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許卿嘆了口氣,用很是同情的眼神兒看著許老太: “奶,我是為你抱不平呢。” 啥,替她老婆子抱不平? 許老太不明白了,斜著眼兒看過來: “死丫頭你這是啥意思?” 許卿瞬間開啟胡說八道模式: ”奶,您想啊,要是爺爺真的因?yàn)檫@事兒寒了心,要跟您離婚,您有沒有想過以后會咋樣?” 許老太咽了咽口水: “會咋樣?” 許卿立馬給劉艷紅挖了個大坑: “事到如今,我就不瞞您了。 奶,以前我在老家的時(shí)候老是聽二嬸說,爺爺年輕那會兒其實(shí)跟長生奶奶有過一段的,要不是那時(shí)候,我太奶不同意這門親事兒。 再加上奶您年輕的時(shí)候,貌美如花,美麗動人,我爺趕集的時(shí)候一見到您就一見傾心走不動道了,這才有了您跟我爺喜結(jié)良緣,生兒育女過了大半輩子。 要是那會兒我太奶真同意我爺娶了長生奶奶,那說不定就沒有我爸他們了,不過現(xiàn)在也不打緊,要是奶真的跟爺爺離了婚,長生奶奶也是個孤寡老太太,說不定我爺真跟二嬸說的那樣,一個老樹開花又娶了長生奶奶。 到時(shí)候長生奶奶就真的睡您的炕,吃您的飯,打您的孫子,還花您攢下的錢,我爸他們還得好好孝敬她,而奶您就成了沒人疼沒人孝敬的孤老婆子了!” 許卿小嘴兒叭叭地,把許老太跟許遠(yuǎn)河母子倆都給說懵圈了,許老太張著一張老嘴,腦子里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幅畫面來。 凄寒飄雪的大冬天,她老婆子穿著處處漏風(fēng)的破襖子,枯瘦的老手里端著一個破碗,哆哆嗦嗦在村子里挨家挨戶要飯吃。 不知道咋地,就要到了老許家的大門口,來開門的是穿著新棉襖新棉鞋,老臉上滿是紅光,手里還拿著一只大肥雞腿兒的長生婆子........ 也不知道小老太又想到了啥悲慘畫面,總之下一秒,許老太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嗷”一嗓子叫了起來,一雙小腳跟生了風(fēng)一樣進(jìn)了屋,沒一會兒就老太太就抱著個小包袱躥了出來對著許遠(yuǎn)河跳腳: “老二!你這個兔崽子干啥呢,長生婆子想睡老娘的炕,吃老娘的雞腿兒,做夢去吧! 走回家!” 說完這話,小老太就火急火燎抱著小包袱往外沖。 許遠(yuǎn)河只能跟在后面,許卿端著糯米糕,笑瞇瞇把人送到門口。 “奶,二叔我就不送你們啦。” 許遠(yuǎn)河一聽見許卿的聲音,整個人頓了頓,猶如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他陰沉一張臉看著許卿: “沒想到幾年不見,卿卿變的這么聰明了?!?/br> 都學(xué)會不聲不響給他們二房挖坑了。 許卿依然笑瞇瞇的,裝作什么也沒聽懂的樣子: “二叔,您還不走嗎,我奶在樓下叫您呢?!?/br> “老二,你個臭小子干啥呢,還不快點(diǎn)兒滾下樓來!” 下了樓的許老太罵罵咧咧。 許遠(yuǎn)河臉色陰了陰,啥話也沒說憋著一肚子氣下樓了。 許卿看著許遠(yuǎn)河憋屈的背影,鴉羽色的睫毛壓下來,遮住了眼里的笑意。 剛才她可沒有說謊,在老家的時(shí)候,嘴上沒把門的劉艷紅,可是經(jīng)常在外頭跟村里的長舌婦湊在一塊兒說村里人的閑話。 俗話說的好,瓜吃多了總有一天會吃到自己身上來的。 前年過年的時(shí)候,許卿跟著許爸許媽一塊兒到鄉(xiāng)下老家過年,許家屯的村民們忙活了一整年,好不容易能夠歇歇了。 村里的一群長舌婦就湊在一起,邊嗑瓜子邊啦呱。 