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姜蝶看著他寫道:我們都朝各自的新人生前進啦。 他move on的態(tài)度讓一些或許還意難平的粉絲徹底失去立場,明白破鏡不會再重圓。 也許這樣的結(jié)果才是最好的,至少他們不必知道,鏡子不是真的鏡子,而是鏡花。反正姜蝶無法想象,代入一下她是粉絲,她一定會覺得無比殘忍。 這也是為什么,她當初選擇遮掩的原因之一。這樣的反噬,遭遇起來會很可怕。 姜蝶戳開盛子煜的微信,給他發(fā)了個表情。 小福蝶:[給勁兒嗷].jpg 玩攝影窮三代:[一點也不想聽你的贊美之派大星豎耳朵].jpg 小福蝶:你今天為什么幫我轉(zhuǎn)這個視頻,你閑得慌? 玩攝影窮三代:你以為我想 玩攝影窮三代:我死都想不到會長居然同意入鏡,如果別人剪對比視頻,一下就會看出比起我你是真的愛他,真的很傷面子 玩攝影窮三代:所以,我提前給你點播一首《成全》,也是成全俺自己 小福蝶:呵,你面子早在msy那里掉個底朝天了。 玩攝影窮三代:[微笑]人艱不拆 小福蝶:[紅包] 對方火速點了收取紅包。 0.01元。 玩攝影窮三代:你大爺! 玩攝影窮三代:水軍人家都給五毛一條,你這也太摳了! 小福蝶:因為我窮啊。 小福蝶:我得為去法國攢錢! 玩攝影窮三代:會長很有錢啊 小福蝶:我現(xiàn)在還欠著他錢呢。 玩攝影窮三代:??? 玩攝影窮三代:會長不是很大方的嗎,他不給你花錢?? 小福蝶:他的錢是他的錢,和我有什么關系? 玩攝影窮三代:你這樣也挺好的,獨立自主,不會陷太深。 姜蝶看到這句話,直覺不對勁。 她忍不住想起在西川市的時候,他也曾語焉不詳?shù)卣f過一句話,勸她放棄。 姜蝶直接一個語音打過去,劈頭蓋臉:“你到底想說什么,能不能說清楚。上次西川你也這樣,要么就別說,說了就說個痛快。不然我祝你拉屎次次便秘。” “我靠……行吧,我說了你可別膈應。”盛子煜為難地吞吐,“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在會長別墅的時候,有人問會長為啥都不談戀愛,我當時扯的啥理由我也忘了。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我認為會長他自己都覺得沒必要談?!?/br> 姜蝶聽得越來越繞:“這是什么意思?” “你沒想過嗎,以會長這樣的家庭,結(jié)婚肯定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啊?!笔⒆屿蠂@了口氣,“我之前有次不小心在會議室聽到他跟他媽打電話,說他要去和石什么人吃飯的。名字我忘了?!?/br> “……誰?女的嗎?” “聽名字是女的,估計是什么老總的女兒吧?!?/br>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那你放心,大一。還沒和你在一起呢?!?/br> 姜蝶握著手機,忽然涌現(xiàn)出有一種憤怒感。 她知道蔣閻有很好的家世,也知道自己與之相比有多大的溝壑。但她總是認定那個想法:喜歡就是一種純粹的,即便天塹溝壑,也可以用力奔赴的情感。 而在校園里,這個想法就被包裝得更堅固。 因為它無需殘忍得直面人情冷暖。 而這一面,盛子煜明晃晃地將它搬到了她的面前。 姜蝶能不知道嗎,她是從小在社會摸爬滾打起來的,正因為如此,她更想捍衛(wèi)心中的自留地。 像是負隅頑抗似的,她沉默了兩秒,極為不屑地回應盛子煜。 “門當戶對,你這四個字說出來好像封建余孽?!?/br> “……我是好心提醒你。實話都是不怎么好聽的?!?/br> 他們的對話戛然而止。 姜蝶掐滅了通話,扔掉手機,軀體像被抽空,呆坐了一會兒,又重新拿起手機假裝若無其事地給蔣閻發(fā)了條微信。 