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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復仇實錄在線閱讀 - 第27節(jié)

第27節(jié)

    待季秋陽出門,屋里只剩這主仆二人。小玉望著自家姑娘,一言不發(fā),只是笑個不住。傅月明被她看的滿面通紅,羞急怒道:“你笑什么?”小玉笑道:“我笑笑姑娘也不準么?”傅月明說道:“平白無故的,笑什么?誰同你笑來?”小玉說道:“我笑姑娘今日天降赤繩,喜結良緣,姑娘不發(fā)賞錢,還來嗔我,當真是沒有道理!”一席話說的傅月明越發(fā)羞臊起來,嘴里斥著:“壞透了的小蹄子!”就來追趕小玉。小玉見她過來,咯咯笑著往外跑去。

    才出門不及三步,便一下撞在一人身上。小玉猝不及防,打了個趔趄,抬眼看竟是老爺,立時唬得不做聲了,立在一邊不敢言語。傅沐槐說道:“好端端的,跑什么!也不怕栽了跟頭!”小玉吐了吐舌頭,傅月明走上前來,見了父親。

    傅沐槐點了點頭,說道:“你同我進來?!闭f著,便走進書房。傅月明知他必有話問,只低低應了一聲,垂首跟了進去。

    入得室內,傅沐槐見這屋里收拾的窗明幾凈,雖是有日子不用了,卻不見絲毫塵土,心里也忖度著多半是傅月明留神打掃之故?;厣碚娕畠旱兔柬樠鄣牧⒃谝贿叄嫔锨由?,大不如往日那般神采飛揚,雖是心里存著那么幾分火氣,見了她這模樣也都如積雪向陽,盡數化去。當下,他只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孩子,太也胡鬧了。你既然心儀熠暉,何妨來告與為父,我也不是那等趨炎附勢、食古不化的人。定要鬧出這樣的事端來,把你母親也給氣倒了!”

    傅月明見父親并不責怪,上前欠身作福,低聲說道:“女兒行事魯莽,讓父親cao心了,是女兒不是,還請父親責罰。”傅沐槐卻大手一揮,說道:“罷了,事已如此,還罰什么罰!季先生的人物品格,我也很是中意,你若跟了他倒也沒什么不好。雖則他貧寒些,但咱們家又不缺吃穿,就是見有的那些產業(yè),你們兩口這一輩子也盡夠了。何況如今他肯上進求取功名,更是再好沒有的。只是你母親那邊,不好與她說的。她那脾氣,你也曉得,直直的把這消息砸給她,她定要再氣出什么毛病來不可!”

    傅月明趕忙說道:“都是女兒的不是,讓母親著了重氣,還望父親周旋?!备点寤闭f道:“如今之計,這事兒萬不可告與她的。待晚些時候,她氣略消些,你過去與她陪個不是。再不可在她跟前提起,橫豎熠暉這兩日就啟程了,也撞不到她眼里去。待他功成名就,回來提親時,你母親看著他的功名,自也沒什么好挑的了?!备翟旅鹘袢盏门c季秋陽訂立鴛盟,還有什么不肯,當即一口應下,又說道:“女兒自然要去與母親賠不是的,只是我這就到說親的年歲了,先生早也要年底方能回來,略耽擱些就到明年開春了。若是其間出了什么變故……”傅沐槐說道:“這個你且放心,萬事都有我在,斷不會出了什么岔子!我們商人最講的便是信義二字,我既已答允了熠暉,又怎好毀約?”

    傅月明聞言大喜,連聲謝過父親。

    這父女二人在房內盤桓了些時候,方才散了。到晚間,傅月明果然到上房去,捧茶上去,低聲下氣、殷殷勤勤的與陳杏娘賠了個不是。這親母女哪有什么難了的宿仇,陳杏娘將她盡數數落了一頓就罷了。

    ☆、第九十四章 繡香囊

    傅月明在上房待了些時候,撒嬌賣癡的將母親哄高興了,眼見母親已不再生氣,眼看時候不早了,心里又惦記著一樁事,便告辭出來,回房去了。

    回至房中,傅月明當即叫小玉尋了一方緞子來,用棚子繃了,拿了筆要在上頭描花樣。一時卻又不知繡什么為好,想了半日不得個章法,那筆只是落不下去。

    小玉在一旁瞧著,不禁問道:“姑娘這是預備做什么?”傅月明說道:“打算繡個香囊,只是不知繡什么花樣好?!毙∮窈柕溃骸澳皇撬拖壬??”傅月明瞅了她一眼,嗔道:“既知道了,又問什么?!币蛴殖蠲嫉溃骸笆篱g的尋?;佣歼^于艷麗,于他不合。那新奇的樣子,我一時半刻又想不出來?!毙∮裎恍?,說道:“要我說呢,姑娘真是庸人自擾。只要姑娘繡的,先生就沒有不喜歡的。哪怕姑娘繡只王八給他呢,他也會當寶貝一樣貼身藏著的?!?/br>
    傅月明瞪了她一眼,嘴里斥道:“胡說!”雖是這樣,心里卻覺這話極是悅耳,面上不禁露出笑容。小玉見她思慮,也不敢再插科打諢,見屋內燈燭不明,便多點了幾支蠟燭上來。

