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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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中學家屬樓,許卿啃著大rou包,小嘴兒叭叭跟陸沉講完了早上發(fā)生的事兒,又接著說自己以后的打算。 “陸沉,你不知道,我前頭可頭疼老家那群人了! 我奶偏心,從小就偏心,我爸上高中那會兒,在學校餓的光喝水,我奶都不舍得把家里的細糧拿出來,她偷著藏起來搟餅給二叔吃,我爸餓的不行了,回家拿糧食,看見家里有大餅,就拿起來吃了一口,我奶看見了跳起來就打他…… 就這,我爸還想著好好孝敬我爺我奶呢,家里有啥好東西都往老家送,現(xiàn)在好了,我爸總算明白過來了,剛才我爺往家里打電話了,說是以后會看著我奶他們,絕對不讓他們來縣城了。 以后啊,我就好好工作,多多賺錢,讓我爸媽舒舒服服的過日子,還要給顧爺爺顧奶奶買禮物,還有…………” 小姑娘絮絮叨叨的講了許多,壓根兒沒注意到男人的俊臉越來越冷,陸沉突然起身,把許卿抵在了墻上: “卿卿說了這么多,是不是忘了什么?” 許卿:??? 第6章 忘了什么? 許卿這下子讓陸沉給問懵了,她皺著小臉兒仔細想了想,家里的碗筷洗了,地也拖了,就連家里的臟衣服都讓勤勞的小姑娘洗干凈了,還有啥??? 陸沉冷著一張俊臉,看著許卿小臉上變來變?nèi)?,就是想不起來,男人見她不開竅,只能自力更生,抿了抿唇,跟個委屈的大狗子一樣,低聲道: “卿卿你忘了我了?!?/br> 剛才小姑娘叭叭說了好多話,話里話外不管是許爸許媽還是爺爺奶奶她都提到了,就是沒有提到他。 陸沉委屈,陸沉說了。 許卿愣了一下,看著以往內(nèi)斂穩(wěn)重的陸沉這會兒跟吃不到糖的小狼狗一樣,她就樂了。 不過陸沉雖然委屈,可是一雙眸子還是烏沉沉的透著冷,心里偷笑的許卿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趕緊給委屈的大狗子順毛。 “沒忘,沒忘,我這不是還沒說完話嘛,以后賺了錢啊,給你買糖吃好不好啊。” 說完,小姑娘還伸出瓜子踮腳兒拍了拍男人的大腦袋,安撫他乖一點。 陸沉長了個大高個,寬肩窄腰大長腿足有一米八多,可憐許卿只是個一米六的小姑娘,她這樣嬌嬌軟軟的跟自己說話……陸沉勾起嘴角,猛地上前,大手把小姑娘牢牢圈在寬厚的懷抱里,在花瓣小嘴上輕啄了一下,嗓音低沉又愉悅: “好,我等著?!?/br> 被親傻了的許卿:………… ~ 自從許遠山下班回到家,就覺得陸沉這個蹩腳女婿不對勁兒,不光是便宜女婿不對勁兒,就連閨女也不大對勁兒。 往常在家里,他家囡囡總是跟個小黃鸝一樣湊在陸沉跟前,一個嘰嘰喳喳地說了沒完,一個就嘴角含笑認真聽著,時不時還給上幾句自己的建議,那畫面溫馨浪漫的,看的老父親許爸一顆心都酸溜溜的。 可是今個兒,囡囡居然整整兩個小時都沒跟陸沉說過話,不僅如此,每當陸沉這個臭小子故作姿態(tài)想要靠近囡囡的時候,囡囡下一秒就紅著臉溜走了。 陸沉這狗小子不但不生氣,還咧嘴對他閨女笑的春心蕩漾。 這狗小子,是不是趁著他跟月珍不在家扒拉他閨女了! 不然,狗小子能笑成這樣! 一時之間,過來人許爸腦中警鈴大作,目光帶刀地盯著陸沉看。 