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你為什么想出去?”余昭問道。 鄭微看著余昭沉思了一會,輕輕道:“學(xué)校還有那個家伙賠了我家一共有二十五萬,我不想全給我爸爸和哥哥用,我討厭他們,我想要回來,你能幫我嗎?” 余昭:“可以”。 第42章 余昭看著鄭微渾身上下散發(fā)著的濃郁鬼氣,不由得和呂杉感慨:“這確實是一個鬼修的大好苗子啊,才區(qū)區(qū)五年,毫無章法的情況下就能夠產(chǎn)生這么重的怨氣了”。 呂杉:“確實是這樣,難得的是在這么重的怨氣下依舊能保持本心,不被怨氣侵蝕自身,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來”。 沙青眨眨眼:“不過鄭微身上怨氣這么重,要怎么才能消除啊”。 余昭看了沙青一眼淡淡道:“鄭微雖然當(dāng)鬼修的天賦很好,但是到底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訓(xùn)練,所以導(dǎo)致怨氣控制不住,我先將她身上的怨氣封印起來就行”。說到這里,余昭看著鄭微和她身后的鬼魂道:“你們是想去投胎還是想繼續(xù)留在這里?” 聽見余昭的話,幾個年紀較大,原本就是意外死亡的鬼面面相覷,連忙回道:“我們想去投胎”。他們本來執(zhí)念就不大,在學(xué)校里幫忙趕了幾年人,就更覺得鬼生無聊了。因此此時有個可以去投胎的選項擺在他們面前,便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 余昭點頭,示意沙青去施法讓他們投胎去。來接任務(wù)就要有個做任務(wù)的樣子,沙青這家伙和自己差不多大,修行道行都不行,也該多鍛煉一下。 沙青接到余昭的指示倒是興致勃勃的把幾個鬼聚集在一起,開始掐訣念咒了。呂杉看著沙青略微有些笨拙的動作,抽搐了一下嘴角。 鄭冬看著幾只鬼被送走,癟著嘴思考了一下,然后跟鄭微和方紅她們道了別,也走到了沙青面前。等到鄭冬的鬼魂也被送走了,方紅才看著鄭微略有些不舍的道:“微微,我奶奶在兩年前去世了,我爸媽也都不在村子里,其實當(dāng)鬼的這幾年我挺開心的,整個這么大的學(xué)校任我跑” “村里以前敢罵我的小孩,兇我的大人,這幾年我都乘機去捉弄過他們了,現(xiàn)在我當(dāng)鬼玩夠了,就該去投胎做人了,我們下輩子還要做好朋友?。 狈郊t說著說著覺得眼睛酸酸的,有些想哭,但是她知道鬼的眼淚是紅色的,很嚇人,她不能哭。 看著對著自己忍不住流出紅色眼淚的鄭微,方紅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道:“一定得把錢要回來啊,不能便宜你那個可惡的爸爸”。 鄭微看著方紅狠狠的點了點頭:“我會的”。 等到方紅也被沙青送去輪回了,余昭走到鄭微面前,伸出食指,在半空中畫出一串法咒,看著鄭微道:“過程會有點痛,你忍耐一下”。然后便將金色的法咒打到鄭微的額頭上。 法咒散發(fā)著金光,形成一張淡淡的金網(wǎng),籠罩著鄭微全身。鄭微身上的鬼氣開始不停的涌動起來,似乎想沖破這層阻礙,但是根本無法實現(xiàn)。 金網(wǎng)越縮越小,似乎想把鄭微身上的鬼氣壓縮起來,在金網(wǎng)和鬼氣的膠著期間,鄭微死死咬著自己的牙齒,渾身不停的發(fā)抖,似乎難以忍受這份疼痛。 余昭看著鄭微的樣子嘆了口氣,安慰道:“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金網(wǎng)終于將鬼氣縮小為小小一個點,然后在鄭微的額頭上閃了一下,亮光徹底涅滅了下去。 