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靠譜師徒
院子里,高揚正在仔細(xì)的觀察,辨認(rèn)花圃中的一株靈草。 突然,就傳來“嘭”的一聲悶響,這一聲突如其來的炸響,將高揚和陳雨旋嚇了一跳。高揚抬起頭,望著傳來炸響的地方,應(yīng)該是在院子里。 “這個該死的苗正,又炸爐了?!标愑晷苌鷼狻?/br> 她氣的不是又廢了一爐丹藥,氣的是這該死的苗正,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打擾了她和高揚的興致。 “雨旋,怎么回事?” “應(yīng)該是炸爐了?!标愑晷鷼獾恼f道。 “炸爐?” 看著高揚不解的望著自己,陳雨旋笑了笑,伸手拉著高揚的袖子,靠近了一步,才說道“我也說不清楚,應(yīng)該是煉丹的時候沒控制好丹火,就炸爐了,丹藥也廢了。” “這么嚴(yán)重,會傷人嗎?” “有可能?!?/br> “那我們趕緊去看看。” 話剛說完,高揚和陳雨旋還沒有來得及挪動步子。丹室的門,突然被打開,順著打開的門,一團(tuán)煙霧隨著熱浪沖了出來。兩個狼狽的身影,也一前一后,沖到了院子里。 一個中年人,一個少年。中年人頭發(fā)有些凌亂,少年則要慘烈一些。額前的頭發(fā)沒有了,眉毛應(yīng)該也不在了,臉上像抹了黑灰。嘴角還掛著血絲,身上的衣服多了幾個洞。 中年人咳了兩聲,站在院子里,雙手叉腰,仰著頭閉著眼。 喘息平定后,中年人才怒向少年罵道“你這個蠢貨,一開年就炸爐,要我的老命啊!” 少年人一副慘兮兮的樣子,特委屈,卻又不敢言語。只得在心里嘀咕了兩句,“好好的有單方你不用,偏要改良那什么鳥單方。怪我啊,朝我發(fā)脾氣,鳥你個毛哦。哎,真是敢怒不敢言。算了吧,誰叫他是師傅,我是徒。” 看到那小子一副慘狀,中年人氣消了一些,卻仍然不滿的吩咐了一句,“今天不弄了,去把丹室收拾一下?!?/br> 聽到師傅的話,少年人默默轉(zhuǎn)身去了丹室。 高揚和陳雨旋對視一眼。高揚心想,這煉的什么丹?這么危險。要是將來自己炸爐了,那還不得搞成這副慘狀,要是多炸幾次爐,估計小命都保不住了。第一次,高揚對煉丹起了戒心,心下也有些猶豫不決的。 “沒事兒,平常都好好的,炸爐也沒這么厲害。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鬧這么大的動靜?!标愑晷蚋邠P解釋了一句,又仿佛是在安慰。 外面,那兩個站柜臺的伙計,跑到后院的門口,描了一眼,趕緊躲了回去。心下卻有些幸災(zāi)樂禍。 “小子,叫你狂,平時趾高氣揚,不拿我們當(dāng)回事兒,現(xiàn)在搞得灰頭土腦的,看你還怎么神氣。” 這時,中年人回過頭,看到站在院墻邊上的陳雨旋和高揚,捋了捋頭發(fā),拍了一下衣服,走了過來。 “丫頭,今天過來有什么事?” 陳雨旋沒接他的話,卻打趣了一句,“鄭丹師,年都過完了,你還在放炮仗啊?!?/br> “你這鬼丫頭,氣我是吧?!被仡^看了高揚一眼,接著問道“這小子是誰?” “他是高揚哥。鄭丹師,高揚哥也想研習(xí)煉丹,想拜在你門下,你老人家收不收?” “想拜在我門下?我可不收蠢貨?!编嵉熀懿恍嫉恼f了一句。 “我高揚哥很厲害的?!?/br> “有多厲害?成丹還是聚氣?也就十六七歲吧?” 鄭丹師一副懷疑的口吻。讓陳雨旋有些生氣,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回了鄭丹師的話。 “高揚哥,下個月底才到十七歲??墒?,已經(jīng)過了聚氣中期。”陳雨璇自豪的說道。 鄭丹師一怔,凝眼望向高揚。十七歲的聚氣中期聽說過,但沒見過。他立刻就有些心動了,轉(zhuǎn)頭看向高揚,見這小子一臉平靜,四目相對,漸漸地有了火花,一種是期盼,一種是愛惜。 “你真想跟我學(xué)煉丹?” “想。但是,我有點怕剛才那種炸爐?!?/br> “呵呵呵?!编嵉熯B笑幾聲,感覺這小子很有趣,“那種炸爐算個屁。老子有一次差點把房子都掀了,還不是活得好好的,怕個球?!?/br> 聽到鄭丹師說的話,陳雨旋有些不喜,“鄭丹師,怎么說話呢?” “呵呵,抱歉、抱歉。一時高興,忘了丫頭你還在場。不過,這小子倒是合我的口味?!?/br> “合你的口味不要緊,你可不要把高揚哥帶到溝里去了?!标愑晷谥?,笑著說道。 “怎么說話呢?好歹我姓鄭的,在赤州城,煉丹的聲譽還是不錯的嘛?!?