陸沉察覺到許爸的目光,側(cè)過頭對著他露出個微微帶有敬意的笑來,他平日里總是不茍言笑的冷冽模樣,這一笑就猶如春風佛面般俊朗,說不出的好看。 許爸突然心塞了,別的不說,陸沉這狗小子長的確實好看啊,怪不得這狗小子一來,從小跟他最親的閨女就不黏他了,嗨,老蒜哪能斗得過嫩筍呢。 佟月珍提著一籃子豆角進門,還沒來的及換鞋呢,就看見許遠山一臉滄桑地沖自個兒嘆了口氣: “月珍,老蒜和嫩筍,你喜歡哪個啊?” 佟月珍:……… 老許,你腦子有毛病吧! 佟月珍無語地撇撇嘴,放下手里的豆角,從包里拎出兩個鋁制飯盒來,笑瞇瞇打開,只見里面滿滿兩飯盒汁色飽滿的紅燒rou,香噴噴的誘人的很。 她還沒說話呢,屋里的許卿就跟聞見魚腥味兒的小奶貓一樣,從屋里躥了出來,兩眼發(fā)光地看著佟月珍手里的飯盒: “媽,哪來的紅燒rou呀?” 佟月珍笑了笑,她知道閨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一天到晚都是給喂米粥,肚子里沒油水,就是想吃上幾口rou,家里整天窩窩頭燉白菜的,也就這幾天小陸來了閨女才能吃點好的。 這不,心疼閨女的許媽,今個兒下班特意到國營飯店早早排隊,打了兩飯盒紅燒rou回家。 “媽下班從國營飯店打的,足足兩飯盒呢,一路上用毛巾捂著回來的,還熱乎著呢,閨女快吃?!?/br> 佟月珍打開飯盒,將剛打的紅燒rou放在桌子上,招呼許卿跟陸沉一起吃: “小陸呢,這孩子干啥去了,咋回來就沒見著人呢?” 佟月珍在屋里找了一圈兒沒看到人,開口問道。 正抓著筷子往嘴里塞紅燒rou的許卿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含糊回答。 “他回招待所了,剛接了個電話,說是部隊有急事,今晚上不在家里吃了?!?/br> 佟月珍“嗯”了一聲,看著剩下的一飯盒紅燒rou為難了一下,她一慣是喜歡吃魚不喜歡吃rou的,尤其是油膩膩的紅燒rou,吃了反胃,許媽沖著許遠山努嘴: “既然小陸不在家,老許這紅燒rou你就吃了吧,不然浪費了也是怪可惜的?!?/br> 本來許媽這是心疼人的話,不過聽在許爸耳朵里,他就更心塞了,果然,他這顆老蒜讓嫩筍給拍在了沙灘上了! 許家一家三口吃著飯呢,佟月珍夾了一筷子雞蛋給閨女,問起了許柔的事情: “閨女,許柔這事兒就這么定了?” 埋頭吃飯的許卿頓了一下,一秒哽咽道: “嗯,今個兒我去公安局的時候,堂姐見了我跟見了仇人一樣,罵我是小賤人,還說要撕了我。要不是陸沉和公安同志攔著,估計我就要挨打了,公安同志說堂姐蓄意害人,人證物證俱在,卻不知悔改,對待執(zhí)法人員態(tài)度惡劣,必須要好好改造才可以,堂姐明天就要被送到農(nóng)場去改造了。” 佟月珍一聽,頓時氣的不行,拉下臉對著許爸怒道: “你看看!這就是你那個親侄女干的好事兒!都進了公安局了,還想打我囡囡呢,看你還心不心軟!” 本來,今天許卿去公安局錄筆錄,許媽是要跟著去的,可是她單位突然有急事,上頭有大領(lǐng)導來視察,作為單位主干的許媽請不了假,這才讓陸沉還有同樣作為證人的陳阿婆一起去了公安局,雖說許卿有陸沉和陳阿婆陪著,可是佟月珍還是不放心,她這一天在單位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出了什么事兒,閨女又暈過去了。 這下子好了,許媽本來就擔心呢,一聽這話不氣才怪。 許遠山面沉如水,一貫俊雅的臉上此刻平靜的很: “自作孽不可活,國家是公正的,月珍以后咱們一家人就好好過咱們的日子,其他人都是外人了?!?