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武林盛會
卓遠山莊的主宴廳里,今日熱鬧非凡。 處處可見張燈結(jié)彩。 仿佛是嫁女兒般色彩鮮明異常。 單寧布色的墻面,大塊大塊的藍色調(diào)奠定了整個宴廳的主基調(diào),再搭配以紅色的燈籠和暗紅色的帷幔,使得整個宴廳相得益彰,色調(diào)大氣而又恢宏。 宴廳內(nèi)坐著的站著的滿滿都是江湖各門派的武林人士。 各門派分座在主座兩邊,離主座最近的兩邊四方四排坐席,自然是東西南北四大門派的。 話說這江湖中的門派眾多,主要以卓遠山莊為中心,而分為東西南北四大門派,分別有:東升門,西陵門,江南水令門和北野青云門。 四大門派分別盤踞江湖的東西南北四方,各自占地為王,盤踞一方,在卓遠山莊的統(tǒng)治下倒也是一片祥和。 其他門派坐席則以這東西南北四大門派的坐席縱橫延伸,一邊坐席三四排以此類推,各門派的人物由第一排到第四排按照高低尊貴從前至后。 中間則是留有一方舞臺,每當有盛會,自然也是少不了歌舞升平,卓遠山莊的琴師和舞師必然也是江湖上不多見的高手…… 這卓遠山莊的宴廳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就是拿它和皇宮里的宴廳相比也是絲毫不遜色。 宴廳的主座位于面對著正門背靠高墻的至高點。 墻上一片景秀氣派山水畫,細看就能看出竟然是王希孟的《萬里江山圖》。 雖不至于是真跡,因為這滿墻滿畫,就這宏大的尺寸就比實際的真跡大了幾倍,可是這墻畫的作者也能看出必然不是泛泛之輩,能把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圖》擴大臨摹,又能如此惟妙惟肖者,當今這世上恐怕也沒有幾個。 “陶門主,別來無恙???” 說話的人正是江南水令門的門主謝無影。 這江南水令門向來是各種武林盛會從不參加,可唯獨這卓遠山莊的盛會,卻也從來不缺席,他們江南水令門和北野青云門也是世交多年,此次看到北野青云門的門主陶月也在廳上,自然少不了寒暄幾句。 “尚可” 陶月回禮看向來人,她知道這江南水令門的門主可是從來不喜歡出遠門的人,如今卻在這大廳中倒是讓她頗微有些意外。 “謝門主,您倒是有心了,以你的性子,可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br> 謝無影微微一笑。 “如今卓遠山莊可是武林第一大莊,何況在下和卓莊主還有些交情,” 他說罷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少年,頓了頓道:“今次可是卓遠山莊大小姐的及冠之年,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江南水令門豈有不來之理……?!?/br> 陶月也順著謝無影的目光看到了他身邊的少年。 這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襲天青色麻布長衫,頭頂上的青絲高高束起,余下的則隨意披在肩后。 要說這種發(fā)型在時下卻是并無特別,可是在這少年這里,卻居然有說不出來的英姿颯爽。 他青絲如瀑布般灑落,耳髻有三兩根掉落下來,似是隨意可卻能完美的勾勒出英朗的五官,高挺的鼻不大不小,嘴唇豐滿唇線清晰,微笑時微微一歪,露出淺淺的酒窩。 貌似這少年一笑便會讓周圍的景色頓時明朗起來一般,在濃密如劍的眉毛下面的一雙眼睛更是炯炯有神,深邃的眼眸卻總似有一抹說不清的神秘…… 陶月暗吸了一口氣,怔怔的看著這如陽光般明朗的少年。 “謝門主,這位……是?” 謝無影對著這明朗的少年招了招手,向著陶月供手道:“陶門主見笑了!” 說完一把拉過少年,對著少年催促道:“快!還不向北野青云門的陶門主行禮!”轉(zhuǎn)而又向怔怔的陶月道。 “陶門主,這位是犬子謝清風。” 只見面前的少年嘴唇微微上揚,拱手向陶月作了一揖,臉上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陶門主……” 而此時的陶月,卻早已身陷這少年的笑容里,無法自拔…… 身旁的謝無影見狀,干咳幾聲,陶月便從失神中出來,理了理情緒向謝無影道:“早就聽聞謝門主的長子生的一表人才,玉樹臨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謝門主……” 正說著,又意味深長的看了謝清風一眼道:“謝門主有這么個兒子真的是好福氣?。 ?/br> 謝無影見陶月如此不吝嗇對謝清風的夸獎之詞,面色一悅,隨即推辭道:“陶門主,過獎了,皮色之相向來受之父母,這點犬子實在沒什么好得意的,以后犬子在江湖行走,可還得仰仗陶門主能助他一臂之力??!” 說罷,語重心長的對謝清風說道:“清風,你今日也算是見過你陶姑姑了,以后有不懂的,一定要向陶姑姑請教?!?/br> “是,陶姑姑,清風這廂有禮了!”說罷向陶月行了一大禮。 陶月連忙擺手。 “賢侄何須如此大禮,今后有何不懂,只管來問我,我可不像你爹,一個老頑固!……” 說完,自己哈哈哈大笑,謝無影也跟著尷尬的“哈哈哈——”幾聲大笑起來。 這邊謝清風心里倒是覺得和這陶月親近了許多。 他發(fā)現(xiàn)這陶月倒真的不像自己那過于迂腐的爹,跟她講任何奇聞趣事,她都能一一接上,還能說出好多不同的見解來。 謝清風頓時覺得這趟來的值得啊,見識見識這卓遠山莊的盛事同時,還得了個風趣的姑姑。 謝無影自知陶月是喜歡開玩笑之人,也就隨著她去了,轉(zhuǎn)而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轉(zhuǎn)而問向陶月。 “陶門主,怎么今日不見林門主?。俊?/br> 謝無影和林烈昨日可是一同提前到達山莊的,也是一同去見了莊主卓翊遠的。 可是今日過來以后就沒見到過林烈的身影,他不免心生狐疑,莫不是生病了?隨即他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對啊,昨天這不都還是好好的么? 陶月這時聽到謝無影這一問,她也才想起繼而左右張望起來,邊張望邊說道:“咦……,是啊,這林門主今日卻是怎么回事,重要日子他倒是藏起來了?” …… 正說著,大廳里人群一陣sao動。 …… 門口處傳來一人高喊。 “卓莊主到!” 大廳的正門上,這時進來了四個白衣少年,一邊兩個站成兩排,待白衣少年全部走進了大廳,后面一人也隨之進了大廳的門口。 此人一身玉色罩衫,透出里面的深青色麻布束衣,青絲高高的束起發(fā)髻,肩后隨意散落零碎發(fā)絲,劍眉星目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滄桑感,眼睛微微看向前方,薄唇緊閉,似是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卻是有無限的威懾力,整個大廳氣壓頓時低的沒有任何聲響…… 眾人看見來人,已然都在心里暗嘆。 不是說這卓莊主是年近半百么?怎么此時竟是顯得如此年輕?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個三十出頭的青年人的模樣。這一頭的青絲如黑色的瀑布般哪是一個年近半百的人該有的呀! 眾人想著,遂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來人之上。 一縷陽光半灑在此人的身上,地上映襯出修長的影子,他姿態(tài)挺拔,雖然已年近半百,歲月在他身上卻也沒留下一絲痕跡。 他走路極緩,卻走的很有氣度,他緩緩走進大廳,緩緩走向主座,緩緩坐下來,微微抬一抬手。 “在下來遲了!……諸位請入座?!?/br> 說話間,干凈利落。 沒有一絲廢話,也沒有一絲寒暄,深不可測的面容下也不見任何表情…… 眾人為卓翊遠的氣度所折服,紛紛拱手道。 “哪里哪里!” “卓莊主事務繁忙,倒是我們來的過早罷!” …… 主座上卓翊遠面色微微一松,拱手向眾人道:“諸位都是我卓遠山莊的貴,還請諸位不要拘謹,也就是家常便飯罷!” 說著向著四個白衣少年道,“你們?nèi)フ埿〗愫妥佑钸^來?!?/br> 待白衣少年出了大門,他又轉(zhuǎn)向眾人舉起桌上的酒杯。 “今日是小女的及冠之日,請諸位過來做個見證,卓某在這里多謝諸位遠道而來!” 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一連貫的動作做起來一氣呵成…… 眾人更是不敢怠慢,同時舉起酒杯一一一飲而盡。 廳中舞臺之處已經(jīng)有舞姬和奏樂聲傳來…… 酒過幾樽后,眾人也就漸漸放下心防準備舉杯暢飲起來。 …… 忽而廳外卻傳來幾聲急促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 不一會兒,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便沖進了大廳,眾人中有手持酒杯的卻都將酒杯滯在了半空中…… 來人正是西陵門的人,為首的正是林語和林義! “我等參見卓莊主!” 林語林義和其他門人微微俯首向著主座上的卓翊遠道。 卓翊遠看見他們急匆匆的趕來,自是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大手一揮,廳中的舞姬和奏樂聲戛然而止,盡數(shù)退下…… “還請卓莊主為我們西陵門人做主!” 林義那方方的臉上有無法掩藏的悲痛,他緊接著說道,“還請為我門門主林烈做主!” 繼而把剛才走進院中的所見所聞,急粗粗的講了一遍,說到那黑衣鬼面之人時更是漲紅了臉,直恨的牙癢癢…… 眾人聽完皆嘩然! …… 名震江湖的西陵門門主林烈,他可是以刀而聞名的啊!若說他舞刀天下第二,這天下無人敢認天下第一! 他,就這么死在了自己的刀下! “莊主——!” “那黑衣鬼面人我等猜測,有這么絕妙的身手世上并不多見,他在我等在屋內(nèi)時,對我等下手,必是已然知道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見林義已經(jīng)悲痛交加,無法繼續(xù)。 林語繼而補充道:“我等到了屋內(nèi)時,那黑衣鬼面人必是才剛得手不久,還來不及退出去所以才選擇退避屏風后面,時待我等松懈才有可乘之機,全身而退!” 說完,林語沉思半晌接著道:“從我等和黑衣鬼面人的交手來看……,我等可以斷定那黑衣鬼面人的來歷非同小可!” 旁邊的林義已經(jīng)全身痛苦的顫抖起來,他強忍悲痛顫聲道。 “還請卓莊主為我等做主!查出真兇,還我門門主一個天道!” 大廳主座上的人似是在沉思中,雕刻一般的五官看不出任何表情…… 半晌,他抬了抬眼,看向林語。 “林閣老可看出那黑衣鬼面人什么來頭?”聲音聽不出情緒,但是卻極有穿透力,任何人在這種聲音的威懾力下都會嚇得一哆嗦。 林語一怔,微微一躊躇,就只聽林義已經(jīng)搶過話來。 “回卓莊主的話,我等一致覺得這樣的身手世上并不多見,只有一個門派有這種鬼魅之術(shù)!” 說完頓了頓,看向林語一咬牙道:“是……是冷月殺手!” 冷月殺手! …… 此言一出,廳中眾人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