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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赤色黎明在線閱讀 - 30章

30章

    黨會的氣氛十分壓抑。游緱不吭聲,齊會深不吭聲。其他同志得知消息之后,也覺得很不舒服。好好的一次講座竟然差點鬧出人命來。

    陳克正在詢問從醫(yī)院趕回來的何足道。

    “醫(yī)院那邊怎么樣?”

    “那些被抓傷的,都給涂了紫藥水。也都打了一小針?!焙巫愕来鸬?。

    陳克微微點點頭。這花柳病也不是什么有疫苗的玩意,反正陳克沒有聽說過有。914是個含砷的藥物,傷口上不能涂抹。只能每人先低劑量的打一針。

    前來要求打針的可是絡繹不絕。以前失敗的藥劑還在,兔子也有。陳克親自把這些要求打針的給集中在一起,當眾一小針藥劑就結果了兔子的性命。看到這個效果,嚇得那些來找刺激的作鳥獸散。連真的需要打針的人一個個都提心吊膽。

    “問出是誰唆使的了么?”陳克接著問。

    “問出來了。武大哥已經(jīng)帶人去抓那人了?!?/br>
    這件事情一出,陳克立刻派人去請武星辰。武星辰也爽快,帶著兄弟就去了醫(yī)院。那兩個女子為了自己活命,肯定會把唆使的人供出來。武星辰當時笑嘻嘻的問:“抓到人之后,文青準備怎么辦?”

    “武兄有什么好建議么?”

    “這種人,干脆就一捆,扔到黃浦江里面算了。”

    “然后呢?我們就背了這么一個黑鍋?”

    “報官的話,你要另外出一筆錢。總之不能讓這小子活著出來。你今天饒了他,明天立刻就有更多的人上來?!?/br>
    武星辰的意思陳克明白,而且武星辰說的一點錯都沒有。這個時代就是這么殘酷,你不能嚴厲的懲罰敵人,那么就意味著和你為敵的人成本太低。那么誰都會嘗試著整你一下,訛詐你一筆。但是陳克還沒有下定決心,他決定先抓到人,然后黨會上投票決定此人的命運。

    “那個瘋女人怎么樣了?”

    “王大夫說,傷不重。”

    聽說沒有當眾鬧出人命,陳克松了口氣。不知為什么,他突然想起一件事,2008年,也就是距1905年103年后的北京奧運會。有一個傻瓜老外,弄了面說西藏的條幅,往那里一樹,然后自己下面一坐。結果被懂英語的青年看到了,當即摁住傻瓜老外就是一頓胖揍。但是此人被“警察叔叔”被拉出人堆之后,除了鼻青臉腫之外,經(jīng)過檢查竟然沒有別的內傷。按照“警察叔叔”私下的說法,“打人的肯定沒有我們自己人,不然的話外皮不破,但是會讓這小子喝一壺?!?/br>
    “但是那些被抓傷的人堵住門,一定要給那女的一些教訓?!焙巫愕罏殡y的說道。

    “都是我的錯,我要是當時沒有說她沒救就好了。我要是當時說,她也能治就好了。那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了。”游緱突然說道。

    “咱們搞化學就這么實在,”陳克勸到,“別說你,就是我也未必能那么順溜的說出來?!?/br>
    “都是我的錯?!庇尉椃路饹]有聽到陳克的話,小拳頭攥得緊緊的,還是喃喃的說道。

    陳克無奈的搖搖頭,“星臺,新聞稿寫好了么?”