    傅月明想了半日,終是動筆描畫起來。小玉在旁瞧著,嘴張了幾張,終究沒有言語。好容易待傅月明描好了花樣,她方才問道:“姑娘,這就是兩個蝴蝶罷了,也是世間常有的樣子,并不見什么新奇之處啊。”傅月明卻微微一笑,說了句“你不懂得?!北阍俨淮蛟?,自家穿針引線,繡起花來。小玉見她如此,也不好再說,只是立在一邊相陪,替她將各色絲線繡線穿好,一一插在石榴針插里。

    傅月明在燈下一針一線的密密繡著,小玉在旁陪伴,一時拿燭剪剪去燭花,一時又倒茶上來與傅月明吃。這般不知過去多少時候,小玉在旁已是呵欠連連,桃紅上來輕聲說道:“已是二更時候了,姑娘歇下罷,這樣熬仔細眼睛!”傅月明搖頭道:“這香囊今兒晚上是必要出來的,你們都去睡罷,我還不知要到什么時候呢?!毙∮駬u了搖頭,揉著眼睛說道:“我陪著姑娘?!碧壹t見傅月明不肯睡,哪里肯歇,也陪在一邊。又過了半個時辰,小玉終因年小熬不得瞌困,歪在炕幾上睡著了。傅月明瞧見,不禁一笑,叫桃紅抱了她到外間的鋪上睡下。桃紅安置了小玉,方又進來陪著。

    這般不知過了多久,傅月明方才將一只香囊繡得了,抬眼一看,卻見桃紅手支香腮,已昏昏睡去,再望窗外天色已微微發(fā)白,竟已是五更雞唱時分。她慌忙將東西草草收起,將桃紅小心挪至炕上,進里屋拿了一床薄被與她蓋上,自己方才進房脫衣睡下。

    她是熬了一夜辛苦的人,頭一沾枕便已沉沉睡去。

    這眼闔上還沒多久,天已大亮。小玉先自醒來,因昨日傅月明有交代,連忙走到里間叫姑娘起床。

    傅月明強自睜開眼,見是她,便輕聲說道:“我今兒再爬不起來了,香囊我繡得了,在外間的繡筐里。你拿著,把我素日里用的薰衣香塞些進去,到二門上叫小廝天安送到煥春齋去?!毙∮衤犝f,又問道:“送到鋪子里去,經了好幾人的手,怕先生拿不到。”傅月明笑道:“不妨事,他既然說行,必然行的?!毙∮褚娝袷治?,也不好聒噪,便依她所說自去行事。

    打發(fā)了小玉出去,傅月明又睡了一個時辰,方才起身。桃紅先她一步醒來,聽見動靜,連忙進來服侍。

    梳洗才畢,小玉便自外頭進來,手里還拿了個小小的包裹。傅月明見了,便問道:“東西可送去了?這又是什么?”小玉答道:“天安送到人柜上去了,那掌柜聽聞是咱們家去的人,便拿了這包裹過來,說是先生吩咐叫交予姑娘的?!?/br>
    傅月明聽了,趕忙叫拿過來,親手解開盤扣,只見里頭放著幾個青瓷小罐,卻并非煥春齋慣用的。旋開蓋子一瞧,里面卻皆是胭脂香粉等物,雪白艷紅,清香膩滑,正與先前他所贈一般。她先是一怔,隨即醒悟:自己膚質敏感,用坊間所售脂粉易起疹子,也就是先前他所贈特制的香粉方才合用。如今他即將離開徽州,這樣的脂粉自是無處可買,便早早的替自己預備下了。想及此處,她心中一甜,不覺笑意盈腮。

    小玉瞧出來,蓄意笑道:“這先生也真是的,昨兒來時一并拿來就是了,何必再要人轉交呢?豈不多一層麻煩!”傅月明瞪了她一眼,說道:“昨兒他親自過來,怎好拿這些胭脂水粉、瓶瓶罐罐的上門!”小玉一吐舌頭,嬉笑道:“姑娘這等護著郎君,一句也說不得了。”傅月明臉上微紅,嘴里卻說道:“平白無故,你說他怎的?!”小玉笑著賠了個不是,傅月明也不再提起,只吩咐把脂粉收在了妝奩里。