小福蝶:嘿嘿你看視頻了嗎,底下評論都在祝福我們! 他秒回。 男朋友:怎么這么快就發(fā)了? 小福蝶:因為這是我剪起來最快樂的一次??! 蔣閻停頓了很久,難得發(fā)了一個表情。 男朋友:[拇指] 小福蝶:…… 小福蝶:[發(fā)怒] 蔣閻連忙秒回哄道。 男朋友:我還在上課,待會再看。 小福蝶:行叭,那你先上課! 男朋友:晚上一起吃飯? 小福蝶:好滴。 姜蝶下午也有課,就和蔣閻約好下完課在車庫碰面。 她一下課就飛奔著跑到車庫,喇叭在空曠中響了一下,她回過頭,蔣閻已經(jīng)坐在車內(nèi)等她。 她啪嗒啪嗒跑進去:“我們?nèi)ツ睦锍???/br> 他順手接過她的包:“你想吃什么?” 姜蝶系上安全帶,想了想說:“日料吧。” “那就還是去初戀?” “好?!苯麖澠鹧劬?,“我喜歡這個名字?!?/br> 日料店這次沒有包場,飯點有不少人,只剩吧臺的位置,可以邊吃飯邊觀賞師傅在卷手握壽司。 師傅卷好一個放在出菜處,抬眼看見蔣閻領著姜蝶坐下,神色意外。 來店里包場的人很少,更別說還反復包,難免對蔣閻有印象。偶爾,這人也會獨自前來,坐在角落,沉悶地吃完飯匆匆離開。 這一回,這個酷小子居然帶了一個女孩子過來。 師傅頗有意思地給他們上菜時,額外贈送了兩杯氣泡水。 “它的名字很好聽哦,とおはなび,遠花火?!?/br> 姜蝶驚喜地接過,連聲說謝謝,好奇地問這個在日語里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在遠處觀看沒有聲音的煙花。”師傅瞇起眼笑,意有所指地看著他們倆,“旁觀別人的愛情,很接近這種感覺?!?/br> 姜蝶蹭地一下紅了臉,嘟囔道:“你們這家店真的好會取名哦……” 蔣閻和他對了一下視線,頷首:“謝謝?!?/br> “哈哈,不客氣。”他擺手,“以后多來光顧?!?/br> 待他走遠后,姜蝶啜了一口飲料,抿了抿嘴:“你只能和我光顧?!?/br> 蔣閻失笑:“好,學生會的人下次不準再來這里聚餐?!?/br> 她跟著笑了一下,眼神里卻沒有笑意。 她知道自己說的不是學生會的人,但她卻沒有勇氣問,誒,你是不是和姓石的人吃過飯,你們以后,還會不會有可能一起吃飯? 她心不在焉地放下杯子,狀似隨意地問:“師哥,你家是做什么的呢?” 他正在給面前碟子的醬油里放芥末,聞言不咸不淡道:“問這個干什么?” “你都清楚我家是什么樣的,我卻什么都不知道。我覺得我對你不夠關心。” “他們就是生意人?!?/br> 他言簡意賅,似乎就是這樣,沒什么好說的意味。 姜蝶也覺得這個問題沒勁透了,她閉口沒有再追問,撈起一片刺身蘸了蘸醬油,一口下去,喉嚨連著鼻腔像被抹了一百只風油精,眼圈邊淚花都浮出來。 蔣閻一驚,連忙給她遞水。 姜蝶咕咚喝下一整杯才緩過來,指著那碟醬油控訴:“我天,你剛剛是放了多少芥末進去?!?/br> 蔣閻這才有些恍惚地看向碟子:“……不小心放多,我換一個?!彼c的親子蓋飯上了桌,姜蝶說著讓我嘗一口,舀起一勺雞rou夾雜著雞蛋的飯粒,感嘆說:“我覺得這個飯的名稱真的很喪心病狂?!?/br> 蔣閻重新調(diào)了一盤芥末,心不在焉地回:“怎么?” “親子飯,我第一次吃還以為是什么適合父母和孩子一起吃的飯。結(jié)果呢,它的意思是父母親和孩子一起做成一道菜。雖然指的是雞蛋和雞rou,我還是覺得很變態(tài)……” 他動筷的手一頓:“……我之前倒是沒注意過這一點?!?/br> 姜蝶眼見他開始把雞rou和雞蛋挑開來,懊惱道:“啊,是不是說這個倒胃口?” 他搖頭:“我只是在想,發(fā)明這道菜的人,一定擁有很美滿的家庭吧??伤袥]有想過,對某些人而言,如果讓父母和孩子死都捆綁在一起……” “那是一件比死還殘酷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