    陳天華揚手把一份文稿遞給陳克。陳克大概提供了基本意思。陳天華生花妙筆寫的真是言詞懇切。

    辦大講座的本意,講座的效果。陳克他們?yōu)榱酥尾【热?研發(fā)新藥的艱辛。經(jīng)準備公開這藥的配方,造福天下的心意。結果,有人惡意唆使染病的妓女前來搗亂,妓女發(fā)狂之后襲擊他人,隨即被百姓打倒。本著醫(yī)者父母心的良知,齊會深組織群眾免費治療,而且還救了妓女的性命。

    在新聞稿最后,黃浦學社正式宣布,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如果還有人造謠,抹黑黃浦學社,一定會告官。

    “很好。辛苦了。”

    放下文稿,陳克拍了拍手,“同志們,我們來開個會?!?/br>
    “這次的事情,大家都做得很好。游緱沒有忘記組織的決定,在最佳的時間,進行了公開宣布。而且游緱同志冒著被感染的危險,堅持了自己的工作,在此,我們對游緱同志表示敬意。”

    說完,陳克率先鼓掌。同志們也都聽說了游緱的遭遇,也都鼓起掌來,掌聲里面的真摯的情緒絕非虛假。

    “會深也做得很好。至少這個慈悲憐憫之心是該有的。那輛車我看著不錯,咱們也需要買輛專車?!?/br>
    聽了陳克的話,有人已經(jīng)忍不住笑出聲來。

    “唯一的不足,就是會深你應該把周圍受傷的群眾一起叫上,帶他們去咱們醫(yī)院。就這么一點不足。但是我是理解你的,咱們的藥不治三期的病。你經(jīng)常和我去治病,我有時候給人治病,也感覺有些愧疚。惻隱之心人皆有之。這個心情很正常?!?/br>
    看到同志們紛紛點頭,陳克說道:“我發(fā)言完了,下一個該誰了?”

    沒有人要發(fā)言,陳克的話也能夠代表眾人的態(tài)度,而且這件事是突發(fā)事件,光想想那時候的樣子,不少人都覺得會渾身不自在。如果一定要說游緱和齊會深做錯了什么,也不近道理。

    “我來說兩句?!焙巫愕烙行┣由恼f道??吹奖娙藳]有拒絕,何足道鼓足勇氣,“當時那些人用板凳砸人,看著嚇死人了。游緱jiejie這才讓會深去救那些女的。游緱是好人。大家不要怪她?!?/br>
    “你在說什么呢,誰要怪游緱了?”華雄茂說道,“別說游緱了,換了我也會手足失措?!?/br>
    “你那就是胡說,游緱哪里手足失措了?她只是不想看著那幾個女的被打死?!标惪诵αR道。

    “也是。游緱真的是菩薩心腸?!比A雄茂嘆道。

    “咱們的公開課,最后鬧到出了人命。這算什么?咱們是學校啊,咱們不是幫會。弄得這血rou橫飛的,說出去,咱們的名聲會變成什么樣呢?游緱比你想的細多了?!?/br>
    聽了這話,華雄茂也不再吭聲了。

    “如果沒有人要發(fā)言的話,我想說一下。武兄呢,去抓那個人了。如果抓到了,怎么處理他?大家有什么想法么?”

    “先問問是誰在唆使他吧??纯此惺裁幢尘霸僬f?!比A雄茂在此發(fā)言。這肯定是道上的規(guī)矩。陳克覺得很對頭。

    “武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咱們先把游緱送回去。大家也就散了吧。那人抓回來之后,我們先把他撩在一邊,等明天再說。”

    看游緱沒有起身的意思,陳克知道游緱的心結沒有解開。

    “會深,咱們辦這次講座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齊會深聽到陳克點名叫他,想了一陣,這才答道:“為了普及文化知識?!?/br>
    “不對,繼續(xù)說?!?/br>
    齊會深又細考了一下,再次說道:“為了宣傳我們的學校。提高我們學校的聲望?!?/br>
    “會深說得沒錯。游緱,你的工作是什么?”

    游緱不吭聲。等了一陣,陳克繼續(xù)問道:“你的工作是什么?回答我?!?/br>
    “講課?!?/br>
    “沒錯。那你為什么這么垂頭喪氣?”

