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所謂的生懷流
裙角隱入樓宇, 廣場中的六人對視了一眼。 “到紅樓里面去吧?!鄙习嘧宓吐暤?。 和其余門向中心小紅房子不同的是, 三層高的大紅樓僅有一個出口, 且直面著眾人進來的那條道路。 六人排成一列, 一一進入了紅樓之中。肌rou男打頭,面容普通的男子緊隨其后。賊眉鼠眼的男子在轉(zhuǎn)頭看了看廣場周圍的白衣女子后,縮著腦袋跟了進去。 三人已然進入,林槐拍了拍路錦的肩, 示意他跟上。沒想到后者雙目呆滯,直直地盯著周圍的白衣女鬼,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 “……”林槐虛起眼,踹了他膝蓋一下, “寧又被嚇到了?” 路錦:“不是……我就是,好久沒見到這么多女的了,有點害怕……” 林槐:……你的害怕點真的好驚奇。 中學(xué)時代生活在女生含量為五的理科班、大學(xué)時代生活在女生含量為二的計算機系的路錦哆嗦著腿, 被林槐踢進了紅樓。這回林槐確實沒有冤枉路錦——他的確是被嚇的,不過,卻是身為宅男,太久未曾見到女性所致。 路錦被他踹進了樓里,嘴里還在抱怨:“臥槽老林,你怎么變暴力了……踢得我好疼……” 林槐瞇起眼:“哦?你總算發(fā)現(xiàn)了?”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林槐仍在頭疼該如何向路錦解釋自己的人設(shè)變化問題。 盡管林槐是如此地珍視他和路錦之間的室友情,以至于思考過要不要繼續(xù)偽裝成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但這并不能讓他在游戲中出于對路錦的關(guān)懷,停止使用自己身為厲鬼的能力。因此,林槐本打算今天晚上剝開自己的面皮, 揭開自己溫情的面紗,用最勁爆的事實,揭開自己身份的真相。 既然路錦已經(jīng)察覺,那么他也懶得再偽裝了。 他剛想夸贊路錦一句,就聽見他說:“唉,我理解你,想要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里生活下去,就必須戴上一張冷酷無情又暴力的面具?!?/br> 林槐:? “你放心!我堅持得住!”路錦小小聲地湊到他的耳邊,“我都明白?!?/br> 林槐:“……你都明白什么了?!?/br> “不能讓他們覺得,我是你的軟肋,這樣,他們就會把我當(dāng)成和你交易、拖你后腿的籌碼!”路錦大義凜然地說著,“你已經(jīng)承受了偽裝自己的痛苦,我不能再讓你承受被拖后腿的痛苦,你放心,關(guān)鍵時候我會自我了斷,絕不拖你后腿……” “……”林槐指向一樓中下陷廣場里的一泓泉眼,“你現(xiàn)在就給我跳下去自我了斷。” 他深深地覺得把這個拖油瓶帶上是一個錯誤。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路錦于是瞬間乖覺捂住嘴:“我保證,從現(xiàn)在起我只會做一個悶油瓶?!?/br> 林槐:…… 走在他們身后的上班族笑了一聲,似乎覺得他們很好玩。林槐把路錦踹上了樓,扒著欄桿停下來,俯視著上班族。 他低著頭,漆黑的發(fā)絲于是落在空氣中,隨著空氣的細小震動幽幽擺動。 “剛才明明是你第一個提出進入大紅樓?!彼L了聲音,“為什么你是最后一個進來的?” “嗯……”上班族裝模做樣地,笑瞇瞇地攤開了手,“我給你們殿后?” “是想讓我們替你探路當(dāng)炮灰吧?!绷只蓖虏?。 上班族直面著林槐冷冷的目光,毫不畏懼:“別把自己說得那么難聽嘛,以你的實力,怎么可能是炮灰呢?別急著否認,我能感覺到——你很強?!?/br> “認識一下吧?!鄙习嘧迳斐鲆恢皇謥?,“我叫杜重山,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名字……” 林槐:“不認識?!?/br> “那你聽說過‘辰星’這個組織么?” 林槐眼睛也不眨一下:“沒聽說?!?/br> 杜重山:“……” “行吧?!彼挂泊髿?,沒露出什么安利失敗的表情,“我們上樓去吧?!?/br> 二樓大堂。 女巫跪坐在榻榻米上,在她的對面,則是跪坐在六個墊子上的六人。 “歡迎六位貴客來到……女兒國?!