感覺不痛了,鄭微飄起來觀察了一下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怨氣不會再發(fā)散出來,而是徹底被壓縮到一處之后,咧嘴笑了起來。這樣她就可以離開這個學(xué)校了,再也不用擔(dān)心不小心傷害別人了。 “謝謝jiejie”,鄭微看著余昭認真的道謝道。 沙青從一邊竄了過來,看著鄭微道:“真的全部聚集在一處不會散發(fā)出來了哎,不過鄭微你打算怎么去把錢要回來?。俊?/br> “我打算去恐嚇我那個酒鬼爸爸,直到他肯把從學(xué)校得來的錢還給我為止”,鄭微看著余昭幾人有些糯糯的道,似乎有些害怕她們不同意自己的做法一樣。畢竟在她的認知里,自己是鬼,而她爸爸即使再垃圾,也是活人。 余昭看著鄭微的樣子,似乎明白了她的顧慮,淡漠的笑了笑,然后摸了摸這只小鬼的頭:“去吧,只要不嚇?biāo)浪秃谩?。不要平白因為這么個人渣沾上因果。 只是最后錢還是沒有拿到手。 鄭微飄出去回到了自己幾年沒有回來過的家,她的爸爸大白天的依舊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桌子上滿是喝空的啤酒罐子。 想到當(dāng)初這個被稱為自己爸爸的男人為了區(qū)區(qū)幾萬塊錢就包庇兇手,更不惜把臟水潑到自己身上,鄭微剛剛被壓制下去的怨氣就控制不住的開始涌動起來。直到額頭一痛,她才回過神來。 床上這個男人她已經(jīng)五年沒有見過了,五年過去,即使拿了那二十五萬對方的生活似乎也沒有太大的改變。無論是酗酒,還是家暴。鄭微看著在外面忙碌家務(wù)的mama手上露出的青青紫紫的痕跡諷刺的勾了勾嘴角。 變成自己死前鬼魂的慘狀,鄭微毫不留情的把她爸爸從睡夢中嚇醒。 兩個小時后,鄭微飄回了余昭幾人面前。 見她手上什么都沒有拿,沙青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小微,你不是回去要錢的嗎?要回來了嗎?怎么沒看見” 鄭微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憤怒又像是失望,聽見沙青的話,倒是露出了釋然的表情:“嗯,沒有要回來,算了吧”。 “算了,怎么能算了,我來幫你,我們一起去要回來”,沙青不滿道。 鄭微看著沙青的樣子,知道她誤會了,于是解釋道:“要不回來了,已經(jīng)全部被我爸爸用掉了,甚至家里還欠了債” 沙青驚訝:“咦,怎么回事?” 原來五年前鄭微的爸爸一拿到賠償款,就帶著老婆還有兒子離開了喜安村到鎮(zhèn)里去了。原本搬到鎮(zhèn)上,是想讓自己兒子到更好的學(xué)校去讀書。但是奈何一有了錢鄭老三就不止喝酒了,還染上了賭博。想著自己有大筆賠償金,鄭老三賭的額外兇,于是沒過兩年,不僅自己得來的賠償金賭完了,甚至還借了不少。 沒有錢,又不想辛苦干活,于是一家人狼狽的回到了喜安村。由于欠了大筆外債,這日子過的比之前還苦。鄭老三也跟變得更暴躁了,這次他喝醉了酒不僅打自己老婆,連兒子都開始打了。 在一年前,鄭微的哥哥就因為受不了鄭老三的毒打,偷偷跟著同村人出去打工去了。只有她mama依舊跟著鄭老三,死活都不肯離婚。 沙青:“……” 余昭看著鄭微問道:“你真的決定算了,不想要回這筆錢了?” 鄭微點點頭:“就當(dāng)這二十五萬是我換了他們的生育之恩了”。反正再怎么逼她爸,估計都拿不出這二十五萬了。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鄭微一怔,微微有些茫然,“我……我,還是想讀書”。 余昭聽見鄭微的話,笑了笑,忽然有些感動。即使生活帶給她這么多黑暗與壓抑,對方卻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初衷。