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2年12月日，周日，下午七宮智音家

    今天是天皇誕生日。由于連著平安夜和圣誕節(jié)，研究所這幾天特地放了假。雖然仍有很多科研人員照常進行研究工作，但這批人中顯然不包括秋山空。趁此機會，他決定回家陪陪父母，同時也難得的和七宮智音見面。

    “秋山，你們大學(xué)不放寒假的嗎？”

    秋山空無奈地搖搖頭，說道：“那是大學(xué)生們放的假，研究所是不可能那樣放假的。有些研究工作需要持續(xù)跟進，即便說放假，恐怕還是會有很多人堅持上班。就算是這次短暫的假期，至少六成的人還是會去研究所工作?！?/br>
    “哦，這樣啊，還真是辛苦呢?！?/br>
    “他們可不一定這么認為呢。有時候?qū)嶒炦M行到關(guān)鍵時期，在研究所一住就是好幾天，也是常有的事?！?/br>
    “對了，明天有什么打算嗎？”七宮智音朝他眨眨眼。

    “上午暫時還沒有，下午打算試試全息投影設(shè)備。怎么，七宮有計劃嗎？”

    “嗯！我的打算是明天去青土壩探險！”對方滿臉興奮地說道，“下午可以帶上我嗎？”

    “當然可以。青土壩么……幾十公里的距離，倒不算太遠。”秋山空想了想，“話說，那里有什么東西可以談得上探險嗎？”

    “當然有啊！秋山有沒有聽說過溢洪道這種東西？”

    “嗯，是用來宣泄超過水庫容量的多余洪水的通道，對吧？怎么了？”

    “最近水位很低，我打算下去一探究竟?！逼邔m智音揮了揮小拳頭。

    “哈？下去？你確定？”秋山空吃了一驚，“那可不是正?？梢韵氯サ牡胤桨?！”

    “當然是下去啊，不然怎么叫探險呢？放心吧，我已經(jīng)作了充分的準備，安全繩什么的都買好了。古希臘神話中有名為harybdis的吞噬洪水的海怪，古代中國傳說中也有歸墟海眼的設(shè)定，那里說不定能夠通向異世界呢……想想都覺得刺激！”

    “那個，你爸爸mama也知道這件事嗎？”事關(guān)重大，秋山空不得不確認一次。

    “知道啊，東西還是爸爸幫我挑的呢！他說他年輕的時候還是個攀巖愛好者，那可比這個刺激多了?！?/br>
    果然是七宮叔叔一貫的風(fēng)格啊！這丫頭的性格很大程度是是受他影響吧？

    秋山空倒不覺得有什么真正的危險可言。開玩笑，他堂堂上帝還能死于事故？頂多出問題的時候用修正現(xiàn)實的能力稍稍zuo bi就可以了。

    “明天七宮叔叔也會跟著去嗎？”

    “嗯！到時候爸爸開車帶我們?nèi)?。”七宮智音點了點頭。

    二

    2012年12月24日，周一，上午青土壩

    今天天氣相當不錯，艷陽高照，在冬日里最讓人感到舒服的莫過如是。秋山空和七宮智音乘坐后者父親的車，一個多小時就從家里來到青土壩。

    七宮先生的車?？吭诼愤呉粔K空地上。兩岸的山巒被樹木覆蓋，樹葉呈現(xiàn)青huang se，路邊的野草也干枯下垂。

    秋山空望著近乎垂直的斜坡，沉聲道：“這個坡度，即便是有繩索輔助，也很難在下去后上來吧？”

    “放心吧，叔叔來之前調(diào)查過，在那邊有檢修人員下去的嵌在孔壁上的鐵梯，可以從那里下去。繩索更多的是為了確保安全。”

    “這里的景色真開闊??！”七宮智音站在大壩邊上，望著下方纖細干枯的河流，感嘆道。

    這次他們攜帶的安全裝備包括攀巖常用的安全帶，繩子和鎖具。七宮的父親將主繩固定在壩孔邊上的鐵環(huán)上，用力拉了拉以確認可靠性，然后就示意他們可以準備下去了。秋山空和七宮智音分別系好安全帶，依次將鎖具和繩子連接好，順著梯子慢慢爬下去。