彼硢≈曇粽f著,“此處是我的住所,也是女兒國泉眼之所在,與接待來客的地方。” “我的住處在三樓,你們的住處,在二樓?!彼_身后的屏風(fēng),在這之后,是六個房間,“一樓是女兒國的泉眼,女兒國唯一的水源,也是所有居民們汲取用水的地方?!?/br> “國中女子,除女巫以外,不可開口說話。她們大多時候呆在自己的屋里,若有事相商,敲響她們門口的風(fēng)鈴便是,她們自會出來迎你。她們的面具不可在外人面前揭下,不可發(fā)出聲音,一旦違反習(xí)俗,將被族規(guī)處置……” 說著,她從旁邊的木桶里,掏出了六根竹竿,遞給眾人:“這是用來敲擊風(fēng)鈴的竹竿?!?/br> 她的手指末端,竟然是瑩瑩的白骨! 眾人接過竹竿。她又說:“在月圓之夜前,不得擅自離城,否則后……果……自……負……”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強烈的威脅意味,眾人對此心知肚明。 “請各位在六日內(nèi)選定中意的女子,并在第七日進入對方的房屋?!备糁婢撸娙艘材芟胂蟮脚钻幧植赖拿嫒?,“一旦選定便不能再更改,不可在未經(jīng)允許的情況下強行進入對方的房屋?!?/br> “不敲擊風(fēng)鈴便進入房屋,抹殺!” “敲擊風(fēng)鈴后不經(jīng)女子允許便進入房屋,抹殺!” “更改選定目標者,抹殺!” 一連三個“抹殺”從女巫口中吐出,眾人為之一顫。 “明日七時,我會敲鐘。泉眼中的水源安全,可自行取用。屆時,你們可自由在女兒國內(nèi)活動,既然已知曉規(guī)則,請各位先安歇吧。”女巫站起來,聲音嘶啞,“我的住所在三樓無事請……不……要……打……擾。” 她紅白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上。 踩踏樓梯的腳步聲一步步消失,眾人也都松了口氣。 肌rou男掂了掂手中的竹竿,竹竿材質(zhì)如玉,入手溫涼。窗外夕陽西沉,尖嘴猴腮的男人握著竹竿,看著窗外的一百余頂小屋,猥瑣道:“媽的,真像個選妃游戲。” 和他深有同感的平凡男人也露出了猥瑣的笑容。杜重山笑笑沒說話。 “先培養(yǎng)感情六天,找個最好看的,然后第七天新婚之夜,做新郎?!奔庾旌锶哪腥藬D眉弄眼道,“這個地方的npc,要求這么嚴格,應(yīng)該都是……那個吧。你說這游戲里,給不給……那個?。俊?/br> 他比了一個異常yin/賤的手勢,這回就連肌rou男,也心照不宣地“哼”笑了一聲。唯有林槐翻了個白眼,掏了掏耳朵。 “喲?!奔庾旌锶哪腥藦囊婚_始就看不慣林槐這幅裝逼的模樣,“你裝什么正人君子吶?還一副假清高的樣子?!?/br> 林槐:“無聊?!?/br> “你敢說你沒這樣想過?別繃著臉了兄弟,大家都是男人,都明白的?!奔庾旌锶哪腥死^續(xù)擠眉弄眼。 有些男人就是這樣,他們自己猥瑣,便也要將其他人拖下水,并以己度人。林槐于是慢悠悠道:“我不做新郎,我要和她們做姐妹?!?/br> 說完,他便抓起了還在懵逼地摸著竹竿的路錦的領(lǐng)子:“回房間去了?!?/br> 路錦:“哦,哦,好!” “艸,這貨該不會是個基佬吧,你看他長成那樣,就是個基佬的模樣。”尖嘴猴腮的男人啐了一聲,他為自己的機靈居然沒有得到滿堂喝彩很是不忿。另一邊的杜重山則聳了聳肩道:“別把事想得那么美,等揭開那個面具啊——” 他扯了扯自己的臉皮:“還說不定是人的臉,還是鬼的臉呢?!?/br> 說完,他也自己選了個房間進去了。其他人也有些意興闌珊,見天色已晚,紛紛回房修整去了。 唯有尖嘴猴腮的男人立在屋外。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恨恨道:“都他媽地裝什么清高呢!” 說著,他碾了那口痰兩腳,抬頭一看,卻被嚇了一跳。 女巫立在三樓的樓梯上,戴著面具,直直地看著他的方向! 對于這個毫無生氣的npc,尖嘴猴腮的男人依舊保留著幾分敬畏。他連忙強裝鎮(zhèn)定,點頭哈腰,用腳偷偷蓋住那一塊痰?。骸皢眩车侥??這、這還沒睡呢?!?/br> 他祈禱著女巫不會為這件小事對他出手,并再次遷怒林槐掃了他的興。在與他對視許久后,女巫機械地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地上樓去了。 房間里。 “臥槽,這就是無限流嗎……”路錦剛回了房間,便松出了一口大氣,“嚇死我了!