而且鄭微死的時候不過十歲而已。還是個小孩子啊。 于是余昭向鄭微伸出了手,看著她道:“愿意跟在我身邊嗎?我送你去上學(xué)”。 作者有話要說: 昭昭,mama不允許你說的自己像七八十歲的老人一樣! 第43章 喜安小學(xué)里的鬼都被超度了,鄭微也決定跟著余昭一起回去。事情都解決了,再加上天色也不早了,呂杉就開著車打算趕回木城。 在車里沙青一直和余昭搭著話,氣氛倒也和諧。只是忽然一個緊急剎車,車停了下來。 “師兄,怎么了?”身體控制不住的往前傾,沙青有些不滿的道。 呂杉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剛剛前面有人故意往車上靠過來”。這里的路他不太認識,開的不快,一看見有人他就立馬剎車了,他看的清楚,明明沒碰到對方,對方就自己躺下了。這不是碰瓷是什么? 沙青一臉驚訝:“難道我們遇見碰瓷的了?我在山上的時候只聽過這種事,從來沒遇見過??!” 呂杉:“……”,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這么興奮做什么? 余昭:“先下去看看吧”,說起來她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 于是三人一鬼下了車。車前面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此時正哎喲,哎喲的叫著,此時看見余昭幾人下來叫喚的聲音更大了。 此時已經(jīng)到了木城,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街上的人還挺多,見到這個情形,三三兩兩的有人圍了過來。 余昭幾人都是天師,看了地上的哭嚎的中年男人一眼,就知道對方品行不行,估計常年干這種事情。 哭嚎的差不多了,地上的中年來人一把抓住走過來的呂杉,惡狠狠的道:“你撞了我,我要是被撞出腦震蕩來怎么辦?殺人了,沒天理了!賠錢,必須賠錢”。 呂杉:“……我現(xiàn)在報警,讓警察來處理,我車上有行車記錄儀一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李英強抽了抽嘴角,假裝淡定道:“好,報警,你必須要送我去醫(yī)院,可憐我小腿都骨折了,不是你還是誰”。說著伸出了自己的腿,給周圍的人看了一下,表示自己確實是被傷的。 此時一個拎著菜的中年大媽,忽然從人群里沖了出來,也不問事情經(jīng)過,抱著地上的李英強就是哭:“當(dāng)家的,當(dāng)家的,你怎么呢?” 哭過之后就指著呂杉道:“賠錢,必須要賠錢,都把我家當(dāng)家的撞的小腿都骨折了,誰知道還有沒有內(nèi)傷?今天這事沒有一萬你們別想走!” 此時一個圍觀著的一個大媽都看不過去了,出聲道:“你們這不是訛人嗎?還一萬?我看是想錢想瘋了吧!” 坐在地上的李英強聽見這話,兇狠的瞪了對方一眼道:“要你多管閑事,臭婆娘,滾開一點!” 大媽的暴脾氣忍不住了,擼起袖子就是回罵回去。兩方人的罵戰(zhàn)正要開始,呂杉幾次想開口都沒成功。 余昭也是對這個場面嘆為觀止,抓鬼她在行,可是這種吵架的事情她就不怎么會了?要不給地上那個家伙禁言?余昭思考道。 余昭還沒行動,這里就把交警吸引過來了,交警一看地上的情景就知道怎么回事。說起來,他處理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李國強堅持是呂杉撞了他,但是不愿意去警局,只想著拿錢私了。而且已經(jīng)從一萬降到五千了,還以一副便宜了呂杉的樣子。 呂杉等人則堅持要去警局。