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只是,拿錢砸人? 朱玉菱看著林小碗退了出去,這才起身道:“多謝母親大度,女兒院中事情頗多,就先行告退了?!比缃裢醺c劉家的議親已經(jīng)正式提到了明面上,再過兩日就是周王的七七之日,而要在百日內(nèi)完成婚事,周王妃有著太多需要忙碌的地方,至于朱玉菱這個待嫁的姑娘也是同樣的。 出了王妃的院子,朱玉菱就看到了等在路旁的林小碗。她笑了下,道:“既然母親如此大度,你今日就可以回去了。好好做了準(zhǔn)備,林小碗,別讓我看錯人?!辈蝗?,這個時候林小碗拿了錢銀轉(zhuǎn)身離開,她卻是連去哪里找人都不知道的。這不過是一場賭博而已,至于賭注,對于朱玉菱來說真的不算什么。 林小碗笑了下,道:“三姑娘真是爽快人,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她不再多言語,轉(zhuǎn)身回了廚房收拾東西就準(zhǔn)備離開。一旁的田、張、李三人皆是一驚,連同禾苗一起圍了過去低聲詢問。林小碗只是笑著道:“得知家中還有一位親人在外地,所以就辭了這邊的工,想要去投親。” “找到親人是好事,可是你這樣……”張嬸有些惋惜,“你在王府之中一個月能拿不少的錢的,想來你找的親戚也是遠(yuǎn)房的了,萬一對方待你不好……” 林小碗打斷了張嬸的話,笑著道:“這些日子在廚房多虧了大家照應(yīng),我先謝謝大家了?!彼f著站直身子屈膝行禮道謝,轉(zhuǎn)而又對禾苗道:“我教你的那些點心,你可都記得了?” 禾苗點頭,依依不舍地看著林小碗?yún)s不說話。 張嬸這才確信林小碗是下定了決心走的,她嘆息了一聲,解□上的圍裙道:“我送送你吧?!绷中⊥肓嘀こ鋈?,張嬸跟在一次幫忙提著另外一個,等到出了廚房,這才低聲道:“你要尋親的事情,左先生知道嗎?” 林小碗一愣,壓抑在心底許久的不安這才漸漸浮上心頭。她勉強笑了一下,“張嬸怎么會提起他?” “你別裝傻,左先生對你如何,我可是看在眼中的。你若是無聲無息地走了……”張嬸說著帶上不認(rèn)同的神色,“怎么也該說說清楚才是的。說不得你們兩個有緣分日后再見面呢?” 林小碗沉默不語,張嬸忍不住又道:“小碗啊,張嬸是過來人比你看得明白,若是你真的有意,就算你那親戚再遠(yuǎn),只要與左先生說了只怕他也會上門提親的。你別害臊,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若是錯過了,再想找到左先生這般對你好的男子,可就難咯?!?/br> “聽張嬸一句話,這事情還是與左先生說說的好?!?/br> 要說嗎?怎么說,如何開口? 回去的路上,林小碗都在想這個問題。是的,不告而別明顯是行不通的??墒窃趺锤鎰e呢?左容對她的好都表現(xiàn)在明面上,然而除此之外他卻又什么都沒有說過。難道讓她厚著臉皮過去說——左容,你等我三年。三年后我殺光仇人,回來跟你居家過日子? 這樣的畫面,真是想想都醉了。說不定還真能把左容嚇得退避三舍呢! 林小碗忍不住笑了下,等從左容門口路過,看著他在院子中曬衣服的樣子腳步就緩了下來,站在門口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有些發(fā)呆。 院中的左容隱約察覺有人在觀察他,因為不帶一絲的惡意,他等到晾好了手上的衣服這才回頭,就見林小碗站在門口。微微一愣,他這才連忙過去,道:“怎么這會兒就回來了?是王府里出了什么事兒?” 他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眼前的人,只見她突然笑了下,像是釋然了什么就更是莫名了。 “小碗?”左容低聲又叫了一聲。林小碗點頭,“阿容,我從王府辭工了?!彼f,“所以把東西都拿了回來?!?/br> “你……”左容立刻露出驚喜的神色,“你怎么不早說,這么多東西,應(yīng)當(dāng)叫我去幫你提著才好?!彼f著過去接過了林小碗手中的包袱,“我?guī)湍闾嶂闳ラ_門好拿回去。” 林小碗點頭,過去開了門回身看向送她的左容道:“左先生若是過會兒沒事,就陪我一起去菜市場吧?” 左容雙眼一亮,連連點頭:“自然是沒事的?!