    游緱又是不說話。

    “講課沒有死人。該宣傳的都宣傳了。黨分配給你的工作,你做得很好。而且,游緱,那個女的根本就是自取滅亡。你的同情心,我能理解。但是被那女的抓傷的就不可憐了?作為黨員,你必須為黨的事業(yè)負責。服從黨的指揮。所以,游緱同志,我現(xiàn)在以本次黨會主席的身份要求你,立刻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早上8點鐘,你準備給我到這里報道。有新工作分配給你。”

    態(tài)度嚴厲的攆走了游緱,周元曉也回去了。齊會深卻不肯走,其他人都在作坊里面常駐。眾人都覺得今天的事情太離譜,紛紛猜測到底是誰在背后弄這個鬼主意。

    “瞎猜有什么用?等著武兄帶人回來,不就全部清楚了?”陳克說道。

    “文青,你可真沉得住氣?!比A雄茂贊道。

    “我著急也沒用。對了,正嵐,你帶足道和武安兩個人一起去醫(yī)院。別讓醫(yī)院有什么事情?!?/br>
    等三人出了門,陳克讓其他人先去睡了。如果武星辰回來,陳克會叫他們起來。

    到了下半夜,武星辰和另外兩個兄弟拖回了一個麻。

    “好不容易抓到了?!蔽湫浅竭呎f邊向袋子踹了一腳。

    齊會深本來就沒有睡,聽到動靜就出來了。眾人把袋里面的人拽出來,齊會深用手電照著此人的臉,仔細辨認了一番,齊會深忍不住皺眉問道:“文青這個人……”

    “沒錯,上次咱們一塊在醫(yī)院見過。好像你還打過他?!?/br>
    這家伙就是上次在醫(yī)院被齊會深痛打的那個翻譯。此時他一臉驚恐,最被布條捆著,臉都有些扭曲。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齊會深和陳克會更早的認出他來。

    “會深,要打么?”陳克笑道指了指地上這家伙。齊會深一腳就踹在那家伙的肩頭。只是踹了一腳,卻沒有繼續(xù)打下去。

    眾人回到屋里面,武星辰問:“人我給你帶來了。準備怎么辦?”

    “我不想殺人?!标惪酥苯亓水?shù)恼f道。

    齊會深雖然一臉怒容,卻也點點頭?!拔医裉煲姶蛉舜虺赡菢幼?實在也不想殺人。”

    武星辰舒舒服服的坐下,“你們是怎么想的?”

    “武兄,這個人本來也沒有鬧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倒是那個妓女自己發(fā)瘋。為了這個就殺人,我們做不到。這樣,我今天已經(jīng)說過,明天黨會上公開討論此事。武兄,你明天也參加吧?!?/br>
    “文青還是記得前幾天的事情么?”武星辰曬笑道。

    “當然了,武兄什么意思呢?”

    “我來聽聽可以,但是讓我賣命我可不干。”

    “這沒問題。”

    第二天,游緱很早就來了,只見她兩眼通紅,也不知道是哭得,還是沒睡。周元曉也早早的趕來了。

    一聽說院子角落的那人就是禍首,游緱二話不說,拎著笤帚上去就是一下,那家伙被捆了大半夜,一笤帚下去倒也沒多大動靜。游緱又想再打,但是看那家伙死魚一樣困在地上,游緱還是下不去手。最后她丟下了笤帚,跑回屋里面。

    又等了一陣,華雄茂、何足道、秦武安,還有武星辰都來了。見到眾人齊了陳克還是用那種無所謂的語氣喊道,“開會開會?!?/br>
    “文青,你就不生氣么?”游緱憋了很久,她質問道。

    對游緱的質問,陳克覺得很可愛。他自己也曾經(jīng)有過一模一樣的憐憫之情,所以陳克絕對不會覺得游緱幼稚。但是孩子終要長大。陳克自認為就長大了不少?!拔以缯f過,這年頭若是不出這事,那就跟煤堆里面蹦出來個白兔子一樣。如果我們建立了一個新中國,沒有妓女,有足夠的醫(yī)院,藥品很多。人人能吃飽,哪里會有這么多破事?當然了,這樣的事情還是會有,不過不會表現(xiàn)得這么極端。”