李英強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當(dāng)時雖然車過來的時候呂杉及時剎車了,但是距離并不遠,想著拼一把,怎么也得把自己故意弄斷腿的醫(yī)藥費賺回來。 看了行車記錄儀,清清楚楚的顯示李英是怎么自己倒得之后,李英強才罵罵咧咧的打算走人。 余昭可沒那么好的耐心任他們走人,表示要告他們故意勒索。 李英強的臉色都白了,旁邊他的妻子也大哭,指著余昭大罵:“你這個小女娃看著挺漂亮,心怎么這么黑了?明明就是你們把我當(dāng)家的撞了還有我們坐牢,這世道有沒有天理了,我不活了”。 看見這對夫妻撒潑的樣子,交警抽了抽嘴角,有些厭煩。 余昭倒是不為所動,絲毫沒有退讓的趨勢,反而看著呂杉道:“你不是和國家特殊部門挺熟的?有沒有認識的領(lǐng)導(dǎo),讓他們給點壓力”。 然后余昭看著地上哭著的兩人冷漠道:“等著坐牢吧”。 呂杉:“……行吧”,說起來這次接的任務(wù)就是屬于警方的任務(wù),當(dāng)時對方還承諾了木城的警力隨他抽調(diào)。只是他沒想到去喜安小學(xué)沒用上,反倒是回來的路上被人碰瓷遇上了。 李英強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害怕,他看了一眼余昭呂杉穿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大牌子,值錢的很,要是對方真的有權(quán)有勢,把自己送進去吃牢飯怎么辦。 李英強妻子的想法和他差不多,兩人對視一眼,見呂杉真的要打電話,頓時慌了:“哎,別打,別打電話,我們錯了,真的錯了,我們就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去碰瓷的,我們再也不敢了,別讓我們兩坐牢啊”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們?nèi)プ嗡麄兙突畈怀闪?!?/br> 呂杉:“……”現(xiàn)在變成他們是惡霸了! 余昭看了地上哭嚎的人一眼,淡淡的道:“我們不告也可以,不過你們必須道歉,還有發(fā)誓以后不會再碰瓷”。 一聽余昭這話,夫妻兩個立馬止住了哭嚎,毫不猶豫道了歉,然后又發(fā)了誓,表示以后他們二人再也不做這種事了。 余昭在夫妻兩人發(fā)誓的時候,揮了揮手給他們用了一張符箓。 金光一閃,隨著他們兩個的誓言落入他們自己的身上。 李英強兩人走了,呂杉的電話自然也沒打成,幾人便都離開了警局。 年輕的交警,看著幾人的背影搖了搖頭,李英強那樣的人他遇見的多了,知道他們的誓言一點屁用沒有。改天該做這種事還是會做。不過今天看著他們低頭道歉的樣子還是挺爽的,按他的意思來,這種人就該關(guān)幾天。其實用不著找領(lǐng)導(dǎo),直接告就是,只是大多數(shù)人嫌麻煩,不想給自己找事而已。畢竟這種事也就是爭一口氣! 沙青看見余昭給他們用了一張符,現(xiàn)在回到了車里,周圍沒人了,于是迫不及待的問道:“昭昭,你剛剛用的是什么符啊,我怎么好像沒見過,有什么用處???” 余昭淡然道:“他們不是發(fā)誓了嗎?這張符的作用就是契約了他們的誓言,要是他們敢再犯,下場可不會好”。至于什么符?她無聊時候做出來的。 沙青一聽這話,就纏著余昭聊了起來這符箓。 另一邊 李英強夫妻走出警察局沒多久,看著四處無人,就呸了一聲,不滿的道:“該死的家伙,浪費我一天的時間,什么都沒撈到” 一邊他老婆也有些不滿:“不是讓你去碰瓷那些便宜點的車嗎?碰到這種有錢人,倒霉的還不是我們”。 “那輛車也不怎么樣啊,誰知道竟然碰見一個硬茬子”,李英強一臉晦氣,“有錢人都扣,一萬塊,五千塊的都不愿意出,算我倒霉,下次找個好點的目標(biāo)”