敝劣谛l(wèi)霖的衣服,晚上晾出來曬曬月光就好了! 林小碗把東西放好,又交代了林童收拾兩人需要帶走的東西,這才拿了錢跟左容一起出門。兩人一路出了巷子,她正糾結(jié)著如何開口,就聽到左容問道:“既然不在周王府做事了,那之后的事情你可想過?若是需要的話,我還是認(rèn)識些人,讓他們留意下有沒有合適的鋪子出租……” “不用了?!绷中⊥胩崃艘豢跉?,停下腳步看向左容,“我過些日子要去尋親。前些天遇到一位老鄉(xiāng),說是我家還有一位表叔在戎州。”她盡量笑著自然,“我想了許久,覺得還是去尋親看看才好?!?/br> 林小碗雖然猜測到了劉成載的死跟左容有關(guān),更是早就意識到了左容的身份不一般。然而,她卻如何也想不到因為她所認(rèn)為的“詛咒”的緣故,讓左容知道了她的身份和意圖。此時以為無關(guān)緊要的實話實說,卻讓左容立刻就猜測到了她去戎州的目的。 “戎州嗎?”左容心中一緊,“戎州距離京城頗為遠(yuǎn),你與小童兩個女子只怕一路危險……”他遲疑著開口,不知道是不是該勸阻。然而,林小碗?yún)s只直接道:“這點左先生倒是不用擔(dān)憂,府上的三姑娘說幫我尋了可靠的商隊,讓我和小童跟著一路前行的。” 她說著飛快地看了一眼左容,“這兩日我和小童收拾好東西,就要走了?!?/br> 左容心中一沉,半響才低聲道:“那到時候我送你?!?/br> “……好?!绷中⊥胄χc頭,轉(zhuǎn)而繼續(xù)往前走,心中有些失落,然而更多的卻是松了一口氣。果然如此,依照左容的性格和那神秘的身份,就算再喜歡也是不會開口挽留的。這樣也好,免了她的為難和尷尬。 “哇,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豐盛?”衛(wèi)霖回來的時候格外的驚喜,“讓我看看啊,酸菜魚,羊rou鍋子,還有燒茄子,涼拌的豬頭rou,花生米……小碗,你今天出門撿到錢了?還好還好,上次買的酒還有留!” 衛(wèi)霖一邊說一邊摸到了廚房,看著里面忙碌的身影一愣,才笑著道:“怎么是你一個人忙,我大哥呢?” “左先生說是去買酒?!绷中⊥腩^也不回地說:“估計這會兒也快該回來了?!彼@邊快速翻炒著青菜,快速地往里面放調(diào)料,然后起鍋倒入盤中。整個動作流暢自然,等端起盤子回頭,這才對著衛(wèi)霖笑了下,“衛(wèi)大人幫忙把菜端過去吧,我這邊還有一份湯,好了就可以開飯了?!?/br> 衛(wèi)霖接過那盤青菜卻沒有走,“你剛剛說,大哥去買酒了?” “是啊?!绷中⊥朦c頭,回頭看了一眼錯愕的衛(wèi)霖有些不明白,“怎么了?” “他幾乎滴酒不沾,今天這是怎么了……”衛(wèi)霖?fù)u頭,“活見鬼了!” 林小碗笑了笑,這次沒有接話,只是回身做湯時動作少了一分靈動,變得遲疑起來。 這一頓離別的酒宴吃得格外盡興,唯一不明真相的衛(wèi)霖徹底喝了個大醉,嘟嘟囔囔地起身,扶著墻摸進(jìn)了屋里躺倒休息。而主動去買酒的左容最終也就喝了一杯就上頭了,這會兒臉頰微微發(fā)紅一雙眼睛如同被雨水洗過一般水潤地看著林小碗,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也醉了。 “小碗……”他低聲叫了下,林小碗聞聲抬頭看過去,然而左容卻又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看著她。他的目光一如往昔般溫柔細(xì)膩,不帶一絲的露骨免得讓林小碗窘迫難堪。兩人對視片刻,他才嘆息道:“戎州臨近邊境,雖然這些年安穩(wěn)了不少,卻也是小的動亂不斷。你若是去了那邊,人生地不熟,做事務(wù)必小心再小心……” 他眼神中的擔(dān)憂濃郁到讓林小碗無法忽視,她想開口解釋兩句,然而左容卻又嘆息一聲開口。 “駐守戎州的驃騎將軍馬城是一個心思細(xì)微又多疑的人,我聽阿霖說他私下更是暴戾。曾經(jīng)一個侍妾有孕,就因為他懷疑這妾室與家中仆役私通,就將兩人活活打死……雖然你去戎州不見得會碰上這位驃騎將軍,卻也要小心才好?!?/br> 林小碗聞言心中一緊,見左容的神色只有擔(dān)憂并無多少試探,這才又低頭道:“我一個平民百姓,如何會跟堂堂的驃騎將軍有交際呢。左先生這真是喝醉了,這才擔(dān)心這些無謂的事情呢?!?