大年初一那天,許卿穿著厚棉襖跟許媽一起到村里給長輩拜年,路上許媽碰見了三爺爺家的大嫂子,倆人一年沒見,一碰面就聊起了家常。 沒事干的許卿就一個人四處溜達(dá),正好碰見村口大榕樹下一群啦呱的村里人,那里頭就有劉艷紅,劉艷紅唾沫星子亂飛說著年三十那天,長生奶奶給許老頭送紅棗,讓她撞見了的事兒。 村里一眾吃瓜群眾都錯愕不已,有個老大媽就開口了: “這么些年了,長生嬸子還沒忘了許家大叔呢?” “這話是啥意思???” 有好事的人就問了。 那個說話的老大媽就嘿嘿笑了。 “你們都不知道呢,長生嬸子年輕那會兒差點(diǎn)兒就嫁到老許家去了?!?/br> “...........” 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 話是劉艷紅說的,她可沒有胡說八道。 許卿挑了挑眉,捧著糯米糕回屋去了。 晚上,探望完好友的許爸許媽回到家,本以為老太太會在家里哎哎吆吆呢,一進(jìn)門,倆人就傻眼了。 家里咋這么安靜啊,老太太呢上哪去了? 許卿啃著塊大西瓜從屋里探出頭來: “爺爺跟二叔來家了,把我奶接回許家屯了?!?/br> 許爸許媽一臉的不可思議 “老太太沒鬧?” “沒啊,我奶可高興了,提著小包袱就回家了?!?/br> 許卿笑嘻嘻啃了一口手里的大西瓜,留下許爸許媽大眼兒瞪小眼兒。 ****** 許家屯,老許家。 跟個老青蛙一樣的許老太一進(jìn)門,就叉著腰把躲在屋子里偷吃雞蛋餅的劉艷紅給吼了出來。 “老二家的,你個嘴賤的! 你是不是在外頭說你爹跟長生老婆子的事兒了?” 十分心虛的劉艷紅眼神四處躲閃: …………這事兒老太太是咋知道的?。?/br> 她知道了,一準(zhǔn)兒是村里那群八卦婆子在老太太在老太太跟前嚼舌根了! 這群王八羔子,整天吃飽了沒事干瞎逼逼個啥啊! 劉艷紅在心里突突突把村里的那群長舌婦罵了一頓,面上還得老老實(shí)實(shí)地聽著老太太訓(xùn)話,心里別提多委屈了。 心累的許遠(yuǎn)河就跟沒看見劉艷紅挨罵一樣,一回屋就躺在炕上不動彈了。 他奶奶的,老天爺咋就這么偏心啊。 老大自個兒讀書好有本事就算了,怎么生了個閨女也這么猴精猴精的! 瞅瞅老大那一家子,再瞅瞅他們二房一家子。 哎,他心好累啊。 ****** 這個周末過的實(shí)在太愉快,星期一早,許卿差點(diǎn)兒沒起來床,手忙腳亂吃了早飯,背著小包就猛的往鋼廠沖。 一路上緊趕慢趕的,總算是掐著上班點(diǎn),有驚無險(xiǎn)的趕到了廣播站樓下。 許卿背著小包氣喘吁吁上了樓,一進(jìn)辦公室就見林月捧著個大rou燒餅啃,桌子上還放著兩個大鴨蛋。 一看林月頭上那撮翹起來的呆毛,許卿就知道,倆人都是早上起晚了,慌里慌張往單位跑的。 果然,林月一對上滿頭大汗的許卿,倆人就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林月啃完了手里的大rou餅,把桌上的大鴨蛋敲碎了遞給許卿一個,倆姑娘邊吃邊聊天。 “卿卿你家陸營長的生日禮物選好了沒?” 林月吃完半個鴨蛋,咂巴著嘴開口。 許卿: “選好了?!?/br> 八卦的林月: “啥禮物???” 許卿: “我。” “啪嗒”一下,林月手里的半個鴨蛋掉了。 第19章 啥??? 卿卿這是啥意思?她要把自個兒當(dāng)成禮物送給陸營長? 林月腦袋瓜里立馬浮出了畫面,她激動到土撥鼠尖叫: “卿卿這是真的嗎?你要撲倒陸營長了?” 許卿:??? 林月這腦袋瓜里想的都是啥? 這么保守的年代思想這么開放可還行? 不行,必須好好教育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