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根據(jù)《四月是你的謊言》第6話和第7話，6月18日是棒球比賽；6月25日是足球比賽；7月1日有馬公生體育課因低血糖暈倒，放學(xué)后和宮園薰來到公園；7月2日是每報鋼琴比賽（賽場貌似是虛構(gòu)的建筑）；根據(jù)第12話，7月31日是慶典音樂會。

    （2014年6月14日，周六，傍晚；附近的公園）

    朦朧的暮色從岸邊彌漫到江上，落日的余暉在身后閃爍著，遠處的山巒披上霞光。秋山空和七宮智音結(jié)束劍術(shù)練習(xí)，在道館清洗干凈身體后踏上歸途，悠然地漫步在街道上。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放假了?！鼻锷娇辙D(zhuǎn)頭望著女孩，笑吟吟地問道，“智音這個暑假有沒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這個嘛……唔，本體的話，好像沒有什么特別想做的，反正看番、旅游、學(xué)習(xí)之類的都可以在精神網(wǎng)絡(luò)里完成。”七宮智音思考的樣子非?？蓯?，眉眼低垂，睫毛微微眨動，讓他心中突然升起吻上去的念頭，“如果可以的話，想和許明山那樣進現(xiàn)實中的實驗室玩玩，畢竟虛擬世界里一切都太方便了，和魔法沒什么區(qū)別嘛！”

    “這好辦，智音想去哪個領(lǐng)域的實驗室？回去后搜索一下相關(guān)的研究者就可以了?！?/br>
    秋山空最終還是沒有在這里親吻對方，只是牽起她那柔軟卻又不失韌性的手。女孩的身體先是微微一緊，隨后放松下來，面帶淺笑凝視著他。

    “走吧！”

    當(dāng)天晚上，秋山空和七宮智音瀏覽了諸多研究組的工作，后者最終確定首選目標(biāo)是都津原大學(xué)的和真俊介組，研究領(lǐng)域為柔性電子傳感器件在人體中的應(yīng)用，近期的方向集中于神經(jīng)運動控制芯片。

    七宮智音在郵件中簡單介紹了自己的學(xué)歷和愛好，表示對和真教授的研究方向感興趣，可以在合適的時間自費前往都津原大學(xué)，而秋山空也寫幫她了封推薦信。

    出乎他倆意料的是，對方很快便回復(fù)郵件，并對七宮智音的年齡表示驚訝。次日上午，經(jīng)過shi pin面試和對知識體系的檢驗，七宮智音最終被同意在暑假去都津原大學(xué)進行實習(xí)。

    “在東京要待一個多月啊……”秋山空笑著揉了揉女孩的長發(fā)，“要租房子的話得趕快找了，東京至少得提前一個半月?！?/br>
    “嘻嘻，反正可以在精神網(wǎng)絡(luò)中和空見面，就像平時一樣?！逼邔m智音湊到他眼前送上香吻一個，“我去和爸爸mama說一聲，住宿的問題不用擔(dān)心?！?/br>
    “話說，練馬區(qū)……不就是茅場他們住的地方嗎？”秋山空說著摸了摸下巴，“還有那個叫宮園薰的小提琴手?！?/br>
    ……

    （2014年7月2日，周三，上午；東京文京區(qū)，高穗會館）

    藍空澄凈如平靜的碧海，廣場隨著云朵的飄過而晦明變化，恰似海面泛起的微波。高穗會館的屹立在高出路面的基座上，反射陽光的玻璃外墻絲毫不顯得刺眼，據(jù)說是在內(nèi)側(cè)貼上了黑色的吸光材料。

    “這次好像只有你們倆來??！”瀨城光矢在精神連接中說道。

    虛擬世界中只有秋山空和七宮智音兩人，其他人對這場鋼琴比賽都不大感興趣。就在他們走進高穗會館大門的時候，另一道身形出現(xiàn)在他們背后，精神波動表明來者是許明山。