/br> “就當(dāng)我是多想了吧?!弊笕菪α诵τ纸o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拿了一個干凈的酒杯給林小碗也倒了小半杯,遞過去道:“先預(yù)祝你一路順?biāo)?。若去了戎州之后不喜歡那里的風(fēng)土人情,就再回來好了?!?/br> “好?!绷中⊥虢舆^酒杯雙眼微微發(fā)亮,道:“多謝阿容你一番好意。”說著雙手舉杯,一飲而盡。 左容看著她這般,也只得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這次一別,下次再見也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情形? # 三個月后,戎州城內(nèi)。 中秋剛過沒多久,幾乎算是位處邊境最北方之一的戎州在八月底就如同進(jìn)了寒冬臘月一般。雖然如今還未曾下雪,然而那幾乎滴水成冰的天氣卻讓在鵲仙橋附近的行人都躲進(jìn)了那散發(fā)著香味和熱氣的林氏食肆之中。 這家食肆開起來還不到一個月,卻因為色香味俱全的新鮮菜品而在鵲仙橋附近聲名大噪。自從中秋降溫之后推出的羊rou火鍋更是頗得周圍食客的喜歡。每日里面相約來林家食肆吃羊rou火鍋的人就沒見少過,如今正是飯點,不算多大且分為兩層的食肆里更是熱鬧得很。而開店這家食肆的姐妹兩人這會兒更是忙得轉(zhuǎn)不過身來。 就在林氏食肆這般熱鬧之中,一個人笑著引著一男一女一起進(jìn)來,道:“這家店開的時間雖短,卻是味道不錯,里面環(huán)境也算干凈。你們剛來戎州,本來想招待你們吃些好的。不過你們路途勞累,還是先臨近吃些東西,好好休息休息吧。” 林小碗見熟客上門,連忙迎了上去,笑著道:“劉大人定的雅間我給安排在了二樓臨窗能夠看到河景的紫苑間里,鍋子是上鴛鴦鍋還是……?”她一臉神色如常,似乎根本就不認(rèn)得劉成身后那位穿著素雅的婦人裝扮的朱玉菱一般。 劉功毫不起疑,這會兒笑著道:“就上鴛鴦鍋,一鍋做成麻辣味道的,一鍋要菌湯素鍋?!彼f著上樓,對隨行的林小碗繼續(xù)吩咐,“你這邊的酥炸豆腐串,丸子,連同一些素食多上一些。其余照舊就好,新鮮的羊rou也切上兩盤……” 他身后,劉瑜和朱玉菱的神色都微微動了一下,然而卻什么都沒有說。兩個尚在頭年孝中的人本是不能吃葷的,然而劉功卻不在此列。他又是長輩,因此他們心中的那點不滿也只好壓了下去。 林小碗笑著應(yīng)了,這會兒從樓梯上下來讓人準(zhǔn)備上鍋上菜,轉(zhuǎn)頭又去柜臺后面忙碌著給快要起身的幾桌人算賬。她正低頭忙碌,就感覺到門簾又被人掀起,一股寒風(fēng)吹來讓她下意識抬起了頭。 “客人……”話到嘴邊卻又頓住,她遲疑地看著出現(xiàn)在門口披著斗篷一副遠(yuǎn)行至此的人,幾乎要移不開目光。 而來人則緩緩放下了簾子,不疾不徐地帶著一股寒意走了過來,一開口臉前都會帶著白哈氣。 “許久未見了,林姑娘?!?/br> 愣怔地看著對方走近的林小碗這才回過神來,露出一個倉促的笑容,“是啊,許久未見,左先生?!彼f著看了一眼左右,叫了林童和店里幫忙的人過來手掌,才又道:“這會兒人多,左先生要是吃飯就去后院吧。” 不管左容出現(xiàn)在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她都下意識地想要避免左容跟劉功見面。畢竟,當(dāng)初是左容殺了劉功的哥哥劉成載,不是嗎?只是沒有想到,竟然這么巧,在朱玉菱來到戎州的這一天,左容竟然也出現(xiàn)了。 她帶著左容到了后院一個小院子,拐入一旁空著的一間客房,回頭見左容站在門口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小院落這才笑了起來,“是一個月前租下的院子……” “你沒有尋到親人?!弊笕菥従忛_口,白哈氣在他面前模糊了林小碗的視線。然而她卻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心虛,微微別過頭道:“是啊,也是我心存僥幸,竟然真以為還有親人存活于世。一切,都不過是誤會罷了。” 她說著回頭笑著道:“外面冷,左先生還是進(jìn)來做吧。