    或許是由于干燥的天氣，墻壁和梯子并不是很滑。梯子由于常年浸泡而有些生銹，為此他們準備的手套便派上了用場。

    剛落地的時候，陽光沿著上方的洞口照射下來，可以看見被照亮的斑駁的洞壁。這個位置的地面還算干燥。七宮智音在這里拿出手機拍了幾張zhao pian。

    往深處走，通道迅速黯淡下來，地面也開始有濕滑的感覺。不遠處可以看到出口的亮光。秋山空一行人紛紛打開手電筒，小心翼翼地沿著溢洪道行走。一絲淡淡的泥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通道并不是很長，沒多久他們就走到了盡頭出水口。從這里往下俯瞰，可以看到下游干枯裸露的河床，以及其間的涓涓細流。

    “從晴朗的藍天下進入幽暗的隧道，而后再重現(xiàn)光明，感覺就像是穿越了黑暗之地一樣?！?/br>
    七宮還是一如既往的中二呢。

    “嗯，讓我想起了幽暗城的下水道?！?/br>
    沒想到七宮叔叔還是魔獸世界的忠實玩家啊。

    “開始變暗了呢，似乎是云團遮住了太陽?！鼻锷娇罩噶酥赋鏊谕饷娴奶炜?，“暗下來的通道反而更有一種幽深的感覺。……”

    三人停留了一會，就開始往回走。上去的過程十分順利，洞壁的金屬把手十分牢固，他們并沒有用上繩子的機會。

    等秋山空回到家中，剛好到了吃午餐的時間。

    三

    2012年12月24日，周一，傍晚秋山空的復(fù)式公寓

    在正式傳輸完成之前，“秋山空”就已經(jīng)憑借超越時代的高等數(shù)理邏輯知識，利用人工智能的技術(shù)，運營了幾個精致的網(wǎng)絡(luò)游戲。游戲的fu wu器是基于云計算平臺上租的虛擬主機，而人工智能的載體則在這間公寓里。幾個月前，秋山空本打算搬到這里，卻因為好奇于富樫勇太和小鳥游六花的中二病而選擇留在原來租的公寓。

    “哇啊，秋山什么時候買下的公寓？”七宮智音好奇地問道。

    “幾個月前吧。空余時間弄了幾個游戲，這些東西需要性能足夠強的計算機，又不能用研究所的，干脆就安置在這里了?！?/br>
    秋山空取出手機，開啟廳中的全息投影設(shè)備。半個月前，他將家里的成像設(shè)備轉(zhuǎn)移到這間公寓，再加上已有的錄像設(shè)備，足以進行全息影像的溝通交流。杜沐家中最近也入手了這樣的一套設(shè)備，他們約好在今天進行試一試。

    算算時間，這時候杜沐那邊是早上。

    “這就是全息影像設(shè)備了，我和在美國的一個朋友約好在這時候試試它的效果。”

    “誒，現(xiàn)在的技術(shù)已經(jīng)達到這個地步了嗎？”

    “跟dian ying里面的技術(shù)還有一段差距，遠遠稱不上以假亂真。”秋山空答道，隨后發(fā)信息通知杜沐。

    即便如此，這也是很驚人的進步了，而這離不開星河聯(lián)邦的暗中cao縱。

    隨著大洋彼岸那邊的就緒，杜沐的身影出現(xiàn)在廳中。

    “嘛，好久不見了啊。”

    “嘿嘿，好久不見?！倍陪宄姓惺?，“清漪和許明山也在這里?！?/br>
    “帶寬估計不太夠用，把分辨率調(diào)低點?！?/br>
    七宮智音問道：“你們說的是漢語嗎？”