    自打季秋陽離了徽州,傅月明心里頗有些空落落的,每日只在屋里做些針線,或到上房陪母親說話。林家終是選了個中間人,說和生意事由,傅沐槐每日都出門應酬,商談生意,倒將家中的母女二人丟的閑靜了。

    這日,正是午后時分,綠柳忽然自唐家過來,說是奉了姑太太并表小姐的命,送些自造的點心過來。在上房里見過太太,陳杏娘留她說了會兒話,綠柳因笑道:“那邊姑娘做了幾朵絹花,叫我來送與太太并二位姑娘戴?!闭f著,便將那一盒子絹花拿出。

    陳杏娘看了一回,見是芍藥、牡丹、玫瑰的花樣,都是用大紅大紫的綢緞做的,嫌過艷了,便說道:“我老人家了,不好這等花花黎黎的。你都拿給她們兩個去罷?!本G柳應了一聲,便出了上房,往后園里去。她是傅家出去的人,自然也無需人引領路途。

    走到后頭,她先與傅薇仙送了絹花。傅薇仙被禁足堂里,見有人來,倒也高興,留她坐了好一會兒,又說了些體己話,方才放她出去。她這才奔愛月樓而去。

    行至廊下,卻見小玉正在廊上翻弄許多花草,便笑著上前說道:“meimei做什么呢?姑娘可在里頭?”小玉見她過來,起身笑道:“jiejie來了,姑娘在明間里呢,jiejie只管進去?!闭f著,又蹲下擺弄花草。

    綠柳邁步進屋,行進明間果然見傅月明在炕上坐著,正自低頭穿針,連忙上前見過。

    傅月明見她過來,頭也不抬的道:“今兒怎么有空過來?”綠柳便將前頭的話又說了一遍,又把絹花拿了出來。傅月明叫桃紅收了,方才笑著讓她坐了,略寒暄了幾句,便問道:“那邊可有什么動靜?”綠柳點了點頭,說道:“唐姑娘要我捎幾句話過來,要姑娘早拿主意。”傅月明便道:“什么話?”綠柳見屋內無人,便說道:“唐姑娘讓我來問姑娘一句,姑娘可丟了一條汗巾子?”傅月明聽她這話出有因,便停了手里的針線,先不答話,只問道:“怎么?”綠柳便說道:“唐姑娘說,上個月一日,她來咱們府里,瞧見上房的冬梅,鬼鬼祟祟的拿了條松花色汗巾子與表少爺。當時,唐姑娘只疑他們兩個有什么爛賬,并沒理會。這幾日無意間卻聽見表少爺私底下在籌謀什么,似是要拿那汗巾子來逼迫姑娘就范,故而打發(fā)我來問問?!?/br>
    傅月明聽說,這才想起前些日子被風刮去的那條汗巾子,原來竟叫冬梅拾了去,竟還叫她當做人情,轉送了唐睿!這樣貼身的東西,叫男人得了去,確是個麻煩。她心中思忖了一陣,又疑心是這綠柳為唐睿所遣,來探自己口風的,思前想后了一陣,便說道:“那汗巾子并不是我的,他拿去也是白饒。只是此物既出自咱們家里,便不知是哪個的,叫他一個男人拿了去也是不好。想法子,還是拿回來的好?!闭f著,又問道:“他卻打算怎么逼我就范?”綠柳話未出口,臉卻先紅了,看了桃紅一眼,只不言語。

    傅月明看出端倪,便叫桃紅先出去,綠柳這才湊上前來,附耳低聲說了幾句。傅月明聽聞此言,登時羞怒不已,將一口銀牙暗咬,切齒道:“這廝竟如此不知廉恥!行的出這樣下三濫的伎倆來!”綠柳說道:“表少爺只是有這個打算,只是暫且還不知從何處著手,故而一時并無動靜。只是姑娘還要早早做個預備,別吃了他的暗虧才好?!备翟旅鼽c頭冷笑道:“我自然明白?!闭f著,又瞧著綠柳微笑道:“你近來辦差很好,我心里很是喜歡。得事情完結之時,我必然再討你回來?!?/br>
    綠柳聽了她這話,卻是雙眼泛紅,嘴上囁嚅不已,忽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只說道:“既然姑娘覺綠柳差辦得好,綠柳就斗膽求姑娘救救綠柳!”

