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地球還在侵蝕區(qū)域外面。 因為唐淞好幾次夸它可愛, 地球?qū)μ其恋暮酶卸群芨撸鰜碇?,直接就目?biāo)明確的去唐淞那邊看看了。 美國這會兒是中午, 唐淞正和一個面容五官同德維特有些相似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fā)上聊天。 地球琢磨著, 這人估計是德維特的長輩, 八成是親爹的那種。 那只黑白皮毛的邊境牧羊犬正黏人的把腦袋搭在唐淞的腿上, 尾巴撲扇的把附近的地面掃得干干凈凈, 還不住的把毛茸茸的腦袋往他掌心里蹭, 撒嬌賣萌的心思極為突出。 唐淞輕輕的揉搓著狗狗毛絨絨的腦袋,嘴角帶笑、極為無害的樣子,和坐在旁邊面容嚴肅一臉慎重的德維特父親截然不同。 唐淞的語氣很是溫和, 平靜的開口說道:“您暫時不用擔(dān)心德維特的安全,他和凱洛琳選擇相信我們,在我們那里做客, 那么至少,在他們做客的這段時間里, 我們一定會保證他們倆的安全?!?/br> 德維特的父親深深的看了唐淞一眼, 終于沉聲開口道:“作為交換, 我在調(diào)查清楚是誰將那本《童話故事合集》送到德維特手中之后,會把詳細信息發(fā)給你一份?!?/br> 唐淞只是笑,聲音里都透著一股歡樂的輕快氣息,“合作愉快。” 德維特的父親依舊是面容冷肅的樣子,完全只是出于禮貌客氣的微微頷首,沉聲道:“我需要和德維特直接對話?!?/br> 唐淞一怔,笑道:“當(dāng)然可以, 只是, 您能確保, 自己身邊的人都是沒問題的嗎?我們之前傳遞出的消息,德維特是被誘拐‘綁架’走的,或許,這樣更能保證他的安全?!?/br> 說完,唐淞干脆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 德維特的父親伸手接住,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德維特,在等待接通的過程中,不忘沉聲說了一句:“合作愉快。” 看到唐淞還有心情和德維特父親閑聊的同時擼狗狗,地球自然一點也不擔(dān)心他這邊的情況了。 旋即,地球又去了濱海市第二人民醫(yī)院外面不遠處的那個酒店里。 這會兒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多了,時間很晚了。 那些退休老干部的年齡都不小了,精力實在是扛不住,早有工作人員給他們安排了房間去休息。 濱海市二院的現(xiàn)任院長,還一直清醒的奮戰(zhàn)在一線,手機里時不時傳來醫(yī)護人員關(guān)于轉(zhuǎn)院病人目前情況的匯報。 德維特和凱洛琳這會兒大概是精神也比較亢奮,毫無睡意,干脆從各自的房間里出來,他們還碰見了一直皺著眉頭擔(dān)憂他表哥威爾科特斯的喬伊斯,于是,三個歪果仁又一起下樓,還和嚴鴻、顧樂山先見面碰了個頭。 看到嚴鴻和顧樂山讓酒店的服務(wù)員搬來了兩臺打印機和好幾臺筆記本電腦,并且,整個會議室的墻上,幾乎都貼滿了各種打印出來的雪白a4紙,三個歪果仁一時間還有些驚奇。 ——a4紙上雖然有很多文字,但是德維特和凱洛琳、以及喬伊斯的中文素養(yǎng)顯然非常不過關(guān)。 德維特心里甚至有點暗自驚悚了,他拿著手機偷偷查了查東方國家的喪葬習(xí)俗,然后清了清嗓子,試探著開口道:“我聽說,燒紙錢這種喪葬文化,就來自于東方,你們這是在幫忙做準備嗎?” 嚴鴻手上的動作一頓,猜到德維特他們誤會了什么之后,臉上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 顧樂山也是忍不住的扶額,哭笑不得道:“怎么聽你這么一說,仿佛景其臻他們進的不是侵蝕區(qū)域,而是地府了呢……” 地球:“……噫!”