你看到?jīng)],那個女巫……她的面具,是貼在臉上的!和rou,是沒有縫隙的!” 林槐:“……哦。” 他還在折騰自己耳朵上的耳釘,試圖對另一邊的人發(fā)起通話。路錦接著又說:“你是咋進到這個游戲里的啊,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對了有個事兒挺奇怪啊?!?/br> “什么事?” “這、這個副本一開始就是按六個人準備的嗎?”路錦困惑道,“六邊形的村子,六個房間,六個竹竿、六天時間……從一開始,它就知道,我會進來么?” 林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片刻后,他漫不經(jīng)心道:“可能吧,說不定是臨時對用戶的游戲體驗進行了優(yōu)化……” 路錦:“哦,那總共有六個房間,為什么我要和你住一間呢?” 林槐:“……難道不是你走到一半哭爹喊娘地非要和我住一間???” “沒辦法啊?。∥遗掳。?!”路錦終于崩潰,“我他媽,我他媽就是個沉迷動漫的宅男,為什么我要跑進這個游戲里來,mama我想要回家……還有這么多女的……我的卡組里都沒有這么多女性的五星牌??!” 林槐:“……” “算了不打擾您了?!甭峰\察覺到對方的低氣壓,小心翼翼道,“那個啥,楚哥知道你在這個游戲里嗎?” 林槐:“……” “我發(fā)誓我沒有刺探的意思!!”路錦縮到了墻角,“我走了,你繼續(xù)?!?/br> 林槐:“……” 他敲擊著自己的耳釘,眼神卻開始變得深沉。 正如路錦所說的,他本是一個后加進來的變化因素,然而這里的一切設(shè)置,卻又都是按照“六”來進行設(shè)計的。 ……這到底是一種強迫癥,還是一個障眼法? ‘六……六邊形……’他想著,‘五邊形……六邊形……只有六邊形,是上下左右都對稱的。障眼法?還是……’ 他把這個疑問暗藏在心底。接著,又有了一個新的疑問。 ‘唐僧師徒四人來到女兒國,喝下泉水,有了孩子……’他難以克制地讓自己的思維飄到了另一處,“這里的泉水……該不會……” 路錦:“林槐你好重口啊?!?/br> 林槐:“……” “不過要是這個泉水真的有那種功效,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路錦喃喃著,“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生懷流嗎……” 林槐也有些迷茫:“那孩子該算誰的?” 他剛想繼續(xù)探討這個生育的問題,耳機里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孩子?什么孩子?”耳機的另一邊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似乎其持有者正行走在雨天,“誰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分享給大家一個小段子。 本來我想寫狗血修仙文,失敗了。 道君于山下?lián)靵碛讜r仙尊,送予大巫卜算。大巫說,此子感情激烈,生有一劫,需修閉口禪,克情克己,方能化解。 百年后,仙尊一劍動九州,容貌清絕如刃上雪花。天下眾人皆知仙尊生而有劫,因而不言不語不動心。 魔尊癡戀仙尊,他以為仙尊身而無情,捉來仙尊欲令其開口,破其言、感其情、引其劫、動其凡心,令其墮入紅塵。 終于,百年不曾開口的仙尊開口了。 “艸尼/瑪你他/媽是不是個傻/比給老子爬他媽的老/子把你骨/灰都給揚起來咯?!?/br> 天下眾人于是明白大巫令仙尊修閉口禪的原因。 ——嘴太臟。 翌日,仙尊道號由高嶺之花,更為“祖安仙人”。 一會兒還有一更。感謝在2020-02-15 22:41:47~2020-02-17 00:06: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oftery 2個;多讀書、呦吼、aozakitouko、我要去偷錢了┐(?-`)、橫向生長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子青烏衣 60瓶;臨水涉溪 20瓶;42137009 10瓶;番茄醬 8瓶;softery 5瓶;kono流笙噠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