    ☆、第九十五章 求援

    傅月明不防她忽有此舉,連忙起身攙扶,嘴里說道:“這是怎么了?你有話好好說就是,何必如此。”綠柳泣道:“姑娘嫌帶應了我,不然綠柳只有跪死在這里了?!备翟旅饕姞睿睦镡庵慌率鞘裁措y了的事,便說道:“你且起來說。”

    綠柳抽抽噎噎的自地上爬起,立在一邊,一面哭一面講,把事情講了個明白。

    原來綠柳雖是打小就被買進傅家,家中父母卻還健在,上頭還有個哥哥。這一家子都在城郊鄉(xiāng)下地方居住,祖輩務農為生,因著連年收成不好,欠下許多外債,方才把綠柳賣給了傅家。這家靠著賣女兒的銀兩,做了些小買賣,又趕上年景轉好,家中便略寬裕了些。綠柳那哥哥,名叫趙同,卻是個游手好閑的,日日不理生計,只在街上胡混,同一眾幫閑耍錢吃酒,家中父母氣生氣死,卻管轄不住。上個月,趙同又與人在西南營賭錢,輸的要當褲子,便同一放高利貸的借了銀子。那放貸的與開賭坊的是串通好的,趙同吃了算計,自然又輸了個罄盡。那放貸的追他討債,他拖了兩日,見賴不過去,無法可施,便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計,走到別處去了。

    這所謂是走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起討債的尋不著他,自然就逼迫到綠柳家中。然而至此時,債務已拖欠了些時候,驢打滾的翻起來,連本帶息竟有五十兩之多。綠柳家中不過是個富裕農戶,哪里有這許多銀子。那放貸的糾集了一起潑皮無賴,日日上門嚷鬧,丟磚擲瓦,逼迫家中二老典田賣地。

    言至此處,綠柳哽咽說道:“原來那放貸的就是看中了我家的田產,才使了這等手段誘騙我哥哥陷進圈套。我爹娘被逼的無法,走投無路,只好來求姑娘,還望姑娘救拔!”傅月明沉吟道:“既是他們使詐,你可叫你爹娘上告里長,到官府狀告此事。想來那只是起潑皮無賴,未必有本事浸潤官府?!本G柳泣道:“這便是他們jian詐之處,起初哥哥問他們借貸之時,是簽了借據合同的。他們有文書在手,就是告官也成不得。我爹娘兩個只靠著田產過活,若是賣了去,可不是要將他們往死路上逼么?可憐他們這一世就掙下這么點產業(yè),還要被我那不成器的哥哥敗掉。姑娘就瞧在我忠心辦差,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略施援手罷?!闭f畢,又跪在地上,就磕下頭去。

    傅月明慌忙攔著,說道:“你且停住,這要是把面目磕腫了,回去叫那邊瞧出來可怎么好?你先不要急,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記下了,這幾日必定想法子替你辦了?!闭f著,便叫小玉打了洗面水上來,親手擰了手巾,替她擦了臉,又溫言笑道:“你今兒暫且回去,一時半刻是不會有事的。他們既然志在謀奪你家田產,你父母一日不點頭,他們也不敢當真怎樣。我定然設法替你了結此事?!?/br>
    言畢,又將些言語撫慰了綠柳一陣,綠柳這才漸漸回轉。因她洗了臉,小玉便拿了自己的脂粉與她使。綠柳重新打理了妝容,在傅月明屋里又坐了片刻,便告辭去了。

    小玉送了綠柳出門,轉身回至屋內,便見傅月明倚著靠枕歪在炕上,手里翻著一本《群芳譜》。

    她走上前去,說道:“姑娘,今兒綠柳的事兒,當真要替她處么?”傅月明說道:“她好歹也算我這邊的人,若她當真有難,我自然不好袖手旁觀的。”說著,她略略蹙眉。小玉瞧出來,便問道:“姑娘覺得有什么不妥么?”傅月明將書放下,淡淡說道:“然而綠柳在那邊也頗有些時候了,她忽然抖出這樣的事來,我倒未必敢全然信她呢。”

    說話間,桃紅拿了早飯進來,小玉便要放桌子。傅月明令止道:“罷了,橫豎就我一個,就放在這炕幾上吃罷。”說著,將手里的書撂在一邊。

    小玉聽命,便將炕幾收拾了一番,桃紅把早飯擺將上來。傅月明見是一碗白粥、一碟香油拌的咸菜、一碟自家掖的咸蛋,另有一盤春餅,便笑道:“這個季節(jié)怎么想起來做這個了?”桃紅說道:“上灶的嫂子說,姑娘近來胃口不好,春餅清淡,叫姑娘試試。”傅月明微微一笑,說道:“她倒是有心。”說畢,便執(zhí)筷取食。小玉與桃紅在旁服侍,待她吃完,收拾了殘饌,方才下去吃飯。