    “飛機上閑得無聊?！睂Ψ胶俸俚匦χ?，“我也來湊這個熱鬧?！?/br>
    “有這功夫不去做你的模擬實驗？”

    “不急不急，反正一個多星期后又是回實驗室，到時候有的我忙。”

    秋山空已經(jīng)知道許明山這個暑假準(zhǔn)備回中國探親訪友。類似宮園薰身上這種“短核苷酸重復(fù)擴張”導(dǎo)致神經(jīng)疾病的機理尚未被完全確認(rèn)，編碼區(qū)的重復(fù)序列翻譯會產(chǎn)生異常的蛋白質(zhì)，而非編碼區(qū)的重復(fù)序列轉(zhuǎn)錄出的a會形成凝膠狀的團簇，留在細(xì)胞核內(nèi)并隔離剪接因子。兩種機制導(dǎo)致的神經(jīng)疾病將有不同的治療靶點，而瀨城光矢為他指出的明路屬于前者。

    “那個是……有馬？”

    “好久不見……了吧，有馬？”

    秋山空的注意力被樓梯盡頭的對話吸引住了。有馬公生依舊穿著那身休閑裝，戴著讓人很想吐槽的黑框眼鏡。站在他身旁的是賽亞人發(fā)型的少年和長發(fā)披肩的少女，數(shù)據(jù)庫自動檢索表明這兩位都是今天的參賽選手，分別叫相座武士和井川繪見。

    “那個……”有馬公生輕輕地?fù)蠐夏?，疑惑的神色不似作假，“你們是誰來著？”

    相座武士和井川繪見聽到這話皆是愣在原地，而有馬公生則是以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走進下一個通道。等到他們兩個反應(yīng)過來時，有馬公生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蹤。

    “這兩位是誰？似乎和有馬認(rèn)識？”

    雖然也能從資料庫中找到da an，但秋山空還是決定向瀨城光矢詢問。

    “名字你們大概都知道了。他們兩個從小時候就一直是有馬的競爭對手，不過每次都是有馬取得第一，而他們只能爭奪第二第三的名次。”瀨城光矢無意識地摸了摸下巴，跟著澤部椿幾人往觀眾席走去，“有馬最近狀態(tài)不太對，似乎沉浸在樂譜里面，加上兩年多沒參賽了，估計一時半會沒想起來吧?！?/br>
    來到觀眾席，秋山空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大部分座位都是空著的。

    “觀眾這么少？”

    澤部椿有些疑惑地問道，這同時也是他的心里話。

    “還好吧，就預(yù)選賽而言已經(jīng)算不錯了，說不定是因為有馬君的關(guān)系哦?！?/br>
    “剛才我去廁所，到處都是談?wù)撽P(guān)于公生的話題。真厲害啊，那家伙……”

    秋山空這時候卻注意到最后一排的短發(fā)女子。瀨戶纮子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進入會場，身邊坐著乖巧可愛的女兒，本人正端著出場名單反復(fù)查看。他閃身來到瀨戶纮子身邊，對方手中的名單恰好翻到有馬公生那一頁。

    礙于身處虛擬世界，秋山空無法向她打招呼，便安心回到原來的座位上觀看比賽。七宮智音聽的無聊，在第二曲結(jié)束后就跟著選手走進后臺。

    “好多選手都緊張得渾身顫抖呢！”

    “有不少臨時抱佛腳瘋狂看樂譜練習(xí)的，不過有馬公生只是抱著腿蹲在角落?！?/br>
    “哦對了，他衣服前面寫著‘no life is enough’配合黑框眼鏡食用更佳?！?/br>
    七宮智音的最后一句話讓秋山空當(dāng)場笑噴，所幸在場的觀眾都察覺不到虛擬世界中的事情。沒過多久，相座武士穿著正裝走上舞臺，這位去年的冠軍一登場就吸引了評委和觀眾們的注意力。秋山空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簡介，相座武士演奏的樂曲是肖邦練習(xí)曲op10，no4。