/br> 此話一出,佟月珍哼了一聲,沒搭理許遠山,卻是夾了一筷子紅燒rou放在許遠山碗里。 這,月珍居然親自給他夾rou了!他撲棱起來了! 許爸看著碗里的紅燒rou笑出一口白牙,那樣子看的許卿忍俊不禁,她勾了勾唇,咬了一口紅燒rou,軟糯可口,肥而不膩,簡直美滋滋。 許家一片溫馨,縣城公安局里,卻一片雞飛狗跳。 穿著囚服的許柔跟尖叫雞一樣,瞪著一雙滿是血絲的言對著劉艷紅咆哮道: “我爸呢!許遠河呢!他怎么不來見我!是不是不敢啊?許卿那個小賤人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yōu)榱藘鹤舆€有工作放棄了我!” 劉艷紅摸著眼淚道: “柔柔,你別怪你爸,他也是……沒辦法,誰讓咱們家窮呢,你爸沒了工作咱們一家人就要餓死啊。” “借口!都是借口!你們別他媽找借口了,什么餓死,什么沒辦法,你們不就是舍不得那三十塊錢的臨時工嗎??!你們說這話我都替你們惡心!” 許柔對著劉艷紅破口大罵,還要透過柵欄打她,要不是外頭兩個女公安進來的及時,劉艷紅就要被自己親閨女給揍了。 說起來,劉艷紅雖然極品,可是許柔總歸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她走的時候,蓬頭垢面,搖搖晃晃的,絲毫沒有以往在村子里吊著眼罵人的架勢了。 許家屯,老許家。 劉艷紅回到家里的時候,天色早就黑了,以往這時候,村里人早就關(guān)上大門歇息了,不過這會兒,老許家大門口里三層外三層擠滿了村民,大家伙兒都知道了許柔被抓的事情,都等著看笑話呢。 許遠河陰沉著一張臉等在大門口,心里對劉艷紅不滿極了,這個蠢貨,他早就跟她說了,這幾天不要出門,也不要到縣城去看那個不爭氣的女兒。 結(jié)果呢,這婆娘還是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 劉艷紅深一腳淺一腳的回了家,一看家門口這么些人,一下子傻眼了,這群傻逼堵在他家大門口干啥呢! 看熱鬧的吧! 劉艷紅擺著臉氣哼哼往家走,這時候村里一個好事兒的胖娘們湊了過來,大聲嚷嚷著: “喲,這不是艷紅嘛,這么晚了,你這是從縣城回來的啊,聽說你家柔柔還在公安局里關(guān)著呢,嘖,生了這么個閨女真是夠丟臉的,要是我……?。∧愀掖蛭?!” 劉艷紅對著胖娘們啐了一口: “老娘打的就是你這個嘴賤的臭娘們!” “劉艷紅,你罵誰呢!” “罵的就是你!” “好啊,看我不弄死你!” “來啊,誰怕誰!” 劉艷紅跟胖娘們兒對罵著,滾做了一團。 周圍的人都看著哈哈笑,老許家院子里的許遠河聽見外面的聲音頓時黑了臉。 ……… 這天晚上,劉艷紅跟胖娘們兒斗毆,斗成了斗雞眼,倆人你抓一把頭發(fā)我踹你一腳的弄的狼狽不堪,最后還是村里的老支書來了把倆人呵斥了一頓,這場鬧劇才消停下來。 不管怎么,生活還是要過下去,就在許柔被送去改造的第二天,精神飽滿的許卿也背著包去鋼廠上班了。 不過她許久不上班,這第一天上班就遇見了來挑事的人。 第7章 事情是這樣的。 這一天是周一,也是許卿回鋼廠上班的第一天,佟月珍跟閨女一樣也是在鋼廠上班,不過母女倆不在一個部門。 佟月珍在工會當主任,許卿在廣播站當廣播員,這年頭能在大廠子里當廣播員可是個極體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