    小玉因見她又剩了大半碗的白粥,便笑道:“這先生一走,姑娘連飯也吃不落了,頓頓的剩飯。糟蹋糧食呢!”傅月明一笑,輕輕說道:“不知他怎么樣了呢,今兒該出省了罷。昨兒夜里落了場雨,天冷路上又滑,不知他好不好?!?/br>
    小玉將碗盤放進籃里,嘴里說道:“先生不過才走了三天罷了,姑娘就這么牽腸掛肚的,往后可怎么好呢?京里那樣的繁華之地,先生不得中就罷了,若是一朝高中,求配的名門淑女只怕不在少數,姑娘還不得焦出病來?”說著,便嘻嘻一笑,抬眼卻見傅月明正望著自己,頓時覺察失言,連忙說道:“我不過是說笑,姑娘不要往心里去?!?/br>
    傅月明卻淡淡說道:“他不是這樣的人,我是不信他會行出那樣的事兒?!毙∮裼樣樀模僬f些什么遮掩,卻聽傅月明又道:“不說這個,待會讓我寫個條子,你讓二門上的天安送到煥春齋去?!?/br>
    小玉會意,點了點頭,又問道:“姑娘,雖是先生交代的,但到底是外人,姑娘放心么?”傅月明說道:“既是他說的,我自然是信的。再者,如今咱們外頭并沒什么可用的人,只好先盡著使了。”說畢,又嘆道:“可惜咱們皆生成女身,做起事來束手束腳的?!?/br>
    小玉笑道:“姑娘若不是女身,倒跟先生怎么相處呢?”傅月明斥道:“別在這里與我貧嘴了,快去吃你那飯,待會兒我使你有事去!”

    小玉吐舌一笑,便隨桃紅去了。傅月明在屋中,自家去尋了紙筆,在屋里寫了幾個字就封了起來。

    一時小玉吃過飯回來,收了字條,見她并無別的吩咐,便去了。

    傅月明無事,便拿了那詞譜又看了幾頁。好半日,小玉方才回來,手里拿了封帖子,說道:“姑娘,林家姑娘打發(fā)人送了封帖子過來了,說后日請姑娘到城郊白云庵聽佛曲兒。”傅月明接了帖子,打開一瞧,見果然是林小月的親筆,便問道:“太太知道了么?”小玉點頭道:“帖子就是上房里拿來的,太太已代姑娘回了,說橫豎姑娘日日也只是在家閑著,去玩玩也好。叫我來同姑娘說一聲,這兩日預備著?!?/br>
    傅月明聞言,只淺淺一笑,說道:“我知道了,待會兒你去回太太一聲,我后日準去?!?/br>
    當日無事,到了隔日午后,煥春齋送了封信過來,天安給捎了進來。

    傅月明收著信件一瞧,心內頗為躊躇。小玉見她頻頻皺眉,不禁問道:“姑娘,莫非綠柳竟是在扯謊,并無此事么?”傅月明搖頭道:“倒是確有此事,賭坊開在西南營j□j董金桂家里,坐莊的名叫鄭遛遛,放貸的是臭水街上的穆大壯,都是城里有名的潑皮。放貸是真,趙同跑走也是真?!?/br>
    小玉聽說,又問道:“既是如此,姑娘倒疑什么?”傅月明說道:“五十兩銀子雖說不多,叫我拿卻一下子也拿不出來,又不好跟父親說這事的。父親那個人,最怕的就是沾惹是非。這一段同林家商談合作買賣的事,我就要他把宋提刑訛詐咱們家的事提了,他卻總是閉口不談的。前兒我到上房,還聽他同母親說起,要把蘭香母子兩個送走?!毙∮裾f道:“老爺是個安分守己的買賣人,不想沾惹這些也是有的?!?/br>
    傅月明不理此言,只是說道:“安分守己固然少些是非,然而如今是非已找上門來了,難道咱們就這樣任人踩么?再者,近來的事兒總透著古怪,似乎樁樁件件都是沖著咱們家來的。咱們家雖頗有些家產,倒也沒到了令人如此覬覦的地步。”說著,她起身在屋里走了兩圈,又沉吟道:“這些事,好似都是唐家來徽州之后,才發(fā)起來的?!?/br>
    小玉問道:“姑娘是疑心,這些事情都是唐家那邊設計的?可要告與老爺太太么?”傅月明搖頭道:“我只是疑,目下又沒什么證據把柄,就告與他們也未必信的。”說著,便于心內忖道:依著唐家人的陰毒,這些下作事是行的出來的。只是今生所遇與上一世已是大相徑庭,她也難料唐睿與傅薇仙還有何勾連。