我們也算是他鄉(xiāng)遇故交,我親自下廚做上幾道菜?!?/br> 左容進(jìn)屋,左右看了一下,笑著道:“我看你前面還在忙,不用特意招呼我,只上些簡單的吃食就好了?!币蝗缂韧臏厝狍w貼,林小碗只略微考慮了一下就道:“這樣也好,我看你也是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那邊是廚房,里面一直燒著熱水,我讓人給你準(zhǔn)備吃食,你先洗漱一番也好?!?/br> 除開見面的一瞬間所產(chǎn)生的復(fù)雜心思之外,如今林小碗落落大方地招呼著左容,就如同見到了之前的故友一般,簡單地指點了一下廚房的位置,又道:“咱們難得見面,晚飯你可要一起留下來吃。這附近就有客棧,我讓人給你留一間房間?!?/br> 縱然這小院中還有空房,然而畢竟是單身男女,還是避嫌的好。 左容笑著點頭,不過說話的片刻功夫就聽到前面林童喊道:“jiejie,jiejie!” “你快去吧,不要耽誤了生意?!彼炊叽倭艘宦?,林小碗想了想然后笑著點頭轉(zhuǎn)身離開,飛快去了前面的店面里。林童這邊見她過來立刻松了一口氣,由著林小碗跟對方算賬,等到那糾纏著要便宜幾文錢的客人走了她這才好奇的湊過去,“我沒看錯吧,那是左先生?” “是啊?!绷中⊥胄χc了下頭,把另外幾桌客人的飯錢都算好,這才又轉(zhuǎn)身去廚房炒了兩道快手菜,盛了一碗米飯,連同一碗熱湯一起送了過去。 她到的時候左容正在洗臉,聽到她的腳步聲左容連忙擦了一下臉回頭看過去。洗去了一路的風(fēng)塵,臉上的胡渣也不見了蹤影,只露出干干凈凈、斯斯文文的一張臉的左容,看著似乎沒多大改變,然而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 見是林小碗,他就露出了溫軟如昔的笑容?!皠跓┠懔??!?/br> “無妨?!绷中⊥氚扬埐朔藕?,拿起托盤道:“你先用飯,等飯點兒過了咱們再說話。剛剛過去,小童知道真是你來了,很是高興呢?!?/br> “是嗎?”左容眼睛微微睜大,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你呢,見到我來,高興嗎?” “我?”林小碗遲疑了一瞬間,然后又露出釋然的笑容:“自然是高興的?!彼f著又笑了下,“我先回前頭去了?!闭f著,就后退兩步轉(zhuǎn)身出門,幾乎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左容看著微微晃動的門,過去關(guān)好了這才回身坐下吃飯。 嗯,是小碗的手藝,這味道一如當(dāng)初,一點沒變。 左容的突然出現(xiàn)讓林小碗心情一直有些微妙,甚至連送劉功等人出去的時候也沒有多說什么。她一直想著左容出現(xiàn)在這里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什么緣由。至于說是為了她才千里迢迢來到戎州的,她卻是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的。她畢竟不是十幾歲的少女,還會懷著不切實際的浪漫想法。 甚至于,在聯(lián)想到左容那神秘的身份和殺死劉成載的事情后,她本來還欣喜的心情也染上了一層陰影。等到店里沒了客人她這才招呼人放了店里幫忙的兩個小廝的半天的假,說是店里晚上不開門營業(yè)讓他們收拾了店鋪就各自回去。 “自然了,工錢還是不會少的?!绷中⊥胄χf,讓最后走的人掛上歇業(yè)的牌子,這才和臨潼手拉手一起去了后院之中。 左容早已經(jīng)吃完了午飯,甚至連碗筷都一起洗了放在一旁。這會兒聽到腳步聲就連忙起身開門,門一打開就看到林小碗姐妹站在門口,林小碗一手舉起正準(zhǔn)備敲門。 “我聽到腳步聲,所以就過來開門看看?!弊笕菪α讼伦岄_門讓她們姐妹進(jìn)去,等關(guān)門時才笑著道:“我也沒有想到會這么巧,本以為借著這次來戎州的機會能見到你們就算不錯了……”他說著坐在林小碗的對面,臉上全然是開心的神色,“誰知道來的路上我就聽人提起這鵲仙橋附近新開的林氏食肆地方雖然不大,飯菜味道卻是極好的?!?/br> “左先生那么聰明,只聽是林氏食肆就尋到了我們?”