    “嗯，這家伙可不會日語，要跟他說話得用ying yu。不過待會就有個會講日語的了?！?/br>
    沒多久，陸清漪和許明山的身影也跟著出現(xiàn)。接著，對面房間的景象通過幾臺jian kongshe xiang機傳輸過來，顯示在墻壁上，作為背景。

    “秋山君，旁邊的那位是誰？你女朋友嗎？”

    “呃，那倒不是，算是青梅竹馬吧?！鼻锷娇諗[擺手，看了看臉色微紅的七宮，“喲，看這個布置，你們那邊是打算開arty嗎？”

    “嗯，明天就是圣誕節(jié)了，到時候有同學(xué)和朋友來家里玩?！?/br>
    “到時候是打算唱嗎？我看到有麥克風(fēng)和音響之類的設(shè)備?！?/br>
    “不是，這些只是娛樂廳里面原來就有的東西。不過這么一說倒可以試試看，我還沒用過這里的設(shè)備呢?！倍陪鍓男χ聪蛟S明山，“在國內(nèi)大家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就沒見你唱過歌，現(xiàn)在總得試試吧？”

    “哈？我？”許明山指了指自己，“那個，我平時也沒怎么聽歌，現(xiàn)在突然要我唱的話……”

    “試試嘛，怕什么?！?/br>
    “唔，好吧。我想想……來首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一首就夠了哦?！?/br>
    “切，真小氣。不過你怎么想到唱這一首歌的？”

    “呃，這個嘛……”許明山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老爸的車上經(jīng)常放這首歌，我記得比較熟的也就這首了?！?/br>
    “還真符合你的個性??！”

    不一會兒，杜沐調(diào)試好設(shè)備，秋山空這邊的廳墻壁由娛樂廳背景變成了卡拉的屏幕。七宮智音雖然看不懂上面的內(nèi)容，卻也表現(xiàn)出十分好奇的樣子。

    隨著前奏的響起，許明山也開始唱起來。

    “人群中哭著你只想變成透明的顏色

    你再也不會夢或痛或心動了

    你已經(jīng)決定了你已經(jīng)決定了

    你靜靜忍著緊緊把昨天在拳心握著。

    而回憶越是甜就是越傷人了

    越是在手心留下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刀割”

    在秋山空看來，許明山的唱功算是中規(guī)中矩，不算差，但也談不上有多好的天賦。不過第一次能唱成這樣，也算不錯了。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你決定不恨了也決定不愛了

    把你的靈魂關(guān)在永遠鎖上的軀殼

    這世界笑了于是你合群的一起笑了

    當生存是規(guī)則不是你的選擇

    于是你含著眼淚飄飄蕩蕩跌跌撞撞的走著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你決定不恨了也決定不愛了

    把你的靈魂關(guān)在永遠鎖上的軀殼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傷從不肯完全的愈合

    我站在你左側(cè)卻像隔著銀河

    難道就真的抱著遺憾一直到老了然后再后悔著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你決定不恨了也決定不愛了

    把你的靈魂關(guān)在永遠鎖上的軀殼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傷從不肯完全的愈合

    我站在你左側(cè)卻像隔著銀河

    難道就真的抱著遺憾一直到老了

    你值得真正的快樂你應(yīng)該脫下你穿的保護色

    為什么失去了還要被懲罰呢

    能不能就讓悲傷全部結(jié)束在此刻

    重新開始活著”

    唱畢，許明山有些緊張地問道：“還可以吧，第一次？”

    秋山空和杜沐他們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七宮智音雖然沒聽懂歌詞，也跟著他們鼓掌。

    “可以嘛，許明山！”杜沐拍了拍他的肩膀。

    五人隨后聊了一會，七宮智音也和陸清漪用日語談話。臨別時，杜沐提到他們打算在明年八月份來ri ben旅游，想見識一下上次沒看到的花火大會。

    “可以啊，到時候見吧！”

    “嗯，到時候見！”

    道別杜沐等人后，秋山空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jīng)入夜了。

    “那個，七宮，這里可沒有準備食材，我們出去吃晚餐吧?！?/br>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