/br> “那剛才是怎么回事兒啊?”陳雨旋眨著眼問道。 鄭丹師無奈的用指頭,隔空點了陳雨旋兩下,“你這鬼丫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那么聰明,應(yīng)該知道,什么事都踏著前人的腳步走,按葫蘆畫瓢多沒意思?!?/br> “你又在改單方?”陳雨旋驚奇的問道。 “是。不過,那個蠢家伙沒配合好,就炸爐了?!闭f完,鄭丹師才看向高揚,鄭重的說道“小子,師傅帶進(jìn)門,修行在個人。以后,你有多大的造化,多大的成就,就看你走的是什么樣的路?!?/br> “謝謝鄭丹師成全?!备邠P聽了鄭丹師的話,心有感動,立即雙手抱拳弓腰行了一個禮。 “回去好好考慮,想清楚了再來。” “鄭丹師,不用考慮,小子來時已立過志愿?!?/br> “好。既然如此,丫頭,回你父親,這小子我收下了。” “謝謝鄭丹師,我會稟明父親。測日子,擺香案,正式拜你為師。” “丫頭,你很維護(hù)這小子??!” 聽到鄭丹師有些嬉戲的話語,陳雨旋只是朝他翻了個白眼兒,也不接他的話。鄭丹師也不尷尬,他也算是個灑脫之人,從不介意別人說三道四。全憑自己的興趣,這幾年不僅補全了一個丹方,還改良了兩個丹方,一時是聲名鵲起。 這時,炸了爐,被弄得一副狼狽樣的苗正,才從丹室里走了出來,“師傅,丹室歸整好了。” 鄭丹師聽見喊聲,也不答話,只是向他招招手。見師傅招手,苗正只得不情不愿的走了過來。 “師傅,有事?”明顯的,他還有情緒。 “這是高揚,以后,他就是你的師弟了?!鞭D(zhuǎn)頭,又向高揚介紹,“苗正,十九歲了。聚氣初期,跟了我一年了,還是顆嫩白菜。炸了六次爐,毀了六身衣服?!?/br> 說到這里,鄭丹師自己都笑了起來。而苗正卻低著頭,不答話,顯然心里是有怨氣。 “好了,去打理一下。你這副模樣出去,可別把人嚇著。” 聽到師傅吩咐,苗正急急的走了。高揚和陳雨旋卻還站在原地,沒有告辭的打算。 “怎么著,還不走?” “鄭丹師,現(xiàn)在還早,能不能煉一爐?讓我們開開眼?!标愑晷肭蟮馈?/br> 雖然,她是見識過鄭丹師煉丹,可高揚沒見過,她想讓高揚見識一下,心里有個譜。 “明天來吧,你看我這灰頭土腦的,沒心情!”說了一句,鄭丹師轉(zhuǎn)身去了丹室。 看著他走了,陳雨旋也不好意思強求。明天來就明天來吧,反正有的是時間。于是,便伸手拉著高揚,去看花圃里的靈草。 “這應(yīng)該是叫一枝香吧?”高揚仔細(xì)看了靈草后,又不太確定,“還達(dá)不到年份,有三年了吧?” “高揚哥,你真厲害,學(xué)煉丹準(zhǔn)沒錯。這種一枝香,聽鄭丹師說,用途不廣,連有些丹師都不認(rèn)識,你居然認(rèn)得。” “碰巧了吧?!?/br> 其實,他家的藏書,不知道被他翻了多少遍。從小到大,除了練功,多數(shù)時間都在看書。許多書都是后來父親謄抄而來的,但都是從帝都帶出來的珍貴的收藏。很多話,很多事,現(xiàn)在他只能藏在心里,還沒有到可以說出來的時候。 在院子里待了一陣,將花圃里花草都連接了個遍。 陳雨旋帶著高揚從后院的樓梯上了二樓。左邊是一個茶室,一個收藏室,收藏室門上上了把大鎖,右邊則是兩個廂房。過了門,前面同樣是一個大廳。擺著一張大案桌,旁邊放了幾把椅子,明顯這里是議事的地方。透個窗戶看出去,正對的地方遠(yuǎn)處有一座雄偉的建筑。高有四層,看樣子比這二層的小樓大了不知多少倍。 “高揚哥,看到了吧,那就是城主府?!标愑晷驹诟邠P身邊,說道。 “嗯,是很大?!?/br> 嘴上在說,心里卻不禁在想,城主府都這么大,那帝王的宮殿得有多大?里面得住多少人? 在里面坐著聊了一會兒天,兩個人下樓正準(zhǔn)備回去,卻不曾想剛下了樓,就見到苗正從外面進(jìn)來。 “雨旋,你要走啦,不去丹室坐一會兒?”苗正盯著陳雨旋問了一句。 換了一身衣服,整理了一下,這小子顯得倒是挺精神。個頭跟高揚一般高,只是看著陳雨旋的眼神有點兒急切。 “不去了,我和高揚哥該回去了?!标愑晷幌滩坏幕亓艘痪?。 苗正這才轉(zhuǎn)頭看向高揚,說道“高揚,恭喜你成為我的師弟,以后可得為師兄分擔(dān)點?!?/br> 苗正說完,莫名的笑了。 “分擔(dān)個屁。”高揚在心里說了一句,皮笑rou不笑的對著苗正點了點頭,就和陳雨旋一起出了丹堂。 苗正,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