    她心內這般想著,不禁低聲自語道:“如此下去,豈不是要被他們牽著走?還是早些下手為好?!?/br>
    小玉聽見,便問道:“姑娘有何籌劃?”傅月明向她微微一笑,說道:“過上兩日,你就知道了?!?/br>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人物升級,于是副本變成困難模式了,orz……

    ☆、第九十六章 分利

    翌日,傅月明起來,到上房去請安。途徑寧馨堂,只見屋門緊閉,聽不到里頭一絲動靜。她心中忽有些好奇,忖道:這傅薇仙近來屢受挫折,倒是安寧了許多。父親不許她出來,她便當真一步也不出寧馨堂大門的。也不知她在屋里做些什么。

    正想時,恰巧逢上傅薇仙的丫頭蘭芝出來倒水。一見著她,蘭芝便立著笑道:“大姑娘好?!?/br>
    傅月明看是她,也笑問道:“這時候才起來么?meimei倒是好睡的?!碧m芝笑道:“姑娘近來夜里總睡得晚,早上就起的遲些?!备翟旅餍闹幸粍樱愫柕溃骸癿eimei夜間都做些什么?就睡得這樣晚。熬壞了身體,可不是鬧著玩的?!?/br>
    蘭芝說道:“我也不知道,姑娘總一個人在屋里悶著,有時候看些書,一看就是大半夜的?!备翟旅餍Φ溃骸稗毕蒻eimei身子不適,倒是不肯歇著。”蘭芝說道:“我也勸了幾次,姑娘只是不聽。待說的急了,她便說我不懂。我是不懂,只是心疼姑娘的身子罷了。什么事還趕得上姑娘身子要緊呢?”

    傅月明笑道:“難得你這樣忠心,你既如此關切meimei,倒該好生勸勸才是?!币騿柕溃骸八伎葱┦裁匆o的書,能熬到那個時候!”蘭芝說道:“我不識字,也不知姑娘看些什么書。還說勸呢,姑娘從來不聽我的話呢。先前蕙香jiejie在時,她們兩個說也有笑也有,還總在屋里待著,不知商量些什么事。得我到跟前時,就散了?!备翟旅髡f道:“蕙香也不是什么正型的貨,這不叫攆出去了?”蘭芝點頭說道:“得她出去,姑娘就時常不言語了,在屋里一坐幾個鐘頭不說話。近來還常在半夜里燒什么,早上起來,就有紙灰要我收拾。我問著,姑娘只是不說?!?/br>
    傅月明聞說,心中一動,笑道:“meimei身子不好,還是這樣淘氣!”恰逢此時,傅薇仙在屋里喊道:“你只顧在外頭同誰磕牙閑話?!還不進來與我梳頭!”蘭芝聽聞招呼,連忙說道:“大姑娘,二姑娘喊我,我去了?!闭f畢,便匆忙進去。傅月明這才帶了小玉,往上房行去。

    小玉說道:“這蘭芝倒像是個老實人,不似那個蕙香,滿肚子歪邪腸子?!备翟旅餍Φ溃骸熬褪且蛑蠈?,傅薇仙才使不著她。如此也好,咱們總算是將她孤立起來了。她沒了臂膀,也就鬧不出什么幺蛾子來了?!毙∮裥Φ溃骸肮媚镎f的是,但方才聽蘭芝說起,這二姑娘半夜燒紙,卻不知又在干什么了?!备翟旅鞒烈鞯溃骸澳阏f的是,待會來有空閑時,你同那蘭芝好生套套近乎,看能不能套出些什么話來。雖是她懵懂,到底也是傅薇仙屋子里的人,總能知道些什么蛛絲馬跡的?!毙∮顸c頭應下,又笑道:“這蘭芝平常不大愛言語,在人跟前也說不上幾句話,倒是桃紅jiejie同她要好些?;貋碜屘壹tjiejie去問問罷?!?/br>
    這主仆二人一路行至上房,冬梅正在門口守著,一見二人便滿臉堆笑道:“大姑娘今兒來得早?!备翟旅髡垡膊豢此?,只說道:“這時候可不算早,天都大亮了呢。太太起身了?”冬梅陪笑道:“太太起來好一會兒了,在里頭呢。”說著,便一手打起簾子,向里報道:“大姑娘來了。”