    相座武士的演奏猶如湍急的河流，彈奏手法也如大江般奔放。秋山空可以看到對方那大幅度跳躍的左手，十指敲擊劃動的節(jié)奏行云流水，速度極快卻絲毫不顯輕浮。

    不愧是往屆的冠軍，他不由得感嘆道，這種水平完全不是前幾位選手能相比的。

    相座武士的彈奏結(jié)束后，現(xiàn)場響起前所未有的熱烈掌聲。讓秋山空大吃一驚的是，觀眾席左側(cè)那群少女個個兩眼放光，有的揮舞著彩旗，有的舉起了紙板，那股瘋狂的花癡勁兒毫不遜色于明星演唱會中的粉絲。

    “那是什么情況？”

    “武士親衛(wèi)隊，也就是相座武士的粉絲團。”

    這倒也不算出奇，畢竟相座武士的顏值還是蠻高的，技藝又**，能贏得眾多少女粉絲也在常理之中。

    中場休息的十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中半場的比賽拉開序幕。秋山空百無聊賴地聽完了前面的樂曲，終于等到井川繪見的登臺演出。

    “有馬公生從小的競爭者么？”秋山空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指，將目光投向一襲紅色長裙的女孩，“看參賽歷史的話貌似遠遠不如相座武士啊?！?/br>
    井川繪見彈奏的是肖邦練習(xí)曲op25，no11《冬風(fēng)》。開始的引子看似平靜舒緩，海面下卻隱藏著洶涌的暗流。接著曲聲驟然一變，好似颶風(fēng)來襲時的怒海狂濤，莊嚴(yán)悲壯，剛毅憤慨。聽著她的演奏，秋山空仿佛看到冬日里漫卷的狂風(fēng)，遍地枯葉在空中肆意飛舞。

    “將情感融入演奏，這份功力完全不遜于相座武士啊，此前怎么會沉寂呢？”

    少女靈巧的十指將樂曲那豐富的音色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整個會場完全沉浸在她的音樂中。樂聲在井川繪見揚起右手中緩緩落下，隨后觀眾席爆發(fā)出不遜于先前相座武士演奏時的掌聲和歡呼聲。少女挺拔的身姿在紅裙的勾勒下美得像是綻放的紅蓮。

    “現(xiàn)在進入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br>
    秋山空和七宮智音離開座位，在會館中隨意逛了逛，等到休息時間結(jié)束時才回到廳內(nèi)。有馬公生前面還有兩位選手，但澤部椿看起來比休息室里的他還要緊張。

    “又不是小椿你去比，別這樣，放輕松啦！”

    “雖說如此……不過公生他沒問題吧？在這么厲害的演奏后上場，會不會怯場??？”

    “沒那回事的！”一直在左顧右盼渡亮太回過頭，“那家伙可是男人??！”

    比賽在主持人聲音中拉開序幕。兩位鋼琴演奏者先后上臺，各自的功底都很扎實，但比起相座武士和井川繪見就只能說是一般般了。他們下臺后，終于輪到有馬公生登場。

    “有馬選的是肖邦練習(xí)曲op25，no5 e小調(diào)練習(xí)曲，從難度上看不如no4和no11，比起炫技更注重情感?！睘|城光矢的解說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嘛，反正聽他們說這首曲子是宮園薰扔鉛筆定下來的，就連報名也是她報的?！?/br>
    “在鋼琴前就坐了……冷汗直冒啊！”秋山空給自己和七宮智音上了視力強化的buff，“果然兩年多沒參賽，完全沒有以前的淡定狀態(tài)?！?/br>
    他在精神網(wǎng)絡(luò)中臨時構(gòu)造了樂曲分析模型。悅耳的琴音響起，節(jié)奏跳躍急促，旋律感鮮明，就像ctrlc般完美契合樂譜。他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技藝，中斷演奏兩年多竟然還能保持著這么高超的水平。