它懂得可比德維特、凱洛琳要多多了! 地球瞅了一眼嚴鴻和顧樂山貼了滿會議室的內(nèi)容,頓時打起精神來。 他們倆大概是一晚上的時間都在檢索和整理濱海市二院相關(guān)的各種信息。 因為不確定景其臻他們在侵蝕區(qū)域里面具體需要什么,嚴鴻和顧樂山也有些抓瞎,只能是按照時間順序,從二院的歷屆院長,每年的院內(nèi)大事紀,人員人事變動花名冊,分門別類、盡量豐富的全都貼墻上了。 地球飛快的瞅了瞅——不看具體內(nèi)容,只看標(biāo)題的那種。 反正回頭景其臻需要什么具體內(nèi)容,它再出來看就行了。 就在這時候,德維特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有些驚奇的和凱洛琳說道:“是唐淞,他為什么會給我打電話?” 反而是旁邊的喬伊斯沒精打采的回答道:“可能是景其臻他們的電話打不通吧!” 凱洛琳皺眉,“唐淞怎么可能會犯這種錯誤,他明明知道景其臻他們已經(jīng)進入新的侵蝕區(qū)域了?!?/br> 說話間,德維特已經(jīng)把電話接通了,“哈嘍?” 電話那頭就叫了一個名字,“德維特,是我。” 德維特頓時呆住,“爸?!” 嚴鴻和顧樂山聞聲同時轉(zhuǎn)過頭來。嚴鴻的臉上還有點驚奇,顧樂山卻是對唐淞做出什么事情來都不奇怪。 沉吟片刻后,顧樂山還舉著手里剛剛打印出來的半包a4紙文件,出聲打破了德維特剛剛那一聲“爸”帶來的死寂,主動問道:“你們要是實在閑著沒事,要不幫忙把這些a4紙也貼在墻上?” 說著,顧樂山還突然想起另外一種可能來,臉色一變道:“哎呀,醫(yī)院里那么多的病人,這次的侵蝕核心,有沒有可能來自于那些病人,他們可能帶進來了某個特殊的能引發(fā)共鳴的東西。” 嚴鴻皺著眉:“那就更難排查了吧……而且,病人們幾乎已經(jīng)全部轉(zhuǎn)院了?!?/br> 顧樂山:“查病歷!咱們把二院現(xiàn)有的住院病人信息都列出來,萬一景其臻他們那邊,遇到和現(xiàn)在的病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 嚴鴻:“就像是云海萬城商場的女鬼李女士那樣?” 顧樂山點頭,“對!” 剛剛還在接電話、一直沒空說話的現(xiàn)任院長捂著話筒,抽空抬頭補充了一句道:“那你們看電子病歷!電子病歷上有身份證照片,紙質(zhì)病歷上只有身份證號,沒照片的!” · 暫時沒有得到地球回應(yīng)的景其臻也沒在意,料想那顆球肯定是去外面轉(zhuǎn)悠了。 順利拿到掛號單的景其臻直接朝著這棟樓的偏門方向走去。 鹿凌熙立刻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還和站在更遠處的其他人示意了一下。 很快,大家又在偏僻的走廊里匯合了。 把醫(yī)院地圖完整背下來的老肖直接道:“住院樓就在這棟樓后面,只有三層樓的那個。” 王飛舟小聲說了一句:“住院樓好像更老,后來直接就拆掉了?!?/br> 相較之下,醫(yī)生所在的這棟“老樓”,在目前這個時間點上,反而是最新的,所以后來拆掉重建,還沒輪到這里。 景其臻將手里的掛號單遞給了年齡最大的方奶奶,“方奶奶先把這個收起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我們?nèi)プ≡簶悄沁吙纯础!?/br> 鹿凌熙嘀咕道:“穿著全套手術(shù)服去住院樓,是不是有點不像?” 曼曼:“按理說,住院樓那邊,應(yīng)該也有搶救室吧,以備不時之需?” 王飛舟點頭,“有的。不過二院后來專門的icu病房,是和普通住院樓分開的。