    傅月明邁步入內,只見堂上空無一人,折入明間之內,就看陳杏娘正在炕上歪著,身上蓋著一條毯子。一旁冬梅手里捧著一方托盤立在地下,盤子上呈著一只粉彩瓷八寶小蓋鐘。

    陳杏娘見她進來,也不起身,只有氣無力的說了句:“月兒來了?!备翟旅魃锨?,便關切問道:“母親這是怎么了?昨兒不是還好好的?”陳杏娘說道:“昨天半夜,我那肝氣病又發(fā)了,全身串著疼。沒奈何,夜里起來將宋大夫給的丸藥尋了一丸出來,用黃酒研了,吃下去,身上倒送快些。今兒起來就乏的很,我躺著歇歇?!备翟旅髟诳谎貎荷献耍f道:“原先吃著宋大夫開的藥,不是好了許多?怎么又發(fā)起來了?母親才這個年紀,就要落下病根了,可是不好。還是一氣兒治好它為是?!标愋幽镎f道:“誰說不是呢,論起來這病也不算什么疑難雜癥,總也去不了根兒的。那宋大夫開的藥,吃時就好些,完了不多時就又得發(fā)了,總是不得個爽利!我瞧著這宋大夫就是不如顧大夫的藥吃著好,到底人家是宮里出來的,手段就是高明。待回來,還是把顧大夫請來看看才好?!?/br>
    傅月明也不覺此言有什么不對,那顧大夫來過家里瞧過幾次病,倒是有些手段,便點頭說道:“這倒也好?!鞭D而問道:“父親呢?母親病著,他還去鋪子里?”陳杏娘說道:“他本說不去的,只是今日是算賬的日子。貨商要過來收賬,老爺不去是不成的。”這母女二人說了回話,冬梅送了粥飯點心上來。傅月明見是兩碗香稻米粥,一盤子自家掖的咸蛋,一碗香油拌的咸菜,另有一碟子艾窩窩。

    陳杏娘說道:“身上不爽快,不想吃那些厚味,我吩咐廚房給做的清淡些?!闭f著,也沒下地,就在炕桌上吃了早飯。傅月明見她身體不便,遂端碗布菜的服侍了一回,又拿起一塊艾窩窩,問道:“這窩窩頭倒是做得好,不知是哪位嫂子的手藝?”陳杏娘說道:“倒不是家人做的,是那邊送來的。我吃著倒清爽,合口味的?!备翟旅髀犅劥搜?,便沒接話。半日才又問道:“姑媽那邊近來沒什么消息?”陳杏娘說道:“最近一段卻是安寧的很,一向少見她過來。愛玉丫頭倒時不時的過來,同我一坐就是半日,言談舉止,乖覺的很。好個丫頭,怎么托生在那樣的娘肚子里,倒是委屈她的?!?/br>
    正說話間,冬梅進來報道:“唐姑娘來了。”言畢,唐愛玉帶了丫頭夏荷走了進來。

    陳杏娘便笑道:“當真是說不得了,一念人可就來了。我方才還同你jiejie說起你呢!”唐愛玉走上前來,先與陳杏娘請安,又同傅月明平敘姊妹之禮,寒暄已畢方才笑道:“舅媽同jiejie說我什么?敢是又笑話我呢?”陳杏娘與傅月明齊聲道:“哪里有這話?才還在夸你呢。”

    寶珠在地下放了張椅子,唐愛玉便坐了,相陪二人說話。她同陳杏娘能有什么要緊話說,不過是些家長里短,天暖水寒的閑話。陳杏娘吃畢了早飯,又張羅著吃藥,二人在上房里忙碌了一陣。

    待諸事了畢,陳杏娘說道:“鬧了一個早上,我身上倦的很,要在這里躺躺。你們姊妹二人到后園子里玩去罷,有幾樣好菊花開了呢。”

    傅月明便同唐愛玉出了上房,一道攜手往后園里去。

    行至后園,唐愛玉果然見秋英颯爽,迎風盛開,不覺笑道:“jiejie這園子,雖是不能與那些豪門巨室的不能相比,倒也很有幾樣名貴花種呢?!备翟旅鞯f道:“這園子可不是我一人的,怎能夠說是我的園子呢?”唐愛玉笑道:“聽聞如今傅家太太已不大管事了,里頭人情往來、賬目進出等事宜皆是jiejie打理,薇仙meimei又拘禁室內,自是不能和jiejie相較。jiejie現下正是春風得意,別說這一座園子,就是傅家皆算作是jiejie的,也不為過。”

    傅月明微微一笑,說道:“meimei這話可不要亂說,傳到老爺太太耳朵里,要說我張狂呢。再者說來,不省心的事情這樣多,我哪敢這樣托大?待那些煩心事都了了,才叫高枕無憂呢?!碧茞塾裥Φ溃骸安欢剂肆嗣?,還有什么不省心的事沒了?”