    出乎秋山空意料的是，就在樂曲進行到中途的時候，有馬公生的琴音開始亂了。似乎如同瀨城光矢告訴他的一樣，對方因為某種原因?qū)е碌墓δ苄哉系K而聽不見自己的琴聲。他回想起之前有馬公生給宮園薰伴奏的那一幕，這家伙的琴音也是在中途開始亂的，而且因緊張而越彈越快。

    “彈奏的速度又慢了下來……難道他想和上次那樣中途放棄？”七宮智音面帶憂慮，輕輕地撞了撞他的肩膀，“這算是心魔的一種吧？空的話，有沒有辦法處理這種問題？”

    “有倒是有，前世的修真文明在心魔領(lǐng)域的研究堪稱登峰造極?！鼻锷娇栈叵胫鴩@了口氣，伸出手和少女十指相扣，“可惜，直到我離開的時候，他們也沒修出真靈跳出世界?！?/br>
    他剛說完這句話，有馬公生的琴音停了下來，雙手低垂兩側(cè)，抬頭仰望燈光。

    “有馬真的放棄了啊……”秋山空多少覺得有些失望，身體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看來最終還得讓技術(shù)……咦，竟然重新彈！”

    不管有什么原因，只要中途停止演奏，選手就失去了比賽資格。但有馬公生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心想，上次有宮園薰的鼓勵，這次能克服內(nèi)心的障礙也算不錯。

    開始的節(jié)奏依然是亂的，但隨著樂曲的進行竟奇跡般地回到正軌。不，不是回到正軌，重新演奏的風(fēng)格和開始那種機械般精準(zhǔn)完全不同，應(yīng)該說更契合這首曲子注重情感的主旨。

    一個個音符仿佛散發(fā)著光芒，在秋山空腦海里勾起往日的記憶。陽光中蒲公英隨風(fēng)飄揚，粉色長發(fā)的女孩笑顏如花，在草坪上盡情奔跑歡鬧。樂曲到中途風(fēng)格轉(zhuǎn)變，流暢如水，溫馨恰如少女安靜地枕在他腿上，落日的余暉將對岸房屋染紅。

    樂曲末尾回歸開頭的跳躍急促，但又多了幾分風(fēng)趣幽默，就像他和七宮智音在草原跟蹤杜沐時，那種既玩心大起又害怕被發(fā)現(xiàn)的糾結(jié)情感。末過膝蓋的青草在風(fēng)中如同波浪般起伏，或嘹亮或婉轉(zhuǎn)的鳥鳴聲自樹林間傳來。

    直到有馬公生的琴音緩緩落下，他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整個觀眾席鴉雀無聲，片刻后才有人反應(yīng)過來，響起掌聲稀稀落落。

    該怎么說呢，有馬公生的演奏簡直像是三個不同的人，開始和曾經(jīng)一樣精準(zhǔn)無比，后來卻像哭鬧的孩童，最后卻又是超越以往、毫不遜于其他種子選手的對經(jīng)典樂曲的多彩演繹。以比賽的規(guī)則來看，他毫無疑問是出局的。但這僅僅只是一場比賽，更重要的是有馬公生走出陰影，恢復(fù)了彈鋼琴的能力。

    “這樣的話似乎用不到經(jīng)顱磁刺激了啊。”

    秋山空的臉上浮現(xiàn)出微笑。神經(jīng)科學(xué)的發(fā)展并沒有摧毀心理治療這個行業(yè)，相對嚴(yán)謹(jǐn)?shù)慕７治龊蜕窠?jīng)生理調(diào)整并不總是最合適的。既然有馬公生走出了心理陰影，那瀨戶纮子多半也不會往這個方面考慮。

    ……

    （這段時間比較忙，所以拖更了好多天，在這里說聲抱歉?！端脑率悄愕闹e言》絕對稱得上是唯美主義神作，這方面我自覺我的文字只會拉低層次，所以就直接一如既往地走技術(shù)主義路線了，音樂還是親自聽比較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