林童一臉的敬佩,左容似乎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飛快地看了林小碗一眼耳垂微微發(fā)紅,聲音也更低了一些,“我只是想著來試試運氣的,沒想到真這么巧?!?/br> 林小碗笑了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林童又道:“這就是緣分嘛,你說是不是,jiejie?” “你啊,去廚房提壺?zé)岵柽^來。左先生是客,咱們可不能招呼不周?!绷中⊥氡荛_了林童的問題,把她給趕了出去,這才回頭道:“之前忘記問了,左先生來戎州可是有事?我貿(mào)貿(mào)然請你留下來說話會不會耽擱了你的事情?” “事情并不著急?!弊笕菪χ溃坪跬耆珱]有察覺到林小碗避開話題和試探的意思,“我大約會在戎州停留一段時間,若是事情順利,說不得也要等到年后才離開?!?/br> “那左先生不如就住在隔壁空著的院子吧?!绷滞崎T而入,手中提著一壺?zé)岵杪晕⒂行┐ⅲ斑€好我回來的快,jiejie我跟你說,之前我遇到孫叔,他還說想把隔壁的院子也租出去呢?!彼χ哌M(jìn)去,“這樣咱們就又能當(dāng)鄰居了呢?!?/br> 林小碗如何不知道隔壁的院子是要租出去的,然而……想起來的這個月所查到的東西,林小碗忍不住用警告的眼神掃了一眼林童,這才道:“隔壁的院子倒是空了下來……” 她有些遲疑,而左容卻在這個時候搖頭道:“我并不是一個人來的,住的地方也已經(jīng)有人安排好了。說起來,倒是離這邊不遠(yuǎn),不然我也不會這么巧聽到人家討論你們這間店鋪?!?/br> 林小碗偷偷松了一口氣,不去看林童一臉的失望,笑著接過了茶壺給左容倒了茶,笑著道:“既然左先生來是有正事要辦,自然是以正事為主的。只是,咱們也算是故交既然遇上了今晚定然要好好聚一聚才是?!?/br> “這是自然?!弊笕蔹c頭,“一別三個月,我也有許多話要與你、你們說。不過,我還是要先去住的地方安頓一下,跟這邊的朋友說一聲,免得他擔(dān)心?!彼f著起身,拿起放在身邊的包袱道:“既然知道了你們的去處,那再見面也就方便了?!?/br> 林小碗跟著起身,笑著道:“我送你出門,順道去買些菜回來。”順道叫了看著似乎想要跟著左容一起過去看看的林童,“小童陪我一起,咱們今晚多做些菜,算是為左先生接風(fēng)?!?/br> 等看著左容上了鵲仙橋離開,林小碗這才回身鎖了院門對林童道:“走吧?!?/br> “jiejie,”林童拉著林小碗的手,好奇地問道:“你說,左先生會不會特意為了你才過來戎州這邊的?” 本來就滿腹心事的林小碗這會兒聽了她的話忍不住笑了下,低聲道:“你個小丫頭,左先生是有正事的。而且,應(yīng)當(dāng)很重要吧。你可不要在他面前亂說話,懂嗎?” “正事?很重要?”林童有些不解,“jiejie是怎么看出來的?” “我之前曾經(jīng)說過要幫他在附近客棧定房間的,他并沒有拒絕。看起來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住處才對,然而你貿(mào)貿(mào)然開口讓他住在隔壁,他就又說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住處……” “啊,左先生怎么這樣!”林童卻沒有想得那么復(fù)雜,這會兒有些失望,“他是不愿意跟我們住在隔壁嗎?” 自然不是這么淺顯的原因。林小碗握了握林童的手,沒有把心中所想的解釋出來。左容這般做自然不是不愿意跟她們住的進(jìn)一些,只怕是他來戎州的事情不那么簡單,怕牽連到他們吧? 這么巧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說……林小碗心中有個想法,然而又不那么肯定。畢竟,劉成載當(dāng)初就是死在左容的手中的,而他是否準(zhǔn)備趕盡殺絕,千里迢迢來到戎州只是為了殺死劉功,甚至是劉瑜呢? 劉功就住在鵲仙橋?qū)γ娌贿h(yuǎn)處的落鳳胡同,聽聞前朝的一位皇后就是在那胡同里長大的,這才因此得名。而說是去落腳的地方收拾行李的左容也是過了鵲仙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