    “革命!革命!一定要建成那樣一個國家?!庇尉椗鹆?。

    其他人對游緱的想法倒是很贊成。所以沒人插話。倒是武星辰只是咧嘴一樂,卻不吭聲。

    “這樣,我昨天說,該怎么處理此人。我有三個建議啊。第一呢,把他殺了。第二,咱們把他暴打一頓,然后放了。第三,咱們把他送官,洗清咱們的清白。大家什么意思。”

    “那家伙怎么會想起來找咱們的麻煩。”華雄茂問。

    齊會深嘆了口氣,把和這個洋翻譯的沖突給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那就送官吧?!比A雄茂聽到事情不大,便說道。

    “能不能送官前再打一頓?”游緱余怒未消。

    “投票決定吧?!?/br>
    “那還是算了。浪費時間。”游緱鄙視的說道。

    “那我有件事,這忙活的兄弟,得給辛苦費?!蔽湫浅桨l(fā)言了。

    “我們只管一個月十兩銀子的工資,包吃包住。別的武兄你給。”陳克說道。

    “也行?!?/br>
    談完話之后,同志們一個個要么無精打采,要么處于一種情緒焦躁的狀態(tài)下。若是以前,陳克定然會就事論事,對此詳細講述,但是今天陳克一反平時循循善誘的模樣,態(tài)度強硬的以“黨組織”的名義分排工作。大家倒也有些破罐破摔的各自領了任務離開。陳克對可以留到最后的齊會深揮了揮手?!肮ぷ魅ァ!饼R會深知道拗不過陳克,也干脆和華雄茂拖了那個繩捆索綁的混蛋出門去了。

    把那家伙送官之后,陳克在各大報紙上公布了這個消息。然后提出要8月8日在醫(yī)院公開藥品。第二天,陳克就把花柳病的病理、病因、傳染途徑寫了一個專刊,包括606的分子式都給公布了。因為要寫稿子,陳克干脆就沒去。公布會的盛況是何足道告訴陳克的。

    齊會深運送了一千多份《黃浦評論》出現(xiàn)在醫(yī)院門口的時候,車根本就進不去。外頭里三層外三層擠滿了中國人和外國人?!饵S浦評論》一開始發(fā)送,那就是瘋搶。很多人,包括外國人拉著齊會深問這問那,后來英國領事館專門派車來接齊會深,把他給弄走了。

    聽完匯報,陳克只簡單的說了三個字,“知道了?!本屠^續(xù)埋頭繼續(xù)寫作。同志們的成長期陳克都經(jīng)歷過,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手頭的這份文稿。唯物歷史觀將是人民黨的基礎教材,在青年們思想的快速成長期,必須通過這本教材將他們領上革命的道路。這本教材不是萬能的,沒有這本教材則是萬萬不能的。為此,陳克已經(jīng)把所有的工作分配給同志們去做。自己唯一的任務就是及早完成這本教材。

    8月15日一大早,陳克看完了最后一個字,把文稿放下。他站起身來,和陳天華熱烈握手,“多謝星臺?!?/br>
    《中國文化傳承與唯物主義的興起》這本書終于編撰完成。

    “倒是我該多謝文青才對。若不是文青,我竟然不知道天下還有生產力這個道理。管仲說,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若是以這生產力來講,我實在是茅塞頓開?!标愄烊A很認真地說道。

    “一得之愚?!标惪诵Φ?。

    說完,陳克轉過身,“明弦,這次多謝你了。若不是你來幫忙,得把我和星臺累死?!?/br>
    謝明弦自從到陳克這里幫忙,從來不吭聲。大家開會的時候,他就回到宿舍繼續(xù)找資料。陳克覺得謝明弦對自己一直有些莫名的敵意,近些天,謝名弦的事情不多,他甚至能夠抽空看看編撰的文稿,他對陳克的態(tài)度這才好了起來。

    聽了陳克這話,又見陳克笑嘻嘻的伸過來的手,謝明弦很不習慣的伸出手來,兩人握了握手,卻聽到謝明弦問道:“文青先生,你這里已經(jīng)不需要我了吧?”