而且現(xiàn)在流行科室分區(qū)管理嘛,一些醫(yī)院會特意把醫(yī)生辦公室和對應(yīng)科室住院樓放在一起,這樣醫(yī)生和病人都方便,查房也方便,反正怎么布局的都有。像是這種單獨弄一整個住院樓的,其實是比較老式的做法了?!?/br> 景其臻他們?nèi)疾皇轻t(yī)療系統(tǒng)的,對于醫(yī)院管理的發(fā)展變化,自然不是很了解。 聽完王飛舟的介紹,景其臻一時間還有些驚訝,喃喃道:“也不知道這個醫(yī)院目前病人的入住率是多少?!?/br> 王飛舟:“濱海市第二人民醫(yī)院這種典型的綜合性公立醫(yī)院,病人數(shù)應(yīng)該少不了吧……” 威爾科特斯隨口來了一句:“你們這里哪的人口密度都很大,我早就習(xí)慣了?!?/br> 鹿凌熙眼神最好,直接道:“不,我覺得病房入住率一點也不高,從這里透過住院樓的窗戶看,里面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金桂娟遲疑道:“這個點,大部分病人都躺下睡覺了吧……”也就那些醫(yī)生護士都是阿飄,才會在夜間這么活躍。 鹿凌熙:“……也對哦!” 景其臻一行很很快便從滿是阿飄的老樓里出來,趁著夜色往住院樓方向走過去,稍稍靠近之后,便愕然發(fā)現(xiàn),住院樓的大門那里,鏈條鎖并非是單純掛在那里,而是直接鎖死了的! 司嘉揚:“……住院樓的大門整個被封死,這場景讓我有種不祥的預(yù)感?!?/br> 王飛舟感覺自己后背的冷汗又冒出來了,腦海中瞬間有好幾個恐怖片翻涌而過。 景其臻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挑眉道:“開鎖和跳窗戶,二選一?!?/br> 其他人:“……”這么干脆的嗎? 見大家面面相覷,誰都不吭聲了,景其臻自己又主動道:“要不,我們先試試鑰匙,把這個鎖開了,但是不動,還是從側(cè)面偏僻的窗戶進去?” 鹿凌熙:“我覺得可以。萬一里面真有問題,打不過我們還可以從正門跑,然后再把住院樓里的東西鎖里面?!?/br> 景其臻沉默一瞬,然后道:“還是先想點好的吧……說不定,我們能找到個合適的病房床位,在里面睡一覺,等天亮再看情況?!?/br> 醫(yī)院這個侵蝕區(qū)域,目前看來,一天時間很可能被分成了三段,在沒有徹底弄清楚這三個時間節(jié)點帶來的影響之前,景其臻他們的很多想法,都只是憑空猜測。 景其臻找個偏僻的陰影里,從背包中將鑰匙盤摸出來了。 這些鑰匙盤是醫(yī)院行政后勤部門提供的。 畢竟是幾十年沒挪過窩的老醫(yī)院了,別說,老住院樓后來都被拆了,但是生了綠色銅銹的鑰匙里面,還真有對應(yīng)老樓的鑰匙。 景其臻琢磨著,大概是門衛(wèi)那里鑰匙太多,老樓拆掉之后,那一盤鑰匙也被隨隨便便扔在抽屜里壓箱底了,都沒想起來賣給廢品回收的人。還是這次出現(xiàn)了侵蝕區(qū)域的特殊情況,于是把所有有用沒用的鑰匙都給他們帶上,以備不時之需了…… 每一把鑰匙上都貼了對應(yīng)標(biāo)簽,景其臻很快便從那盤都生銹的舊鑰匙里,找到了住院樓門口這把,然后直接拆了下來。 鹿凌熙拿過鑰匙,“我去正門那邊看看情況?!?/br> 景其臻點點頭,“我們?nèi)フ覀?cè)面的窗戶?!?/br> 兵分兩路后,繞著老樓走了半圈的景其臻一行,對著廁所的通風(fēng)窗陷入了沉思。 景其臻:“跳窗戶進的話,只能是從廁所這里走了……” 還不知道這是男廁還是女廁,雖然急事從權(quán),但是,多少還是有一點小尷尬的。 不過想想,自己這群人有男有女,怎么都得面對這個選擇困境,景其臻很快便又淡定下來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直接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