都來遍了,該走的,都走完了!省廳設(shè)在這里的看護暫時撤了。思遙又來了一次,看著依然未醒的人,心里酸楚異常,諸多的案底牽扯著,也許讓他永遠地睡著,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世界上的人很多,少了誰,也不會覺得寂寞,因為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也許在黯然與惋惜之后,都會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里!不管發(fā)生了什么,生活都將繼續(xù)下去! 一個月過去了,籠罩在鳳城頭頂幾年的陰霾散去了,轟動一時的特大毒品案件已經(jīng)成了市民茶余飯后的談資,這個人,依然在沉睡著,在他身上沒有發(fā)生什么變化,如果非要找出點變化來,那就是,病房里,冷清了很多,沒有了先前絡(luò)繹不絕的探視! 莫非這人情的冷暖都像一杯茶!燙過了,熱過了,剩下就全是涼的了!? 沒有涼了的,是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拖兒帶女且拉著鄉(xiāng)下媳婦天天來看。對于虎子一家,也許無所謂,不管死、不管活,還是不死不活,都是兄弟!每天會拉拉面一般按摩著楊偉已經(jīng)恢復(fù)的身體,這樣可以防止肌rou萎縮!每天會煮一盤紅燒豬尾巴,等著大哥醒來吃!只是在做這些的時候還會罵罵咧咧地罵著躺著的人裝大爺,居然讓他伺候著! 沒有涼了的,是周毓惠,依然每天抽空來陪著楊偉說話,讀讀報紙,不過,與鳳城大案相關(guān)的新聞鋪天蓋地的一個月后,已經(jīng)難覓蹤影了,剩下的事,只有發(fā)呆了,看著病房發(fā)呆,看著病床上的人發(fā)呆…… 還有一個沒有涼的是韓雪,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從大連去而復(fù)返,脫下了紅妝,韓雪像一個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小女人,已然和大街上來來回回走的家庭主婦沒有什么區(qū)別,頭發(fā)散亂著,臉色憔悴著,躺著的人需要擦身、需要定時翻身、需要定時接著便溺,除了最親近人的,除了拿著高薪的護士,也許沒有人再愿意做這些事!也許是不忍心看著曾經(jīng)的愛人是這樣一個凄涼的下場,韓雪在默默地做著這些事,有時候會背著人悄悄抹淚。 不知道還有多少沒有涼的,是不是都會漸漸地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