    “明弦可有去處?”

    “暫時沒有?!?/br>
    “在我這里先干著如何?我們開了一個《黃浦評論》,需要很多編輯。明弦若不嫌棄,我們可以正式聘請你。”

    “我不會寫文章的?!敝x明弦還是通常那種直來直往的話。

    “會不會寫文章不是大事。明弦才具極佳,若是一般的人,做事總會埋怨。明弦從來都是一絲不茍,從不怨天尤人。這等人才,我可是不會輕易放手的?!标惪苏f完,哈哈大笑。

    “薪水多少。”

    “一個月8兩?!?/br>
    “太少?!?/br>
    “明弦想要多少?”

    “20兩?!?/br>
    “我只能出8兩。但是,我可以讓明弦在新醫(yī)科學校一面教書,一面讀書。那時候薪水另算。可以么?”

    “可以。”

    和謝明弦確定了新的勞動關系,陳克心情極佳。所謂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陳克回到這個時代,就一直在考慮該怎么與人合作。經(jīng)過了一番考慮。陳克覺得還是按照黨員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就行了。吃苦耐勞,工作在前,享樂在后。既然陳克自己是如此要求自己的,那么聚集的同志自然也找“任勞任怨,堅定刻苦”的這些人。就現(xiàn)在看,這沒有錯。

    現(xiàn)在的世道不好,凡是任勞任怨的,沒有不吃虧的。也沒有不一肚子怨恨的。在黨組織里面,大家就更容易團結。黨的戰(zhàn)斗力得到了保證。正人君子也需要有一個環(huán)境來維護的。

    “文青,我有一事相商。”看陳克終于把謝明弦拉到旗下,陳天華才說道。

    “何事?”

    “文青能否和我一起去趟日本?”

    “我最近去不了?!?/br>
    陳天華在邀請之前,就覺得沒多大希望。但是他還是想試試看。見陳克不同意,陳天華說道:“既然文青不肯去,那就算了。另外,我想向文青辭行?”

    這個辭行倒不出陳克的意料之外,同盟會的成立大會在日本舉行,陳克根本就沒有想阻止陳天華參加。

    “多久回來?”陳克問。

    這倒是問住了陳天華,陳天華沒有想過要回來的事情。

    “天華先生,我希望您能留在這里。”謝明弦出人意料的插話進來。

    “我在日本有些朋友在等我,我這次本該在些天就動身。但是文青的大作我實在是不能放棄。所以才堅持到今天。既然文稿已成,我就不能耽擱了。”陳天華到最后都沒有說出是否回來的話。

    陳克見他去意已決。當即就表示同意。

    齊家實在是神通廣大,早上動手,中午就拿來了當天晚上去日本的船票。同志們也挽留了一陣,但是陳天華堅決要走。眾人看陳克都留不住陳天華,也只好和陳天華惜別。

    晚上的時候,陳克與齊會深把陳天華送上船。陳天華拍了拍隨身的挎包,那是陳克的單肩包,包里面裝著陳克送他的銀子,英鎊,還有那份文稿的抄件?!拔那?我也自詡博覽群書。但是這份文稿一出,文青必然名揚天下。我當年讀了《天演論》,已經(jīng)震驚。但是讀了文青的書稿,方知天外有天……”

    陳克笑著打斷了陳天華的話,“星臺,咱們別弄得跟劉備送徐庶一樣。你不過是去日本一趟。你還是我們人民黨的宣傳部長。同志們都等著你早日回來。別讓大家等太久?!?/br>
    話說到這里,其實也沒什么可在說的。雙方握手道別。

    陳克看著輪船出港后越來越遠,他對齊會深說道:“從今天開始。革命就上了快車道?!辈蝗ス荦R會深那疑惑的神色。陳克率先轉身離開了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