    傅月明淡淡說道:“meimei知道我說什么,咱們姊妹之間就不要打這個啞謎了。meimei拜了太太做干女兒,咱們可要比往日更親近些呢?!碧茞塾褚娝捳f到這個地步,方才斂去笑容,說道:“jiejie的意思,我心里明白。然而jiejie還需得給我一樣信物,方才好取信于人。再來,此事辦成,唐家在舅舅跟前再難立足,我又有什么好處呢?”傅月明笑道:“meimei倒是心里有盤算的,meimei想如何呢?不如就趁著這幾日,請父親做主,替你定下一門親事?往后唐家好也罷,壞也罷,都再不與你有什么相干。”

    熟料,唐愛玉搖頭道:“jiejie這話,說與我那姑姑聽就罷了,我心里卻不欲如此。我聽聞jiejie近來要做一樁大事,事成之后,許我三分紅利就是了。”傅月明頗為納罕,瞠目道:“你倒是胃口不小,那生意影子還沒有,你就要三分利了?再者說了,那事兒也不歸我管,老爺也未必肯聽我的?!碧茞塾駵\淺一笑,說道:“我說的并非明面上的,而是jiejie與那林家小姐暗地里的買賣?!备翟旅髀犓搜詠淼纳跗?,心里忖道:我同林小月的商議,是私底下的事兒,此外并無一人知道。她倒是從何處得知?莫非只是聽了什么風聲,來詐我話的?

    這般想了一回,傅月明面上不動聲色,淡淡笑道:“meimei說的這話倒是有趣,我同林家小姐都只是沒出閣的姑娘罷了,能有什么買賣?!碧茞塾裥Φ溃骸癹iejie也不必瞞我了,我既能說出這話來,便必定不是來詐的。jiejie也不必問我在何處得來這消息,只需信我就好。”傅月明看了她一陣,忽然笑道:“以往倒是小瞧了meimei,我今番即便答應了,也只是口頭上的承諾罷了,日后若做不得數,meimei豈不竹籃打水一場空?”唐愛玉嘻嘻一笑,說道:“jiejie是有信義的,必定不會欺我。”傅月明說道:“你與我戴高帽子也沒什么好處。也罷,給你三分利倒不算什么。只是你必定要與我辦成了事。方子在我手上,若是事不成功,可不會有一文錢銀子到你手上?!?/br>
    唐愛玉趕忙笑道:“jiejie放心,我必定助jiejie一臂之力?!备翟旅饕娝f了,便吩咐小玉回房,開箱子拿了自己往日寫的一方花箋出來,交予唐愛玉。

    唐愛玉接了花箋,見上頭寫著一首《相見歡》,字跡娟秀,倒是女子的手筆。只聽傅月明是說道:“這是我前些日子無事時填的,你拿去給你哥哥,他必定信的?!碧茞塾襁B忙袖了,又笑道:“jiejie安心罷?!碑斚拢瑑扇嗽趫@里又密議了些事情。二人雖是在外頭,然而如今的傅家內宅,已是傅月明的天下,那些家人媳婦,無一不嘗過她的厲害,并沒一人敢伸頭過來打探。故而,傅月明倒也不怕走漏了消息。

    二人議定事由,唐愛玉便說要去。傅月明又問道:“姑媽并表哥近來可有什么動靜?冬梅那蹄子,又是怎么同他勾搭上的?”唐愛玉道:“哥哥還是如以往一般,早出晚歸,有時候在外過夜,回來只說是歇在鋪子里。他外頭的事情,我難打聽。倒是有一樁,他近來請客吃酒花錢如流水一般,也不知哪里來的銀錢。那個冬梅,好似是她家里出了什么變故,吃了哥哥轄制。這兩人似是有些不大干凈了,我也沒往細處打聽,母親不說他我也不敢問的。jiejie知道,我母親心里只有哥哥,是不將我放在心上的?!?/br>
    傅月明聽了,微微頷首。唐愛玉見她并無別話,就告辭去了。

    一時起了風,桃紅自屋里拿了斗篷出來,要與她披。她卻笑道:“都要回去了,還披什么衣裳?”桃紅說道:“還是仔細些,別叫冷風撲了身子,不是鬧著玩的。太太病了,姑娘若也鬧出些什么毛病,可要怎么好呢?”傅月明見她說的關切,心里很有些觸動,桃紅雖不及小玉、綠柳機靈,卻從來都是一心為己的。

    當下,主仆三人回至樓內,小玉去到廚房取了些點心,回來說道:“聽門上的人說,太太打發(fā)人去把那顧大夫請來了。”傅月明點頭道:“若是他能治好太太的病,倒也罷了?!毙∮裼值溃骸斑m才我過來,瞧見蘭芝往上房去。我問了她幾句,她說二姑娘覺得很不好,要她回了太太,也要請那顧大夫看看呢。”

    ☆、第九十七章 換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